第435章 學到最多的東西是要狠

  蕭銳返回養心殿，並未見到陛下。

  「小小，陛下呢？」蕭銳坐下來揮揮手，顏小小將泡好的茶端來。

  顏小小道：「陛下去皇后娘娘那裡了，聽說是皇后娘娘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蕭銳樂了，問道：「會不會是裝得？目的是為了引起陛下的關心？」

  「奴婢不知道！」顏小小不敢胡亂揣摩，不過她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事, 小聲道：「殿下，我聽說了一些對你不利的消息。」

  「哦？什麼消息？」蕭銳問道。

  顏小小道：「自從周氏垮台、楚王殿下遇刺身亡，皇后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後，長春宮一些當值的女官就不敢傲慢了，之前得罪過我的幾名女官偷偷向我求饒，跪在我面前說了一些話。她們說，皇后娘娘不止一次詛咒殿下, 要讓殿下也嘗到身敗名裂的下場…」

  蕭銳點點頭, 皇后對自己的恨意, 估計傾盡河水都難以洗刷乾淨，再加上楚王死了，雖然不是死在自己手中，但是皇后卻認為他兒子的死是因自己而起。

  「沒事，皇后也就是過過嘴癮，我不去後宮，她又怎麼可能對付了我？而且我有小小，小小幫我盯著後宮呢。」蕭銳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中。

  她如果還有國色天香的容貌，也許還能重拾寵愛，但是一個半老徐娘, 再想上位難度有多大？

  顏小小一臉害羞，被「我有小小」四個字搞得心如鹿撞, 於是嗯聲應道, 她決定要好好保護太子殿下，皇后要敢耍陰謀，那她也不客氣！

  想到這裡，顏小小突然覺得, 收買長春宮的那幾名女官是不錯的選擇！

  沒過多久, 岳沖、宋慈、郝雲也入宮，蕭鳴英陪同，蕭銳陪同他們在偏殿等候，等到陛下回來，岳沖才將三司會審的審定情況稟告了陛下。

  陛下聽說逆賊翻供，說是誣陷太子殿下，他並不驚訝，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逆賊翻供之後，竟然指認汝陽王是幕後黑手！

  這出乎他的意料！

  蕭銳便道：「父皇，逆賊先是污衊兒臣，如今又是污衊汝陽王，而且都無證據，很可能是這群囂張的逆賊故意挑釁。不過，既然逆賊指認汝陽王，還是得請汝陽王進宮，說明情況。父皇以為如何？」

  夏皇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隨即道：「召汝陽王進宮。」

  此時汝陽王正待在王府，靜靜等著三司會審的結果，只是結果沒等到，等到了陛下召他入宮的口諭。而當他進宮來到養心殿，看到眾人後，眉頭一挑，隨即上前行禮。

  夏皇揮揮手，道：「免禮，坐吧！汝陽王，急召你入宮，是今日三司會審有了結果，你可知結果？」

  汝陽王道：「陛下，臣弟還未聽說結果，想來太子殿下一定是清白的。」

  夏皇示意海大富後，又道：「沒錯，太子的確是無辜的，但是這群暘組織的逆賊卻指認是你策劃了一切，並且冤枉太子！」

  「什麼？」

  剛剛坐下的汝陽王猛然起身，一臉驚愕。

  這不是他的偽裝，而是真情流露。他也想不到，策劃萬無一失的暘組織，竟然臨陣翻案，反而指認自己！

  為什麼？暘組織不要青銅龍柱了嗎？

  難不成，對方知道自己是欺騙他們的？

  那太子蕭銳呢？是否和他有關係？

  這一刻，汝陽王心神起伏，思考了太多，以至於海大富將口供送來，他都未能第一時間接下來。

  還是海大富叫一聲：「王爺！」

  汝陽王這才接過口供瀏覽，而當看到逆賊只是指認，並無證據時，汝陽王吊起的心落了下來。

  他做事很小心，不可能露出馬腳的。

  「陛下，這絕對是污衊！這群逆賊真是膽大包天！污衊太子殿下不成，反而又污衊臣弟！臣弟和他們根本不認識，又怎麼可能指使他們殺人？還望陛下明察！」汝陽王氣憤道。

  蕭銳笑眯眯道：「父皇，兒臣覺得汝陽王說的沒錯！這次本意是追捕趙國刺客，沒想到抓到了暘組織的逆賊，他們心生忌恨，所以故意污衊。」

  夏皇掃了一眼蕭銳，便點點頭道：「沒有證據，朕自然不會誣陷忠良。既然這群逆賊信口開河，胡亂指認，那就不用再查了，直接按律懲治吧，此事就這樣。大理寺昭告京都百姓，禁止胡亂猜測議論。」

  眾人連忙起身，拱手應道：「是！」

  隨即，眾人退下出宮。

  離開養心殿，汝陽王沒走幾步路，猛然反應過來，壞了！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太子！是他！他不僅跳出了圈套，反而把我拉了進去，憑藉陛下的聰明才智，我的隱藏泄露了。」

  汝陽王臉色陰沉，袖中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本來還想借這次機會，把蕭銳的名聲敗壞掉，讓他背負殺害朝廷命官和刺殺兄長的嫌疑，接下來再用其他計謀，便可以把他從太子之位拖下水！

  現在倒好，不僅沒有得逞，反而濺自己一身髒水！而且從此以後，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必會被蕭銳監視。

  「該死！」汝陽王忍不住暗罵一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

  養心殿中，夏皇揉了揉眉宇，道：「為什麼呢？」

  蕭銳站在一旁聽候，卻不敢回答，因為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汝陽王只是想支持蕭峰做皇帝，倒也沒什麼，但如果有其他企圖呢？

  最深的套路是人心，蕭銳也猜不透。這次汝陽王出招，蕭銳接了招，那接下來就該蕭銳出招了，也該讓汝陽王看看郭嘉、賈詡和張良的手段了。

  接下來，蕭銳繼續在養心殿當值。

  臨近傍晚時，剛吃過晚飯，李元芳從詹事府入宮。蕭銳看他一臉激動，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這麼高興？」

  李元芳道：「殿下，福州方向傳來急報，沈萬三率領的海船已經在福州停靠，現在應該正在北上，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京都！」

  「真的？」蕭銳大喜，連忙說道：「急報呢，讓我看看！」

  李元芳立即取出一個紙條，因為是矛隼傳遞消息，綁在鷹爪上，所以傳遞的信息並不多。

  蕭銳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道：「稟告殿下，屬下幸不辱命！海船貿易平安回來，此去南嶼諸國，所載貨物皆兌換完畢，滿載而歸！容屬下先打個啞謎！沈萬三敬上！」

  「漂亮！」

  蕭銳握緊了紙條，臉上笑容滿面。

  沈萬三南下貿易，幾乎花光了金家和蕭銳的財富，可以說是孤注一擲，雖然沈萬三手中有航海圖，但大海之中兇險萬分，一旦碰到暴風巨浪或者暗礁之類，隨時都可能船損人亡！

  現在好了，沈萬三克服重重兇險，終於完成了南下貿易，將絲綢、瓷器、茶葉兌換成了香料、象牙、珠寶等等，當然，還有蕭銳最關心的玉米、土豆和辣椒！

  連沈萬三都要打啞謎，並且說是滿載而歸，可想而知會帶回來多少寶貝！到時候兌換成白銀，嘖嘖，賺大發了。

  蕭銳立即道：「元芳，沈萬三的海船會通過滬州的入海口駛入，到時會停靠在京都外的渡口，隨時關注情況，一旦海船回來立即告訴我！」

  「是！屬下明白！」李元芳應道。

  蕭銳讓李元芳退下，這才返回了養心殿。

  夜幕降臨。

  顏小小返回女官殿後，悄悄約見了一名女官。

  這名女官的年紀比顏小小還要大，但是面對顏小小，卻謹慎和恭敬，叫道：「小小姐！」

  顏小小面容很冷，收起了面對蕭銳時的溫柔和可人，變得冷漠。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在後宮當值，若跟錯了主人，一輩子都難以抬頭。」顏小小聲音平淡。

  這名女官聽出了顏小小的話外意，連忙道：「如今皇宮之中，任何人都不如小小姐最得聖恩，而且還被太子信任，將來小小姐必能飛黃騰達，就像德妃娘娘一樣！小小姐需要奴婢做什麼？」

  顏小小道：「皇后娘娘身體不好，所以要時刻盯著，你可明白？」

  女官點點頭，忙道：「奴婢明白，只是長春宮由王嬤嬤說的算，王嬤嬤比較信任王芳，奴婢無法靠近皇后娘娘服侍。」

  「王嬤嬤？早就聽聞這個老婦人的狠辣，她這個歲數了，一不小心摔進枯井之中，也是很有可能的！」顏小小說了一句。

  女官一驚，但隨即接話道：「小小姐，我知道兩個人對王嬤嬤恨之入骨，一位是女官陳燕，一位是小太監小東子你看」

  「探探他們的口風和膽量！我來到這後宮兩年多，學到最多的東西就是要狠！」顏小小說道。

  女官連連點頭，道：「奴婢明白！」

  目送她離開，房間中只剩下顏小小一眼。

  她摸著手中的蓮子，這枚蕭銳送她的掛件，被她當成最寶貴的東西。

  「殿下，我已經長大了，也能守護你了！」顏小小撫摸著蓮子，絕美的俏臉上付出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蕭銳不知道自己的隨口一言，竟然讓顏小小發生了蛻變。

  靖國公府。

  這段時間，呂雉兩兄妹一直住在這裡，華佗開的藥方很有效果，呂雉的傷勢好了很多，就連氣色都變得紅潤。

  只是今日夜晚，兩人的氣氛有些壓抑。

  「姐姐，你真想入宮？」呂素問道。

  呂雉笑道：「能入宮做選侍女官，是天大的福氣，為什麼不去呢？」

  呂素擔心道：「姐姐，人家都說進了宮就沒了自由，選侍女官只比宮女好一點，還是會被人呼來喝去，姐姐你的心性素來高傲，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入宮啊？」

  呂雉臉上的笑容一頓，問道：「素素，將來你就會明白了。」

  「那我怎麼辦？姐姐，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呂素一臉不舍。

  呂雉嘆了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