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狗日的關二爺
2023-11-07 17:36:34 作者: 徹夜狂歌
這時的朱溫已經兵臨泗州(今江蘇盱眙縣附近)城下,曹全晸閉門不出,朱溫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只能等候胡真的人馬到來後一起強攻。
朱珍卻道:「三哥,這泗州城地勢低洼,又地進洪澤湖,北臨淮河,如果我們決淮河之水的話,泗州城將會成一片澤國,曹全晸的軍隊將不攻自破。」
朱溫猛的翻了朱珍一眼,沉聲道:「那樣的話將會有多少百姓葬身洪水?我們起兵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天下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嗎?如果我們為了打下一座城池而讓無數百姓葬身洪水的話,我們起兵何用?」
朱珍見朱溫聲色俱厲,不敢還口,小聲嘟囔道:「當年關雲長不也水淹樊城嗎?關公都能決河淹敵,我們為何不能?」
朱珍聲音雖小,可哪裡能瞞得過朱溫的耳朵?朱溫嚴肅的道:「朱珍!我不管他人如何,反正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我是做不出來。我們身為義軍,就一定要時刻記住這個『義』字,如若我們真的決淮河淹了泗州,我們哪裡還有臉稱這一個『義』字?」
這一番話說的朱珍啞口無言,他也是窮苦人出身,心地也還算善良,只是一時沒有多想而已。而且他還有些想不明白,關雲長關二爺決河水淹樊城都能流傳千古,被譽為用兵如神,為何我想水淹泗州卻被三哥罵成是不仁不義?難道當初關二爺就沒有淹死百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朱溫見朱珍雖然不說話,可臉上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朱溫語重心長的道:「自古以來,河道之患一直是老百姓最害怕的東西,也不知有多少歷史名城被淹沒在洪水之下,永遠不見天日,更不知有多少百姓葬身洪水,又有多少百姓因為洪水而流離失所!對於河患,我們治都治不過來,你竟然想決河?難道你就沒有一絲愛民之心?」
朱珍訕訕的道:「三哥,你就別說了,你越說我就覺得越不是滋味兒,都是那個狗日的關二爺害的,怪不得他不得好死,原來是不積陰德搞的呀!」
朱溫皺眉道:「話可不能亂說,其實在真正的戰場上是不允許有婦人之仁的,說實在的,或許你是對的,或許當年的關雲長也是對的,你們都是真正的將軍,真正為戰爭而生的將軍。相反,我這個人倒有些婦人之仁,不是當將軍的料子。」
朱溫嘆了口氣,接著道:「不過有我朱溫在一天,我絕不會允許我的軍中有人做這種決河放水的事情。就算你心中說我這人不配做將軍,我也認了,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
朱珍道:「三哥,你也知道,當初我跟著你出來討生活的時候我就說過,一切都會以三哥馬首是瞻,不管三哥你怎麼說,你老弟我就會怎麼做。當初在廣州三哥一聲令下要屠城,咱兄弟不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哎呀……你怎麼又打我頭……」
朱溫板著臉道:「誰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來著?」
朱珍委屈的苦著臉道:「我不就是想說一下老弟我對三哥是多麼多麼的忠心不二嘛,你犯得著那麼激動嗎?」
朱溫搖頭苦笑道:「這種事情不是用來說的,只要做出實際行動才行。」說著他用手一指徐懷玉,道:「你看徐兄弟從來不說不響的,可每當用得著他的時候,他都會第一個挺身而出。哪裡像你這個整天就會油嘴滑舌的傢伙一樣,話說的好聽,可就是不干實事兒!」
朱珍真的感到自己比竇娥都冤,朱珍拉著個苦瓜臉道:「不是吧?三哥,您是主帥,您不知道軍中有多少細微瑣碎的問題需要解決,徐兄弟又整天跟著你,也不來給我幫個忙。我整天忙的暈頭轉向的,哪裡有一絲一毫的空閒?你看看老弟我都瘦了一圈兒了,還有,不信你問問小荷,我都多少天沒有回去陪她了,她還正想來向穎姐那裡告狀呢,告你讓她年紀輕輕的就守活寡……哦,呵呵……說的有些重了……」
一旁的黃穎咯咯笑道:「我說乖徒弟,怎麼每次輪到你說話,你話就這麼多呢?少說兩句也不會少塊肉,有時候說多了反而惹人討厭,不過有時候長時間聽不見你說話,還真感覺有些空落落的。無論什麼話到了你嘴裡,總能讓人聽著舒服,長時間不見你的話,我都有些想的慌,何況是小荷妹子?」
朱珍趕忙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道:「我說師父大人,您可千萬別說您想我,這三哥還在這看著呢!萬一三哥因此吃了醋,他又不敢得罪你,還不把火都發在我的頭上啊?所以說師父您剛才的話請收回,就是想說也要在沒人的時候說,最起碼不能讓三哥聽見不是……」
黃穎兩眼一瞪,佯怒道:「兔崽子,開玩笑竟然開到師父頭上來了,你小子不想混了還是咋的?今天我就跟小荷說,讓你回去跪搓板,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咯咯……」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珍依舊一副欠扁的樣子,道:「你儘管去跟她說,跪搓板有什麼?釘板我都跪過了,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小荷是我媳婦兒,表面上雖然凶,其實還是蠻疼我的,嘻嘻……」
黃穎刮臉羞他道:「你就臭美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小荷早就把你的糗事都跟我說了,還在這裡吹,也不怕閃了舌頭?」
朱珍笑嘻嘻的正想說話,朱溫咳嗽了一聲道:「現在可是商議軍情,不是讓你們嘮家常!特別是你朱珍,不要一天到晚嬉皮笑臉的,現在你是大將軍,不是當初飯館裡打雜的小廝了!說話做事要有分寸,再這麼沒大沒小的,小心三哥我不念兄弟之情!」說到最後聲色俱厲,頗有些身在高位者的氣勢。
朱珍伸了伸舌頭,飛快的偷偷對黃穎和徐懷玉做了個鬼臉,隨即低頭小聲道:「末將遵命!」
朱溫見朱珍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還以為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乾咳了一聲,道:「珍兄弟呀,不是我說你,你開玩笑也就罷了,可關鍵是你開玩笑不要掛上我好不好,這樣你老哥我好沒面子的你知道嗎?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一軍主帥,不比當初了。」
朱珍這才嘻嘻笑道:「這裡都自家兄弟,哪裡有外人,有外人的時候老弟我也不敢亂說不是?」
黃穎也笑道:「三哥,你不是說現在是商議軍情嗎?你怎麼也在這裡嘮起了家常了?」
朱溫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把臉一板,轉向朱珍道:「都是這小子弄的,害的我們議不成事,一定不能輕饒了你。呵呵……趁現在大家都在,就罰你給大伙兒做一桌菜好了。」
朱珍苦著臉道:「不是吧三哥,我哪裡會做菜呀?那應該是你的任務才對!」
朱溫故意板著臉道:「你小子怎麼說也跟我做了不少天的飯,也算是在飯館子裡工作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嗎?別那麼多廢話,趕緊的去給我做,否者軍法伺候。」說道最後還不忘偷偷的想黃穎和徐懷玉眨了眨眼睛。
黃穎和徐懷玉見這兄弟兩個玩鬧,也不吭聲,只是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熱鬧。特別是徐懷玉這個相對來說比較像外人的人,心中感到特別的溫馨,自己能夠出現在這種場合,證明朱溫他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兄弟。
朱珍一副委屈的樣子,一張苦瓜臉拉的比驢還長,心中一邊想著是不是要把軍營了里掌勺的大師傅給拉來做個幫手,哦,不,是拉過來之後自己做幫手,呵呵。
正當朱珍想的高興的時候,朱溫的話從後邊傳了過來:「你小子千萬別打什麼鬼主意,如果讓我發現你去營里找人幫忙的話,就罰你連續做十天!」
朱珍心裡一驚,心道:「不是吧!我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你還讓不讓人活了你!」
廚房裡,忙了半天的朱珍已經把肉和菜都洗好切好了,忙了一身的大汗,他這才知道朱溫時不時的給他們做頓飯是多麼的不容易,真是的,這哪裡是人幹的活呀?好在洗菜擇菜的活朱珍幾年前還幹過一段時間,可切菜就沒幹過了,切出來的菜長短不一,大大小小的放的很凌亂。
這時的朱珍正在生活,生了半天沒生著,還弄的一臉的炭灰。朱珍心裡邊不斷的想:「今天我是倒了哪輩子的霉了,竟然被罰到這裡幹這種難弄的活?」他想了半天,歸根結底終於發現是由於自己聽出的那個決河的計策給弄的,可這決河的計策怎麼想出來的呢?還不是那個關二爺的輝煌歷史給鬧的。
想到這裡,朱珍不禁破口大罵:「都是你這個狗日的關二爺,害的老子在這裡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