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2023-11-07 17:29:55 作者: 愚蠢的橘子
  (各位讀者大大們,元宵節快樂!)

  橫川白河自然聽說過陳真的名號,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自己唯一的靠山,也就是他的父親已經去世,他也沒有能力擺大少爺的譜了,麻溜地跑過去迎接。

  「先生,這位是橫川家的大公子。」

  小安子曾經處理過關於錦湖商會的商業糾紛,自然認識這位不著調的橫河白川,在陳真身後,小聲提醒道。

  「橫川公子,節哀!」

  陳真面露同情之色,握上橫河白川的手,沉痛地說道。

  橫川白河的眼淚早已經流幹了,但也需要裝裝樣子,低下頭假裝流淚。

  見此情景,陳真只得又寬慰了幾句。

  橫川白河是第一次見陳真,也不好表現得太熱絡,畢竟這裡是自己老爹的葬禮現場,不是馬迭爾酒店的歌舞廳。

  於是帶領著陳真,走到棺木面前,上香行禮。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禮成,家屬答禮!」

  橫川河是日本人,但葬禮並沒有用日本的葬禮習俗,而是用全套的東北喪儀,這讓陳真有點迷糊。

  但他這次來是探尋消息的,不是來管閒事的。

  再者說,橫川河是他一手策劃,送上西天的。

  管殺不管埋,這是江湖規矩。

  這點規矩,陳真還是懂得!

  「橫川公子,這是我陳家一點意思,還請您不要推辭!」

  陳真轉過身子,從小安子手中拿過一個信封,交到橫川白河的手中。

  信封中是法國皮埃諾銀行的授權支票,那是陳真收孝敬的銀行。

  陳真就任督察處長才短短三個月,就收錢收到手軟,各方勢力貢獻的子彈,夠在瑞士買一個大莊園了。

  一萬塊日元的禮金,就算在東京,也是超級大的手筆。

  就算知己好友,也不會拿出這些錢來。

  可一擲千金,是為了引起門口河本大作的興趣,從而打開突破口。

  雖然有弄巧成拙的可能,但為了任務,陳真不得不冒這個險。

  告別橫川白河,陳真將目光投向門口靜坐的河本大作,獨自走了過去。

  「河本先生,早上好!」陳真客氣地打著招呼。

  河本大作睜開了銳利的雙眼,面露微笑,對著面前恭敬地的年輕人說道:「陳處長,不必怎麼客氣。」

  「您是官,我是民,該我給您請安的!」。

  話雖然怎麼說,但河本大作並沒有起身,完全沒有話中的謙卑。

  對於這些久經戰陣的老狐狸,他們的話,根本不需要記住心裡,就當是放屁。

  官職並不是決定地位的關鍵。

  河本大作這種能在裕仁心中掛號的人物,想要個一官半職,輕而易舉。

  陳真曾經聽說,武藤信義就邀請過河本大作,讓他擔任關東軍司令部的秘書處長。

  但河本大作嫌棄這個官職不自由,就沒有接受邀請。

  「河本先生說笑了!」

  「從老師哪裡算起,小子還得稱呼您一聲師叔。」

  「可您老人家,公務繁忙,我一直沒有機會拜會,是我的罪過!」

  陳真擔不起河本大作的官民之分,趕忙將姿態放低,主動攀了一下關係。

  河本大作嘿嘿一笑,沒有說那些屁話,而是看向大廳正中央的棺木,沉思片刻,淡淡說道:「橫川前輩,就怎麼沒了!」

  「對外說是心臟病突發。」

  「但真實情況,你也應該了解了吧?」。

  身為哈爾濱警視廳的三把手,陳真手下的鉤子,遍布全城,怎麼大事兒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睛。

  況且,橫川河的死,就是他一手操辦。

  「我是今天凌晨接到的消息。」

  「可錦湖商會是白名單上的成員,我們警視廳無權審查,也就沒有上門詢問!」

  陳真沒有藏著掖著,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考慮說出來。

  真誠是打開局面的唯一方法。

  河本大作看樣子很滿意陳真的真誠,於是開口說道:「的確如此。」

  「這些產業,都屬於內務省。」

  「就連我都很難指揮,還是不參合的好。」

  「但現在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辦!」。

  肉戲來了!

  陳真謀劃了很久,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但他在臉上,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喜悅,只能有好奇和推託。

  「您先說?」

  陳真臉上閃過早已經準備好的好奇神色,而後一臉為難地說道。

  河本大作自然觀察到陳真的為難,但沒有明說,而是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橫川前輩手上有一份遞交給軍部的報告。」

  「但事發突然,橫川前輩並沒有交代這份報告的下落。」

  「陳處長,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我們需要在規定時間內找到它,交到軍部信使的手中。」

  「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此時的陳真,心中被巨大的喜悅感填滿,沒想到自己冒險的舉動,帶來了巨大的收穫。

  但越是臨門一腳,就越要冷靜。

  陳真沉吟了半晌,才淡淡拒絕道:「河本先生,我恐怕要拒絕您。」

  「遠東的客人們,晚上就要到了。」

  「這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實在是脫不開身。」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您推薦兩個人,他們的能力,一定能體面地解決這個難題!」。

  見到陳真如此信誓旦旦,就差拍著胸脯保證,河本大作也感到好奇,於是好奇地問道:「是那兩位大才?」。

  「第一位,就是特務科行動隊的隊長周乙。」

  「第二位,您應該熟悉,就是現任的保安科長高彬。」

  「這兩個人,一定會幫您解決這個難題!」陳真篤定地說道。

  陳真的話,讓河本大作陷入沉思。

  這兩個人,他都知曉,的確是兩個辦案高手,可比原來特高課的南田雲一,靠譜多了。

  但這兩個人身上有一個大問題,那就是他們並不屬於關東軍序列,而是滿洲國的官員。

  雖然這兩家,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但事關絕密,還需要穩妥的自己人。

  其實在身份上,陳真也是不合格的。

  但土肥原賢二還是授意讓陳真知曉,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這是一個可口的釣餌,就不知道那一條大魚會上鉤。

  陳真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哪有剛一見面就委以重任的,他還沒有自信到,自己有一張讓人親吐心聲的臉。

  「陳處長,你到是推個乾淨。」

  「可據我所知,您跟高科長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怎麼會想起推薦他?」河本大作問道。

  「內舉賢而不避親,外舉賢而不避仇。」

  「既然是公事兒,還得尋找個穩當人來處理,要是辦砸了,師叔也不太好交代!」

  「這點分寸,小子還是能掌握的!」

  陳真這個時候,立馬變得大義凜然,一副名臣做派。

  這小子考慮的很全面啊!

  河本大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又看了一眼橫川河的棺木,遲疑說道:「這裡一時半會結束不了,身為晚輩,我需要送老前輩一程,進應有之義。」

  「你中午的時候,帶著你舉薦的兩個人,前往滿煤公司。」

  「十一點,一定要準時,我今天會客的時間,並不多!」。

  「小子明白,一定辦妥。」

  「那小子先行告辭了!」

  陳真既然知道了名單在誰手中,就沒有必要在待下去,直接告辭離開。

  河本大作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讓他離開。

  陳真帶上帽子,惋惜地看了一眼大廳中央的棺木,就還按照平時的步伐頻率,離開殯儀館大廳。

  殯儀館人多耳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加上哈爾濱的天氣,又冷了幾分,實在是老太太吃麥芽糖,實在張不開嘴啊!

  兩人回到車上的時候,臉都凍得鐵青,手更是紅腫一片,就算是皮手套,也沒有抵抗住風寒。

  「這天也太冷了!」

  「真踏馬邪性!」

  陳真坐上車之後,就搓著自己的雙手,忍不住叫罵道。

  小安子也凍得夠嗆,趕忙啟動汽車,打開暖風,讓車趕緊暖和起來。

  「大哥,我看你跟那個小鬍子聊半天,都說什麼了?」

  車內的溫度,終於升了起來。

  小安子也沒有那麼冷了,就趕忙詢問道。

  「名單的確在橫川河的手中,這步險棋下對了。」

  「你需要提防這個小鬍子,他就是河本大作,老帥就是讓他送上天的。」

  「成名於皇姑屯的爆炸小天才。」

  「你要是見他口袋中鼓鼓囊囊的,就一槍打死他,別讓他把咱們倆個送上天!」陳真心情非常的好,便打趣了河本大作幾句。

  成名之人,必有驚人之舉。

  小安子有自己的商業探聽渠道,自然知道皇姑屯裡面的內幕。

  幾個關東軍低級軍官,在上層的默許之下,就敢兵行險著,把一代霸主炸上天,也是果敢狠辣之輩啊!

  「調查工作,落在咱們手上了?」

  小安子往手上吹了一口氣,好奇地問道。

  「讓我給推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工作,咱們都需要往後退,畢竟情報要送出去,咱們還是在底下活動吧!」

  「我向河本大作推薦了高彬和周乙。」

  「南田雲一算是徹底失勢了,應該在警視廳常務廳長的位置上,坐不太久。」

  「但咱們也不能冷落了他,他很有可能回到特高課當課長。」

  「都在情報系統內打轉,總有一天能用上。」

  「走,回警視廳!」

  陳真一口氣就把小安子想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而後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示意他趕緊開車。

  三輛車,行駛在哈爾濱的大街上,快速往警視廳大樓開去。

  周乙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看著今天剛剛出院的路明,思考著他今後的去處。

  「隊長,烏特拉行動的責任」

  路明一直在住院,所以警視廳特務科的分鍋大會,並沒有輪到他。

  畢竟路明已經付出了身體,不能在承擔責任,這樣很不人道。

  葉金榮,這位背鍋小能手,將特務科內奸的黑鍋,全都背在了身上。

  金桂榮作為最後的善後人,也就沒有將高彬一系人馬一網打盡,把任務失敗的污水,都給了早已經不能說話的葉金榮。

  當然這並不是金桂榮心慈手軟,而是得到了司法部實權人物的求情。

  「已經結束了,不要有心裡負擔。」

  「還跟以前一樣,老路你還是負責偵緝,我會跟佐藤科長匯報的。」

  「佐藤科長去新京開會,過幾天才會回來!」

  周乙對路明這位明面上的競爭者,忌憚不已,但又不能一腳將他踢走。

  因為這傢伙是特務科在烏特拉行動中,唯一的閃光點,甚至在最後,差點抓住那個所謂的紅姐。

  「哎!要不是因為有內奸,咱們一定可以將張憲臣這幫人,全部抓住。」路明惋惜地說道。

  周乙沒有答話,而是點燃一顆煙,煙霧升起,將他沒有表情的臉籠罩住。

  「鐺!鐺!鐺!」

  辦公室的門響起,一名警員推門而進,快步走到周乙身旁,附耳小聲地嘀咕了幾句,而後對著路明點點頭,退出了周乙的辦公室。

  「老路,咱們是老相識,我就不陪你去偵緝課了。」

  「都是你的老部下,干起活來,也是輕車熟路。」

  「我還有點事兒,就不陪你了!」

  周乙戴上自己的警帽,將手上的菸頭摁滅。

  路明見周乙有事要辦,就立馬識趣的說道:「你先忙,我自己去就好!」。

  兩人走出辦公室,周乙鎖好自己的辦公室,同路明打了聲招呼,就扭頭離開了。

  路明目送著周乙離開,嘴裡罵了一句,而後一瘸一拐地往辦公區走去。

  陳真好久都沒有回警視廳的辦公室了,一進屋,他就寒毛倒立,感覺到這個屋子不對勁。

  這是源自特工的直覺,也是一種合理地猜測。

  畢竟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有人進來做手腳,也很正常。

  「讓電訊班的人過來,好好檢查一下!」

  「順便把辦公室的進出記錄,拿過來。」

  陳真沒有繼續往裡走,對身後的小安子吩咐道。

  電訊班的檢查人員,很快就進來了,開始拿著偵察設備檢查起來。

  「先生,的確人有進來過您的辦公室,打著檢修電路的名義。」

  小安子認真地查看了一遍進入記錄,而後臉色難看的匯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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