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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9:59 作者: 洲同
    「你還沒回答我,這兩個小時我們到底——」

    「我不是已經身體力行地回答你了?」

    路景策騰出一隻手去拿了床頭柜上放著的藥箱,裡面有一些膏藥是每天定時要換的。

    「學長吃了晚飯以後是不是還沒換膏藥,也沒吃過藥?」

    「我在看劇本……順帶聽了一會兒劇本里的角色常聽的歌曲,也看了一點音樂劇,而且我吃完飯才沒多久。」

    路景策點點頭。

    「看來不需要我學長自己也可以跟張導聊好角色了——現在換藥吧。」

    易勻星第一回 接觸劇本,大部分神思還停留在裡面,反應比平時遲鈍一點,現在才意識到路景策打算把兩個小時用來幹什麼。

    他看著對方拿藥的動作。

    報復性的也厚了一次臉皮。

    「好啊,換吧。」

    他抬起手解病號服的扣子,動作刻意放得很慢。

    本來只是腰傷的部位需要貼膏藥,解開那邊的兩顆扣子就夠了,但他故意磨蹭地從最上顆的紐扣開始解。

    一邊解一邊懶洋洋地抱怨。

    「下午拿手機看劇本看久了,手有點麻。」

    所以不是我故意這樣的,是手麻了快不了。

    青年的骨相清正,一雙桃花眼也因為眸色澄澈斂了很多的昳麗。

    但是他們兩個人私下獨處,小狐狸整個人都是放鬆的,眉目自然染了一些繾綣。

    現在有意「報復」小路老師,青年瑰色的唇微勾,剛喝過藥還沾著水珠,外勾內翹的眼眸離流轉著狡黠的光點。

    並不藏著自己的心思,但卻讓人一點也沒有辦法招架。

    易勻星指尖上的動作很隨意,擺弄了半天連一顆扣子也沒弄開——他本來也沒想真的解開,而且要是真的解開了肯定過不了晉江的審核。

    他低垂著眼睫,目光表面上專注地盯著扣子,其實一直悄悄在看路景策。

    看不到小路老師的眼睛,只能看到對方下頜至喉結繃緊了的弧度。

    「學長……」

    對方喚了他一聲,嗓音微啞,像一頭溫馴的狼在低頭碰他的額頭。

    他在心裡暗笑了一聲,面上不動聲色,裝傻道。

    「嗯?」

    「一會兒和張導見面,不許穿這件衣服。」

    「當然,等換完藥我就換上平時穿的衣服,不然太不正式了,而且我的傷也不嚴重,明天就能出院了,是不需要穿病號服。」

    「不是這個意思。」

    易勻星微訝:「那是什麼——」

    男人修長的指節輕輕按住了他腰腹間的衣服紐扣,輕輕一轉,挑開了一角衣衫,帶著薄繭的指腹不經意掃過了他貼著膏藥、裹著白紗布的皮膚。

    「是這件衣服已經被學長揉得皺了——我幫你換膏藥,還是你自己來?」

    易勻星撐著厚著臉皮,輕哼一句。

    「都行啊……」

    話音剛落,路景策的指尖已經貼到了膏藥上,輕輕扯起了一角。

    他一個激靈,怕癢地下意識擋住了對方的手,抬眸望見一雙幽深的鳳眼。

    「不是都行?」笑意促狹,但嗓音啞得厲害。

    易勻星耳廓已經滾燙,連頸側都泛起了緋色,有些幼稚得執意不肯承認自己有點害臊。

    「你作弊,知道我怕癢還故意——」

    「我只是扯起了一點膏藥。」

    「那也不行。」易勻星緩緩呼出一口氣,「還是我自己換吧。」

    這次小路老師倒是沒有為難他,規矩地撤了手。

    青年的皮膚白,而且不容易留疤,其實以前做過手術的地方只有淡淡一塊痕跡,如果抹上一點粉底修飾,根本看不出來什麼。

    很難想像這處傷會折磨人這麼多年。

    易勻星有了前車之鑑不敢再磨蹭了,迅速換上新的膏藥貼上,放下了衣擺,準備起身去洗手間換套衣服,卻聽到路景策問。

    「等《星光101》結束,我們有休假的時候,一起去找中醫看看好不好?」

    這種長久的傷病,可能還是中醫來調理會更好。

    易勻星猜到對方這幾年可能也沒少幫他找名醫諮詢,心口有點發燙。

    明明已經起身下床走到一半了,還是折回來又到了路景策身前。

    路景策朝他伸出手,眸色很深。

    「怎麼了?」

    「……沒什麼,我也覺得看看中醫挺好的。我是在想,剛剛沒有讓小路老師幫我換藥,是不是應該補償你一點什麼。」

    路景策勾唇:「這個事情還有補償?學長這麼大方的話……」

    易勻星自己也沒想好能做什麼,就安靜地等著對方提要求。

    「這麼大方的話,要不親我一下?」

    鎮定的小狐狸一時沒有繃住,耳垂紅得像瑪瑙石,轉身就往洗手間走。

    失策失策。

    他還低估了小路老師現在的臉皮。

    「現在走的話,要收利息。」

    易勻星腳步一頓,微惱地轉身。

    「哪有你這樣坐地起價——」

    「拖延一秒鐘多親十秒。」

    「什麼十秒——」

    路景策坐在床沿,眉眼沒有平日裡的冷淡,但因為五官的稜角乍一看依舊是覆著寒意的,只有唇角和眼尾帶了溫柔的笑意。

    米白色的毛衣和黑色長褲乾淨矜貴,和在練習室里教授他們舞蹈的時候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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