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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9:59 作者: 洲同
    這麼好的機會,錯過有一點可惜了。

    【易勻星:那我晚上和張導聊聊。】

    他猶豫片刻。

    【易勻星:我覺得我現在腰一點都不難受,可以直接出院了,要不我現在回節目組,你下課以後教教我演戲,給我考前惡補一下?】

    【路景策:張導知道你不是科班出身,不會一上來就讓你試戲的,我先把試讀劇本發你,你看看故事和角色,晚上我儘量早點過來,陪你一起見張導。】

    易勻星畢業了很久,頭一回有一種老師要上門來家訪的緊張感。

    【易勻星:小狐狸點頭.jpg】

    幾秒鐘後,他收到了試讀劇本的電子版。

    劇名叫《逃出童話》,從大學校園到初入職場的群像戲。

    男二是一個抑鬱症患者,因為父母離異被農村的爺爺奶奶帶大,長相俊秀,性格脆弱敏感,喜歡音樂,但很不合群。

    上了大學以後,幾乎是宿舍和全年級的透明人。

    不參加任何學校活動,不參加社團和院會組織,成績平平,恐懼社交。

    只有獨自彈吉他唱歌,看音樂劇,搶偶像的演唱會門票時,才會鮮活得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這個角色身上有和他相像的共鳴點。

    易勻星盯著屏幕想了一會兒。

    如果他父母去世以後,他叔叔沒把他接走,家裡沒有小樂在身邊插科打諢,他沒有喜歡上音樂和舞蹈,他的心理狀態或許也會變得敏感而偏激。

    他大致讀完了一遍劇本,回憶著小路老師平時在劇本上做筆記的樣子,在一些地方細緻地寫下了批註。

    日影西斜。

    冬季的傍晚來得早,剛過六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單人病房裡早晚都亮著燈,青年背後枕著靠墊,屈膝坐在床上,剛輸過液拔下針的手冷得有些蒼白,微微低著頭,脖頸的線條優美,擦了一片白皙的釉色。

    耳邊掛了耳機線,銀白的短髮略有些長了,淺淺遮掩了眉宇,側臉清俊專注,似乎沉浸在耳機的音樂里,唇角帶了很淡的弧度。

    路景策輕輕推開了病房門,安靜地等候了一會兒,直到青年注意到房間裡多了個人,側臉朝他看過來,桃花眼抿開了笑,嗓音清朗地喚了一聲「小路老師」,他才脫了外套走過去——

    外面北風很急,只站一會兒外套都會染上厚重的寒意。

    好在裡頭的衣服都是暖的。

    易勻星看著小路老師走到他床邊坐下,男人眼底的紅血絲已經褪了,眉目溫沉。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學長以為現在幾點?看看天色,不早了。」

    易勻星怔愣片刻,下意識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外面的天幕已經漆黑一片,整座城市華燈初上,正對面的大樓霓虹燈閃爍,透過窗簾亮得晃眼。

    「……我在看劇本,看久了就沒注意時間。」

    「飯吃過了嗎?」

    「吃了,吃了水餃,蝦仁鮮肉,餡大皮薄,很好吃。」

    路景策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空了的食盒,點點頭。

    「張導大概八點多過來,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易勻星專注地聽著他說話,聽了一會兒擰眉疑惑道。

    「你聲音怎麼這麼輕,我好像聽不大清楚?」

    「聽不清楚?」

    「嗯。」

    路景策探手到他耳側,屈指一勾,把他戴著的耳機摘了下來,鳳眸眼底划過一抹玩味的輕笑。

    「要是學長戴著耳機都能聽清楚我說話,那才是真的天賦異稟——看劇本看傻了?」

    易勻星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笑起來,邊笑邊反擊。

    「我那是對演戲有天分,所以才看入迷的——你剛剛說我們還有兩個小時。」

    他乖巧地把耳機收好,坐直了身子往路景策身邊蹭了蹭。

    期待道:「小路老師是打算在張導來之前給我補一下課嗎?」

    路景策眯了眯眸子,看著小狐狸挪著挪著肩膀貼上了他的手臂。

    病號服穿在人身上有些寬鬆,可能是病房裡打了暖氣的緣故,對方的領口開了兩顆紐扣,露出了一小片瑩潤的鎖骨。

    男人突兀的喉結緩緩滾動一下。

    不答反問:「腰傷有疼嗎?」

    「當然沒有。」

    小狐狸分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漸漸被人誘哄著拖進了陷阱,毫不設防。

    下一瞬他的腰被人摟住了,輕鬆地帶進了懷裡,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剎那被對方身上的體溫浸染。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兩個小時是用來教你的。」

    易勻星怔了一下,一邊懶洋洋地靠在對方懷裡,一邊抬眸小聲問。

    「那……」

    那你想幹什麼?

    青年的腰線勁瘦,身上的病號服又薄,松松一攬指尖就能透過衣料觸到底下腰腹的紋理。

    易勻星有些怕癢,路景策說完那句意味不明的話以後並不回答他,只是摟著他的手多用了一分力氣,他就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去扯對方的手。

    「……小路老師就是這麼對病號的嗎?」

    他的手很快被人反制住了。

    路景策臉上不露端倪,放在他腰上的手卻不那麼規矩——明知道他怕癢,依然摟著沒鬆開。

    「我怎麼對你了?」

    易勻星沒他臉皮厚,只能磨了磨牙,略過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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