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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9:59 作者: 洲同
    「星哥,星哥?」

    他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呼吸低促地側過臉。

    在妝容的掩蓋下身邊的歐陽楊並沒有看出他的異樣,小聲提醒。

    「主持人剛剛Q我們組開始拉票!」

    是了。

    完成舞台以後還有很多環節要走。

    青年額上全是汗珠,纖密的眼睫被浸潤得根根分明,臉上像是塗了一層釉色,慘白得連帶平日裡殷紅的唇也有些黯淡顫抖。

    【老婆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Dawn》舞台完成得挺好的啊,每個人都很不錯,老婆現在應該開心才對吧?】

    【易勻星看起來真的不大對勁啊!】

    青年淺灰色的眼眸染了脆弱的暗色,艱難地聚焦後,下意識地落向了導師席的位置。

    「我……」

    導師席距離觀眾席很近,導師們的背後就是一片閃耀的燈海,在他難以辨清的視線里只剩下流星般的虹光。

    所有的人臉都扭曲在一起,但是目光在半空和某個人撞上的時候,一種奇異的第六感明確地告知他那是小路老師的視線。

    路景策的臉在眼瞳中清晰了一瞬時間。

    俊美的面容冷峻得覆蓋了一層寒霜,墨色眼底的火焰又燃得厲害。

    他聽到對方冷沉的嗓音:「先放VCR吧,練習生們剛表演完還沒有緩過來。」

    沒人看懂路老師突然出聲打斷易勻星的話是因為什麼,但男人的神色太過森冷,主持人趕緊應了一聲好,舞檯燈再次暗下,熒幕上開始播放《Dawn》組的VCR視頻。

    觀眾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VCR上,只有現場前排的一些觀眾注意到了路老師從導師席上起身,幾步到了舞台上。

    幾個練習生都有些詫異,但流程之外的事情他們又不敢隨意說話,只能互相對視幾眼,疑惑地用眼神向路老師詢問。

    易勻星在燈暗下來的那一剎就用手捂住了腰。

    剛分心想了一下小路老師讓節目組先放VCR是看出他的狀態不對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手腕就貼上了熟悉的滾燙溫度。

    對方身上沁涼的茉莉花香散入鼻間。

    低啞的嗓音很輕地響在他耳畔。

    「跟我下台。」

    他張了張口,路景策只顧著攙扶住他,讓他大半個身子都可以靠到他身上,低聲補充。

    「跟我下台,這邊主持人會處理好,舞台已經結束了,你的隊友可以自己完成接下來的流程。」

    青年鬆了勁。

    略顯單薄的身體倚靠在路景策的肩口,在黑暗中跟著對方退離了舞台。

    直播間裡全屏都是VCR,暫時沒有粉絲看到這一幕。

    但是現場小半的觀眾卻可以注意到路景策上台過了幾刻後和易勻星一起去了後台。

    「路景策為什麼和易勻星一起先走了?」

    「什麼情況啊,是這個舞台有什麼問題嗎?」

    「別嚇我,我老婆不會塌房吧?!」

    同樣錯愕的還有節目組的導演組和工作人員,兩個人甫一到後台立即有幾個人圍上來詢問。

    看到易勻星臉色慘白,雙眸幾乎閉合地整個人倒在路景策懷裡,勉強才能站穩,都不由神色大變。

    「路老師,這——」

    男人下頜線緊繃,黑沉沉的眼眸低垂注視著懷裡的人,整個人散著瘮人的寒意。

    「讓節目組隨行的醫生立刻過來。」

    「馬上去開車,到最近的醫院。」

    「休息室有一個藥箱,拿過來,裡面有備用的藥。」

    他俯身將青年打橫抱了起來朝著地下車庫走去,任憑已經疼得神志不清的青年依戀地拽住他的衣服,將腦袋枕在了他的頸窩。

    目光冰冷地掃過在場忙亂的工作人員。

    「今天的事如果有人在節目組公告前亂拍照片,在網上亂傳消息,以後在圈子裡就別想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1,明天表白章

    2,勻崽沒事,明天的章就活蹦亂跳

    第59章 表白

    「疼……」

    喧嚷的人聲被屏蔽在了耳膜外, 耳畔只剩下了路景策低沉的呼吸聲。

    青年修長的指節死死攥住對方的衣服,把價格不菲的一身襯衣拽得皺皺巴巴。

    發尾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像一隻虛弱的小狐狸蜷著身子, 眸子雖然睜開了一道縫隙,但是空洞得無所焦距, 眼尾有生理性的水汽積蓄, 將一副漂亮的眉眼襯得脆弱宛如易碎的琉璃。

    易勻星被腰傷折磨得嗓音發啞, 只知道自己現在被路景策抱著,其他什麼意識也沒有, 委屈地輕哼。

    「路景策……」

    「我在,我在。」

    路景策遠遠將一眾工作人員甩在了後邊, 大步走向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

    一遍遍低聲安撫:「我在, 沒事了, 我們很快就到醫院, 乖。」

    他用手肘按下了電梯的按鈕,「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的響聲,易勻星猛地顫了一下。

    「不……不坐電梯。」

    青年拽著襯衣的手越收越緊,指尖被磨得發紅。

    幾乎是氣音的哭腔:「不坐電梯。」

    他只要一到密閉的空間裡,看到四周逼仄的冰冷的金屬色,童年難熬的記憶就會如潮水一般淹沒過來。

    尤其是在他疼得神思撕裂的時候。

    父親醉酒的氣息和粗魯的咒罵聲, 母親護著他無力的哭聲,他流幹了眼淚也無法靠自己瘦弱的手阻止父親揮下來的鐵衣架, 甚至會讓自己和母親遭遇到更多的辱罵和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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