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番外之包子們一家3
2024-10-12 14:49:02 作者: 燕小陌
齊十七皺了皺眉,可想到自己的小舅子那小小年紀卻氣定神閒的樣子,再還有澗哥那溫潤的性子,要是一起學,也未必就不好了,便道:「那就在府里辦吧,先生咱們也不是請不起。」
「嗯。」田敏顏點了點頭,又道:「既然兩孩子要啟蒙,那就得要尋兩個小廝和伴讀了,就是不伴讀,作個耍也不差,家裡合適的家生子我也篩選過,如意的長子虎哥好是好,卻是年紀小了些。」
如意早兩年被她許給了府中的一個家生子,次年就生了兒子,比煊哥他們只小了一歲,虎頭虎腦的很是精靈。
「若真是好,倒也不急,留在以後,總會用得上,煊哥他們的,仔細再尋。」齊十七說道。
田敏顏嗯了一聲,心想明日就要將府中的名冊拿來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今天可好,她乖不乖?」齊十七摸著她的肚子笑問道。
「不乖又能咋的?還能揍一頓不成?」田敏顏嗔了他一眼。
「閨女可是用來疼的,誰敢揍?」齊十七把眼一瞪,說道:「我齊祈的女兒,誰敢碰一下,我要他好看。」
「這女兒還沒生出來呢,你就護上了,說不定又是個小子。」田敏顏語氣酸酸的,嘟起嘴來。
「你還醋起來了,這肯定是閨女。」齊十七笑眯眯的,附在她耳邊說道:「如果不是,咱們再生就是。」
田敏顏翻了個白眼,嗤道:「你還真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啊。」這個還沒出生,他就想著下一個了。
齊十七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神情愉悅。
兩人在涼亭坐下,丫鬟奉上茶水,田敏顏便問:「皇上召你說什麼了?」
齊十七神色一暗,低聲道:「自上次中毒,皇兄的身體是大不如前了,脾氣也暴躁了不少,今日還發作了齊靖,我看他是有些急了。」
宏景十四年,皇后歿了後,榮貴妃被禁足,皇上了令惠妃和德妃接掌後宮事務,十五年,封惠妃為貴妃,十六年,再封為皇后,封十一皇子齊靖為當朝太子。
封年少的齊靖為太子,誰都跌了眼鏡,畢竟他的生母出身不高,許是皇上對於當年的宮變事件也心有餘悸,寧願手把手教導一個皇帝出來吧?
齊靖天資聰穎,卻是年少,年紀和小五相當,如今也不過是十三歲,就要擔起大任,除了在國學上課,還得跟在皇上身邊學習。
而自中毒後,皇上的身體大不如前,精力也差了許多,對太子也越發嚴厲,可見壓力有多大?
田敏顏當初和齊十七成親時,小五就因為催妝的時候和齊靖不打不相識,如今他算是齊靖的伴讀,兩人雖時不時刺上對方兩句,但聽小五的語氣,彼此的關係,也是極好的。所以也常聽小五說,齊靖老成了許多,學這個學那個,一天也就只有睡兩三個時辰罷了,這都是壓力造成的。
她嘆了一聲,都是命啊,生在皇家,這就是身不由己了。
齊靖再不願,當了這太子,就明白自己身上的重責,只能忍著,努力的去學。
和小五一樣大,還是個好玩的年紀,卻是要面對著沉重的國事,自古帝王短壽,估計就是這麼來的。
「皇上有些拔苗助長了,欲速則不達。」田敏顏搖搖頭道。
齊十七認同地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你道他怎麼說的?」
「嗯?」
見齊十七的目光瞟過來,很是怪異,田敏顏不由孤疑地催促:「到底怎麼說的?」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田敏顏一口茶噴了出來,齊十七嘖了一聲,用她的帕子幫她擦了擦水花。
「不不是吧?」田敏顏瞪目結舌。
自己當初說的一句話,怎麼就用到這上面了,這齊靖該不會恨死她了吧?
似是知道她想什麼一樣,齊十七笑道:「齊靖如今天天得寫一幅這樣的大字,聽他身邊伺候的小凳子說,直埋怨說出這句話的人呢!」
田敏顏聽了便有些訕訕,說道:「這個,皇上還真是學以致用,呵呵,呵呵呵。」
「你也說的對,在其位謀其政,這是他的命。」齊十七重生給她徹了一杯茶。
「現在他怕是就盼著皇上長命百歲了。」田敏顏呵的一聲。
齊十七瞪她一眼,眼中有些黯然,說道:「估計也就這幾年的事了。」
田敏顏心裡一驚,唇抿了起來,看向他問:「那不是還不能去揚州。」
「嗯。」齊十七將仁德帝的主意說了出來:「皇兄的意思是萬一他真的去了,讓我當攝政王,輔佐太子登位,直至等他成年。」
田敏顏瞪大眼,急問:「不會吧?」
攝政王說的好聽,可賢親王是這樣的身份,齊靖或許現在沒有什麼,等登了基,時間長了,就怕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了。
他們好不容易安穩下來,難道還要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皇權之爭?
見她的臉色有些難看,齊十七安慰道:「別擔心,我會籌謀的。」
田敏顏看向他,想了一會說道:「齊祈,我們如今挺好的,權有,銀子也有,兒子也有,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也能買,真的挺好的,我已經很滿足了,只想守著兒女和你長長久久的活一輩子,你看呢?」
齊十七將她摟過來,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說道:「傻瓜,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我看不上,做個舍田翁,就挺好的。」
田敏顏聽了心頭一松,反手摟著他的腰,臉伏在他的胸膛上,嗯了一聲。
宏景十七年臘月二十三,送灶君,田敏顏卻在這一天發作,被送進產房。
陣痛了半天,一聲嬰兒啼哭響起,齊十七跳了起來,等婆子出來報喜時,他忙問:「是小姐嗎?」
煊哥和謹哥也是跑了上去,急急問:「可是妹妹?」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是個小公子。」婆子笑眯眯地回,就等著討賞了,可是,王爺和兩個小公子聽說是個男孩,好像很失望的樣子,她呃了一聲,有些忐忑。
「王妃如何?」齊十七雖有些失望,卻還是笑著問。
婆子正要回答,卻聽產房裡大聲喊:「呀,還有一個?」
齊十七也聽見了,一愣,不是說只有一個嗎?想到這,他雙目凌厲地掃了身後站成一排的太醫一眼。
幾個太醫也是冷汗吟吟,眼見齊十七看過來,噗通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齊十七哼了一聲,看向產房,很是期待,一定是個女兒啊,一定是。
「我要妹妹,妹妹。娘,你要生妹妹,我們只要妹妹。」謹哥大聲地叫。
「輕聲點,吵著娘了。」煊哥拉著他的手,輕言斥了一句,可眼裡也是滿滿的期待。
父子三人站成一排,雙目緊張地瞪著產房,仿佛這樣就會瞪出一個女娃兒似的。
不消一刻鐘,產房的門開了,剛剛出來報信的婆子喜滋滋地跑出來對齊十七說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剛剛又給您添了一個小小姐。」
這一下,不但是齊十七,就連煊哥謹哥他們的眼睛都亮了,像是寶石一般耀目,喜孜孜的問:「真的嗎?真是小姐?」
「真的,王妃生了一對龍鳳胎,母子平安。」婆子笑眯了眼,心想這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連生二胎都是雙生子,這胎還是龍鳳胎。
「賞,每人賞十兩銀子。」齊十七哈哈地大笑。
婆子連忙謝了賞,謹哥歡喜地跳了起來,說道:「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他小短腿一邁,就想奔去產房,興奮地叫:「我要看看妹妹。」
「站住。」煊哥連忙拉著他,眼睛也很是喜悅,卻是說道:「現在還不能去,要等一會,等裡面的人都出來了才可以。」
「哦,那她們快些呀,動作這麼慢,磨嘰得很,可別耽誤了小爺看妹妹。」謹哥搓著小手皺著眉說道。
煊哥皺了皺眉,抬頭見父王全然沒有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里,只是往產房的方向張望,嘴角高高揚起,傻傻的笑著。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父王有這樣的表情呢,齊明煊心裡頭暖呼呼的,他和謹哥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歡喜麼?
宏景十八年五月,田敏瑞大婚,忠縣伯府賓客盈門,羅氏和田懷仁在正堂受了一對新人的大禮,淚花閃爍,次年八月,新媳婦林氏慧君誕下長子田錦安。
宏景二十年秋,忠縣伯府次子田敏良高中探花,供職翰林院侍讀。
宏景二十一年三月,仁德帝駕崩,太子齊靖登基為帝,取國號為昭興,封生母夏皇后為敬仁太后,賜封正妃周氏為嘉敏皇后。賢親王為攝政王,輔助新帝,直至及冠成年,昭興三年還政景宗帝,舉家遷往封地揚州。
昭興元年十月,田敏良評績為良,外放廣東,任廣州知府,昭興六年,調職揚州布政使,昭興九年,受帝命回京,進入內閣,成為景宗帝肱骨之臣。
昭興十二年開春,賢親王府世子齊明煊成親,娶錢塘望族許家女為正妻,同年八月,次子齊明謹娶武家女名將戴氏為妻。
昭興十三年,賢親王府貴和郡主聯姻書香之家宋家,十里紅妝,據說嫁妝價值五十萬兩以上。
昭興二十年,賢親王辭爵讓世子繼承,帶著老王妃田氏敏顏遊走大江南北。
前去西域的大船上,田敏顏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殘陽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唇角飛揚。
身上忽然一暖,她回頭一看,只見齊十七拿著一件狐狸白毛披風往她身上披,不由綻開一記笑容。
光陰飛逝,歲月已經在他們的臉上留下痕跡,齊十七蓄起了鬍子,可身材卻依舊健碩硬朗,他如今正值壯年,正是富有魅力的時候。
「快要落日了,海上風大。」齊十七幫她系好帶子,順便將她摟在懷裡。
田敏顏年已四旬,可歲月卻格外看顧她,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肌膚依舊白皙嫩滑,眉目飛揚,許是上了年紀,又已是當奶奶的人,面目圓潤而慈和,讓人看上去就忍不住要親近。
她靠在齊十七的懷裡,伸手摟著他的腰,看著被染成橘色的海面道:「落日很美,這算是我看到的最美的落日了。」
齊十七嗯了一聲,順著她的眼光看去,說道:「你若喜歡,我天天陪你看日出日落。」
「那可說好了。」田敏顏歡喜地抬頭看他。
齊十七啄了一下她的唇,唇角勾勒起,自信而堅定的:「這麼多年,我何時說話不算話過?」
田敏顏的笑臉越放越大,柔軟的小手穿插過他的手指,十指緊扣,說道:「你說過的,我們要一直走,生同命,死同穴,做到了這一點,我才信你。」
齊十七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的手,一對代表著忠貞不離不棄地指環在霞光中閃耀,不由一笑:「好!」
兩人相依著,殘陽的霞光將他們籠罩在其中,拖出瀲灩旖旎的流光,溫暖,溫馨,動人心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