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內幃逸事

  毫無疑問，炕上的女子正是他養在此處的六個美人。

  這六個女子，都出自京中豪門府邸，因淪為罪奴又姿色過人被衛立琁等人捉來媚上。

  賈寶玉素有憐香惜玉之心，二則也不好辜負屬下的美意，故而才據自己的喜好，從那二十多位美貌女子中挑選了這六個。

  儘管這幾個女子年齡不一，但是有著如此來歷，每一個都是十足十的美人。

  其中一位，正是北靜王之妹。

  當初他選中她，多是援手的意思，並無太多褻玩之意。

  只因其桀驁不馴，才略加調教。

  不過，以那娘兒們的傲嬌郡主心態，該不會如此乖覺才對……

  心有所想，賈寶玉便將目光逡巡過去，好不容易在一片嬌羞美色中找到正主，他就是一怔。

  好傢夥，果然「睡美人」呢！

  「晴雯，你給我進來。」

  賈寶玉喊了一聲，他相信晴雯能聽見。

  很快晴雯便狐疑的進來，問道：「二爺，怎麼了？」

  晴雯自然有理由疑惑，她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這屋裡布置成這般香香春意的模樣。又有著二爺的絕色美人為資源，最後才能呈送到二爺面前作為禮物的。

  難道是還有人不聽話，言語衝撞了二爺？

  晴雯眼睛往那幾個美人看去，原本就羞澀欲滴的美人們頓時將頭別過，貼在絲滑舒適的長枕頭上。

  正想著，就覺得自己的臉蛋被人掐住，然後她便被自家二爺提溜到跟前。

  「解釋一下吧？」

  晴雯面上一紅，她以為以二爺的知情趣，很容易能明白她的意思，然後悄然接受她的好意，事後越發倚重她的才能。

  被這麼問，她一個半黃花閨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掙脫賈寶玉的手，晴雯反應也很快，立馬對那兩個丫鬟使眼色。

  兩個丫鬟這才想起晴雯吩咐過的話，因此連忙動手，分別抓住那長被的一角，慢慢往下揭開來。

  被子寬長，便有些重量，二人揭開的動作慢的很自然，卻更有一種唯美之態。

  賈寶玉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然後縱然是他也不禁心裡一跳。

  眾美人身形體態之美便不必細論，只說那身上的肚兜之物，竟全是一色的。

  嗯，有兩美身上並非肚兜，而是貼身的裹胸，不過看起來也是天藍色的絲織物製成。這是賀蘭氏和孫氏二美婦無疑。

  再往下，六條合身的褻褲同樣如此樣式。

  沒有花哨的顏色，也沒有直白、膚淺的胴體裸露，但是那種美艷馨香的感覺卻是那麼的濃郁，籠罩了眼前的世界，怎麼也消散不去。

  賈寶玉暗生警惕，看來自己著實是對晴雯這個小妮子太不設防，以致於讓她對自己如此了解，然後投自己所好，意圖荼毒自己的身心，其形可鄙，其心可誅。

  許是保暖的錦被卷到了腿間，有些寒意刺激到身上，數個美人無不下意識的抱胸繾綣，羞意動人。

  賈寶玉知其處境，不欲令她們長久尷尬，便也不猶豫，直接指著水晗月問晴雯：「她怎麼回事？」

  晴雯瞅了一眼，心知瞞不過賈寶玉，便很坦白的道：「她最不安分，小姐脾氣重的很，所以我給她吃了點東西……」

  賈寶玉眉間不由一沉：「什麼東西？」

  晴雯平時胡鬧一些無妨，性格潑辣他也並不介意，這是晴雯自強的屬性，但是要有度。

  若是發展到草菅人命，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他就要治一治了。

  因為隨著他位置的越來越高，他身邊的人做這些事越來越容易，若不管制，上行下效，待泛濫之時必殃及國祚。

  晴雯最會察賈寶玉之言，觀其色，敏銳的體會到賈寶玉那一絲不悅，立馬解釋：「不是別的，就只是一點蒙汗藥而已……人家不是想著討你歡心嗎，偏偏就她最不懂事，還處處與我作對，我才……怎麼做，也是不想令二爺掃興生氣啦……」

  晴雯說著，似乎才有認識到自己犯了錯，聲音越說越小。

  晴雯的話，也令炕上五美皆生黯然之色。

  她們中有二三人是在晴雯的威逼利誘之下勉強迎合此事，雖然早已認清處境，此時未免還是有些傷及情懷。

  所幸並非落入奸惡、粗鄙人之手，才能在絕境中看到一線光明。

  為了這一線光明，便是以僅有的東西換取，倒也算是幸運。

  賈寶玉最識人性，此時怎麼不知幾美心思。

  實際上他對這幾個美人並無急色之心，在他眼裡，這樣的美人被他富養起來，不至於香消玉殞，或者落到泥淖之處飽受污濁，就是一種欣慰和愜意。偶爾自己還能欣賞，也是一種享受。

  晴雯此舉，打破了他既定的想法。

  不過此情此景，若是他再虛掩假避，自己也覺虛偽不說，晴雯及炕上五美，亦會心生忐忑，徒增事端。

  因面色回暖，道：「九齡，回你自己房間睡覺去。」

  年紀最小的九齡本來害臊的頭也不敢抬，只埋在榻面上，聞得賈寶玉叫她，方慢慢支起脖子，待賈寶玉第二聲之後，方似懂非懂的準備下去。

  孫氏面露感激之色，不顧自己春色半露，直起身給賈寶玉行了個伏拜之禮。

  晴雯有些不以為然，有什麼關係嘛，雜文里不是說男人家最喜歡這個了麼。

  到底知道賈寶玉對她下藥害人的行為有些不滿，此時不敢多嘴，還很伶俐的去拉過九齡，一邊道：「我送她回去……」

  剛走沒兩步就發現自己胳膊被賈寶玉拽住。

  「你不是這麼會玩的麼？留下替她陪本王。」

  賈寶玉半是冷笑的說了一句，然後對那兩個全程睜大眼睛看戲的侍女道：「你們送。」

  「哦，是的王爺……」

  兩侍女的聲音中，還有些淡淡的失望與遺憾，似乎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好戲一般。

  晴雯兀自求饒，可惜胳膊被賈寶玉鉗住，掙脫不得。

  「你們兩個來把她衣裳給本王剮了。」賈寶玉笑對賀蘭氏與孫氏道。

  孫氏尚有些權衡，賀蘭氏卻立馬眼睛一亮，幾乎不猶豫的便翻身起來。

  這幾個月飽受晴雯欺壓教訓，她心裡早積有憤恨不滿，以前不敢發作，此時真正的主子在場，若不反擊更待何時？

  她可知道晴雯還是處子之身，並以此為由自覺高高在上，頗有些瞧不起她和孫氏。

  叫你這小奶丫頭設歪邪之法拿我們來討好王爺，這回叫你也嘗嘗這被「宰割」的滋味……

  孫氏本就早有獻身求得庇佑的心思，只是以前一直尋不得合適的時機，又感念賈寶玉方才支開其女的恩德，因此見賀蘭氏如此，也顧不得晴雯往日的積威，跟著下來。

  她也想通了。一瞧晴雯的樣子就知道是不解風情的丫頭，要不然也不會生的那樣標緻，又是王爺身邊的紅人，還一直未被王爺寵幸。

  今日之後，鹿死誰手還未一定，倒也不必要懼她。

  賈寶玉這才鬆開晴雯，笑看著一身清涼裝扮的賀蘭氏二人去鉗制晴雯，耳中聽得晴雯無力的威懾之言，以及賀蘭氏輕飄飄的嘲諷口吻。

  他又看了看同樣坐起身來看戲的鐘丫頭和溫丫頭，呵，瘟丫頭？

  二女見賈寶玉瞧她們，對視一眼，就想要下來服侍賈寶玉，賈寶玉看明白了她們的意思，出言制止，自己走到炕邊空隙處坐下，拍了拍新炕，還挺紮實，便問了一句：「這炕怎麼來的，難為你們怎麼搬得進來。」

  溫琴二人小聲回：「這是晴雯姑娘特意叫外頭人制的，才搬進來幾天……」

  說著小臉也紅醺醺的。

  她二人已是青春少艾，之前不懂晴雯大動干戈做這些為什麼，此時哪裡還不明白。

  雖然她們都已經接受了命運的轉變，願意委身年輕俊逸的靖王爺，甚至只要做個服侍的丫鬟也好。只是這種獻身的方式，太令人羞臊了一點。

  晴雯的衣裳被無情的剝去，除了抱胸，她也只能用惡狠狠的眼神，視殺賀蘭氏二人。

  可惜二人卻只悄悄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段，然後回之得意和不以為意的眼神，便盈盈轉身，到賈寶玉身邊給他寬衣。

  鍾、溫二丫頭也忙配合。

  留下中衣之後，賈寶玉止住了有些抖手的數美，知她們緊張，便捲起自己的腳收進被子裡，又把跪地上給他脫鞋襪的孫氏拉起來，笑言道：「時辰尚早，咱們來玩個遊戲吧。」

  眾美皆愣。

  倒是邊上氣鼓鼓的晴雯知賈寶玉常有諸多奇異有趣之事物，兼之也覺空氣泛涼，便慢慢走過來，在賈寶玉看不見的地方上了暖炕……

  長夜漫漫，美人為伴，嬌聲謔語，至樂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