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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7:17 作者: 桃白百
    邊辰笑意更明顯,禮子寧小心地看他。

    這個一貫沉穩的年輕人此刻依舊安靜,眼神中卻少了平日的從容與冷靜,漆黑的眼眸里透露出許多帶著熱度的情緒。

    「你可以拒絕的,」邊辰把自己撇得很清,「你跟我簽的又不是賣身契。」

    「我簽的是。」禮子寧說,說完見邊辰挑眉,又輕聲補充,「在心裡偷偷簽的。」

    「我沒蓋過章,」邊辰說,「契約不成立。」

    禮子寧笑了笑:「也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得到您的認可。」

    「想強買強賣?」邊辰說,「那……我需要先驗一下貨。」

    禮子寧的視線變得大膽起來,不再掩飾,直勾勾地落在邊辰的面孔上。

    若不是還有司機在,此刻的氣氛正適合接吻。

    邊辰看了眼窗外。如果沒有記錯,前方右拐後再過兩條馬路就是酒店,順利的話十五分鐘以後他們就會回到房間。

    這個吻不會寄存太久。

    就在此時,一股強烈的衝撞伴隨著聲響從後方猛烈襲來。

    完全放鬆的邊辰在衝擊下整個身體猛地向前,右肩狠狠撞在了車窗上。

    又一陣刺耳聲響後,車停了下來。

    邊辰疼得倒抽冷氣,一旁邊辰反應迅速,伸手護著他的同時看向後方,口中問道:「您還好嗎?」

    邊辰眉頭緊皺,前方的司機輕聲咒罵了一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先生?」禮子寧不安地喚了一聲。

    「沒事,」邊辰試著活動了一下肩膀,「什麼情況?」

    「追尾,」禮子寧說,「後面的車突然加速。」

    「踩錯了嗎?」邊辰說著也回過頭去。

    他們的車被撞後往前滑了一小段才剎車,此刻與肇事車隔著四五米的距離。肇事車的前蓋已經徹底變型,想來他們的車尾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

    都沒受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司機走到肇事車旁開口說了些什麼,肇事車后座下來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站直後用力推了司機一下,把司機推得往後趔趄了兩步。

    「好像不太對勁。」邊辰說。

    那兩人一高一矮,看著不怎麼強壯,身材幹瘦,表情動作都顯得十分囂張但腳步卻很不穩,有點像是喝多了。

    看眼司機就要挨揍,邊辰趕忙推了禮子寧一把:「你去幫他一下吧?」

    禮子寧不知為何猶豫了一下,打開門的同時說道:「這輛車不對勁,你先報警。」

    「怎麼不對勁?」邊辰問。

    禮子寧下了車,彎下腰說道:「就是上次我說眼熟的那一輛。」

    邊辰心中一驚。雖然已經被撞得變了形,仔細一看,確實是同樣的型號。

    禮子寧關上車門,那輛變了形的車忽然倒車,一副想要逃逸的架勢。禮子寧見狀下意識邁開腿要追,誰知才跑了兩步,那車猛地停下,接著直直地向前沖了過來。

    禮子寧的位置已是閃避不及,所幸早有準備,危急時刻雙手撐住引擎蓋順勢側身一滾,從擋風玻璃一路上到了車頂。

    他躲過了撞擊,可身下的車卻並沒有要停的意思,又一次狠狠地撞在了邊辰所在的車尾。

    禮子寧在這般衝擊下被迫滾下了車。

    他惦念邊辰安慰,迅速起身,卻見那車竟像是瘋了一般,又往後倒了起來。

    車上的邊辰肩膀再次遭到撞擊,疼痛難忍,眼見那車要再撞第三次,情急之下試圖下車,不料車門在第二次的撞擊中產生了變形,一時竟推不動。

    待他終於用腳把車門踹開,後車正撞上第三次,他在慣性的作用下跌倒在地面上連滾兩圈,想趕緊起身,手才撐到地上肩膀便傳來一陣鑽心疼痛,頓時動彈不得。

    他回頭張望,只見禮子寧正快步向他跑來,那兩個乾瘦男子則以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

    想來剛才是這兩個人絆住了禮子寧。

    「還好嗎?」他在邊辰身旁蹲下,「能起來嗎?」

    一旁已經連續撞擊三次的車似乎還想發動,但已經徹底失去了動力,只發出了一些噪音。

    「你的手臂怎麼了?」邊辰看著禮子寧被浸濕小臂,「他們帶刀了?」

    「這些人不對勁,不像是喝了酒,像磕了藥,」禮子寧扭頭衝著遠處喊道,「報警了嗎?」

    目睹了一切的司機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連連點頭。

    「你流了好多血!」邊辰喊。

    「皮外傷,是我自己不小心,」禮子寧說,「能起來嗎?車上還有一個人,最好離遠點。」

    話音剛落,那輛垂死掙扎的車竟再次發動了起來,向他們的方向全速倒了過來。

    邊辰半躺在地上,根本來不及反應,禮子寧見狀往前撲在了他身上,摟緊了他的身體勉強往旁邊滾了一圈。

    已經破爛不堪的車從禮子寧背後開過,傳出一身悶響,一頭扎進了街邊的綠化帶,再也沒有了反應。

    邊辰呆滯了幾秒,終於緩過神來,只見面前依舊摟著他的禮子寧眉頭緊蹙唇色發白,一副痛得發不出聲的模樣。

    還不等他開口,背後傳來了司機撕心裂肺的喊聲:「刀!起來!刀!」

    邊辰掙扎著抬起頭,只見方才被禮子寧放倒的其中一個男人已經蹣跚著走到了他們身後,正高舉著一把帶著血漬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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