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第四六〇章 歸宿（大結局）

  得知冥王總部已經被端掉，布雷迪談不上激動，也看不出悲痛，很平靜。

  半響，才微微鞠躬：「先生，謝謝。」

  「布雷迪, 今天跟你見面就是讓你處理下那些武器，破曉恐怕用不到了，至少以後用不到那麼多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布雷迪隱隱猜測到了什麼，但還是不確定。

  他是知道的，破曉的組建他親自參與的，並看著破曉一路走來。知道破曉的組建初衷就是對付冥王，所以, 他不懷疑破曉既然完成任務, 那是不是會解散。

  「暫時還沒確定。」

  寒朗看著前方，頭不回的說道。

  開車的螞蟻說道：「頭，幹嘛解散，破曉不是世界最強的，但也是最厲害的之一，我覺得可以休假，需要的話再聚齊就是了，他們都拿摜了槍，習慣戰場了，想退休哪那麼容易。」

  寒朗笑了笑，沒吭氣。

  一條沙龍翻滾著直奔遠方。

  那裡，是斷崖的位置，是他的兄弟們埋骨的地方。

  冥王組織已經不存在了，就算現在的清洗還在繼續，但沙漠蝰蛇的特長正是暗殺, 他們來操作, 不說神不知鬼不覺，起碼名單上的那些產業和位置剩不下。

  而且有神經毒素, 突襲潛入無往不利，不等冥王的殘餘明白，就中招了。

  他們，都接到了蟄伏不動，各自管理好現有的一攤的命令，而且各自並不聯繫，只有總部才知道他們的信息，就算隔壁有同伴遇襲他們也不會知道那是自己人，更不會去幫忙。

  還在海上的時候，封平就已經展開對一些窩點的勘察和清洗，大多都是秘密進入或者秘密抓捕高層，榨乾油水，再清理下面的雜魚，速度相當快。

  得知寒朗要去帶回兄弟的骸骨，所有人都沒有離去，在巴赫拿走了所有文物後，他們再次回到戰場，直奔斷崖。

  而清洗，真的不用他們了，不需要總部的口供，只是殺戮的話，沙漠蝰蛇並不弱，有些手段反倒更隱秘……

  再次站到斷崖上，寒朗沒有悲痛，扒開那些石頭，骸骨一具具撿出單獨火化，憑藉骸骨的大小和當初埋葬時的位置，給每一個人單獨一個骨灰盒。

  全部火化完畢，在火炭的餘燼里，寒朗一個立正，聲音平靜的說道：「兄弟們，跟我回家。」

  大媽等人筆直站立，連藍寶石和布雷迪都一樣，站立不動。

  沒有人掉淚，沒有人感傷，也沒有人吱聲。

  這裡的骨灰主人，他們一個沒見過，但知道這是寒朗的兄弟就夠了。

  寒朗站立片刻，伸手抱起一個標註螃蟹的骨灰盒，站起來說道：「大媽，路上把到帳的錢分一下，這次到帳的錢按現在所有人一人一份來分，錢再多也要有命花，既然大家都還活著，那就充分享受吧。」

  「好的頭。」大媽沒有提這筆錢是巨款，沒有提應該按規矩分，也知道寒朗恐怕是完成任務要結束破曉了，所以，對怎麼分沒有提出異議。

  當然，大頭還在後面，那些帳號里的錢還需要洗出來，需要時間。

  不過光是巴赫給的預付款就已經超過之前他們交易總和還多了，已經是十位數開外，接近十一位數的巨款了。

  這可是米金，絕對一筆巨款，分到手，每個人已經有了十位數的巨款。

  那些帳號里的錢到位後，寒朗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會也顧不上，他著急趕回去。

  「頭，我們送你到邊境吧。」快手沒有興奮歡呼，抱起一個骨灰說道。

  「對啊，頭。我們送你吧。」馬修也抱起一個骨灰說道。

  寒朗擺擺手：「不用，離開這裡，布雷迪就會安排你們去要去的地方，記住，槍枝要穩妥，最多帶手槍即可，如果你們國家連手槍也不能帶，那最好讓布雷迪安排，安全送入境，目前的手機號都保留著，我的手機也開機，如果關機，有事情聯繫布雷迪，他是我們的經紀人，不要怕麻煩他。」

  不知道的這會才明白布雷迪的身份，都看向他微微點頭……

  四天，寒朗將螞蟻和執意跟著護送的小偷留在境外，帶著骨灰和兩個大背包入境，沒有意外的再次坐上教官的車，但沒有回家，而是一家家的走，將骨灰送回。

  這很殘忍，但其實老人，家人已經感覺到了，長痛不如短痛，早晚會知道這個結果，瞞不下去的。

  寒朗，在每一家都停留幾個小時，留下骨灰，留下成捆的現金，每人二百萬，都兌換好了。

  這也是他帶兩個大包的原因，一大包一千萬，相當於二百斤了。

  這也是沒有拒絕螞蟻和還有傷的小偷，還有布雷迪跟著的原因，太多了東西。

  幾天時間，寒朗幾乎不說話，一家家的走過，心裡跟刀割一般在流血，但他很平靜，他帶回兄弟們了。

  他活下來是個奇蹟，一個無法解釋的現象，但他是活人，還是原來的他。

  或許槍法的提升，個人能力的提升跟金屬球有關，但這會沒證據，也沒有個細緻的解釋，這只是猜測罷了。

  五天時間，不眠不休走過所有兄弟們的家裡，寒朗一直帶著藍寶石。

  而藍寶石也幾乎不是說話，很安靜，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或許，她童年到這會見多了生死，對於眼淚有自己的解讀吧。

  「去哪。」開車的教官聲音嘶啞，兩眼猩紅。

  「回家。」寒朗坐進副駕，聲音平靜的可怕。

  「好。」教官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起步離開了最後一個位置，直奔松江……

  一天的時間，寒朗和藍寶石背著兩個小號的背包站在了村口，下車看也沒看教官，帶著藍寶石徑直走進村子。

  教官根本沒在意，坐在那裡，直到看不見寒朗，這才狠狠的錘了下方向盤，發出嘭的震響，掏出電話撥通，說道：「已經到家。」

  「別打擾他。」那頭一個聲音沉穩說道。

  「明白。」

  教官回應了句，起步直奔石場。

  寒朗努力調整，在看到家門的時候放慢腳步，把著藍寶石的肩頭說道：「藍寶石，這些別跟爺爺他們說，知道嗎。」

  「明白。」藍寶石扭頭一笑，跟著鬆開把著寒朗胳膊的手，一路奔向院門，歡快的像個小燕子。

  寒朗露出笑意，知道藍寶石這不是裝的，是真的高興。

  每次回來她都非常快樂，或許跟從小沒有家庭溫暖，沒有親情有關吧。

  聽到小丫頭的喊叫，母親第一個開門出來，一下被小丫頭抱住，笑著看向寒朗。

  寒朗笑著走進院門，跟站到門口的爺爺打了招呼，這才跟母親一起進入房內。

  小丫頭挨個打過找呼後不管其他，打開背包拿出她挑選的一些東西，作為禮物一樣給母親看，在母親身上比劃，惹的母親一陣陣的笑聲。

  「小狼，這次回來待多久。」爺爺放下菸袋問道。

  「不確定，或許會很久。」寒朗笑著給爺爺續上茶水。

  恰巧父親從外面回來，聞言看向爺爺。

  爺爺也抬頭看了眼寒朗的父親，瞄了寒朗一眼，說道：「小狼，有心事？」

  寒朗不知道爺爺怎麼看出來的，但還是點了點頭，拿出背包里包裹的三個金屬球，想了想沒拿出腋下的，當著父親的面打開，推到爺爺跟前。

  「又找到三個。」爺爺端起茶杯吸溜了口，沒在意的說了句。

  父親第一次見到這個，但沒問，見沒讓自己離開，走到左桌子邊坐下，細細看著金屬球。

  「還有一個在我腋下。」寒朗再次說道。

  「小狼，你長大了，這事你做主吧。」爺爺頭不抬的說道。

  「爺爺……」寒朗不知道怎麼解釋，全說的話太多，可這金屬球對於他們寒家來說頂多是個物件，他們沒能力研究它。

  在山洞裡冥想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炮彈，金屬球，金屬柱的關係，知道這不是個人能解決的難題，跟有錢沒錢沒關係。

  要知道，他現在可以掌握的資金已經遠遠超過國家的首富，甚至是十幾倍的超過，錢真的不缺。這還不算沙漠蝰蛇的資金，要是算上，世界首富不敢說，但絕對不是一般的財力。

  但那是寒家的東西，爺爺不允許他不會惦記的，這根什麼情操無關，個人就是個人的，這點他分得清。

  見爺爺明白自己的意思，寒朗鬆了口氣，說道：「爺爺，那我過兩天就送走。」

  「嗯。」爺爺嗯了聲抄起菸袋。

  父親拿起火機給爺爺點上，沒有問。

  晚飯，不算太豐盛，聽到消息的二嬸他們紛紛趕來，主要還是看藍寶石，大家太喜歡她了。

  直到八點多，所有人散去後，寒朗這才招呼藍寶石，跟爺爺進了爺爺的房間。

  父親也沒問，跟寒朗母親收拾，沒管三人。

  爺爺沒有跟著進去，他已經見識到了炮彈和金屬球的奇異，就沒有下去。

  「爺爺，我們不出來就別叫我們，早飯也不用叫。」寒朗臨下去時說道。

  「嗯。」爺爺眼皮不抬的應了聲，坐到了炕上。

  寒朗進入地下，將手電放在台階上，獨自走到炮彈近前，托起三個金屬球，湊近炮彈。

  毫無徵兆的，在靠近一尺左右時，三個金屬球一閃，懸停在炮彈頂端，錯落有致，但卻是一圈，跟上面的兩個不挨著，中間還有空隙，很大空隙。但都在金屬柱的下方。

  藍寶石靜靜看著，沒有靠前也沒有吱聲。

  她第一次進來，但習慣安靜，所以一句話都沒，靜靜站立。

  寒朗後退了一步，快速解開腋下的金屬球，在一片濛濛的色彩出現在光柱里同時，手伸向前方。

  沒有意外的，金屬球一閃，就到了炮彈頂端，但唯一不同的是懸停在金屬柱下，跟豎著的金屬柱有一寸的距離。

  隨著金屬球懸停，炮彈頂端突然冒出光亮，讓地下空間亮如白晝。

  而七彩迷霧並沒有出現，或者說，只是圍繞在炮彈上半截，直徑不到兩尺的位置，剛剛包裹住金屬柱和金屬球，並不向外擴張，倒是讓金屬球和金屬柱變得虛幻縹緲。

  看來是了……

  寒朗微微點頭，回身拿起手電關閉，說道：「藍寶石，靠近冥想吧，不用著急醒來。」

  「嗯。」藍寶石將手裡的坐墊遞給寒朗一個，自己走到石台近前，放下坐墊開始冥想。

  寒朗也走了過去，挨著她進入冥想……

  在山洞裡，他才明白冥王這麼多年為何只是了解了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完整的還都是在七彩迷霧裡看到的一部分，比如光學瞄準系統，比如神經毒素……這是因為即便有了沙漠蝰蛇的叛徒傳授了冥想，但奈何聖子的訓練不單單是這些，除了特殊的水，還有就是後期針對訓練，所以冥王的神衛只是訓練出了對危機的敏感，卻無法知道金屬球的存在，更無法獲得更多信息。

  而他們是按著聖子的訓練來進行的，所以，他看得到，聽得到更多的東西，而神王卻不行，冥王組織里的人也不行。

  小丫頭本身就是聖女，而且已經達到了聖女的要求，寒朗讓她跟著，不是指望她能的到點什麼，而是要證實心中的猜測……

  天，慢慢亮了。

  爺爺早就醒了，站在地窖口看著裡面瓦亮沒有下去。

  不等太陽升起，寒朗就醒轉，睜開了眼睛。

  似乎知道寒朗醒了，藍寶石跟著睜開眼睛。

  「走吧。」寒朗笑了笑，沒有問她，走出地下。

  看到爺爺守在那裡，寒朗笑了著說道：「爺爺，下去看看嗎？」

  「不了。」爺爺滿臉的褶子堆積，任由藍寶石抱著胳膊，關閉地窖入口，說道：「看不看也要拿走了，看也看不懂，不如不看。」

  「也好。」寒朗沒想到爺爺這麼豁達，但也沒在意……

  吃過早飯，寒朗帶著藍寶石離開了山村，直奔打石場。

  路上，寒朗細細的問了藍寶石，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掏出電話給封平撥去。

  聽完寒朗說的，封平說道：「首領，您說的沒錯，聖子已經失去作用了，他沒有成家，正好順便去解毒，只是不會被關押吧。」

  「不會。」寒朗篤定說道：「他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可以細緻解開秘密的人之一，而艾莉娜我不會讓她從事研究工作，她的童年已經缺失，不能再把美麗年華也拿出來，她該享受生活了。」

  「我懂了。」封平踏實了，說道：「我這就安排聖子趕往布雷迪那裡。另外，首領，已經到帳，還有在變現的產業怎麼處理，資金打到什麼地方去。」

  「那些留在你那吧。」寒朗想也沒想說道。

  就算那些奪過來的產業變賣，資金抽走，數額會非常龐大，他也不會再惦記了，包括巴赫洗出來的，他都讓打到沙漠蝰蛇之前的帳號上了，到時候再轉出來分錢就是了。

  這支已經沒有寒家人的力量，他沒辦法給他們一個歸宿，但可以讓他們的未來更好一些，有了足夠的資金，他們在清洗完冥王之後，會成就一個商業帝國，走多遠不知道，起碼能抗住點風浪是沒問題。

  至於梁教授，他一直沒有問，梁教授是跟著資料一起走的，這會早到國內了。

  帶回兄弟們，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將「炮彈」交給老羅，附帶贈送一個可以解讀金屬球信息的聖子，他已經沒啥牽掛了。

  掛了電話，寒朗看了眼在望的石場軍營，側過頭笑著問道：「藍寶石，你確定要在這生活嗎？」

  「嗯。」藍寶石扭頭看著他，大眼睛眨巴了下，重重點了下頭，說道：「你到哪我就去哪。」

  他讀懂了小丫頭眼中的信息，他也不排斥，這也是藍寶石合法留在這的一個方案，雖然他可以提要求，但他不想這麼做，離開了就離開了，畢竟他還有一層特殊身份，已經回不去了。

  「好！」

  寒朗笑了：「你可是有不少錢的，倒是不用我養你了，不過，我不會讓你再擔驚受怕。」

  「對了。」寒朗話鋒一轉，說道：「你想先辦理個什麼國籍呢？」

  「什麼國籍？」藍寶石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能結婚的國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