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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4:21 作者: 一朵豌豆黃
「麗春院」、「百花閣」、「溫柔鄉」……
阿挽琢磨著這些酒家的名字,倒像都是女子取的,難道這些又像酒家又像客棧的商鋪都是女子所開。阿挽肯定的點點頭,心裡好生崇拜這些掌柜的。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阿挽震驚的抬起頭,她……撞到「人」了!
阿挽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異或說另一個女鬼。暗色的粗布衣裳,頭髮也未用簪子綰起,長長的披在肩頭。瓜子臉、柳葉眉、杏核眼,五官美艷動人,只是脖頸處卻有一條長長的傷疤,紅色一條,刺目的很。
「嚇到了?」那女鬼見阿挽一直傻看著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被自己悽慘的「死相」所嚇到。
「啊?」阿挽回過神意識到她在說什麼,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有見過鬼。」
女鬼噗哧笑出聲,「沒見過鬼,那你是什麼?」
阿挽也跟著笑,「我是說沒有見過別的鬼。」阿挽是真的挺開心的,有個同類的感覺還不賴。
「人跑了。」女鬼一跺腳,越過阿挽往前飄去。阿挽潛意識的跟了上去,一直到溫柔鄉的天字包廂里才停下。
女鬼的速度比阿挽快很多,一停下她就呼呼喘氣,打量著四周。這時,屏風前和一嫵媚的女子喝酒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大皇子?」
女鬼秀眉蹙起,反問道,「你認識他?」
「嗯!他是壞人。」阿挽忿忿的怒視著豐承奕。
女鬼凝視著阿挽眼裡的憤怒,好久別開頭。她們的恨,不一樣。
阿挽後知後覺的反問道,「你是來找他的嗎?」小姑娘敏感的察覺到大皇子笑的越開心,同伴身上的戾氣就越重。她試著撫摸著她的後背,學著元溪安撫她的樣子。
身後的小手一觸及後背,女鬼就顫了下身子。似乎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過,活著的時候沒有,死後倒像是偷來的福分了。
阿挽還在忙著組織語言去安慰女鬼姐姐,廂房裡又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吟哦聲。阿挽尷尬的低垂腦袋,熟悉的是——同一個調調,陌生的是——聲音不同。
女鬼拂開她的胳膊,席地坐下,聲音有些低沉,「我叫陳雪娥,想知道我的事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和阿挽說自己的故事,可能只是因為她很寂寞,還是因為……眼前乾淨的小姑娘讓她覺得很安心。
阿挽點點頭,又躊躇不定的看著她。講故事確定要這麼曖昧的背景音樂嗎?!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陳雪娥淡笑出聲,「小丫頭,這裡都這樣。」
阿挽深呼吸了一口氣,盤腿坐在她身邊,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
陳雪娥手癢的捏了一下阿挽努起的鼻頭,隨即斂起笑容。她七歲的時候被家裡賣給牙婆子,拿來的錢是給弟妹吃飯的。牙婆轉手把她賣到了這十三街給那些姑娘們當丫鬟,長到十四歲就被逼著接客,第一次接客遇上禮部侍郎左清被贖了出去學舞唱曲,前年被送給了豐承奕。豐承奕陰晴不定,在床榻之上也總是怪癖眾多。
但她就是靠著豐承奕吃飯的,唯有不斷的迎合她。往日宮宴回來,豐承奕總還是好心情的,卻不知那晚發生了什麼,她是活活被鞭撻而死。
死後她因滿身的怨氣而不能投胎,身上也無蔽體的衣物,正巧後山上隔日葬了一個婦人問她拿來的才有了身上這件粗布衫。
陳雪娥淒涼的笑著,「我就算不投胎也要把他一起拉下地獄。」
阿挽聽的一愣一愣的,小手不由自主的環抱住她,「讓元溪幫你打他這個壞人!」
女鬼姐姐的身世那麼悽慘,既然是大皇子的美姬,然後做了「嗯嗯啊啊」的事後還被死於非命。這個大皇子草菅人命還逍遙法外!阿挽做鬼以來,生活里只有豐元溪,每日享受到的都是元溪的寵愛、關懷,即便元溪總是很少說話。讓她一瞬間接受這個世界的惡意,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豐元溪。
陳雪娥凝眉看她,「你說豐元溪?睦宣王爺?」
「啊?嗯。」阿挽鄭重的點頭。
「你認識他?」陳雪娥打量著阿挽身上穿的衣服,的確是宮裡才用的上的上好綢緞,「你是他的誰?」
「我是他的阿挽啊。」
明顯底氣不足的聲音讓陳雪娥好生不解,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一直聊到床上的人停止運動,陳雪娥才把豐元溪和阿挽的關係鬧清楚。也明白了王爺圈養的小姑娘現在是「離家出走」了。
第15章 一個小女娃
陳雪娥掐了下阿挽紅潤的臉頰,揶揄道,「養的倒是很好,不過生前也該是個小姐的命。」
阿挽不在意的嘟嘟嘴,「不知道,反正也不記得。我只知道元溪好。」
陳雪娥笑笑,剛才阿挽也和她解釋了自己沒有生前的記憶。她倒是琢磨著或許老天爺待這丫頭不薄,遇上豐元溪,再修成正果。
想著,陳雪娥又為自己不靠邊的想法搖搖頭,丫頭雖然人好,但若真有福氣就該生前遇上睦宣王爺了。如今只留了一縷魂魄還談何相守。
「雪娥姐想怎麼辦呢?」阿挽小心的偷瞄了一眼床上又開始第二輪奮戰的兩人,趕緊轉過頭。
「殺了他。」陳雪娥決斷的說出口。
阿挽沉思片刻,宛轉應道,「可是,有害人之心的話,你就永遠觸摸不及實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