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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4:21 作者: 一朵豌豆黃
豐承奕的母妃是文朝帝還在做太子時便納入府的側妃,同時也是容尚書嫡親的妹妹。能為皇上生下第一個皇子,母憑子貴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她卻無福享受,在文朝帝登基第三年便已薨逝。那一年豐承奕不過十歲,但他卻是知道自己只能靠著母家才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容尚書也一直打算扶持大皇子,甚至有心將自己的嫡女、豐承奕的表妹嫁入皇子府。但豐承奕貪心不足蛇吞象,僅僅一個尚書又怎能安穩讓他將來穩坐皇位,一直推脫著婚事。他的皇弟們雖然都還年幼,但母家的底子都是不弱的,更何況有一個被父皇寵愛年輕如他的皇叔威脅著。
豐承奕的遲遲不表態令容尚書很是惱火,而文朝帝也不是傻子,大兒子和權臣之前的動作他哪裡不明白,乾脆直接將容尚書的嫡女收入後宮封了一個貴人,也就是如今的容嬪。
自己的女兒成了皇上的枕邊人,容尚書也不著急了,妹妹的兒子再怎麼親也不如自己女兒肚子裡出來的親,和豐承奕也開始虛與委蛇。這下換豐承奕火急火燎的去討好容尚書,但已經生了間隙又哪裡容易彌補。
今晚上的宴會,聽聞豐元溪難得惹事,豐承奕甚至想一箭雙鵰。即便不能讓父皇懲治豐元溪,至少也得讓容嬪落個私通的罪名,斷了容尚書的心思好一心扶持他。
但這些事落在誰頭上都會順應了豐承奕的心思,可他卻是低估了他的父皇對他這個小皇叔的寵愛。最後紅燈籠賜給了睦宣王爺,容嬪險境獲生得了一夜皇恩,唯獨他憑白被拔了宮裡的幾個釘子。
豐承奕坐著馬車一到大皇子府,就忍不住戾氣爆發,狠狠的把扶他下車的太監踢倒在地,徑直踩過。當看到大大的皇子府匾額又重重地踹了那個太監好幾下泄氣,只可憐這無辜的太監,燭光通明隱約還能看見嘴角的腥紅。
僅著薄紗裸//露著大半肌膚的美姬們本是爭先恐後地來迎接大皇子回府,看到他這突來暴戾的一面,一個個都嚇得縮著身子僵在一邊,巴不得被無視才好。
豐承奕眯著眼睛抓過嚇抖著身子的那位女子,笑眯眯地擒住她的下巴抬起,「怎麼,美人兒可是害怕了?」
「不,不。奴家愛您還來不及……」
「既然這樣,晚上就好好伺候。」豐承奕放開她,邪肆的大笑離開。這女子隨之軟著身子倒在地上,剛才,她幾乎都覺得下一秒就會被掐死。
翌日清晨,大皇子府後門通往後山的小道上,有幾個小太監抬著一具血淋淋滿是鞭痕的女子屍身往後山走去,身上連簡單的一塊白布也未給遮掩就被埋入了挖好的土坑中。
而睦宣王府也一大早的就迎來了一位嬌客。
「項小姐先用些點心。王爺喜靜,住的院子離這兒有些距離。」王府的侯總管總管親自領著項姝到大廳坐下,奉上清茶、糕點,嘴角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
豐元溪不管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兒幾乎都是侯總管在張羅。戊遼國民風開放,豐元溪初回都城那年宮宴一露面,侯總管單是接那些千金小姐們的拜帖都接到手軟。奈何主子不食人間煙火,久而久之也沒人再敢觸霉頭。
今兒這是吹了什麼風,居然把項將軍府上的小姐也給引來了。先前聽裴安八卦他還不信,現下是不信都不行咯。春天到,桃花開,真好啊。
「麻煩侯總管了。」項姝有禮的對侯總管微笑,嘴角歪起恰到好處,有禮大方又不見得過分生疏。
侯總管滿意的朝小太監示意去尋王爺,自己則在廳堂等著王爺來了看一出鴛鴦配。
早早被光亮照醒的阿挽此時正心不甘情不願地先小太監一步飄回院子。她不喜歡項姝,因為項姝是個壞人。
豐元溪一睜眼就發現了阿挽今早沒有等他醒來,雖然一人一鬼同床共枕也不過兩晚,可他今日早上卻下意識的希望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一如昨日的笑顏。
豐元溪叫了裴安進來伺候,一直到穿好衣衫端上了早膳,阿挽才從窗戶飄進來,悶聲不吭的看著他喝燕窩粥。
「王爺,項將軍府的項小姐來了。」裴安反應和侯總管如出一轍,若不是他是個太監,旁人許是要以為是裴安的小情人尋來了,這熱情的勁兒巴不得現在就拖著豐元溪去廳堂。
阿挽撇過腦袋,雙手環胸坐在椅子上,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豐元溪瞭然,原來是項姝讓她不開心了,想來是小姑娘的正義感又冒出來了,「再去端一晚粥來。」
「好咧。」裴安興高采烈的轉身走到門口,臉上笑容悻悻的僵住,左腳也硬生生的收回來,機械地轉過腦袋,弱弱地問道,「王爺,您是說再要一碗粥?還是讓項小姐來院子坐坐?」
豐元溪眼瞼稍稍抬起看他一眼,又專注地喝下一勺粥,仿佛再說,你在說什麼愚蠢的鬼問題!
裴安瞬間猶如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默默的走向廚房。沒關係,他還是相信主子待項小姐是與眾不同的。只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項小姐,請您務必不要放棄啊!
「本王還以為你走了。」裴安一走遠,豐元溪就隨意的陳述了自己的想法。當然這也只是隨口說的,看到桌子下的水桶,他就知道她一定沒走。
阿挽被他這麼一噎,剛才不喜項姝的氣勢就驀地煙消雲散,偷偷的瞟了一眼認真喝粥的豐元溪,「我只是覺得還是你的床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