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殺人機器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吧！如果周圍的人都沒把殺人當一回事，或者把殺人當作理所當然甚至當作一種榮耀，那麼自己也很快會受到影響並加入其中的……這是人的天性，一種群體動物的本能。

  秦川花了點時間說服了自己……戰場上殺死敵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是為了生存，他也應該這麼做。

  不過在潛意識中，秦川還是希望英國人能跑得快一點，這樣他們就追不上英國人當然也就不用戰鬥了。

  但這種想法顯然並不現實……英國人的坦克實在太慢了，不管是「瑪蒂爾達」還是「十字軍」坦克，在沙漠裡的前進速度只能勉強達到每小時十幾公里，這其中還有不少坦克因為發動機過熱而不得不被丟棄。

  行軍的路上秦川就時不時的看到幾輛被德軍工程兵推到路邊的英軍坦克和汽車，它們中有許多甚至大部份都是完好的，連彈藥都沒有搬走……這就讓秦川有些不明白，要將他們炸毀只需要一枚手榴彈就可以，英軍為什麼會這麼大方的把它們留給德軍？

  「這是英國人的詭計！」或許是感覺到了秦川的疑惑，扳機就解釋道：「因為他們知道這些坦克速度不快，同時我們又沒有更多的坦克炮彈，所以……它們能延緩我們的追擊速度！」

  秦川聞言不由「哦」了一聲，想想還真是：不炸毀又能怎麼樣？德軍難道能用嗎？德軍的彈藥與英軍完全不通用，再加上坦克本身也是因為無法開才丟棄的，這對德軍來說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相比起英軍來，德軍因為是輕型裝甲師，坦克數量不多，再加上隆美爾的飛機時不時就飛到頭頂上催促他們前進，所以一路都在朝前猛趕，速度自然要快得多。

  於是五小時後，部隊在一個村子前就追上了一隊英軍。

  確切的說，是英國人知道速度比德軍慢，就留下一支部隊阻截德軍……這是一種阻滯敵軍的戰術。

  「準備戰鬥！」麵包師下令。

  所有人都把步槍抓在手上貓著腰踩著小碎步向前。

  不久，秦川就看到前方大約有十餘輛己方坦克，它們大部份已駛離道路，分散開來，占據有利地形將炮管指向同一方向。

  順著炮管所指的方向望去，大約一公里外正有一隊英軍，他們大約有一千人，依靠三十輛坦克以及一個無人村落的殘垣斷壁組成了一道防線。

  英軍沒有開槍，也沒有開炮，他們顯然是等德軍發起進攻，這樣他們就能發揮主場防禦優勢。

  但這一回德軍卻學聰明了，之前的一仗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坦克不如敵人，當然就不會再次上去送死。

  毫無意外的，他們就在一聲聲命令下架起了高射炮……88MM高射炮。

  很快戰鬥就拉開了序幕：

  首先開打的當然是88高炮，目標是英軍坦克和用作掩體的斷壁。

  隨著一聲聲「隆隆」巨響，英軍的坦克一輛接著一輛的被其擊毀，掩體也被一斷斷的炸得不成樣子，而英軍除了承受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88MM高炮可以在一公里外將「瑪蒂爾達」坦克的正面裝甲打出一個籃球大的洞，但這個距離卻在「瑪蒂爾達」坦克的射程之外。

  所以，英國人在德軍的第一輪進攻下就被打懵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布設起來的看似堅不可摧的防線，卻在88高炮面前摧枯拉朽般的轟然倒塌。

  「這要算你的一份功勞！」扳機在秦川旁說了句：「現在，戰鬥變得簡單了！」

  秦川感到有點噁心，因為這似乎是在說……對面英軍的慘叫以及一個個陷入火海的坦克都是因為秦川。

  三十輛坦克根本就經不起88高炮的狂轟濫炸，不一會兒就損失大半，剩下的一半雖然沒有被炸毀但也差不多了，因為英軍坦克乘員已慌慌張張的從坦克里爬出來逃走。

  他們的做法是正確的，因為除此之外別無活路。

  繼續等下去就只能成為敵人火炮的靶子。

  開著坦克逃跑……他們所處的地帶一片平坦，再加上「瑪蒂爾達」又開得慢，想要及時逃出敵人火炮射程基本是幻想。

  「前進！」站在坦克上的德軍軍官一揮手，德軍就排山倒海般的朝英軍推進。

  與之前一樣，秦川端著步槍與戰友跟在坦克後頭……或許是因為之前的經驗，這一回他已經沒那麼害怕了。

  不久，英軍的子彈、炮彈以及反坦克炮彈就雨點般地朝著秦川前方的坦克落下。

  這些武器同時開火所產生的聲音相當驚人，子彈被坦克裝甲板彈開的叮噹聲清晰可辨。開火時，數千隻槍管發出的閃爍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大量小型相機發出的閃光。

  但是，已經失去「瑪蒂爾達」坦克的英軍顯然對付不了德軍的坦克，大多數子彈不是射偏就是被坦克的裝甲板彈開。

  而德軍坦克穩步向前推進，時不時的還停下朝敵人方向開炮射擊，開火時，坦克炮的后座力使整個坦克都發生顫動。

  「跟著我！」扳機對秦川下著命令。

  秦川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還是依言跟在扳機後頭。

  扳機帶著秦川迅速朝側面跑去，然後敏捷的一個跟頭就躲到土丘後，接著馬上就在土丘上架起了步槍……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渾然一體，跟在後頭的秦川看得一陣眼花瞭亂心裡暗自佩服。

  幾發子彈呼嘯著從秦川頭頂掠過，秦川趕忙趴下隱蔽。

  扳機一邊瞄準一邊對身旁的秦川說道：「記住，我們是狙擊手，不需要跟其它人一樣衝鋒，我們只需要進入射程，就可以……」

  說著「砰」的一聲，就扣動了扳機射出一發子彈。

  接著他馬上起身往側翼緊跑幾步再次趴下、舉槍，又是「砰」的一聲射出另一發子彈……

  見此秦川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扳機」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殺人機器，而自己往後都要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