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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54:39 作者: 雪上川
    只不過,唯一讓周歲有些苦惱的是,盛明寒從停燕線感情陡轉直下後,迫不及待地執行了之前他說的那句話。

    某次,劇中楚宴和謝聽閣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從此之後楚宴脫離了謝聽閣,與他分道揚鑣。

    導演喊完卡後,周歲還沉浸在吵架的情緒里,胸口起伏、呼吸急促。盛明寒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掰過他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來。

    還是一個不留餘地的深吻。

    現場所有人都驚呆了,盧常山的臉色更是直接黑到了鍋底,要不是顧及著周歲,他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打人了。

    後來還是小林眼疾手快,抖著手把毯子往他們倆頭上一蓋,才擋住了別人的視線。

    他們在有些重量的烏黑的毯子下接吻,就像是新娘的蓋頭一樣,周歲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和微顫的喉結。

    盛明寒是在幫他走出來。

    周歲一秒就被拉回到了現實。

    有盛明寒的現實。

    ……但是也有導演、監製、編劇、燈光、場記、還有統籌、群演等等。

    社死了。

    但盛明寒臉皮似乎比他厚很多,之後的每一場,他嚴格執行了他承諾的約定,只要周歲和他對戲時走不出來,就會給他一個帶著些許水汽的安撫的吻。

    *

    作者有話要說:

    第87章 選劍。

    「你親手殺了我, 會讓我更痛。」

    他的尾音在耳畔響起,輕飄飄的,又帶著不可忽視的重量, 「……你選啊。」

    「卡!」盧常山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從語氣聽是不滿意的,「重來一條。」

    盛明寒揉了揉手腕,起身時腿有點麻,周歲看到後順手扶了他一把。

    為了更貼合關進大牢的情境, 盛明寒的手上都沾了灰,臉上也是髒兮兮的, 假髮散亂,口中還瀰漫著剛剛咬破的『血漿』味,英俊中帶著些許狼狽。

    他擦了擦手,可惜指尖怎麼擦都還是灰撲撲的, 他只好把手背湊了過去,輕輕碰了碰周歲的脖頸。

    周歲點了點頭, 心情有些沉重。

    這一場是謝聽閣的謝幕戲, 也是重中之重,從下午一點到現在快三點了,這一條還是沒過, 也是他們進組以來第一次被卡這麼久。

    盧常山要麼說周歲的表情沒收住, 要麼是盛明寒接得不對,反正怎麼拍都不滿意。

    但要說哪裡不滿意, 他又說不出個所以, 只是直覺沒達到他心中的水平。

    化妝師一直站在旁邊待命, 其實冬天皮膚干, 是不怎麼容易出油的, 但是旁邊掛著兩盞打光的大燈,溫度不可小覷,就算不出油也容易出汗。補的次數多了,再好的皮膚也容易卡粉起皮。

    但是沒辦法,卡粉了後期還能用濾鏡磨一磨,但是戲耽誤下去,機器開工費一天可是幾十萬幾十萬的燒啊。

    她走過去正想補一補眉毛的顏色,手剛伸出來就被盛明寒攔住了。

    「等會兒吧。」他說。

    化妝師看了眼導演,盧常山正在監控器前反覆查看剛才那段,臉色沉靜嚴肅,看上去也不像要立刻開拍的模樣。

    她就把粉餅又收了回去。

    盛明寒披著外套走過去,副導演餘光里瞥見他的身影,往旁邊讓了讓。

    他們之前合作過,默契還是有的,盧常山瞥了他一眼,盛明寒就悶不作聲地站了過來,跟著他重看了一遍。

    這一鏡的時長在50秒左右,不算長但也絕對不算短。盧常山把這段反反覆覆播了兩三遍,才按下了暫停鍵。

    「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他一臉嚴肅地問。

    盛明寒直起身,因為手上有灰,就沒有插在口袋裡,只虛虛地按在桌上。

    他審視地看著監控器,沉吟片刻,「我沒覺得有問題。」

    一旁的副導和助理本來還全神貫注地嚴肅等待著盛明寒的答案,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就傻了眼。

    啊?這是什麼回答啊?

    沒想到盧常山反而一拍大腿,深有同感,「是不是?我現在就這種感覺!」

    副導:「……」

    「不是,」他一臉納悶地問,「既然不是沒問題那不是很完美嗎,還浪費時間一遍遍重拍幹什麼?」

    這不直接過?

    「不對。」盧常焦慮地道,「就是那種感覺不對!你們看這一段。」

    他指向畫面,正好周歲也過來了,一群人就全都擠在監控器前,看盧常山暫停後指向的方向,這一段的劇情是楚宴冷淡地讓謝聽閣選他自己的『死法』。

    謝聽閣雙手被吊著跪在地上,而楚宴雖然半蹲著在他面前,但卻挺直了背脊,顯得更加疏離。隨著二人拉開了距離,鏡頭也跟著緩緩後拉,無形中將這種淡漠刻畫得更加分明。

    鏡頭這一刻就停在此處。

    周歲看了半晌,也慢慢皺緊了眉。

    「這段感覺好偶像啊。」他說。

    他畢竟不是科班出身,所以表述時會更通俗一點,盧常山一拍掌,終於找到了能精準表達的詞,「就是偶像感!」

    其實按正常劇情的感情線來看,這段並不突兀,他們把情緒的遞進處理得很好,聽到獄外的腳步聲時,謝聽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反而露出了一絲意義不明的笑,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楚宴要來。而楚宴情緒更靜默,不見喜怒。

    再到後面,謝聽閣抬頭,被楚宴扼住了脖頸,卻還是嗤笑著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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