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河套之戰(中)
2023-11-06 21:56:01 作者: 江中石
白澤:「君上,是否從上郡和北地郡再調兵馬來,只需再調兩萬充實中軍就好。」
成蛟:「呵呵,三萬虎狼之師沿河據守足矣,倒是你倆的部隊有些薄弱。這樣從上郡和北地郡各調一萬騎兵補充到兩位軍中,這需要多久?」
司馬欣:「最多五日!」
白澤:「從榆林塞調兵吧,上郡和北地郡的兵馬可補入榆林塞,如此只需三日就可。」
成蛟:「准!來人,持本君令牌會榆林塞調兵兩萬,務必在三日內趕到此處!」
「喏!」
成蛟笑呵呵對白澤和司馬欣說:「最難的就是你倆,本君這裡你們不要擔心,你倆一旦渡河就進入敵軍腹地,准你等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遵命!」
蘭鄙俚在集結大軍,成蛟的速度比他還快,就在匈奴八萬大軍行進到中途的時候,白澤和司馬欣的兩支偏師已經渡河而去。
成蛟選了一片河道筆直開闊的地段沿河布防,等到蘭鄙俚的十幾萬大軍集結完畢之後,成蛟的防線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從榆林塞緊急調運過來的弩炮、攻城弩和一窩蜂。
在防線中間部位一座高大的碉樓俯瞰整個戰場,碉樓上豎起兩面大旗,右面大旗上寫著「長安君成蛟在此」,左面的大旗上寫著「蘭鄙俚速來送死」。成蛟穿一身耀眼的鎧甲披著大紅披風,每天都到碉樓上觀察敵情。
他那身鎧甲不是他經常穿的戰甲,而是校閱時穿的鎧甲,雖然也是大秦工匠精心製作,防禦力超強,但卻比一般戰甲多了很多裝飾物。比如胸甲上的八朵五彩雲紋絲絛花結,老遠一看就醒目異常。那腰間的皮帶上鑲嵌著銀質的花紋、獸頭,每個獸頭嘴中都叼著金黃色的流蘇,這是表明成蛟是皇族血統。一般的秦軍大將的披風都是黑色的,但成蛟卻披上了大紅色的披風,這樣子要多威風有多威風,要多耀眼有多耀眼。
成蛟這樣做不是為了顯擺,而是出於他對匈奴人的了解。如果成蛟的對手是冒頓,成蛟絕對不會這樣,但如今的對手是蘭鄙俚,成蛟為了激怒和吸引蘭鄙俚。成蛟的這一招很見效,當蘭鄙俚率領大軍來到河邊時,看到那大旗上的字,再看看碉樓上耀武揚威的成蛟,蘭鄙俚的怒火直接衝到了頭頂。
「成蛟小兒,你敢這樣小看我,今天不砍了你的腦袋誓不罷休!勇士們看見沒有,那個在碉樓上蹦來跳去的傢伙就是秦國國王的親弟弟成蛟,只要抓住他咱們跟秦人要什麼他們就得給什麼。天狼的子孫們,大匈奴的勇士們,給我殺呀!」
雪亮的彎刀指向成蛟,在一位萬夫長的率領下,三萬匈奴騎兵排開陣型縱馬狂奔殺向河邊。當沖在最前面的近萬騎兵來到河邊時,他們翻身下馬占據高處,單膝跪地,取下背上的彎弓搭上狼牙箭。
匈奴千夫長:「放箭!」
嗡,漫天的狼牙箭射向對岸。匈奴人也不傻,也知道用弓箭掩護其他兄弟渡河。
隨著匈奴弓箭手射出箭雨之後,後續到達的匈奴騎兵一頭衝進河中,緩緩流淌的河水頓時像開了鍋一樣。成蛟選的這段河道非常有講究,首先是必須擋在匈奴必經之路上。第二是河面要開闊,水流要比較平緩。第三就是不能太深,要剛剛好沒到馬脖子那地方。也就是說匈奴的戰馬的四蹄要能踩到河底。
第一個條件很好理解,第二和第三個條件就令人費解了。河面開闊這是必須的,因為可以增加敵軍渡河的難度拉開交戰距離,發揮秦軍遠程武器在射程上的優勢。但水流平緩還不能太深就不對了,想要遲滯敵軍不是應該水流湍急越深越好嗎?
其實並非如此,因為渡河的人一般不會選擇水流湍急和太深的地方,匈奴人祖祖輩輩生活在草原上,對這裡的環境極其熟悉,對每條河流的情況也了如指掌。成蛟選擇的這條河段正是匈奴人眼中理想的渡河場所,故此把這裡當做戰場是恰如其分的。還有草原上的河流有一個特點,因為長年累月的有枯草、樹葉、灌木枝條沉入河底在河底形成了一層厚厚的腐質層,這就相當於在河底鋪上了一層爛泥一樣。戰馬的蹄子踩在上面想要拔出來就很費勁,再加上河水的阻力,那速度比蝸牛爬快不了多少。
匈奴射手發射的第一撥箭雨基本都落在秦軍防線前面那栽滿木製尖刺的河灘上,這叫秦軍清楚地知道匈奴弓箭的最大射程。三萬大秦將士沉著冷靜,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批批的匈奴騎兵衝進河裡卻一箭未發。
眾將士是在等,等著碉樓上的主帥成蛟發出指令。碉樓上成蛟悠閒地看著河對岸那壯觀的場景,看著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橫跨大河落在腳下的河灘上。當河裡到處都是爭相渡河的匈奴騎兵的時候,成蛟大吼一聲:「攻!」
呼呼呼!嗡嗡嗡!
一排排的火彈飛過大河落在岸邊匈奴弓箭手的人群中,落在擁擠在河邊等著下河的匈奴騎兵群中。巨大的攻城弩槍帶著呼嘯聲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傳出一條條的血胡同,密集的弩箭暴雨般的橫掃河面。大秦的裝備優勢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將遠中近所有範圍全覆蓋,做到了從陸地到河中無死角攻擊。
一顆顆火彈從天而降落地時蹦碎的石片四散橫飛,那點燃的火油到處飛濺落在匈奴人的身上怎麼拍都拍不滅,除非衝進水裡或者用土蓋住。
匈奴弓箭手是秦軍弩炮手重點照顧的地方,當一顆課火彈落下時,匈奴弓箭手的隊形頓時被打散,也被濃煙烈火覆蓋。被直接命中的不是當場被砸成肉醬就是骨斷筋折慘叫著飛了出去,但匈奴兵也是很勇悍的,他們一波接一波的衝上去填補弓箭手位置上的空缺,然後一個接一個倒在火彈的轟擊中。
火彈落在河邊密集的人群里造成的傷害更大,當場被砸死的算是得到解脫,那被烈火點燃衣衫頭髮的人根本無處可逃,只能慘叫著拼命向前沖。幸運的會被當頭射來的弩槍連人帶馬釘在地上,不幸的會直接衝進河裡直到被燒成灰燼為止。
最先渡河的匈奴騎兵基本上都倒在密集的弩箭下,那一架架一窩蜂總是會迅速對準匈奴兵密集的地方發射,往往只需要一架一窩蜂就能清空一小片區域。
蔚藍的河水逐漸變成淡紅色,從河中心到對岸河水的顏色從淡紅變成深紅,數不清的屍體被河水帶向下游,而河岸上有更多的人和馬的死屍一層街一層的堆迭在一起。
「沖啊!沖啊!不要停,衝過河去殺進秦人群里他們就敗了,沖啊!」
蘭鄙俚揮舞著彎刀縱馬馳騁,不停地激勵著匈奴騎兵發起一波接一波如同海浪般的衝鋒。
匈奴人的衝鋒連綿不絕,秦軍的弩炮和箭雨更加密集。
唏律律!匈奴騎兵一個接一個一排接一排栽倒在河岸邊、河灘上、河水中,但他們依舊嚎叫著衝鋒不止。
成蛟:「打,狠狠地打,一刻也不要停!」
都不用成蛟吩咐,秦軍將士最不怕的就是兇悍的對手,對手越是兇悍勇猛秦軍將士的鬥志就越是昂揚。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試探和過度,直接進入了慘烈的廝殺當中。
對於匈奴騎兵來說,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衝鋒,對於秦軍將士而言這是一場意志和決心的較量,兩個民族兩支軍隊就在這河邊展開了生死對決。
河岸邊鋪滿了人和馬的屍體,有些地方都堆成了小山,汩汩的鮮血順著河灘流進了河水中,流淌的河水都不能很快將這鮮血稀釋。
一個十七八歲的匈奴騎兵縱馬衝進河中,他拼命地催馬前沖,很快他就越過了前面的兄弟,撞開一片片的死屍衝到了最前面。這個匈奴騎兵摘下彎弓搭上狼牙箭對準碉樓上的成蛟一箭射出。
咻,砰!
這隻狼牙箭被成蛟的的親衛用盾牌擋住,親衛長大吼一聲:「射死他!」
嗡,碉樓上弩箭齊發,那個匈奴騎兵揮舞著彎弓拼命格擋,但他的舉動提醒了周圍的匈奴兵,他們紛紛彎弓搭箭對準成蛟猛射。
秦軍校尉:「秦弩集中射擊,掃清這幫慫娃!」
嗡!成片的弩箭呼嘯而至,剎那之間,那些彎弓搭箭的匈奴騎兵一個接一個倒在水中。
那個十七八歲的匈奴騎兵腿上身上挨了十幾隻弩箭,鮮血順著傷口流進河水中。那匈奴騎兵疼的大叫:「阿爸,救我!」
一個四十多歲的匈奴百夫長狂叫著衝進河水中,飛速沖向那個匈奴兵。
「阿爸!」
呼,砰!
一隻弩槍呼嘯而至準確擊中那個匈奴兵的腦袋,匈奴百夫長眼看著兒子的腦袋瞬間爆裂開來,死屍撲通一聲栽進河裡。
「我的兒子!秦人,我跟你們拼了!來人,擋著我!」
匈奴百夫長瞪著血紅的雙眼催馬向前,他身邊的匈奴兵紛紛拼命衝到他前面,替他擋住了弩箭和弩槍。
當這個匈奴百夫長的眼前在沒有一個匈奴騎兵的時候,他已經衝過了和中間,此時這位匈奴百夫長是沖的最靠前的。
嘣,嗖嗖嗖嗖!
一架一窩蜂在射手操作下對準匈奴百夫長,射手猛的踏下踏板,三十隻弩箭同時射出。
砰砰砰砰!
巨大的穿透力愣是將這個匈奴百夫手中的盾牌射碎,百夫長身上接連中箭血花飛濺,就連他的戰馬也被四五隻弩箭射穿了頭部。
匈奴百夫長大吼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彎弓搭箭一箭射出,這位百夫長一看就不是普通匈奴兵,因為用的彎弓比別人的大,他用的箭尾羽是鵰翎箭簇是銀亮銀亮的,而且一出手就是一箭三發。
三隻鵰翎箭電射而去,成蛟的親衛們迅速舉起盾牌攔擋。
砰砰,噗!
擋住了兩隻,但最後一支卻擦著盾牌的邊緣穿了過去狠狠扎進成蛟的左胸。
嗚,啊。
成蛟悶哼了一聲身軀一晃,親衛驚叫一聲:「君上!」
成蛟:「不要大驚小怪,沒射中被鎧甲擋住了,連皮都沒擦破,繼續戰鬥!」
親衛長大吼:「君上無事,繼續戰鬥!」
秦軍將士齊聲吶喊:「君上威武!大秦萬勝!」
此時那個匈奴百夫長已經在栽進水中變成了一具死屍。
碉樓上成蛟小聲對親衛長說:「將箭杆砍斷!」
「君上!你流血了!」
成蛟:「小傷無礙,莫要聲張,快!」
親衛長攥住箭杆一劍將其削斷,隨後大喊:「醫官!」
成蛟:「別喊!再敢喊叫,本君就斬了你!」
親衛長:「君上!」
成蛟:「戰鬥!」
碉樓上的這一幕除了成蛟的親衛其他將是都不知道,蘭鄙俚就更加無法知道。此刻他正拼命催促部下一次次的發起衝鋒。但是他不知道在他的左右兩翼,白澤和司馬欣的軍隊已經悄悄地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