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匈奴之變(上)
2023-11-06 21:56:01 作者: 江中石
「嗝,總算吃到正經的臊子麵了。王兄,師尊,那隻小狼崽子已經長大了已經有了成為狼王的所有本錢,而且他已經開始對老狼王的手下亮出獠牙了。」
隨著成蛟的講述,一副副畫面出現在白宣和嬴政的眼前。
秦王政十四年的春天,遼闊的草原褪去了枯黃的顏色換上以綠色為底點綴著奼紫嫣紅的花朵的衣衫。這塊水草豐美而遼闊的土地,秦人稱之為河南地,實際上這是對夾在秦昭襄王修築的長城與河塞之間向東西延伸於整個隴西、北地、上郡三郡的一大片土地的總稱。總體區域包括現在的黃河北岸、陰山南麓一帶以及今天內蒙古烏加河以南包括鄂爾多斯高原在內的廣大地區。其地理位置對於秦和匈奴都十分重要,是在軍事力量允許情況下雙方必爭之地。對於匈奴而言,河南地是南下攻秦的跳板,對於大秦而言,河南地是北擊匈奴的依仗。
自從白宣奔襲頭曼城並在草原上插牌標界之後,秦軍對河南地的蠶食一刻也沒停止過。但是這塊土地對於匈奴而言業主是如同命根子一樣寶貴的地方,雙方之間的爭奪一刻也沒停止過。總體而言,在冒頓回歸匈奴之前,在河南地的爭奪上匈奴處於下風,但是自從冒頓回歸匈奴之後,河南地的爭奪維持在目前的狀態。現在的河南地基本上是匈奴和大秦各占一半,而匈奴的那一半可不止一家而是三家。頭一家就是匈奴單于頭曼所代表的部族,占據了一半的地盤,另外一半被詹摩多和蘭鄙俚兩大部族分割,相比較而言詹摩多所代表的呼延部族比蘭鄙俚代表的蘭氏部族占據的稍微多一些。而且依附詹摩多的部族經常和依附蘭鄙俚的部族產生摩擦,一般都是依附詹摩多的部族首先挑起爭端,在這種不斷地蠶食下蘭氏部族在河南地的領地逐漸萎縮,這種情況在冒頓回來後得到了改變。在大秦被壓抑了很久的冒頓,一回到這熟悉的草原,他骨子裡的野性和兇殘瞬間爆發出來,他的爪牙首先伸向了敢於挑釁他的詹摩多的部族。
緩緩流淌的大河邊,在平坦的草地上一場戰鬥剛剛結束。這是一場因為爭奪河灣牧場歸屬權而引發的血戰,參戰一方是來自呼延家族的遠親部落和一個依附呼延家族的小部落,因為是想把蘭氏部族占據河灣牧場搶到手,所以這兩個部族的首領直接帶了一千騎士殺向了河灣牧場。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河灣牧場等著他們的是冒頓所率的精銳騎兵,數量整整五千。
以有備打無防,以優勢兵力圍殲弱勢兵力,這場血戰從一開始就把勝負固定下來。一千呼延部騎士有八百多人躺在了草地上,血水一直流進了大河裡。其餘沒死的全成了冒頓的俘虜,說實話在匈奴俘虜的下場還不如奴隸,不管你被俘之前身份多麼尊貴,但只要被俘只要對方想殺你,那你不過就是一直隨手就可以捏死的螞蟻。
現在,那個呼延家的遠親正跪在冒頓的馬前磕頭求饒,口口聲聲說願意用五百匹馬一千隻羊換自己的命。冒頓冷冷的看了看那個呼延家的遠親回頭問身邊的圖木克:「他很有多富裕?」
圖木克嘿嘿一笑說:「五百匹馬和一千隻羊他咬咬牙還是拿得出來的。可是這傢伙根本不想拿,他只想騙王子放他回去,他好藉此機會去找詹摩多借兵。」
冒頓:「和我想的差不多,來人,砍斷他的手腳然後放他走。」
「冒頓,你不能殺我。冒頓你這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你不得好死!啊!啊!」
冒頓:「罵得好,你越罵我也不讓你死得痛快。你告訴詹摩多,讓他滾出這塊草地,這裡從此以後是我的!他若不服,就讓他來找我。」
兩個俘虜僥倖活命,拖著被斬斷手腳的呼延家的近親走了。冒頓看著昂首挺立的那個小部族的首領問到:「你為何不求饒?」
小首領:「我求饒你會放過我嗎?」
冒頓:「牧人家裡會養廢物嗎?」
小首領:「那就殺了我吧。」
冒頓:「我放你回去,你帶著你的部落到這來找我,如果你來這片牧場就是你的。」
小首領:「你敢向天狼神起誓嗎?」
冒頓一手指天說到:「我,匈奴屠耆(太子)冒頓,以天狼神起誓將河灣牧場賜予你部,若有違背猶如此箭。」
說完之後,冒頓抽出一支狼牙箭一折兩半。小首領單膝跪地右手扶胸左手向天喊到:「我,竭姑部圖里願奉匈奴屠耆冒頓為主,生死相隨,不離不棄,若有違背願被馬踩如泥!」
冒頓扔給圖里一塊令牌之後說到:「快去把你的部族遷來,我在這等你。」
當晚,冒頓率領五千精銳前出五十里於必經之路兩側埋伏。燃燒的火堆旁,冒頓麻利的用小刀片著一隻羊腿,那片下來的肉大小薄厚都很均勻,恰好可以很舒服的送進嘴裡。
圖木克捏著肉蘸著椒鹽不停地往嘴裡送,這個待遇全匈奴只有圖木克有。這麼多年了,冒頓頭已經成為一個魁梧壯漢也有了滿臉鬍鬚,可圖木克的樣貌還和剛來時一樣。
冒頓:「圖木克,我覺得詹摩多不會親自來,最多派個近枝來。這一次一定要全殲他們,不打疼了他們詹摩多那隻老狼是不會親自來找我的。圖木克,你說我要是殺了詹摩多,我阿爸會不會帶著各部來殺我?」
圖木克:「不會。」
冒頓:「為什麼?」
圖木克:「你以為除了你之外就沒人怕一個強大的呼延部嗎?這幾年呼延部崛起的太快了,快得讓大單于都會害怕。之前我們殺了呼延部的大小首領不下十個儘管都是依附呼延部的部族並不是呼延部的至親,但呼延部的領地卻在不斷縮小,這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來。大單于肯定知道,但是大單于沒有任何表示,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冒頓:「他想看看我有多強大,同時想借我之手削弱呼延部,最好是兩敗俱傷,這對他是有利的。」
圖木克:「所以,我們殺了詹摩多也沒事。只要我們暗中扶持起一個傀儡,讓大單于感覺呼延部和我們結了死仇就好。」
冒頓:「你說的和我想的一樣,其實就算不扶持起一個傀儡我也不怕我阿爸。大不了,我想殺了他!」
冒頓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冒出了凶光,而圖木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那一雙眼睛卻射出了興奮的光彩,只不過這光彩一閃即逝沒有任何人看到而已。
第二天,詹摩多派來由他的第六個兒子率領的一萬騎兵準備多會回和河灣牧場,當呼延部的一萬騎兵進入冒頓的伏擊圈後,戰鬥瞬間爆發。
這場戰鬥從中午打到傍晚,一萬呼延部騎兵死了七千多,只有不到三百人逃離了戰場,詹摩多的兒子中箭被俘。當他被押到冒頓面前時,不等他破口大罵,冒頓就抽出彎刀一刀砍下他的腦袋。
冒頓一腳把人頭踢給一個被俘的呼延部百夫長。
「把這頭給詹摩多那頭老狗送去,告訴他若再敢來,來一個我殺一個!若是他不想鬧大就讓他自己來找我談,我就在這等著他!」
百夫長回到呼延部的大營後,將這話告訴了詹摩多,詹摩多看著兒子的腦袋又是憤怒又是心疼,想都不想的喊來自己的三個兒子點齊三萬大軍就去找冒頓算帳。
而此時,冒頓早已離開原地,他的五千精銳再次前出五十里找了處險要之地設伏,而在他身後老態龍鐘的蘭鄙俚率領五萬蘭氏騎兵嚴陣以待,一場匈奴內部的激戰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