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這仨都我的
2023-11-06 21:56:01 作者: 江中石
五人曉行夜宿甚至還雇了一輛車趕路,因此要比齊王建快多了,當五人站在咸陽垂拱門前的時候,全都被咸陽虎踞龍蟠的氣勢所傾倒。
茅焦對蕭何三人說到:「三位賢弟,為兄歲數大了再去九嵕書院人家可能不收,所以為兄得另找門路。還是那句話,不管誰先得勢必須幫襯其他兄弟。須知在咸陽我等都是客人,即便將來能有個一官半職也不如本地人根深蒂固,因此我等必須抱成一團才行。」
蕭何三人拱手道:「茅兄所言極是,我等先去書院參考,只是不知以後到哪裡找茅兄。」
茅焦:「一時間也沒有落腳的地方,待為兄安定之後就去書院找你們可好?」
蕭何三人都說好,於是五人分別。在蕭何三人走後,茅焦拉住正要邁步進城的魏繚說到:「賢弟可有去處?」
魏繚:「不曾有,兄長可有去處?」
茅焦:「賢弟,你我不能跟蕭何他們比,咱們已經過了求學問道的年紀,你我兄弟就效仿先賢來個毛遂自薦吧。賢弟,隨為兄來。」
二人一路打聽著來到章台街武安君府門前,茅焦停住腳步整理衣冠之後掏出那個錦囊托在手上。
茅焦:「魏繚賢弟在此等著我,呃。你如何也有錦囊?」
魏繚手裡也托著一個和茅焦拿的一模一樣的錦囊,魏繚笑道:「茅兄莫怪,魏繚其實早就想告訴茅兄這件事了,只是茅兄一隻自信滿滿魏繚不忍打攪茂兄雅興,故此未曾告知還請茅兄海涵。」
茅焦:「你這錦囊是誰給你的?」
魏繚:「茅兄是從哪裡得到的?」
二人互相對視片刻之後,同時脫口而出:「趙牽。」
茅焦笑道:「既然都是被趙牽舉薦之人你我兄弟就不要客氣了,一起。」
魏繚:「好。」
哥倆攜手並肩托著錦囊直奔武安君府大門,還沒等他倆上台階,偏門就開了,王離從門內走出他站在台階上打量茅焦和魏繚一陣之後說到:「二位先生都是趙牽舉薦來的?」
茅焦:「正是。」
王離:「君侯不在府內,今年恰逢九嵕書院大考君侯和王丞相、盧大夫一同去了書院,要到晚間才能回來。不過君侯有言若是趙牽舉薦之人到了務必留在府內款待,二位先生請把錦囊給我看看。」
茅焦、魏繚將錦囊奉上,其實王離從錦囊上的花紋暗記已經認出了這是趙牽送出的,之所以要看只是為了確認一下。
茅焦:「請問這位公子和君侯如何稱呼?」
王離:「我叫王離,忝為君侯座下首席弟子。」
魏繚:「原來是王翦將軍之孫,君侯大弟子公子離,失敬失敬。」
王離驗過號牌把錦囊還給二人之後笑著說到:「現在咱們是自己人了,至於能否在大秦占據一席之地那就看二位自己的本事了。二位請隨我入府,二位可在客房居住休息。君侯府內有多處軍國重地等閒不得靠近,二位初來乍到不要到處亂走,等待君侯回府就好。二位若有所需可來找我,我的居處就在正堂東側的書齋內。」
茅焦、魏繚:「有勞公子離。」
自從白宣製作紙張失敗後為了抄錄《呂氏春秋》大批招收學子入學,從那以後九嵕書院就形成了每年春季大考招收學子的規矩。九嵕書院的規模應擴大了三倍不止,成了關中乃至整個華夏西北地區最頂級的學府。
這是一座綜合性的學府,在這裡不僅可以學到當今主流的儒家、道家、兵家、法家、墨家、縱橫家的學說,而且若是還有精力和興趣還可以學到諸子百家的學說。這裡不僅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場所,同時也是戰國時期各個學派爭奇鬥豔切磋交流的舞台,戰國末期華夏文明於眾位先賢思想的交匯於一體的神聖殿堂。
九嵕書院的院訓是八個字,「知行合一,破舊立新。」由此可見,九嵕書院培養出來的弟子不僅要理論豐富還要勇於實踐,敢於創新。這種辦學理念和大秦歷代先王崇尚實用以及偏向於法家的依法治國不謀而合。
隨著大秦疆域的不斷擴大,迫切需要大量的基層官吏管理新占據的地方,而九嵕書院完全滿足了這個需求。而秦王政九年的這次大考將會在應試學子中選出合適的人才進入新設立的分院,武經院。
這個武經院其實就是初創的大秦軍事學院,只不過剛開始推行所以沒和九嵕書院分開。不過可以預見的是,隨著戰爭的更需要以及武經院的發展總有一天匯合九嵕書院分開單獨成立一個大型的軍事院校,為大秦培養出一波接一波的各級軍官。
軍事院校的設立意味著一支軍隊從野蠻型向著智慧型轉變,也意味著一支軍隊的作戰效能會成倍的提高,同時更意味著這支軍隊的忠誠度、作戰指揮能力等方面將會有質的飛躍。
白宣當仁不讓的成為武經院的院首,在這個年代白宣腦子裡的那些軍事知識絕對堪稱是劃時代的學問,是必須要系統整理完善使其更加適合這個時代的要求,這需要人才啊。說實話白宣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精力,他的精力絕大部分放在了準備許久的征伐天下上。所以,這一次他現在學子中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能幫他做這件事。
由於每年前來應試的學子很多九嵕書院附近已經形成了一個中等規模的城鎮,近千戶百姓靠著九嵕書院就能讓家裡衣食無憂還有盈餘,最關鍵的是自己的兒子將來也會有個晉身之路。
每年的大考為期三天,學子不僅有大秦各郡縣的學子也包括關東列國的學子,這其中有世家公子也有平民之子。有拿著薦書來的,也有血氣方剛打算憑本事考進來的。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九嵕書院總院首韓非最頭疼的時候,因為他得應對一波接一波找他拉關係套人情的人,還得一頓接一頓的吃酒席,還要戰戰兢兢的收下一些根本推不掉的禮物。
好在今年韓非可以鬆口氣了,因為今年九嵕書院上至總院首下至普通教授只負責考場安排和出題閱卷等工作,至於其他事情全部由白宣、王綰、盧煥這三位大佬代勞了。如此一來韓非心情大好,每天回家以後,他就會把以前收的那些一直壓在庫房裡不敢拿出來的禮物翻出擦淨之後擺在客廳書房裡。韓非之所以這樣不是因為膽子大了,而是因為他知道那三位大佬收的禮物肯定比他收的貴重多了,畢竟這三位大佬位高權重一句能頂好幾百句,想找他們仨走門路的那禮物輕了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正所謂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韓非覺得跟三位大佬相比,自己收的這些禮物真的不算啥,所以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此時韓非正領著各分院院首巡視考場,明天就要開始大考了,學子們也都前來報到,今天日落之前是報到的最後期限,來報到的學子也逐漸減少。
韓非巡視一圈之後覺得很滿意,於是命人去請三位大佬過來。就在這時韓非聽到書院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韓非仔細一聽聽出其中一個是負責學子報到發放號牌的教授的聲音。
「老夫每年負責學子報到,過眼學子成千上萬,說句不客氣的話,成與不成老夫看一眼就知道個大概。蕭何啊,考律法院的學子最多,因為大秦依法治國學律法的學子出師之後不愁沒有去處,可是每年報考律法院的學子和招收的學子比率差不多是三十比一,今年就更多了。你遠道而來,若是一時失手豈不可惜?不如同我所勸報考儒學院,先考進九嵕書院再說,進來之後可以轉學其他嘛。」
蕭何:「請問先生主教何業?」
教授:「這個,老夫主教儒學。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按照老夫的辦法絕對可以考進九嵕。」
蕭何:「多謝先生教誨,蕭何還是願意堂堂正正的考進九嵕律法院,請先生發放號牌。」
教授:「唉,你不學儒學真是可惜了呀。好吧,給你號牌。蕭何呀,你是一定會成為九嵕弟子的。你進入書院之後記得到儒學院來找老夫,九嵕內部不設壁壘,日後你若對儒學感興趣盡可以來找老夫。」
蕭何:「多謝師尊。」
教授:「張良、韓信,你兩個都要報考武經院嗎?」
「正是。」
教授:「武經院是今年新開分院,入門的門檻會低一些,你兩個這個年紀來考九嵕選擇門檻低一些分院是對的。只是報考武經院需要天賦以及一定的基礎,不知你倆可有薦書?」
張良韓信:「沒有。」
教授:「那不如報考儒學院吧,孔聖有雲,有教無類。儒學院是各大分院中門檻最低的,很好考的。老夫見你倆骨骼奇清、慧根天生,絕對是學儒學的好苗苗。來吧,為師看好你倆。」
韓信:「師尊,請問儒學都是用來幹嘛的?」
教授:「儒者三分為儒家、儒學和儒教。儒家是一個階層,儒學是一門學問,而儒教則是一種信仰。入我儒學院首先要學的是儒家六德六行和六藝。所謂六德就是智、信、聖、仁、義、忠。所謂六行就是孝、友、睦、姻、任,恤。所謂六藝就是禮、樂、射、御、書、數。」
「六德六行規範你的言行,教你該做怎樣的個人。而這六藝卻是大大有用的。這六藝第一位的是禮,禮是什麼?周禮也。簡而言之就是做人的規矩和社會的行為準則。第二位是樂,這個樂是指《雲門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套樂舞。這六套樂舞有何用處呢?這都是祭祀的時候使用的。《雲門大卷》用於祭祀天神;《咸池》祭地神;《大韶》祭四望;《大夏》祭山川;《大濩》祭周始祖姜嫄;《大武》祭祀周代祖先。射排在第三位,也就是箭術引申開來就是兵法。第四是御,也就是要會駕車。第五是書,那自然就是讀書寫字。第六是數,也就是算術。聖有云:儒家弟子智勇皆存,若遇強梁亦可拔劍殺之,這叫伸張正義。但在拔劍之前,需告訴他錯在何處,以儒家大義感化與他。通常情況下這些強梁會羞愧難當橫劍自裁,個別冥頑不化者就需我等揮起儒學利劍幫其改邪歸正。你說,我儒學好是不好?」
韓信:「太好了。」
教授得意的問:「學否?」
韓信:「不學。」
教授詫異的問:「為何?」
韓信:「學生脾氣比較急,能動手的絕對不會瞎逼逼。」
教授氣的指著韓信說:「豎子不足與謀,給你號牌!快快讓開。張良,你脾氣急不急?」
張良:「先生,學生脾氣不急。」
教授大喜:「那就來我儒學院吧?」
張良:「君子六藝自小就學,六德六行心中全知,學生不想再學。」
教授:「糊塗,豈不知學無止境的道理嗎?」
張良:「先生,學生雖然脾氣不急,但是遇到嚇逼逼的人學生只想將其踹倒在地再踏上一萬隻覺(腳)。」
教授氣的鬍子都飛起來了,他扔下號牌說道:「豎子無知,今日不學有你後悔的時候,須知百千年之後我儒家定會大行其道的!我孔聖之名定會光耀千古!」
啪啪啪啪,很多報考儒學院的學子都擊掌表示贊同。教授一見怒氣消散趾高氣揚的說到:「聖有云: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儒家興盛繫於吾身,我等應效法聖人門下七十二賢,不管傳道之路有多坎坷也要義無反顧,只要持之以恆,我儒家定會有遍布天下的那一天!」
「好!說得好。這位這個這個您辛苦了繼續繼續,不要,要認真的為國家選材,同時不要忘記宣傳儒家學說。嗯,本君隨便瞅瞅,你們繼續。」
白宣背著手來到蕭何、韓信、張良面前。漢初三傑呀!蕭何是如此的年輕,張良如此的陽光,韓信的目光精明中含著狡黠。白宣的心中在狂喊:「我的!這仨都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