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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被甩了

2023-11-06 21:56:01 作者: 江中石
  成蛟不願意住在宮內,更不願意住在嬴政為他建的府邸內,成蛟是個沒娘的孩子,也只有在白家他才能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愛,也只有在白宣面前成交才會露出孩子的天真,也只有在白家成蛟才能吃得飽睡得香玩的開心。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冒頓現在也相當於是沒爹沒媽,所以在認識成交之後小哥倆就成為了好朋友。

  冒頓來到大秦之後就一直住在九嵕書院內單獨的院落里,他的一切都處在大秦冷鋒和白宣的監管之下。做為質子冒頓的活動範圍是受限制的,他只能在重重「保護」之下在袁家村和九嵕書院以及九嵕宮這個範圍內活動,而且必須是在顯眼的地方,進山林狩獵是不可以的,靠近河水懸崖甚至連騎馬也是被禁止的。去九嵕宮他只能到正殿只能見嬴政,將來的大秦軍帥府則是禁區,是一步也不能踏入的。

  冒頓畢竟還是個孩子,有著活潑好動的天性,草原民族的天性已經深入骨髓,每天看著居住的院落上方的那片天空,每天打扮得像秦人一樣和一幫秦國士子一起讀書。

  院首韓非對冒頓很重視,在白宣的授意下,韓非親自教導冒頓,主要教他道家、儒家學說,尤其是以儒家的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為根本,不斷向冒頓灌輸。現在又加上了墨家的非攻和博愛,甚至墨奇也收冒頓做弟子,但是白宣嚴禁墨奇將墨家的機關鑄造等學問傳授給冒頓,所以現在的冒頓每天都處在博大精深的華夏文化的輪番轟炸下。

  這使得冒頓的言行舉止越來越像中原人,就連跟著冒頓的十個匈奴親衛如今也都是一身秦人打扮,彎刀早已換成了長劍,大秦的美酒佳肴早已讓他們忘記了奶茶和羊肉的味道。也只有在一年一次的,頭曼單于的使者來咸陽朝覲秦王順便看看冒頓的時候這些人才會換上匈奴人的服飾,打散髮髻披頭散髮的。但即使這樣,冒頓和他的十個匈奴親衛也比匈奴來的使者乾淨十倍不止。

  冒頓不知道的是,匈奴使者回到王庭之後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告訴頭曼單于,王子冒頓現在就是一個秦人。而每當這個時候頭曼單于是一臉的無所謂,大當戶蘭鄙俚定會百般呵斥使者,極力勸解頭曼將冒頓接回,而詹摩多怎在一邊陰陽怪氣的和蘭鄙俚鬥嘴。如今的匈奴大閼氏已經是詹摩多女兒呼蘭了,詹摩多所屬的呼延氏已經能夠和蘭鄙俚所屬的蘭氏並駕齊驅,最主要的是呼蘭已經懷孕了,所以無論是詹摩多還是呼蘭都不希望冒頓能活著回到匈奴來。

  頭曼十分寵愛呼蘭,再加上使者們帶回的關於冒頓的消息總是讓頭曼不滿所以頭曼對於蘭鄙俚接回冒頓的請求都是置之不理,這讓蘭鄙俚很是傷心也很是著急。現在蘭鄙俚就等著呼蘭分娩,如果呼蘭真的生了個男孩,那麼蘭鄙俚就會立刻採取行動將冒頓接回來。

  草原上的變化冒頓完全不知道,因為那些匈奴使者在來到大秦之前都被詹摩多警告或者收買過,他們告訴冒頓的消息基本上都沒啥用。大秦冷鋒對草原上的事情知道的很是詳細,但是冷鋒可沒有這個義務充當冒頓的耳目,也只有在需要冒頓知道一些事情的時候才會逐漸的告訴冒頓。這個火候和分寸是必須掌握好的,否則冒頓是不會相信的。總而言之,在匈奴和大秦的刻意封鎖消息的情況下冒頓逐漸適應了在大秦的生活。

  現在成蛟拉著冒頓的手一邊走一邊數落他。

  「小頓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呀,嫪毐在匈奴有個女人的事情誰都知道可誰都沒當回事。難道你真的想讓嫪毐成為匈奴人?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還有就是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王兄的面大吼大叫,我王兄最厭煩別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剛才殺你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我找個藉口拉你出來你就危險了。」

  「成蛟,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就是看不起嫪毐,我也知道嫪毐不願成為匈奴人,可是他連最起碼的親情都沒有,這才是我最生氣的地方,所以我才吼他的。」

  成蛟:「他怎麼沒親情了,他不是說要把孩子接回來嗎?」

  冒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我告訴你我對嫪毐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故意把名字說錯,其實喜歡嫪毐的那個女人名叫娜莫而不是木娜,可是嫪毐卻沒糾正我而是反覆重複著木娜,木娜。由此可見,他跟就是忘了娜莫的名字,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娜莫。哼!」

  成蛟:「小頓,沒看出來你很有心機呀。」

  冒頓:「我叫冒頓不叫小頓。」

  成蛟:「好吧小頓,反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准再提,現在就是你我兄弟決戰的時刻。怎麼樣,敢不敢和哥哥一決高下。」

  「敢!」

  成蛟:「好,我們這就去找桐花。」

  桐花的家就在村西頭,門口栽著一大片竹子的那家就是。成蛟和冒頓快步來到桐花家的門口,哥倆一左一右站在台階上大喊。

  「桐花我是成蛟(冒頓)咱們一起去集市,給你買好吃的。」

  話音剛落院內傳出了沉重的個腳步聲,眨眼之間一個穿著粉色一裙的胖嘟嘟的美女邁著沉重的腳步咚咚咚的跑了過來。

  成蛟的雙眼變成了心形,他兩手抱在胸前一臉痴迷的喊道:「桐花兒~~~~~」

  冒頓受中原文化薰陶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此時他撩了一下並不存在的散發,隨後一手插腰一手扶著門框說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桐花:「今天集市上有老馬家的臘羊肉,快走,我們一起吃個痛快。」

  說完之後,桐花的兩隻胖手分別拽住成蛟和冒頓的手,三人像一陣風一樣沖了出去。

  噠噠噠,嗖~~~~~~

  三人身後只剩一縷煙塵和幾片落葉。

  自打白家別院坐落在袁家村之後,袁家村下方十里處靠近水渠河岸的一處開闊地就成了集市。這塊地按理說是屬於白宣的,可是在袁家村老族長的請求下,白宣把這塊地給了袁家村算作袁家的族產。於是乎,袁家村的姑奶奶們再次發威,用了半年的時間把這塊開闊地打造成了一處集市。這集市的規模絕對夠驚人,說是集市其實就和一座小城差不多,只不過沒有城牆。

  與眾不同的是,這座集市檔次夠高,雖然規格是按照大秦普通集市那樣採取兩邊夾一道的格局,但是這中間的路夠寬,直接可以允許六輛馬車並排行走,而且整條路都是用青石板鋪成,再加上道路兩側鱗次櫛比的樓閣、商鋪以及規劃整齊的沿街綠植讓整座集市顯得乾淨整潔大氣奢華。

  這可不是傳統意義上塵土狼煙的露天集市,這其實就是一個高端商業區,大秦咸陽有名的買賣字號在這裡都有,就連靜竹居在這都有分號,由此可見這座集市的規模有多大。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一個袁家村外加白家別院無論如何是吞不下這許多貨物的,但是這附近有一座九嵕書院啊,單是這書院就足以養活這座集市了,更何況還有九嵕宮以及快要建成的大秦軍帥府。

  即便嬴政不住在九嵕宮內,但管理九嵕宮的衙署、禁衛是一樣都不能少的,一座宮至少需要兩千人看守維持,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消耗。

  至於大秦軍帥府就更別說了,除了是大秦軍隊的指揮中樞之外還是正在組建的嬴政的親軍鐵鷹軍的大本營。鐵鷹軍人數不算太多多全軍定員三萬,可關鍵是這是秦王的親軍,所有將士全部來自秦軍各部中的精銳敢戰之士,從匈奴活著回來的那些屠狼士大部分都成為鐵鷹軍的中級軍官。按照這個標準來看,鐵鷹軍還沒組建完成就已經有了大秦第一軍的架勢,所以秦軍各部的驕兵悍將都爭著加入鐵鷹軍,可是名額有限,各部主將無奈之下只得採取比武定輸贏的辦法,如此一來大秦將士為了爭取一個加入鐵鷹軍的名額那是全力以赴奮勇拼殺,除了不用真武器之外基本上把戰場上那一套全施展出來。

  秦軍的龐大數量和鐵鷹軍三萬定員之間的數量懸殊實在是很大,各軍選拔出來的鐵鷹軍士卒幾乎算得上萬里挑一了,這樣的悍卒往那一站就殺氣騰騰的,上了戰場還用說嗎。所以大秦百姓送給能夠進入鐵鷹軍的將士一個稱號,「鐵鷹銳士」。

  如此精銳的部隊待遇自然不低,而且這是一支常備作戰部隊,要隨時做好出征的準備,每天的訓練是不能停的,因此每天的消耗也是個龐大的數字。再加上大秦軍帥府各個衙署的文吏,司曹等各級官員和警衛雜役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不少於五萬人,這麼大的市場絕對會讓那集市每天車水馬龍生意興隆的。

  靜竹居分號是一幢四層連棟的木製樓閣,不用說是這座集市上最好的酒店。在酒店的後面是一片翠竹包圍的花圃,緊挨著水渠的堤壩。此時,清風送爽鳥語花香,茂密的竹林隔絕了集市上的喧囂,潺潺流水更為這寂靜增添了幾分靈動的韻味。

  在水渠平整的堤壩上,成蛟和冒頓圍著桐花,哥倆看著桐花大吃大喝。

  二斤一包的老馬家臘羊肉,一斤包的曹家醬牛肉,靜竹居的酸奶酪和酥餅以及各式小菜還有新烤的鍋盔擺滿桐花面前。

  桐花盤膝坐在堤壩上,一油乎乎的雙手上下翻飛的將食物扔進嘴裡。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耽誤這丫頭說話。

  這麼多吃的桐花能吃得了嗎?這個問題是不存在的,你只需把嗎和問號去掉就可以了,看看成蛟和冒頓一臉痴迷只看不吃的樣子就知道,這些食物也就是桐花的一頓飯而已。

  冒頓借著桐花喝酸奶酪的空閒問她:「桐花,你更喜歡吃誰給你買的東西?」

  桐花:「只要是別人給我買的我都喜歡吃。」

  冒頓:「不是,我是問你,我和成蛟你喜歡誰?」

  成蛟:「小頓這話說的過於直白,我就不會這樣說。桐花,你願意和我攜手到老嗎?你若願意,你以後想吃啥就吃啥。」

  冒頓:「你這話也沒比我婉轉到哪裡去。桐花,你若嫁給我我領你到草原上去吃整隻羊。」

  桐花把最後一塊臘羊肉塞進嘴裡之後喊了一聲:「我還要吃,再來一包。」

  成蛟和冒頓同時一揮手,他倆各自的親衛立即跑了,沒用多久桐花的面前又是一堆。

  桐花拍了拍油乎乎的手之後從懷裡掏出一塊布鋪在地上,把那些好吃的全部打包之後嘿的一聲背在背上。

  成蛟和冒頓傻愣愣的看著桐花背好包袱從堤壩上跳到地上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成蛟:「桐花兒,你去哪呀?」

  冒頓:「你到底答應誰了?」

  桐花:「我爹給我定了親,以後我不能和你倆一起吃好吃的了。這是最後一次,謝謝你倆我走了。」

  成蛟和冒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打擊到了,哥倆如同木偶一樣待在原地,直到桐花那胖乎乎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那頭之後,成蛟才問冒頓:「小頓,我是不是喝多了?桐花要嫁人了?」

  冒頓:「你沒喝多,她的確是說他爹把她許配給別人了,沒咱倆啥事了。」

  成蛟們的個蹦了起來,他抽出腰間長劍凶神惡煞的揮舞著吼到:「是誰,是誰搶走了我的桐花兒,是誰!」

  冒頓:「你別喊了,我現在很是納悶,桐花不要我情有可原,畢竟我是匈奴人。可是不要你就說不過去了,你可是秦王的弟弟長安君啊,你和桐花又是青梅竹馬,可她居然棄你如同敝履,可見你們秦人無論男女都是薄情的。」

  成蛟不蹦噠了,他用劍指著冒頓吼到:「你懂個屁,桐花定是被逼無奈,也定是因為你和我搶的緣故。她是個善良女子,不願我們兄弟相殘,所以她寧可犧牲自己的幸福。桐花呀,你這樣做令我心痛不已啊。」

  冒頓:「真的是這樣嗎?我怎麼覺得不是這樣呢?看方才桐花離去時的表情,她好像對你沒有一絲留戀啊。」

  成蛟:「你別惹我啊,我現在心情極端的不好,你再惹我我就把這片竹子全砍倒。」

  冒頓:「好吧我不說了,但你千萬不要這樣做。須知這是你師尊的產業,你若把竹子砍倒他絕對會讓你一棵棵的補種的,而且補種完了之後他還會像栓狗一樣把你拴在竹林外的。」

  成蛟喪氣的收起長劍仰面朝天躺倒在堤壩上。

  成蛟:「小頓都怪你,你若不跟我搶桐花他也不會答應嫁給別人。話說你到底喜歡桐花什麼?」

  冒頓:「在我們匈奴,能吃的女人有福氣能生孩子。最主要的是我看你成天纏著桐花所以好奇嘛,我想看看你到底因為啥喜歡桐花的。」

  成蛟:「你提醒我了,我到底因為啥喜歡桐花的呢?是因為他娘給了我一隻狗?還是因為她敢搶我飯碗裡的肉?這麼多年被她搶習慣了,不被她搶渾身不自在。可是仔細想想我似乎沒啥理由喜歡她吧?」

  冒頓:「對呀,她長得也不美。」

  成蛟:「的確的確,那也就是說她不要我是她的損失而不是我對不?」

  冒頓:「子曰,然也。」

  成蛟一骨碌爬了起來摟著冒頓的肩膀說:「俗話說得好,女人如衣衫兄弟如手足,桐花只不過是我燦爛人生中的一顆流星而已,她走了卻給我留下一片森林。哇哈哈哈哈,小頓,我們去集市上找好看的妹妹去。」

  冒頓:「不行去不了了。」

  成蛟:「為啥!」

  冒頓抖摟著口袋說:「沒錢了。」

  成蛟:「你我這般紈絝還需要錢嗎,就憑哥這張臉就足以吃遍整個集市。走,哥帶著你去白吃去!」

  年輕人的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被拋棄的痛苦轉瞬間消失不見,小哥倆整理一下儀表之後晃著膀子走出竹林準備到集市上調戲良家順便吃吃霸王餐。不料哥倆剛剛走出竹林就看見了笑得渾身打顫的嬴政和黑著臉的白宣。

  成蛟:「拜見王兄,拜見師尊。」

  嬴政擺著手已經笑得說不出話,顯然,成蛟被甩那一幕已經被他全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

  白宣咬牙切齒的說:「成蛟,為師很生氣,為師的顏面被你丟盡。你說,該怎樣平息為師的怒火!」

  成蛟:「師尊,弟子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白宣:「呸,你給我滾到集市上去,你若不把今天集市上最好看的丫頭搶回咱家你就不要做我的弟子了!」

  嬴政驚了,他問白宣:「大兄,你是不是氣糊塗了,你是認真的嗎?」

  白宣:「當然,必須的!」

  成蛟:「王兄,我的確給師尊丟了臉,必須找回顏面。師尊,弟子去了!」

  說完之後,成蛟拉著冒頓氣急敗壞的衝上了集市,霎那之間集市上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嬴政:「大兄,為何如此?」

  白宣嘆了口氣說:「大王和成蛟叫誰比較可憐?」

  這句話也就白宣敢問,換作他人怕是要被剁成兩截。

  嬴政點了點頭說:「大兄,其實寡人也希望你偶爾縱容寡人一下。」

  白宣:「我會的,小政,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段玲瓏啊?」

  嬴政臉上一紅隨即掩飾道:「大兄,寡人只是喜歡他那恬靜大方的樣子。」

  白宣:「可憐的去疾。」

  咵啦啦啦,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上騎手離的老遠就喊:「大王、君侯,蒙將軍前線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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