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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啥關係呀

2023-11-06 21:56:01 作者: 江中石
  白宣是在婉轉清脆的鳥鳴中醒來,隨後又被嘹亮的公雞叫聲和犬吠聲催的起身的。許久沒有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了,在白宣的記憶里這聲音代表的就是家,就是田園生活。

  年輕的優勢在於,不管昨晚喝了多少酒第二天依然能夠準時醒來。這與長期征戰形成的習慣有關,也有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不高的因素。

  白宣換上常服,挎上長劍又把一張弓和一壺箭背在背上,等他收拾利索之後回頭看看還在榻上磨蹭的白澤不禁笑道:「還不起來,當心你爺爺罵你。」

  白澤是和白宣一起長大的,打小就是白宣的跟屁蟲,這小子誰都不怕,六歲的時候敢一個人上山掏狼崽子,敢一個人跳到湍急的河裡摸魚,那膽子就連白起見了都直挑大拇哥,所以別看白福一家三代都是白家的忠僕,但是從白起開始沒人把他們一家當外人,在白起眼裡白澤就和白宣一樣。甚至白起更疼白澤,這也讓白澤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所謂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白澤就怕他爺爺白福,最佩服的就是白宣。怕白福是因為白福真下手打,而且是倒吊著打。

  關中人家都有這個講究,那就是窮養兒富養女,閨女家總會受父母寵愛,兒子嘛,說起來就好像是撿來的張嘴就罵抬手就打,美其名曰不打不成器。關中子弟遇到一起聊起家事說的最多的就是「我爹當年打我跟打狗一樣,不對還不如狗呢。打狗踹一腳也就完了,打我卻是往死里揍!唉~~~~」

  這不是怨恨,因為說這話的人肯定是一邊說一邊樂甚至一邊流淚。樂得是想起自己當年淘氣惹怒爹娘被臭揍一頓的慘狀,流淚是因為想爹娘了,或者是爹娘已經不在了。

  要按現在的說法這屬於家暴,但在這年代再平常不過,不打不成器嘛。男孩子就這樣總有一段時間特別招人煩,別說是大人就連貓狗都嫌棄,淘的出格了不打還行,不打就該學壞了。而女孩子一般都比較乖巧,更主要的是將來是要嫁人的,要離開家的,爹娘哪裡捨得打。所以,即便是女孩家有點淘氣或者做了錯事,爹娘最多罵兩句,小閨女一掉眼淚再軟綿綿的求饒爹娘的火氣瞬間消散。男孩子絕對做不到這一點,要不怎麼有記吃不記打和傻小子直說呢。

  不過呢有些時候爹娘是跟閨女生的氣本來沒小子啥事,可是傻小子沒眼力見呀,一下子頂到爹娘肺管子上,於是爹娘就把閨女的帳記在傻小子頭上,打得傻小子們吱哇亂叫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沒錯自然不會認錯,不認錯自然打得更狠,於是姐姐妹妹哭喊著護著弟弟哥哥,姐妹兄弟之間的關係就這樣越來越親。

  等到都明白咋回事了,也都成家立業自己也當了父母。回想當年父母那頓打呀,不禁感慨萬千,看見閨女摟進懷裡親一嘴,看見兒子一腳踹過去。哎呀,還敢立眼兒,反了你了,打!

  白宣沒挨過他爹的打,因為白家從他爹那開始都是一脈單傳,白宣的父親白仲性格隨和,用現在的標準衡量那肯定是個學者或者藝術家的范兒,可惜投胎投到軍伍世家。白宣的奶奶走得早,白起又是常年征戰在外,留在家中的人誰都心疼白仲,長此以往大家都說白家要改換門庭了,沒準將來能出個相國嘞。

  到了白宣這還是哥一個,而且白宣的娘親也早早的走了,白仲心疼兒子,加上他自己那性子所以白宣從生下來就沒挨過打。

  這白宣跟他爹整個相反,絕對符合將門世家傳人的標準,白起見了老懷大慰哪裡還捨得打。所以,白宣的記憶中童年雖然練功練得辛苦,但卻滿是歡樂。因為有參照物,白澤挨打的場景白宣可是沒少看見,白澤說過「要是沒宣哥護著我都活不到這麼大。」

  現在白宣一嚇唬,白澤嗖的從榻上蹦了起來,唰唰幾下給自己收拾停當,砰地一聲站在門口擺出一副忠僕的架勢。

  白宣:「嗯,小伙兒挺精神,如果把眼屎擦乾淨回頭就讓你嫂子給你找個袁家村最漂亮的閨女兒。」

  「真噠!嘿嘿嘿,謝謝哥。哥,我喜歡村東頭的二妞兒。」

  白宣:「你小子可以啊,是不是一到這就相中人家了?行,回頭我就跟你嫂子說去。現在,隨本將出征!」

  「遵令!」

  唰,白澤一撩帳簾,白宣大步出帳,那架勢真有將軍臨陣點將的氣勢。

  大帳之前,蒙恬、馮去疾這哥四個、白家子弟、白宣的部曲侍衛還有昨天老族長借著酒勁硬塞給白宣的袁家子弟,整整齊齊三百人站在大帳之前。秦人尚武,男子從很小的時候就為上戰場做準備,十歲左右開始參加縣裡的演武選拔(相當於民兵預備役的軍事訓練),排隊操演對於秦人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三百壯小伙站在白宣面前猶如刀裁斧剁一般整齊,連白宣看了都不禁嘖嘖稱奇,挑儀仗隊大概也就這標準了吧,這傢伙高矮胖瘦咋全一樣呢,好!

  再看這三百親衛一水的皮甲戰靴,白宣不差錢如今有了官職爵位,裝備自己衛隊皮甲一點問題都沒有。按照白宣的爵位應該有一百甲士的,可現在連一個都沒有,這將來出去需要講排場的時候那多掉價,所以說現在人多點也是應該。

  白宣站在大家面前手扶劍柄說到:「我大秦興於征戰,身為大秦子民不可一日懈怠。你等聽令,隨我負重長途奔襲十里,不得丟棄任何物品。第一個回歸者肉管飽,賞酒一角,最後回歸者不准吃肉,同時加倍訓練。餐後一個時辰操演陣法,我將親自教授你們搏殺之術!」

  「家主!家主!家主!」

  白宣:「演武完畢,整飭田地。今年雨水充足,只要肯出力氣絕對有好收成。不久你們的家人也會來此,乘此機會趕緊把房子蓋起來。我白家的人都要住大瓦房,房頂上不准用一點草!」

  「家主!家主!家主!」

  「有我白宣在,就不能讓你們吃苦受罪,咱們抱成一團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將來再跟著我上戰場立下功勳,博他個封妻蔭子!」

  「家主!家主!家主!」

  白宣:「都聽好了,背上那個背囊!」

  唰,三百親衛背起粗布背囊,裡面裝的是沙子,而且還是淋了水的沙子,這一背囊不下五十斤重。

  白宣自己也背上背囊大吼一聲:「出征!」

  唰,白宣第一個沖了出去。蒙恬大喊一聲:「全體跟進,保持隊形,出征!」

  「吼吼吼吼!」

  三百親衛喊著號子派著整齊的隊列跟在白宣後面沖向遠方,在一邊看了半天的白福又在抹眼淚了。崔固問道:「大總管何故傷心?」

  白福:「沒傷心,是高興。當年武安君再是每天也是這樣的,一樣一樣的。看著家主我就想起了武安君。」

  崔固:「大總管莫要傷心,如今的白家定會強於武安君當年。」

  白福:「郡守的心思老漢明白,我家家主也有這個意思,大家原本就是一家人抱成團也是情理之中的。郡守若無要事不妨多住幾日,若老漢所料不錯,家主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崔固滿臉喜色拱手說道:「多謝大總管。」

  白福哈哈一笑拱手施禮之後去忙別的,崔固轉身看著身後那幫有官職的姑爺說到:「都聽到了,多住幾天,太保自有安排。」

  「喏。」

  門前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早就將府內的女眷們驚醒,媛兒換上女兒家的衣衫扶著陳氏和大姑奶一起出了府門。當然她們走的是側門。門第高講究自然就多,這正門一般情況下是不開的,兩個側門才是平時進出的地方。主家親友和來往客人走側門,僕人只能走偏門。

  正門只有來了王詔,家主出征、回歸,祭祀、還有尊貴的客人來的時候才能打開,一般情況下都是關著的。

  陳氏:「這是去哪了,不是已經勝了嗎,怎麼還練,別累壞了呀。」

  大姑奶:「你這孩子,咱們大秦有打不完的仗,不練還行?」

  陳氏:「老姐姐說的是,我就是心疼。」

  大姑奶嘆了口氣說:「誰不心疼啊。別說是你家,就連我夫家這個官宦世家一年也得戰死個十幾個子弟親族,可不這樣不行啊。不這樣大秦哪有這麼大的國土,不這樣就得讓關東之國欺負。憑啥,咱大秦連周天子都給他滅了,還怕其他的嗎?」

  媛兒:「姑姑說話我愛聽,就跟我爹說的一樣。」

  大姑奶摸著媛兒的臉說:「你姑父當年上了戰場就沒回來,可是換來的卻是崔氏一門的榮耀,不然哪有固兒的今天。好男兒志在四方,趁著年青拼一場到老了不後悔。媛兒,將來白宣肯定是要領兵上陣的,你可別拖他後腿,咱關中女子平時怎麼都行,關鍵時刻必須要剛強!」

  「姑,媛兒記住了。」

  大姑奶:「男主外女主內,門外的事你不用操心。門內的事你可得處處精心。我看那白福是個有忠心的,和白宣親的跟祖孫倆似的。你別拿他當僕人看,將就當成是自己的長輩。他會教你很多的,這高門大戶規矩多,你可萬萬不能給白宣丟人,也不能給袁家村的姑奶奶們丟人!」

  「姑,我記住了。」

  遠處傳來隆隆的腳步聲,大姑奶看了一眼說:「多好哇,這多火旺啊,咱袁家村的風水更好了。走跟我去拜拜神樹,都上一炷香去。」

  一幫子姑奶奶們相跟著來到梧桐樹下,樹的正南方向擺上了石質供桌桌上還有石刻的香爐,自打有了這東西,袁家村的百姓有事沒事就來上一炷香,為的就是求個福氣。這梧桐樹就夠神的了,如今又挨著白家莊園沾了貴氣,以後定然是神貴神貴的了,那是必須要擺拜一拜的。

  一幫老少姑奶奶們把另一幫在這聊閒篇醒酒的老少姑爺攆走之後,得意洋洋的按次序上香。就在大姑奶、陳氏和袁媛剛剛上完香之後,只聽一陣車馬喧囂。

  不多時一位身穿黑袍腰懸長劍的少年來到媛兒面前。

  「拜見大嫂,不知大兄在何處?」

  媛兒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他是誰,媛兒連忙跪倒:「拜見太子。」

  好傢夥太子都來了,眾位姑奶奶趕緊行禮,嬴政扶起袁媛笑著說:「大嫂不必客氣,以後叫我小政好了,大兄呢?」

  眾位姑奶奶都不敢言語,當朝太子官白宣叫大兄,這關係得多親厚哇。

  媛兒此時還不適應,她指著遠處說:「宣哥哥去演武了。」

  嬴政:「哎呀,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嫂子,我去追大兄。嫂子你為我準備吃的啊。」

  媛兒:「小政,你吃什麼?」

  嬴政:「面,要用油潑的那種。」

  嬴政跑的還真不慢,眨眼之間就沒影了。太子跑了,侍衛自然要跟著去,這幫人來得快去的也快,呼呼啦啦的走了個乾淨。

  大姑奶一指點在袁媛的腦門上。

  「傻女呀,太子跟你客氣你不能沒規矩,你怎麼叫太子小政啊!成何體統啊!」

  袁媛摸著腦門說:「那個,宣哥哥平時都是這麼叫太子的,我看太子可高興了。還,還拽著宣哥哥的胳膊搖晃呢。」

  大姑奶奶都傻了,這,這到底是啥關係呀,怎麼那麼像親兄弟呢。難道說這大姑爺是先王的那個。呸呸呸,大姑奶奶接連呸了幾口,媛兒好奇的問:「姑,您怎麼了?」

  大姑奶:「沒啥,風吹的沙子進嘴裡了。走,趕緊回府為太子準備那個啥面?」

  媛兒:「油潑麵。」

  「不管是啥,趕緊準備,趕緊告訴白總管,快呀!」

  不用吩咐,經驗老道的白福都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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