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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夫妻,夏侯璟還沒死呢【10000+求

2023-11-06 19:06:39 作者: 青酒沐歌
  沐清歌下意識後退一步,冷冷拂開夏侯炎的手,「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該告辭了。」

  她一點也不想再留在宮裡!

  「皇嬸,不急。」夏侯炎伸手攔去了沐清歌的去路。

  沐清歌黛眉微蹙,「有事?」

  她不喜歡夏侯炎,這是直覺得反應。

  「皇嬸,本宮的確是想讓皇嬸幫我治病的。」

  他雖然叫她一聲皇嬸,卻是自稱「本宮」,可見他對她是沒有半點尊重的。

  「皇嬸知道骨毒,而且那日,皇嬸自稱是可以救我的人,還為我開了方子,本宮相信皇嬸定能解了我身上的骨毒。」

  「是,我的確能解了你身上的骨毒。」沐清歌點了點頭,「但是,解毒過程卻異常痛苦,你要想仔細了。」

  他自己提出來這件事更好,省得醫生系統強制她解毒,她可拉不下這個臉去主動為他解毒!

  若不是她拒絕解毒醫生系統極可能會再給她來一次噬心之痛,她打死不想管夏侯炎的事情!

  要知道,再來一次噬心之痛,可不是她這病病弱弱的小身板能承受得住的!

  「本宮不怕痛苦,如此就有勞皇嬸了。」

  「三皇子,如今天色已晚,就算解毒也只能等到明日了。」

  「估計現在宮門也快下匙了,皇嬸不如今晚就住在宮裡。」

  「不必了。」沐清歌直接拒絕,夏侯璟如今還沒有醒來,她怎麼敢留在宮裡,她可不想讓凌王府的人對她有別的想法。

  夏侯炎再次攔住沐清歌,狹長的眸子有了絲冷意,「皇嬸以為你現在還能夠離宮?」

  「你威脅我?」沐清歌黛眉輕揚。

  「你敢私自將我留在宮中,不怕得罪凌王麼?」

  「呵呵,皇嬸,本宮可不是三歲的孩子,你和皇叔之間的關係似乎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吧?」

  依他對凌王的了解,可不會喜歡皇上用來羞辱她的對象。

  被人當眾拆穿,沐清歌半點也沒有心虛,微微勾唇,「你又不是我家王爺,怎麼會知道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沐清歌刻意咬重了「夫妻」二字,他們想要看到她被夏侯璟厭棄的事情,可她偏偏就要像眾人秀一下自己被夏侯璟看重。

  「皇嬸,即便皇叔不討厭你,可是又能如何,要知道皇叔身上的寒毒幾乎無解,就是醫城都沒有完全的把握,當初醫城根本沒有為皇叔解毒,所以……」

  他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夏侯炎慢慢靠近沐清歌道:「皇嬸,你自己不妨早做打算。」

  沐清歌后退一步,夏侯炎的眼中透著占有欲,令她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眸光。

  她是他的皇嬸,更何況,夏侯璟還沒死呢,他想幹什麼?

  「叩叩叩……」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是梁貴妃的聲音,「凌王妃,是不是炎兒醒了?」

  「是,娘娘,三皇子已經平安無事了。」沐清歌吐了口氣,立即上前去給梁貴妃開門。

  簡直就是救星,她實在不喜歡和夏侯炎單獨相處。

  然而,她一轉身便看到夏侯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榻上。

  「炎兒,你現在感覺如何?」

  「讓母妃擔心了,今日多虧了皇嬸,孩兒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夏侯炎的眸光看向了沐清歌。

  「既然三皇子已經沒事了,我也要告辭了。」沐清歌對著梁貴妃說道。

  然而,梁貴妃還沒來得及開口,夏侯炎就說道:「母后,皇嬸說明日就要為孩兒解了體內的骨毒,你幫孩兒勸勸皇嬸今日就留在宮裡,也省的明日折騰了。」

  梁貴妃聞言,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沐清歌的手,不可置信道:「你當真可以解了炎兒的骨毒?」

  她怎麼能不激動,這毒極為陰狠霸道,就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如今沐清歌竟然說她能解毒。

  「是,只是過程複雜,而且會很痛苦。」

  「母妃,孩兒可以忍受得住。」夏侯炎急忙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清歌,今晚就住在我的暖月宮吧。」

  「娘娘,這……」沐清歌嘴角一抽,這麼快就直接由凌王妃變成了「清歌」。

  「就這麼定了,回頭我讓人去凌王府通知一聲。」梁貴妃不容沐清歌拒絕,囑咐了夏侯炎兩句,就吩咐下人幫她提了小布包,拉著她向殿外走去。

  就這樣,沐清歌被梁貴妃熱情的請到了暖月宮,還特意給她重新收拾了一間房間。

  這個時候,宮裡也已經下匙了,她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反正,夏侯璟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希望她明日回去凌王府不會生出什麼事端。

  折騰了一天,沐清歌所有的精力都被消耗殆盡,簡單的用了點晚膳,就洗漱了一番準備休息。

  由於過於疲累,沐清歌很快入眠。

  然而,這一晚,註定很多人會難以入眠。

  此時,昭陽宮,皇后立在窗前,聽到來人的稟告,眼神不覺凌厲了幾分。

  「沐清歌當真說可以解了三皇子的骨毒?」

  「是。」

  皇后輕斂眸光,聯想起那日出現在沐妤月身上的蘇合香香囊,必然不是偶然,看來,沐清歌或許真的會醫術呢!

  「娘娘,萬一三皇子的骨毒被凌王妃解了,對太子殿下可是十分不利,我們是否要……」皇后身邊的黎嬤嬤輕聲道。

  「不必!」

  這件事還不用她親自出手,自有人會按捺不住!

  更何況,沐清歌能不能真的解了三皇子的骨毒還另說呢。

  「我們先靜觀其變!」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洗漱完畢,梁貴妃十分殷勤的招呼沐清歌用早膳。

  笑盈盈的為沐清歌夾了菜,「來,多吃一點,不要客氣。」

  「清歌,炎兒就拜託你了,本宮相信你的醫術。」

  「我自當盡力,娘娘請放心。」

  沐清歌和梁貴妃客套了幾句,就和冰畫和冰音一同去夏侯炎那裡。

  她到的時候,夏侯炎已經準備好了,「皇嬸,不知什麼時候開始。」

  沐清歌看著夏侯炎充滿占有欲的眼神,淡道:「現在就開始吧。」

  她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

  如昨日一樣,沐清歌和夏侯炎單獨進了前殿,就連梁貴妃也只能在外面等著。

  沐清歌一進入寢殿,就放下了手中的小布包,取出一個小瓷瓶與一把薄如蟬翼的手術刀。

  夏侯炎的目光饒有興致的放在了沐清歌手中的小瓷瓶上,昨日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小瓷瓶,難道今日解毒與這個有關?

  沐清歌不在意他探究的眼神,吩咐夏侯炎做好,然後立在他的對面,一臉嚴肅道:「若想解了你體內的骨毒,我這裡有兩種辦法,但是同樣都很痛苦。」

  「不知有哪兩種呢?」夏侯炎問得雲淡風輕。

  沐清歌嘴角微勾,不知等他知道那兩種辦法後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雲淡風輕了。

  「第一種是挫骨削皮,重塑新生,簡而言之就是改變你原有的身體特徵,包括身高、相貌。」沐清歌說得極慢,美麗的鳳眸黑白分明,平靜無瀾,有意無意的揚了揚手中泛著寒光的手術刀。

  這一種,夏侯炎自然不會選。

  「第二種,就是將你體內的骨毒吸出來,我將他們引入你的體內吸毒。」沐清歌說著將手中的小瓷瓶拔開塞子,然後將瓶口對著夏侯炎。

  夏侯炎看到瓶內的東西時,嘴角頓時僵硬了幾分。

  瓷瓶裡面密密麻麻爬著的東西是一隻只通體血紅的蟲子,說不上醜陋,可是看著卻極為恐怖。

  「怎麼,怕了?」沐清歌重新安上塞子道。

  「本宮怕過什麼?」夏侯炎嘴上說著不怕,可是他的眸光里卻一閃而過一抹拒絕。

  「不知三皇子打算選哪一種?」

  夏侯炎的目光從小瓷瓶上收回,看向沐清歌道:「皇嬸,沒有第三種辦法了麼?」

  沐清歌淡淡搖了搖頭,「剛才我說過了,只有這兩種。」

  「決定權在你,不過我好心勸你一句,骨毒最好要趁早解毒,不然,中毒的時間越久,骨頭就被侵蝕的越厲害,最後骨碎而亡。」沐清歌說的很慢,仿佛每一個字都落在了夏侯炎的心上,令他的瞳孔微縮。

  和病患打的交道多了,沐清歌很清楚怎麼能夠撫平患者心中的害怕與焦慮,自然也知道怎樣能夠勾起他們的恐懼。

  「同樣,如果你後悔了現在還來得及。」

  半晌,夏侯炎仿佛是下了決心一般,一字一句道:「本宮選擇第二種辦法。」

  他是皇子,怎麼能夠挫骨削皮,改頭換面?

  「好,你先躺下,褪了鞋襪。」沐清歌淡淡吩咐道。

  沐清歌放下小瓷瓶,扔給夏侯炎一條巾帕,然後捲起他的衣袖,拿起手術刀,在他的手腕處分別輕輕地劃開了一道小口。

  「過程會有些痛苦,咬著巾帕,忍著!」沐清歌淡淡道。

  夏侯炎不屑揚眉,「本宮何時用得著這東西。」他直接將巾帕扔到了一旁。

  沐清歌也不在意,取過小瓷瓶,倒出幾隻如米粒大的血紅的蟲子放在他手腕劃開的血口處,那幾隻蟲子立即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異物入體本就不舒服,更何況還是一隻只爬動的蟲子,夏侯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些蟲子順著他的胳膊處的血管往上爬,這種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沐清歌看著夏侯炎面部的僵硬,開口道:「放鬆一些,別緊張。」

  用同樣的辦法,沐清歌在夏侯炎的腳腕處也劃開了兩道口子,放入了靈翼蟲。

  因為夏侯炎中毒時間不算太長,毒素還沒有侵入骨髓,所以沐清歌只放入了二十隻靈翼蟲。

  緊接著,沐清歌點了一炷香,待香柱燃盡,就該將靈翼蟲取出來了。

  這種蟲子,最喜食附著在骨頭上面的毒素,可是也不能讓它們在人體內待太久,不然一旦它們食完毒素,在體內繁殖就糟了!

  初時,夏侯炎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蟲子在體內爬來爬去那種清晰地感覺令他一陣頭皮發麻,然而不過片刻,就開始有了一些痛意,緊接著,痛意一點點加強,逐漸到了他難以忍受的地步,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寸骨頭都被噬咬一般,簡直比毒發之時猶如骨頭被捏碎之痛還要劇烈。

  不過一會的功夫,他的額頭上便出了一層細汗。

  這痛意就猶如毒蛇一般緊緊纏繞著他,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然而一抬眸便對上了沐清歌那雙清澈的雙眸。

  沐清歌拿起先前被夏侯炎丟棄在一旁的巾帕送到他的嘴邊,「咬著。」

  夏侯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淡笑,「本宮說了,本宮不需要!」

  沐清歌沒有強迫夏侯炎,反正痛的又不是她,她直接丟了巾帕,轉身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等著香柱燃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侯炎幾乎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額頭上不斷有豆大的汗滴滾落,而那個女人仿佛沒有看見一般,顧自微閉著眼睛,不動。

  終於,一炷香燃盡,沐清歌準時睜開了眼睛,走到榻前,才發現夏侯炎已經痛得昏厥過去,他的嘴角都被咬破了,身上的袍子被汗水浸濕。

  蝕骨之痛,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了得!

  夏侯炎雖然痛暈了過去,但是整個過程一聲也沒有吭,倒也是個漢子。

  沐清歌從小布包里取出一小罐蜂蜜,然後將其塗抹在夏侯炎四肢處的刀口處。

  靈翼蟲取了喜食毒素,更喜食蜂蜜。

  他們只要嗅到蜂蜜的味道,一準會全部跑出來。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一隻只豆粒大的靈翼蟲便依次從夏侯炎體內爬了出來。

  放進去的時候還是米粒般大,而且腹部也是血紅色的,這會出來的時候已經長到黃豆般大小,腹部已經發黑,那些就是夏侯炎體內的骨毒。

  沐清歌拿著小瓷瓶,挨個將它們引進瓶內。

  一隻,兩隻……一共二十隻,剛好。

  這些吃了骨毒的靈翼蟲沒準以後會有別的用處,沐清歌將其直接放入了醫生系統,儲存起來。

  緊接著,她便啟動了醫生系統給夏侯炎檢查了一遍身體,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夏侯炎體內的骨毒已經清了。

  她簡單收拾了下小布包,然後寫了張藥方,吹了吹上面的墨汁,等到墨跡全乾之後這才打開了房門。

  「貴妃娘娘,毒已經解了。」

  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一個時辰多點,梁貴妃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要知道,那可是令太醫院一眾太醫聞風喪膽的骨毒啊,沒想到竟然被沐清歌一個時辰就給解了,她果然是神醫!

  「謝謝清歌。」梁貴妃激動地緊握了沐清歌的雙手,然後便迫不及待的進了寢殿。

  「貴妃娘娘,由於解毒過程太過痛苦,三皇子已經昏厥過去了,不過你不必擔心,他最遲今晚就會醒過來的。」

  「好好好。」梁貴妃鳳眸內氤氳著水汽,難掩激動之情。

  「這裡是我寫的方子,你讓人去配藥,煎熬好了之後便用藥汁擦拭三皇子的全身。」

  「好,多謝清歌了,這份恩情我記住了。」梁貴妃輕音輕顫。

  「娘娘,您太客氣了。」沐清歌淡淡點頭,她能夠體會一個母親此時的心情。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清歌先告辭了。」沐清歌將小布包遞到冰畫手中。

  「清歌,一會留在暖月宮用午膳,然後我派人送你回凌王府如何。」梁貴妃忙道。

  沐清歌救了三皇子,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自然要報答。而且,三皇子現在還沒有醒,她還真的有點不放心就這麼放她離開。

  沐清歌自然明白梁貴妃的想法,便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心中卻是忐忑的,不知道她給夏侯炎解了骨毒到底是好是壞,如果夏侯璟知道了,又會怎樣。

  如果不出意外,夏侯璟現在也該醒了吧。

  沐清歌輕嘆一聲,索性不去想。

  不管夏侯璟知道了後果會如何,她是醫生,本就該治病救人,而且醫生系統也不允許她棄病人於不顧,那種噬心之痛她嘗過一次之後便再也不想再經歷了。

  她用意識遊走在醫生系統內,就看到液晶顯示屏上顯示今日她為夏侯炎解毒得到了二十分,昨日為夏侯璟抑制寒毒也得到了二十分的獎勵,這麼說她已經又得到了四十分了,同時還有一朵小紅花的獎勵,這還是頭一回得到小紅花呢!

  沐清歌的心情頓時美麗起來,仿佛剛才為夏侯炎解毒的疲倦都一掃而空。

  然而,就在半路上,路過涼亭的時候,一位身著月白長袍、宛如謫仙的男子輕輕向沐清歌福了福身,「晚輩見過皇嬸,我是皇長子,夏侯瑾。」

  夏侯瑾?

  沐清歌可不記得這號人物,不過這位皇長子倒是有禮貌,即便見了她這個掛名的凌王妃,也不見半分倨傲。

  溫文爾雅、如空谷幽蘭,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必多禮。」離得近了,沐清歌這才發現這夏侯瑾的雙眼雖美卻沒有焦距,沒有半分神采。

  原來他的雙眼瞎了,真是可惜了!

  奇怪,這次遇到病人,她的醫生系統怎麼一點也沒有反應。

  難道是這兩天工作太頻繁,罷工了不成?

  雖然第一次見面就問別人失明這種不禮貌的問題不好,可是由於職業習慣,沐清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大皇子,你的眼睛……」

  「從小就失明了。」夏侯瑾不在意的溫溫笑道。

  「從小?是一生下來,還是?」

  若是一般人聽到沐清歌的話,也許便會心生氣憤,可是夏侯瑾卻神色依舊,沒有半點惱怒,然而他身邊的小太監卻忍不住了,對沐清歌道:「凌王妃,你這麼問有些不禮貌吧。」

  哪有人一上來就揭人家傷疤的。

  「不好意思,我……」沐清歌立即驚覺,不好意思道。

  「無礙,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沒什麼,我小時候還是能看見東西的,是我母后去世那年,我才失明的。」

  沐清歌聯想到皇宮裡的黑暗,猜測夏侯瑾的眼睛也許是被人毒瞎的。

  她的腦海里突然想起,這位皇長子的生母可是前皇后,可惜前皇后很早就去世了,不然這位皇長子就是太子了!

  沐清歌看著夏侯瑾的雙目,不動聲色的啟動了醫生系統,經過醫生系統的檢查,夏侯瑾的眼睛並不像是被毒瞎的,反倒像是天生的失明。

  這種現象倒是奇怪,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一時半會沐清歌弄不清楚夏侯瑾的眼睛到底是如何失明的,也不知道是否還有救,她只得作罷。

  所幸,他沒有求救的意識,醫生系統沒有發出警報,不然她這次鐵定要扣分了。

  沐清歌掃了眼四周來回走動的宮女太監,這裡也的確不是一個救人的好場所,算了,還是下次有機會再好好地研究一下夏侯瑾的失明吧。

  「皇嬸這是打算去……」

  「我們要回梁貴妃的暖月宮。」

  「那晚輩恭送皇嬸。」夏侯瑾說著又朝沐清歌施了一禮。

  沐清歌點點頭,帶著冰畫和冰音一同走開。

  還沒有走遠就聽到夏侯瑾溫潤的聲音,「今日的陽光很好,御花園內百花爭艷,帶我去走走,本宮雖然看不見,可是還是能聞得到的。」

  這也是個可憐人,沐清歌一聲輕嘆。

  「王妃,冰音斗膽一句,這位皇長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我們最好不要和他打交道。」

  沐清歌點點頭,冰音說的不錯,萬一這個皇長子有什麼閃失,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我只是好奇他的眼睛是如何失明的,下次不會了。」沐清歌沉聲道。

  「王妃,我們留在宮裡這麼久,回到王府,王爺會不高興的吧。」在路上,冰畫忐忑道。

  王爺一向不喜歡和宮裡有所交集,也不喜歡和宮中的人打交道,這是王府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好心提醒了沐清歌一句。

  沐清歌無奈道:「進了宮,就身不由己了,不論是出宮還是為三皇子解毒。」

  冰畫聞言,不由得嘆了口氣,的確如王妃所說,到了宮裡,一切都是上位者做主。

  好在用過午膳之後,梁貴妃並沒有刻意將沐清歌留在宮裡,而是特地派人將她們主僕送往凌王府。

  終於出了皇宮,沐清歌不自覺得鬆了口氣。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來皇宮。

  誰知,馬車行至半路,就有一位黑衣侍衛騎著快馬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停車!」

  驟然停車,差點將沐清歌主僕三人直接拋下馬車。

  「凌王妃可在裡面?」

  「是我,怎麼了?」沐清歌玉手掀開車簾問道。

  黑衣侍衛取出明黃聖旨道:「凌王妃謀害三皇子,證據確鑿,特收監大理寺!」

  「來人,帶走!」

  還沒有等沐清歌反應過來,黑衣侍衛一揮手,就有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將她從馬車上拉扯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什麼又謀害三皇子了,明明她剛剛給他解了骨毒。

  「放手,我自己會走!」沐清歌對抓著她的人厲聲道。

  她看向冰畫和冰音道:「你們趕緊回府,別管我!」

  她總覺得這一去凶多吉少。

  她明明知道就算冰畫和冰音回了府將此事告訴了夏侯璟,夏侯璟也絕不會來救她,可是她卻還是忍不住存了一分希望,畢竟,她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夏侯璟了!

  「讓王爺來救我,王爺的寒毒只有我能解!」

  沐清歌不死心的又加了一句,雖然她現在對夏侯璟的寒毒束手無策,卻不得不這樣說。

  不然的話,依她對夏侯璟的了解,那個男人真的會不管她的死活!

  「王妃……」

  「回去!」

  沐清歌說完,也不反抗,直接踏上了帶她回去的馬車。

  「凌王妃,得罪了!」誰知,她剛剛踏上馬車,雙手就給人上了鐵鏈。

  馬車再次行駛起來,沐清歌無奈的嘆了口氣,她仔細想了一遍為夏侯炎解毒的過程,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她做事向來縝密,她對自己有自信,她沒有出錯!

  那麼,這就是有人在陷害她了。

  皇宮,果然是個危險的地方,到底是誰想置她於死地。

  難不成是皇帝?

  沐清歌不禁想起前兩次的刺殺,清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半晌,她掀開車簾,衝著為首的黑衣侍衛道:「喂,你們能不能先帶我進宮?」

  「至少讓我看一眼三皇子的情況再說啊!」

  沐清歌喊了半天,那位黑衣侍衛也沒有搭理她,馬車依舊朝大理寺行駛。

  一個時辰後,他們直接將她丟進了大理寺的大牢,由於沐清歌的身份,他們倒是沒有可以為難她,她目前待的這間牢房還算不錯,沒有想像中的陰暗潮濕。

  想到昨日她還揚言要將沐姝穎扔進大理寺,沒想到今日她就先進了大理寺,這運氣還不是一般的背!

  沐清歌一直在牢房裡待了兩個時辰也不見有人過來,難道三皇子現在已經死了,她在這裡等候發落?

  謀害皇子,即便她是凌王妃,也是死罪!

  她不怕死,只是心中不甘,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就在她以為不會再有人來時,前方卻傳來了動靜。

  「梁貴妃,您小心點。」牢頭殷勤道。

  片刻,梁貴妃便來到了沐清歌所住的牢房前,牢頭忙道:「這裡便是了,小的告退。」

  此時的梁貴妃,依舊美艷動人,只是她的雙眸似乎比昨日還要紅腫,不過半天未見,她整個人都憔悴了幾分。

  她看見沐清歌,鳳眸驀地凌厲起來,眼中含恨,「沐清歌,你為什麼要害我的炎兒!」

  沐清歌抬起清明的眸子看向她道:「貴妃娘娘,我沒有。」

  「你還狡辯,明明就是你,太醫已經診斷過了,雖然骨毒解了,可是卻中了別的毒,現在已經,已經……」說到最後,梁貴妃已經泣不成聲。

  「三皇子現在怎麼了?」沐清歌聞言眸光微縮。

  「你趕緊交出解藥,不然,任何人也救不了你!」梁貴妃的眸子再次變得狠戾起來。

  「我說了,我沒有謀害三皇子,更沒有給他下毒,哪裡會有解藥?」

  「沐清歌,到了現在你還嘴硬麼?」梁貴妃氣得身子發抖。

  「沒有,不是我做的!」沐清歌依舊是那句話,不是她做的事情她不會認,也不能認!

  「來人,給我打,打到她肯說實話為止!」梁貴妃怒不可遏,她沒想到沐清歌竟然如此頑固。

  牢頭聞聲趕了過來,有些猶豫的看了眼梁貴妃,「貴妃娘娘,這……」

  那可是凌王妃,不管她受不受寵,她的身份都在那裡擺著,他們可不敢隨意對她用刑,萬一因此惹怒了凌王,他們就慘了!

  梁貴妃見此,更加生氣,「你們,你們不去,本宮現在就要了你們的狗命!」

  「梁貴妃,你何必為難他們。」沐清歌上前一步。

  「你想對我用刑,只怕還不夠格吧!」

  就算她是貴妃也沒有權利對她用刑,唯一能壓得過她的是皇后!

  「梁貴妃,你有功夫在這裡對我用刑,還不如放我出去,讓我看看三皇子現在的情況!」

  梁貴妃眸光微轉,她自然沒有權利釋放沐清歌,再說了,她現在也不敢再相信她了!

  正如皇上所言,她為三皇子解骨毒,不過是為了再次下毒。

  除掉三皇子,對凌王可是有利無害,要知道皇帝正有意栽培三皇子,意圖奪了凌王手中的兵權,由三皇子掌管!

  梁貴妃咬了咬牙道:「我再給你一個時辰,交出解藥,不然,你就給我的炎兒陪葬!」

  她撂下這句話,夾著怒氣出了牢房。

  然而,梁貴妃走了沒多久,牢房內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長樂公主。

  不用猜,沐清歌也知道她是來落井下石的!

  長樂裝扮的明艷動人,身上一襲桃紅色雲紋紗衣,上面鑲嵌著許多珠寶,在燈光下熠熠閃光,她的到來,讓昏暗的牢房頓時亮堂了不少。

  「呵呵,原來是皇嬸,本公主記得昨日皇嬸還口口聲聲說要將沐家五小姐扔到大理寺呢,沒想到今日皇嬸就自個兒進了大理寺,真是好笑。」

  對於長樂公主的譏諷,沐清歌仿佛沒有聽見一般,靠在乾草垛上閉目養神。

  「皇嬸,本公主來看你是你的榮幸!」長樂公主長長的勾起嘴角。

  一想到會看到沐清歌落魄的模樣,她的心中就一陣舒坦。

  然而,她出言冷嘲熱諷了半天,也不見沐清歌有絲毫的動容,沒有想像中的惱怒與羞愧,這讓長樂感覺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一點成就感。

  反而是她,看到沐清歌對她充耳不聞的態度,心中頓時燃起了怒火,「沐清歌,你有沒有聽到本公主說話!」

  沐清歌這才懶洋洋的掀起了眼皮,看向長樂公主道:「原來是長樂在說話,我還以為牢頭不小心將瘋狗放進來了呢。」

  「沐清歌,你——你竟然說我……」長樂公主說到一半頓時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收了口。

  她差點被沐清歌拿話給套住了!

  「長樂,你又忘了麼,不是沐清歌,是皇嬸。」沐清歌好心提醒道。

  「你,沒有資格做本公主的皇嬸!」長樂公主不屑挑眉。

  不認就不認吧,沐清歌現在也沒有心思和長樂公主爭嘴上功夫,反正她說累了,自然就會走了。

  沐清歌索性轉過身子,盤起腿坐在了草垛上。

  誰知,長樂公主並沒有放過沐清歌的打算,她水袖一揚,厲聲道:「來人,給本公主將牢門打開!」

  「公主,這……」

  「讓你打開就打開,磨蹭什麼?」

  對於這位跋扈的公主,牢頭心中還是有幾分懼怕的,可是沒有手諭,他也不好辦事啊。

  「公主,除非有手諭,不然小的……」

  長樂公主不屑勾起了嘴角,「這個可以麼?」她說著揚起手中金燦燦的鳳令。

  她既然來了,怎麼不做好萬全的準備。

  「可以可以,公主,您請。」牢頭立即上前打開了牢門,殷勤道。

  長樂公主這才輕移蓮步,剛剛踏進牢門內,她頓時止住了腳步,不停地用袖子揮了揮手,「這裡什麼味,難聞死了!」

  沐清歌雙眸眯了眯,看來今日這長樂公主擺明了要找茬了,竟然要來了皇后的鳳令!

  只怕長樂公主今天來這裡也是皇后的默許。

  「公主,您擔待些,這牢房裡都是這樣,這已經是最好的房間了。」牢頭臉上堆著恭維的笑。

  「最好的房間?」長樂公主聞言秀氣的黛眉頓時擰了起來。

  「她是謀害我三哥的兇手,怎麼能住這麼好的牢房?一會本公主走後,就給她換到最差的牢房那裡!」長樂公主說著沖牢頭擺擺手,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牢頭聞言,臉色頓時變了,驚道:「公主,這……這不好吧,她畢竟是凌王妃啊。」

  「哼,有什麼不好,我皇叔根本就沒有承認這個凌王妃。」長樂公主朝牢頭使了個眼神,凌王既然不承認她,又怎麼會管她的死活,沒準她幫皇叔除去了沐清歌,他皇叔還會感謝她呢。

  「怕什麼,出了什麼事,自然由本公主擔著!」

  「是。」

  最終,長樂公主還是皺著眉頭退了出去,對著左右道:「去給本公主的皇嬸松松筋骨。」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就有兩個身材魁梧的嬤嬤提著皮鞭就朝沐清歌走去。

  沐清歌眸光一寒,這個長樂也太大膽了!

  「你們敢!我是凌王妃,誰敢動?」她警惕的盯著來人,兇狠的眸光生生令來人腳步一滯。

  「皇嬸,長樂這是想孝敬你,給你松松筋骨呢,你怕什麼?」長樂公主眸光划過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沐清歌不是高傲的很麼,今天她長樂就要將她那顆高傲的頭給按下去!

  許久,沒有遇到這麼好玩事情了,長樂公主眼中划過一抹陰狠。

  就在那兩位嬤嬤即將揚起皮鞭時,沐清歌右手翻動,指尖捏著的銀針脫手而出,精準無比的扎到二人的手腕。

  「啊——」

  牢房內頓時傳來一陣悽厲的慘叫,兩位嬤嬤的握著皮鞭的手腕處赫然插著一枚明晃晃的銀針。

  雖然沒有流血,可是卻奇痛無比,根本不能使勁。

  「你——」長樂公主看到這一幕,差點氣的吐血。

  她走過去一把拔掉兩個嬤嬤手腕上的銀針,冷笑一聲,「既然皇嬸這麼喜歡扎針,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好好地伺候伺候皇嬸!」

  下一瞬,兩個嬤嬤立即扔掉手中的皮鞭,取出細如牛毛的繡花針,一步步靠近沐清歌。

  沐清歌頓時驚到了,簡直是現實版的容嬤嬤和紫薇啊!

  竟然要拿針扎她,真是好狠!

  沐清歌漸漸後退,將後背貼在牆壁上,一陣潮濕之感頓時侵襲了她的後背。

  「凌王妃,你躲什麼?」一位大力的嬤嬤突然兩步上前,一步抓住了沐清歌的手腕,就要捏著繡花針朝她身上招呼過去。

  然而,下一瞬,牢房內再次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不過依舊不是沐清歌發出的。

  那位抓著沐清歌的嬤嬤急急後退了兩步,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著沐清歌,雙手疼的發顫,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另一位嬤嬤見狀,也不敢貿然靠近沐清歌,捏著繡花針一時遲疑不前。

  「快去!」長樂公主橫眉。

  那位嬤嬤聞言,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只不過她還沒有碰到沐清歌,眼前一陣模糊,頓時栽倒在地。

  「你——」長樂公主頓時驚住了,她這次帶的這兩個嬤嬤都是宮裡最會管教人的,沒有到竟這樣全部折在了沐清歌手中。

  早知道她還有點能耐,她就帶著侍衛來了!

  下一刻,長樂直接撿起地上的皮鞭,朝沐清歌抽來,「你去死吧!」

  沐清歌急忙躲避,雖然長樂這個嬌公主沒有多大的力氣,可是這一鞭子下去也不是鬧著玩的!

  長樂見沐清歌敢躲,手中的鞭子抽的更加發狠,雜亂無章的亂抽倒是讓沐清歌在慌亂中受到了鞭尾的波及。

  「夠了!」沐清歌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把抓住了長樂公主抽來的鞭尾,狠狠一扯,然後往地上一扔。

  在長樂還未反應之際,沐清歌從嘴中吐出一枚銀針,直直的插在了長樂的腦門之上,針尾還在輕輕地顫動。

  「啊!」

  看著驚呼的長樂,沐清歌的眼底划過一抹狡黠,過兩天長樂就等著變成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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