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天雷降世
2023-11-06 18:59:16 作者: 紅色可樂
洪承疇竟然奇蹟般的沒有大規模的進攻,城牆上和城牆下竟然出奇的安靜。
京營的士兵們吃了飽飯,躺在城牆跟懶懶的眯縫著眼睛,恢復體力。
手在不自覺的熟悉著手裡的火銃。這種火銃的做工非常好,可以看出大多數是陝西神木造。
神木造,在很長時間內,都是精品的代名詞。
他們甚至研究出一種後膛槍,讓士兵們不知道多麼羨慕。
士兵們休息,但是青壯卻不能閒著,因為他們要搬運堆積如山的屍體。
先是統計他們的身份,公主對待陣亡的讓不會吝惜撫恤。將死屍從城上抬下去,如果能夠找到家人,就發放撫恤,想辦法安葬。
如果沒有家人,就用涼蓆裹上安葬。插在他們身上的弓箭被一一取下。隨同那些射入城中的弓箭一樣,成為反擊的武器。
如今京師的火炮並不是很多了,為了防範弓箭不夠使用,也開始搜集敵人射過來的弓箭。
女人和孩子從城下搬運大量的物資到城頭,很多人毀家紓難,將房子拆了,當做滾木礌石使用。
錦衣衛被安排到各家的府邸,凡是有私下動作的,即刻逮捕逮捕,毫不猶豫。若是敢於反抗,饑渴消滅。
張文定與朱微娖二人並肩前行,聽著耳邊烈烈作響的軍旗,看著城下沒有邊際的敵軍。
張文定對朱微娖言道:「這樣一直困守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知道公主有沒有什麼後手?」
朱微娖謹慎的說道:「後手確實有,但是現在還不能說出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們還需要堅持十天。只要再過十天,勝利就在我們眼前。」
聽了公主的話,張文定心裡多了不少期許。
雖然他還仍舊對朱微娖的話抱有質疑,但是如今這種局勢,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公主大事不好了。」曹化淳急匆匆的趕到了城頭之上。
朱微娖問道:「原來是曹公公,是不是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您這樣急急匆匆的?」
曹化淳焦急的說道:「陳演陳大人,魏藻德魏大人以及國舅聯合百官,闖到養心殿,找皇后娘娘討個說法,說前線戰事不利,是因為國家沒有君主的緣故,他們要選舉以為新的君主,來振奮前線的士氣。」
朱微娖將戰事的指揮權暫時交給張文定,自己去拜訪母后。
很多大人們正在拜見母后。
見到一身鎧甲上沾染著鮮血的朱微娖,看到渾身殺氣的朱微娖,很多人下意識的後退。
見到朱微娖到來,皇后娘娘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公主,大人們對於京師目前的防守情況很是擔心,你給大人們說說吧。」
看著身邊的陳演等人,朱微娖依然自信的點點頭。
皇后見到女兒自信,也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如果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自己還能相信誰?
只是到場的大人們卻頗為懷疑。
「守住京師,我自然有辦法,大人們不用擔心。」
這豪言也了,兵權也給了,是該講解一下一這作戰計劃吧,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共同心聲。
「公主殿下,您只說您有辦法,但是空口無憑,您是不是該講解你的良策了?」
國舅張國繼的這一開口,皇后也隨即道:「是啊,女兒就有何良策退敵!」
「兒臣暫時還不能說!」
「哼!公主殿下不會是信口雌黃愚弄皇后吧?」
陳演沒好氣的瞥了一眼朱微娖,言語之中儘是不屑之色。不過這話的時候,他倒是躲得遠遠的,生怕一時不慎被公主的親兵教訓
朱微娖不慌不忙的轉過來了,有意無意的看了陳演一眼,嚇得陳演戰戰兢兢地退了三步。
「母后,請明日移駕城樓!」
皇后初聞此言卻是一怔,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求證道:「哦?如今你父皇不在,你想讓我親臨城樓鼓舞守城將士的士氣?」
「鼓舞士氣固然重要,但是讓母后親自登城,作用卻沒有那麼大,兒臣只是想讓母后見識一下兒臣的底氣!」
「底氣?公主莫非唬我們吧。」諸位大臣說道。
「天雷降世,屆時有天雷降世!?」
「不錯,正是,母后和各位大人定會瞭然!」見滿朝文武一臉驚異的神色,朱微娖仍舊是鄭重地回應道。
「可是天雷……」
皇后正要發問,卻被朱微娖突然阻斷,繼而深意地笑道:「母后,天機不可泄露!天雷降世,定會暫緩這京城之危!」
皇后見朱微娖不肯破,她也就沒有沒有再細問,隨即頭道:「也好,本宮允了就是…」
「母后,兒臣在此舉薦一人,讓他為抗賊大業獻上更多的力量!」
「哦?」
「既然母后給了兒臣專斷之權,那此刻兒臣就知無不言了。」
朱微娖到這裡,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向皇后進諫道:「兒臣有意舉薦英國公張文定擔任要職,還請母后准許!」
「張文定?老英國公的兒子,就是總是打敗仗的那小子?」
「正是!」
「知道他總是打敗仗,女兒還要舉薦他?」
要是朱微娖舉薦任何一人,皇后都不會有意見,但是這一刻皇后猶豫了。
此時不同於往日,皇后雖然不干涉政事,但是也知道陛下對於勛貴一直很是忌諱。這種忌諱是源於上一次懲治李棟的時候,輔國公的叛變。
同時張文定兩次大戰,全都失敗,讓崇禎和皇后對他都很不信任,總是感覺這個人跟李棟有所勾結。
朱微娖知道皇后心中的顧慮,於是解釋道:「一個懂得調兵遣將之人,遠勝過百萬大軍!張文定雖是年輕卻兵略承襲,頗有其先祖之風!微臣相信由此人率領新軍及青壯拱衛京城,定然比朝中任何一人適合!」
見朱微娖如此推崇張文定,皇后也就放下了疑慮:「好!既然朕已將兵權交予女兒,該如何調度皆由卿家一言決斷!」
「謝母后隆恩!微臣告退!」
待朱微娖退出養心殿之後,諸位大人心裡非常窩火,本來他們是來奪權的,結果朱微娖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且還得到收買張文定的機會。
……
國舅府的書房裡,陳演與諸位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但國舅張國繼並不在房中。
「魏兄,你這朱微娖的天雷降世,究竟是……」陳演好奇的對禮部右侍郎魏藻德問道。
雖然今天的事情不順利,但是此刻他所好奇的仍舊是天雷降世。
魏藻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天雷降世?你還真當那朱微娖是神人不成?」
「話雖如此,可那朱微娖也不至於在皇后面前妄言啊!」
「哼!依老夫看來,這朱微娖的天雷降世,不過是依仗火炮罷了……」
不過魏藻德說到此處,卻是搖了搖頭自語道:「可是京師的火炮的彈丸使用的已經差不多了,想要給洪承疇造成大的影響,基本上不可能了。」
「是啊,再說如今齊軍層層圍困京城,即使採用火炮有如何得手?就算是能夠得手,也不過是炸傷一些人而已,怎麼可能讓洪承疇幾十萬大軍撤軍?」
「這也正是老夫一直感到疑惑不解之處,除非真的是天降天雷,否則不可能使得幾十萬大軍遲緩…」
張想到最後,甚至連鬍鬚都拽掉了幾根,但仍舊是想不出朱微娖的天雷是什麼!
二人著閒話,沒多久國舅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二人談論天雷降世之事,於是沒好氣道:「究竟什麼是天雷降世,明日自然就清楚了!」
「國舅,這朱微娖實在是囂張至極!您……」
「好了!」
國舅峰眉緊蹙的揮手打斷魏藻德的話,隨即冷哼道:「此事以後再,當務之急就是該如何保住大明江山!雖然我不想見到牝雞司晨之事,但是退敵才是上策!」
「老臣……」
「即使當下諸位大人再怎麼想定立新君,但是也要暫時忍讓,因為如今之局勢,或許只有她才可以穩固我大明江山!江山要是都沒了,還有必要什麼恩怨嗎?」
「國舅所言極是,是我等糊塗了,不過國舅覺得那朱微娖今日在養心殿……」張的話沒有完,但已經表明了其中深意。
對於張的質疑,國舅張國繼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道:「她連天雷都能請來滅叛軍,你覺得還有什麼不可能?」
國舅著便疲乏地坐了下來,揉了揉太陽穴深沉自語:「明日她若真的可以做到天雷降世,也許她真的能夠打敗洪承疇!」
今日很多人聽了朱微娖所謂的天雷降世之後,參詳了大半天也沒有想通,索性最後紛紛驅車前往朱微娖拜會朱微娖。
是拜會,其實就是想知道這所謂的天雷降世是個什麼東西!
可惜朱微娖並不在府上,而是前往張文定府上之後,便攜帶張文定前往城中各個士兵要地巡視。
對於朱微娖的極力提拔與舉薦,張文定是感激非常。因為自從上一次失職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得到重用。
關於朱微娖要請天雷降世一事,這個消息猶如長了翅膀一樣,短短半日的功夫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私下裡討論這個問題。
但這種事情連朝中重臣都不能參透,平常百姓就更難以揣摩其中玄機,不過這卻更加渲染了朱微娖的神秘。
回到公主府,朱微娖稍作休息,便又返回了城牆之上。此刻站在城牆上,俯視城外駐紮的連綿軍營,卻是神態平靜不動如山!
身後則是陪同而來的張文定,如今的他已經不是英國公那麼一個空蕩蕩的爵位了,而是直接任命為五軍都督府左都督。
「公主,末將有一事不明……」
「你也是想問這天雷降世是何緣故?」朱微娖目望遠方神態依舊,但也已經猜出了張文定心頭的疑惑。
「請恕末將愚鈍,眼下洪承疇的大軍將京師圍繞的水泄不通,而且我們西城已經出現漏洞,天雷真的可以暫緩攻勢嗎?」
張文定只是分析了當下局勢,下面的話他沒有再,因為這質疑上司的行為可是很犯忌諱。
朱微娖雖然很尊重張文定,但是這之間的尊卑懸殊實在是太大了,故而生性謹慎的張文定話是處處心。
此時崇禎失蹤,面對外面的洪承疇,皇后將一切決斷之權交給了朱微娖,可以說朱微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就連京師的大人們,都懼怕她。
朱微娖轉過身來看了張文定一眼,知道張文定話十分的謹慎,於是直言道:「其實很多人都覺得我是在笑,你會有如此疑惑也不奇怪……」
「……」
張文定猶豫了片刻,繼而沉聲:「其實末將並非是質疑大人,既然公主能夠斷言天雷降世,那必定不會無的放矢。然而,大人不對此事保密,若是傳到了叛軍耳中,豈不是讓叛軍有所防備?」
「若是我告訴你,讓叛軍知悉這一切,也是我有意為之,你還會有所疑慮嗎?」
「有意為之?難道,這也是公主的計劃之一?」
「好了,其餘的事情就不必多問了,這城中青壯你要多加整頓,明日能暫緩了這城外的三十萬大軍,你的作用也是至關重要的!」
「末將定會謹遵公主調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微娖拍了拍張文定的肩膀道:「放心好了,這僅僅只是開始,以後我們的路還很長,有我朱微娖在一日,你就不會沉寂下去!」
「主公……」
「去吧,我也該回去會一會那幫大臣了!」
朱微娖看著張文定那甚是感動的神情,卻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轉身走下了城樓漸漸離開。
如今的朱微娖已非昔日少女,見慣了人情世故爾虞我詐,豈能因為對方的神情感動,而去輕易的相信一個人。
況且張文定的能力那麼強,卻連連失敗,不得不讓人懷疑,所以朱微娖就更不可能去推心置腹。
不過他不會父皇那樣,去一味著防守與脅迫。因為這樣反而會處於被動,更會促進雙方的矛盾激化。
與其防範,不如疏導!
朱微娖一貫認為,一切的臣服,不是以道德以及防禦而促成的,而是在自己絕對的大勢面前,讓對手以及下屬沒有能力去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