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堅不可摧

  他是父皇最看好的大臣，也是自己頗為信任的人，自己回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從他手裡拿走軍權。

  他不僅沒有一句怨言，反而很是認真的配合自己。這讓坤興公主頗為感動，將一切記在心裡。

  眼前的情況，形勢確實確實很緊張。

  怎麼看都是因為朝廷大軍的一時疏忽，導致了被闖軍抓住了時機，反打了一波。而官軍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連續撤退。

  借鑑先人的歷史，在這種局面下，如果不能夠在短時間改善，那麼對於官軍來說，很可能成為一場大規模的潰敗。

  戰馬成群結隊的驅趕著亂紛紛的步兵。然後會繼續沖亂後面的還算嚴整的陣型。接下來就是徹底的潰敗。

  這個決斷其實是沒有錯的，不過沒有人意識到坤興公主的能力，以及她在陝西學來的軍事思維，以及用陝西軍事思維武裝起來的士兵。

  作戰方法，作戰能力，都已經走到了時代的最前列。

  「盧副帥。莫非你不相信本公主嗎？」坤興公主笑著對盧象升說道。

  「微臣不敢。」盧象升躬身施禮。

  對於眼前的公主，盧象升心裡一萬個佩服，本來自己還在為如何跟闖王決戰而感覺到焦慮，結果坤興公主到來之後，一切困境竟然都解決了。

  「盧副帥，你不必如此擔心，預備隊是給你準備的。不過卻不是讓你去正面戰場上堵住缺口，你現在率領部隊，去闖軍的側翼，躲避開他們的兵馬，我會派火力部隊跟著你一起走。」

  高迎祥的大軍集合在一起，想要避開朝廷兵馬的阻擊，衝到左翼去。自己卻要繞行到左翼去，那自己的預備隊就基本上不用參加戰鬥的。

  甚至用來牽制敵人的左作用對會變的非常小。盧象升心裡頗為猶豫，但是又不敢不聽命令。

  不過，盧象升畢竟是忠君愛國之人，心裡縱然有再多的不滿意，也不敢在戰場上直接跟大帥鬧不滿，只是老實的按照軍規做事。

  盧象升自然去集合士兵，坤興公主目視著遠方，深沉的說道：「農民軍已經落後於這個時代，終於是不能成功的。」

  「各親衛部隊準備，隨我前進，適才使用的弗朗機火炮隨我一同前進。」

  剛才還在用火銃射擊闖軍的士兵迅速整合隊伍，騎上戰馬，旁邊的炮兵也迅速將火炮放到炮車之上。

  「張文定，剩下的預備隊全都交給你，當做你的護衛，保護你們的火炮，但是你要做好隨時調撥更換陣地的準備。」

  張文定已經見識到了女帥的威力，雖然心裡有些難以接受，梁紅玉和坤興公主都那麼厲害，讓一向自負的張文定心裡非常的哭訴。

  不過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只有欣然領命。

  被調走的都是些射速特別快的弗朗機火炮，還有便是一些三磅的小炮，而留下的都是大口徑的，威力巨大的火炮。

  張文定心裡也安穩了不少。

  坤興公主的布置被周圍的士兵看在眼裡，中軍在三軍中位置格外重要，而中軍最重要的則是三軍的帥氣。

  古代因為帥旗被射斷，而導致軍心大潰的事情比比皆是。所以帥旗輕易是不能移動的。而且帥旗周圍的所屬的旗牌官，戰鼓號令官想要移動都是非常困難的。

  闖王高迎祥看著朝廷官兵的調動，心裡很是疑惑。坤興公主的調動，讓他根本看不懂。

  現在可不是過家家，而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際，任何調動，都有可能決定另一方的命運，而坤興公主自從出現之後，沒做一件事情，都頗有法度。

  但是如今她的做法，竟然讓闖王看不明白了，看不明白，才更會讓人恐懼。

  「難道是坤興公主初次上戰場，對戰場的控制力不足？」闖王在心裡暗想。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崇禎會將國家大事交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

  既然這個女人，可以上戰場，就證明絕對有她的價值。自己如果敢小看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會似得非常悲慘。

  他扭頭對自己的親衛侯永說道：「侯永，你跟著李雙喜那邊，一定要竭盡所能，想把發將朝廷官軍的防線打開，為後面的馬隊打開一條通道，你可否明白？」

  親衛頭領侯永身邊的兄弟今日戰死了很多，對朝廷的怨恨，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極其高的高度，聽到了闖王的命令，立刻抱拳說道：「闖王盡可放心，只要侯永還活著，就一定能夠做到。」

  闖王囑咐說道：「你可以死，但是任務必須做到，因為兄弟們的死活就看你的了。」

  「闖王大可放心，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會做到的。」

  以秦軍為核心的千前軍防線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中間的一個旅因為承受的壓力最大，開始不停的後退，軍陣已經開始變得不穩定。

  在生死存亡面前，闖王的部隊爆發出巨大的殺傷力。

  不過闖王從李雙喜劉宗敏。甚至是剛剛投入戰場的侯永。

  都對秦軍野戰軍步卒的士氣和戰很嘆服。實在是太有韌性了。闖王兵馬組織起一次次的衝擊。卻僅僅將對方沖的一步步後退。卻沒有潰散。

  可惜了，畢竟指揮這支部隊的不是秦王李棟，而是一個傳說中的天才公主坤興公主，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無用了。

  只能依靠火器的威力，一旦近距離作戰，表現的如此不堪，給闖王抓住了反擊的機會。

  等到闖王的援軍侯永衝過來的時候，中間的旅已經徹底抵擋不住了。敵人的中央突破戰術實在是太玩命。

  兩翼雖然沒有受到太強烈的進攻，但是卻不能傻乎乎的看著隊友自己撤退，只能跟著往後走。

  如果是李棟指揮這支部隊，他會選擇讓中央部隊快速撤退，並伺機設立伏擊陣地，用兩翼夾擊敵人。

  但是坤興公主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麼高超的指揮技藝，只能用她自己的辦法。

  沖在最前面的闖王士卒在激戰中。卻也有人感覺部隊。因為朝廷兵馬的各個隊伍盡始終在退。可控制節奏的號聲和鼓聲卻一直是有的響起儘管比其軍和作戰的時候。節奏已經了很大的變化。

  「官軍就要撐不住了，就要打開了大的老弟兄跟一起去……」

  侯永手中拿著兵。開口吆喝著說道。他領著的過來的兵馬。大部分是闖王高迎祥的核心老弟兄是整個高迎祥的部隊中最有戰鬥力最強悍的部隊。有他們加入。朝廷本就有支撐不住的部隊更頂不住了。

  士氣都是在不斷的局勢變化中提升。闖王的士氣就在不斷的推進之中越來越高漲。相對的。朝廷兵馬則是越來越低沉。

  突然間。幾乎是戰場上所有人都能聽到銅號的尖銳滑音。看著好像是號手因為恐懼才吹哨音。

  步兵團之中。旗手鼓手和號手都是作為士官的身份因為他們儘管不參與到戰鬥之中。可卻是擔負著比戰士們更重要的工作。他們就是這個團的頭腦感官。不的布命令。

  而且旗手鼓手手沒有拿著的機會。戰鬥時候需要靠自己的隊友掩護自己。等於是毫無遮掩的面對敵人的攻擊這也需要莫大的勇氣。

  如此有勇氣的人都要恐懼更不要說普通的士兵銅號的滑音剛吹過就看見幾個團的旗打著旗朝著後面急的跑去。

  旗為將。旗動兵動。手都是打旗要跑。何況通士兵。

  觀陣的闖王該影響儘管不知道朝廷各支部隊的編制和信號。可也知道山下的秦軍野戰軍步兵要崩潰了。

  他高喊道：

  「馬隊全軍出動。擊垮朝廷的前陣不停。持續前沖。一直到擊穿賊人的全軍……」

  闖王高迎祥的軍令下達，他身後的軍旗劇烈的晃動起來。一直沉默的軍鼓，突然震動如同雷鳴。

  看見旗號。聽到鼓聲。闖王從開戰時候起。就一直是壓在步陣之後的騎兵馬隊終於是動了起來。看到闖王行動，高迎祥也忠於停止了等待，吩咐騎兵部隊跟上。

  前面劉宗敏已經是命令步卒向著兩邊散開。已經是讓出來了一條道路。這條讓出的道路對面就是秦軍野戰軍的一個旅。

  那邊也已經是被打的凹陷了進去。此時正在潰散的秦軍野戰軍陣型。隨著秦軍野戰軍的潰散。闖王突擊的步卒也是跟著一起向兩側散開。因為後面馬隊就要來了。

  和剛才突然間爆的炮擊不同。闖王的大隊騎兵想要瞬間傾巢而出可不太現實。前隊的先動。後隊跟上。一直到全軍一起跟著動。

  開始的時候是過是有些嘈雜。然後就是的面都要震動了起來。闖王所在的的方本來是個緩坡。可這一刻卻像是整個的坡的都跟著塌了下來。整個的山崩的裂。

  高迎祥在的的右端看著自己的部隊好像是潮水一般的狂沖而下。從他造反起家開始。流民軍隊自己的火併。和明軍的歷次大戰。高迎祥從來沒有一用過如大的力量。他相信不會有什麼軍隊能擋住。

  這一戰。就這麼贏了。

  自己喝高迎祥戰死的那些手下，也就意義了，想到這裡，闖王高迎祥心裡變得有些輕鬆。

  可突然間他現有不對。闖王看到的是秦軍野戰軍第一陣線的左翼。左翼潰散的那些部隊卻不是潰散。也沒有亂跑的士兵。儘管整個隊形已經是完全散掉了

  但是旗手沒有丟下旗幟。旗手僅是跑到了陣線一端沒有潰散的部隊。而且是站在了一個角上。

  這個旗幟好像定了個端點。那些跑散的士兵們迅的以這個端點為基準列陣。

  方才跑的那兩個團都是如此。士兵們邊跑邊快的就位。騎兵們正在洶湧而下。隔斷了闖王高迎祥看向那的視線。可他估計著。那邊的恐怕也是如此。

  現在的朝廷陣等於是把三個旅一字排開的長陣拆開。變成了兩個大方陣。每個大方都是由四個團組成中間讓出了一塊非常大的空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闖王高迎祥心中擔心。可現在幾馬隊已經是開閘放出的洪水。或者是衝垮一切。或者是堤壩擋住。開閘的這個人已經是無法制止了。

  這朝廷到底是怎麼練出的這支兵馬居然在戰陣之中也能這般的聚散如常。就算是自己身邊的親衛若是這麼調撥一次。恐怕也就是散了吧。

  眼前這種情況危急萬分。在山頂觀戰的高迎祥卻心中生出這份感慨來。方才對方的些許混或許是自己這邊的兵馬衝擊造成可接下來的潰退卻未必是自己的不斷投入。而是對方主動如此。

  可這個安排。有什麼作用嗎。高迎祥還是被不理解。難道憑著兩個陣線之間的那點部隊。幾萬馬隊的衝擊。還有什麼打不開。

  對方的野戰步兵有都是一隊隊的長槍手，這些長槍手數量很多，而且隊列整齊，儘管在剛才的廝殺中，損失很大。

  但是卻並沒有傷筋動骨。在軍官的指揮下，他們迅速重新整合在一起。

  一個個方陣自成系統，但是卻又可以相互支援。讓高迎祥想到了宋朝時期那些威力巨大的軍陣。

  號手和鼓手們都到了方陣中心的安全位置。稍微喘息之後。一起出了有節奏的信號。

  軍陣的缺陷會被中心的士兵迅速補全，而中央就算空缺也無所謂，反而給了弓箭手射擊的空間。

  等到整個大方陣的四邊完好厚實之後。所有在外側的士兵都是齊齊的轉身向外第一排身前傾。

  一腳踏前。另一隻腳踩住長矛的尾端。長矛也是斜向上的指出。後面幾排則是依次的伸出長。現

  在大方陣的戰術正是步兵團戰術的拒馬狀態。

  在戰場上。朝廷兵馬的第一道陣線。已經是變成了兩個大方陣。兩個碩大的鋼鐵刺。不撼動。

  從山上衝下的馬隊也不會傻乎乎的朝著拒馬狀態的步兵陣硬撞上去。

  看見已經潰散的步卒就在自己眼前變成了無法衝擊的刺蝟。

  闖軍立刻是放棄了擊潰第一陣線的念頭。現在只能是領著人馬繼續向前。衝垮後面的那幾千兵還有更後面的陣地。

  方才在那裡艱苦搏殺的闖王步卒場卻比戰死好不了多少。如此大的馬隊動作。不可能為避讓自己的同伴而停下。他們只能是朝著兩邊閃避。

  可秦軍野戰軍步卒本來潰散的突然。又都是知道身後的大隊騎兵就要過來。著急的是抓緊閃避。而不是戰。

  等他們一同閃到邊上。反應過來的時候。秦軍野戰軍的士卒已經是列陣完畢。對著他們的已經是寒光森森的長矛。這個方陣再也無法被衝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