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戰事焦灼
2023-11-06 18:59:16 作者: 紅色可樂
「炮兵參謀,你他娘的快點給我統計參數。」
「你他娘的輔兵,給老子撒尿也要把炮管的溫度給老子將下去。」
戰鬥打到現在,戰場形勢瞬間萬變,面對敵人的騎兵,自己適合進攻的火炮已經不多了,所以張文定格外的小心。
由於沒有受到炮擊,闖軍的騎兵的行軍速度漸漸的加快了。闖軍的探子,以為是官兵的炮兵怕了。
「將老子珍藏的秦軍特質的散彈給我拿來,一直用京師仿造的炮彈,老子都鬱悶死了,讓他們見識一下,最好的炮彈。」|
張文定一聲號令,早就準備完畢的衛隊,都是高猛手下經過訓練的精銳的士兵。高猛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張文定竟然剝奪了指揮權。
但是卻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忍受,因為他是在秦軍那邊叛逃過來的,心裡總是有些莫名的自卑。
主帥坤興公主沒有心情關心高猛,他更多的是士兵的戰鬥。此時的她的眼神,全然放在了那步步推進的戰鬥。
就在貨重兵的正前面,幾十門火炮準備完畢,但是他們不需要太過於考慮距離,因為狹路相逢有火炮。
人生最鬱悶的事情,莫過於此。
隨著敵人的靠近,張文定抽出了指揮刀,大吼一聲:
「試射。」
喊完之後,負責試射的炮兵,點燃了火炮,炮彈迅速飛出去,迅速疾馳的騎兵頓時有四五個倒霉蛋,戰馬被打死,人也從戰馬上掉下來。
雖然在數千人的騎兵隊伍來說,這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這只是試射。
在試射過後,是威力巨大的齊射。
齊射、霰彈、射程之內……
在最前面的馬匹,有正好迎上火炮的炮口的,
這倒也說不上倒霉,一隊人迎著槍炮前沖,總會有沖在前面的人被打到,這些人也有這個覺悟,就是為了替身後的同伴擋住。
儘管是只是一些小炮,可是裝著鉛子和鐵砂的霰彈,在近距離被激發出來,威力可以說是驚人,正好迎上炮口的那匹馬,馬上的騎士被打的千瘡百孔不說,馬匹幾乎是被打的倒飛了起來,儘管距離很短很短。
十幾門火炮的霰彈,在炮口前三十步的距離之內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幕牆,剛才那些騎兵可已經是衝進了十五步之內。
而且飛濺的鐵砂鉛彈本身比較輕,儘管有效的射程比炮彈要短很多,可是這些鐵砂鉛丸飛射的距離卻非常遠,不管是人還是馬被迸濺到都是劇痛和輕傷。
前面的幾排闖軍騎兵擋下了大部分的鉛彈,死傷倒地,後面卻有不少的騎兵受到了波及,人挨了下不過是大叫或者強忍,馬匹挨了下,卻直接是人立而起,痛嘶發狂。
坐騎瘋狂,直接是把人從馬背上掀翻了下去,這可是在衝擊過程中的騎兵部隊,前面被打死,後面的同伴,可以直接踩著屍體跳過去衝過去,可被波及到那些隊列直接混亂不堪,那就是真正的麻煩了。
後面馬匹有收住馬速的,卻擋住了身後的同伴,有收不住的卻衝進了那混亂之中,這更是加劇。
馬匹發狂還是人被打傷,平復下來倒也不複雜,,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火炮是來不及裝填發射。
但除卻炮兵之外,十幾門火炮的後面還有親兵大隊的八百名火銃兵,炮兵發射完畢之後,立刻是按照事先的約定,直接趴在了地上,後面的親兵大隊火銃兵立刻是跑步向前,火炮停歇就是他們開火的命令。
一百人為一排。八排輪轉。這完全可以實現不間斷地射擊。對於朝廷兵馬最精銳地親兵大隊來說。三排或者四排地火銃射擊。就可以實現不間斷地輪轉。何況是現在地八排。
被火炮霰彈波及到地騎兵。混亂剛剛結束。有地馬匹不管不顧地朝著另一邊跑去。有地人則是被從馬上掀翻下來。
混亂剛剛得到控制。後面地騎兵就要抓緊上前沖。對於闖軍這支騎兵來說。被炮擊地損失地確是慘重了些。不過損失是可以接受。看這個模樣。應該還能衝過去衝垮對方。接下來卻是密集地火銃射擊。
火銃地發射密集沒有停歇。這次則是真正地收割生命。凡是在射程之內地騎兵都是被打到在地。
有地騎兵很幸運。馬匹替他擋住了火銃地射擊。可騎兵從地面上站起地時候。他還是會被接下來地火銃打中。
都知道。開始地時候。這支騎兵地各級軍將只是讓手下散開。火鐃地射擊總有間隙。忍受著些損失可以衝進去。但堅持了幾輪之後。誰也不願意用這麼大地賭注去賭火鐃射擊地間隙了。
隔著屍體和火炮,能看到在那之後的火銃兵一排射擊完畢,順著隊列的間隙跑回後排,依次輪轉,好像台精準的機器的,在火銃的射程之內,沒有什麼人能活下來。
這支騎兵隊陣型已經是足夠的散,在後面的部分騎兵已經是離開了相對安全的區域,從戰鬥開始,張文定就在那裡緊張的盯著對方騎兵和自己火炮的距離,現在因為帥旗區域的反擊極為有理,闖軍騎兵的陣型拉的太開了。
「第一排還沒換霰彈的火炮,照著賊人的騎兵給轟!」
那邊槍聲爆豆一般的連續沒有停歇,張文定嗓子已經是沙啞,可還是要扯著嗓子大聲的下令,即便這樣,聲音也聽不太清楚,好在炮隊也有自己的傳令兵,張文定自己又在第一排,所以命令下達執行起來也快。
方才張文定下令換裝炮彈,本來已經是裝填上實心炮彈的火炮又要緊張的換裝,這可是個麻煩的工作。
炮隊統領張文定也是算準了這個,總有十幾門炮可以發射實心炮彈,在這樣的距離下,霰彈的射程遠遠不夠,也只有實心炮彈能夠打到。
張文定的這一系列指揮,可供商榷的地方很多,這是生死懸於一刻的戰場,指揮稍有失誤,就容易造成崩盤。
火炮實心炮彈和霰彈的更換,實際上就是個很大的破綻但是闖軍窮途末路,根本比不過早有準備的朝廷部隊。
這就是所謂的絕對力量,有這樣的優勢,可以壓倒一切了。
炮彈呼嘯著落在騎兵的隊列之中,又是一片的慘叫嘶鳴,突然間,闖軍這支的騎兵隊伍面臨著很尷尬的局面。
前面的火銃和火炮,還有一邊的炮陣,另一邊正在絞殺的戰場,一下子把這支騎兵的空間給變得非常狹窄,現在他們要衝,也只能是想著前面不計傷亡的死亡衝鋒,而對面的火銃射擊,怎麼看,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
看著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的騎兵,在前面艱難彆扭的轉向之後,離開了帥旗前面的戰場之後,親兵統領高猛才是鬆了一口氣。
主帥坤興公主可以臨危不亂,他卻不能這麼鎮定自若,若是對方真的不顧損失的來次衝擊,那豈不是大麻煩。
高猛剛要相勸,就聽到坤興公主這邊開口下令道:
「傳我將令,調預備隊天雄軍的最精銳的三千人過來,聽我指揮!!」
聽到這話,高猛心裡總算是放鬆了些,坤興公主的命令卻沒有停下,又是朗聲的說道:
「傳令炮隊統領張文定,準備三十門火炮,隨軍行動!」
在正面戰場上的戰鬥愈發的熾烈,雙方的陣線剛剛碰撞,鬆散狂沖的闖軍吃了很大的虧,被朝廷兵馬的刺刀方陣一步步地頂了回來。
可隨著戰局地進行,地面上全是屍體,朝廷兵馬的長矛兵在前進的時候,也要提防自己被腳下的屍體絆倒,陣型已經是有些散亂。
朝廷官兵刺刀方陣不斷地推進,實際上把闖軍的陣型擠的越來越緊,開始地時候除了戰死,還有退的選擇,可~死之外,沒有辦法後退,那也只能死戰不停了。
闖軍步卒的刀劍和長矛就算是上佳的貨色,也很難給對面穿著兩層重甲的官兵地造成什麼傷害,步兵陣列的緩緩推進也是有盔甲負擔這個考量,這個盔甲的重量的確影響了機動力,可卻帶來了上佳的防禦。
但陣型逐漸的變散,卻給闖軍士卒有了機會,漸漸地有人能夠衝過那不那麼密集的長矛密林,可以衝進朝廷兵馬長矛兵地跟前,拿著刀劍朝著對方下盤和盔甲的縫隙進行刺殺,面對這樣地攻擊,朝廷兵馬的長矛兵只能是丟下長矛,拿出自己地佩刀去抵擋,放下長矛,前面有縫隙,而且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往往是來不及了。
當然,大部分的闖軍士卒都是沖不到跟前,就算是殺到跟前的闖軍敵兵也會馬上倒在第二排朝廷兵馬長矛兵的刺殺之下。
闖軍差不多要付出七八名士兵的代價才能換到一名朝廷兵馬長矛兵,這個交換比對闖軍步隊來說,是大大的不利。
可總算是有了交換,對朝廷兵馬有了殺傷,這種狀況才讓闖軍士卒不至於崩潰,能夠支撐著打下去。
朝廷官兵每有一名倒下去,後排的士兵就自動的補上,士兵們的動作很單調,就是簡單的刺殺抽回,然後周而復始,前面閃開了足夠的空間之後,然後列隊向前移動。
對面的闖軍士兵動作很花哨,有想要跳起來的,有想要從地上爬著過來的,可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三個野戰旅的刺刀方陣,互相的間隔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按照從前的戰法,在各個間隔中,朝廷兵馬的火銃兵應當是拿著火銃在這個間隔向前開火,或者是探出來交叉射擊,可這一次卻都是呆在步兵隊的後方。
只有有闖軍的士卒進入這個間隙的時候,後排的火銃兵才會動手驅趕和攻擊。
「火器威力的確是巨大,可對這些敵人,第一波打完之後,敵人就不敢靠前了,他們要退,要逃,但根本的實力卻沒有受到什麼損害,還要騷擾你的軍隊,還要和你為敵,用長矛上,雙方作戰的距離拉近到十幾步或者面對面,他覺得也有殺死你的機會,敵人始終會堅持下去,覺得有勝利的希望,這樣的戰鬥持續,有紀律、有訓練、有體能、有裝備的精銳山東步卒,可以給敵人造成更大的殺傷。」
這是坤興公主在臨戰之前,召集各個團守備開會時候說得話,此戰意義重大,必須要強調一些事情,和屬下們強調肉搏戰的意義之後,坤興公主也是做出了其他的約束:
「今日之戰,關乎中原歸屬,天下氣運,各位併力向前,也跟各位提前知會,此戰將有軍法隊督戰,當陣即行軍法!!」
坤興公主說的平淡,可聽到的人都是肅然,當陣即行軍法,那也就是斬首,以朝廷兵馬的紀律約束,很少會有什麼軍法督戰的情況出現,今日間大帥單獨拿出來說了,可見對這一戰鬥的重視。
由士官們組成的軍法隊就是在第一列的三個旅後,不過到現在還沒有用到他們的機會。
第一列的三個旅和後面的三個其他官兵距離越來越大,在戰場上,這就是所謂的前後脫節,是最危險的一種狀況,帥旗之下的坤興公主想必也是看見了這樣的狀況,可卻一直沒有什麼調整,只是任由這距離越來越大。
看起來好像是有絕對的自信,想要憑著自己前隊的三個旅就把整個的闖軍步隊打垮,可那後面還有蓄勢待發的大隊騎兵,這個衝下來,沒有火器步隊的配合,恐怕會很危險了。
前方的戰場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僵持和絞殺之後,闖軍的步卒又開始支撐不住,向後退卻。
一方面是交換比太高,整個軍隊支撐不住,一方面是闖軍步卒在這段時間之中已經是開始把隊伍整理出來,漸漸的有了章法,不再是亂沖亂打,這麼面對面的貼著,絞殺的之可能是闖軍的士卒。
稍微後退些距離,拉開來空間不斷地沖打,才有可能擊破對方這堅韌無比地刺刀方陣,剩下的弓箭手和鳥銃手也開始頂到了前面來,弓箭手的冷箭和鳥銃手的射擊,對前面幾排披甲地長矛兵來說,用處不大。
可對於後面那些沒有披甲的步卒來說,除卻被頭盔護住的頭部之外,肩膀和上身被流矢擊中地可可能性就不小了。
闖軍的身後也是有了空間後退,而朝廷兵馬的長矛兵步卒卻不能脫離陣型進行衝鋒,單個的長矛兵在這戰鬥中毫無意義。
闖軍左翼的副指揮官劉宗敏臉上額頭上滿是汗水,現在這樣的堅持,不知道能持續多久,看著對面的方陣,能投入戰鬥的就是前面六七排的士兵,後面的長矛兵依舊是豎立著長矛緩慢前進,這些人還一直是生力軍。
闖軍的弓箭手威力實在太差,而且弓箭手大多數都很疲憊,最多張開弓箭四次,就沒有了多餘的力氣。劉宗敏壓低了身子,扭頭望去,去觀察自己的馬隊,想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騎兵部隊投入進入,千萬不要等到後面的步兵全部被消滅了在衝去,那樣就徹底的晚了。
「李雙喜,形勢緊急,本將沒有其他的辦法,我希望你別計較個人生死,帶著一萬將士,給我沖開對面的中軍!今天如果不拼命,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李雙喜將周身的鎧甲脫去,露出了身上精壯的肌肉,嘴角露出一些悲壯的笑意:「本將從山溝里爬出來,經歷了多少年的刀山火海已經是死過無數次的人了,今日一戰,葬身沙場沒有什麼不好,兄弟們,隨我殺。」
「殺!殺!殺!」
闖軍似乎陷入了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