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炮擊

  這些士兵控制著馬車，依次的停到了位置上，這些士兵們動作嫻熟的把火炮從馬車上卸下，在地上支好，然後清洗炮膛，裝填彈藥。

  按照規定，秦軍每個團配備五門弗朗機火炮，但是在有多個團參加的戰鬥之中，火炮則是被抽調出來，集中使用。

  闖軍士卒也知道火炮如何架設，把裝在箱車上的火炮運到陣地上，然後挖坑培土，把火炮從箱車上卸下，然後加以固定綑紮，這才能開炮射擊。

  可看著對面秦軍士卒的架炮布置，這完全是乎常理，闖軍士卒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門門火炮依次的擺開架起。

  「劉宗敏、田見秀、李雙喜三位將軍，立刻率你屬下兵卒出動，不得讓官兵從容開炮！！」

  驚訝過後，闖軍也是迅的反應了過來，已經撤到左翼的李自成大聲的布命令，雙方軍陣間距不遠，對方設置好炮兵陣地也是需要時間，趁這個機會，派兵突擊騷擾，不讓對方能夠架設好炮陣，也是應有之義。

  闖軍的老營兵馬，反應也是迅，被李自成點到姓名的三名將軍，接到命令之後，已經是領著各自的兵卒出陣。

  臨戰前地布置還真是分得明白，前隊全是步卒，除卻掌旅之上的軍官之外，就連親兵也無馬，大批的騎兵就在步卒後面屯著。

  步卒將近四千餘，分為三隊，在軍將的率領下朝著對面的炮陣撲去。

  在老成些的將領眼中看來，官軍的這陣勢儘管擺地齊整，可未免有些太僵硬，比如說帥旗的左側是步兵軍陣，可右側的炮陣卻沒有什麼步卒掩護，從左側調兵，倉促間肯定是來不及，會引起混亂。

  闖軍就是要抓住這個空檔來打，火炮這個武器在闖軍地眼中是威力巨大的武器，可也是笨重不靈便的火器，在這個距離上，吃虧的肯定不會是自己。

  這時候也就是十幾門火炮架好，看著遠處的敵軍士卒氣勢洶洶的撲過來，炮兵們都是有些慌張。

  李文定在炮架上也是看到，身邊的一名副手緊張地喊道：

  「大人，快些請大帥派人過來救援，咱們這邊擋不住的！」

  李文定嘿嘿笑了幾聲，中氣十足的喊道：

  「不用麻煩大帥，咱們自己也一樣能夠對付，手裡的大炮是幹什麼的，那就是粗點的火鐃，該架炮的架炮，架好炮的朝著賊人那邊給我轟，炸他娘地！」

  他這邊喊完，已經架好的那上百門弗朗機火炮的炮兵邊吆喝，邊抬著火炮朝著敵人衝來的方向轉動。

  裝填火藥、略微瞄準、點火射，這幾個步驟早就是在平日的訓練中駕輕就熟，完成地很快。

  那邊的闖軍步卒才衝出來三十多步，這些火炮已經是轟然打響，十幾顆炮彈呼嘯著落進了人群之中，毫無意外地趟開了一條血路，慘叫聲跟著響起，可身後是自家的大軍，前面是敵人地軍陣。

  已經出來了，斷沒有退回去的道理，那三名將軍咬著牙，高喊著命令，讓自己地隊伍快些散開，那些重傷的士兵同伴是顧不上了，唯一的想法是衝到炮陣的跟前，掀翻了炮，砍殺了炮兵給他們報仇。

  可他們想不到，官軍火炮竟然是打的這般快，隊形才將將的散開，官軍的火炮又是打了過來，這次對形是散開了不少，可對面打來的炮彈也是多了不少，傷亡依舊是不小，對面的火炮不斷的落位，然後架起，裝填彈藥朝著這邊轟。

  第二輪炮擊過後，方才還顯得比較有聲勢的隊伍，現在的聲勢就差了不少，隊形也顯得稀落，不光是因為散開，還因為炮擊。

  這才沖了七十步左右的距離，已經是兩輪炮轟過來了，眼看著一次比一次的炮要多，這怎麼打。

  幾名將軍有心吆喝命令，可看見對面的炮陣上一門門炮被架好，然後調整著對準自己這邊，那黑黝黝的炮口從沒有如同今天這樣的可怕，在闖軍和明軍之中，火炮都是用來攻城守城，這樣用於野戰的真是見所未見。

  官軍炮隊的統領李文定看見火炮的殺傷，興奮的在炮架上直跳，開口大聲的吆喝道：

  「繼續打啊，給那些賊崽子點鐵蛋子嘗嘗，讓他們知道咱們炮隊也不是被欺負的！！」

  炮隊士兵們先前的緊張都是一掃而空，也都是在那裡喊著號子，裝填彈藥，一門門火炮被推上預定的位置，這時候也不講究什麼齊射了，那門火炮裝填完彈藥，直接就是點火射。

  闖軍出來的這小股部隊何嘗遇到過這麼密集的炮火，在第三輪炮擊結束的時候，就直接在兩軍陣前崩潰了。

  炮隊統領李文定從炮架上跳下來，大聲的陣地上吼道：

  「停止射擊，裝填彈藥，炮口調高，目標就是前面的流賊軍陣，準備齊射！！！」

  緊張忙碌的炮兵們轟然答應，布置在炮兵陣地上的火炮此時已經是過了一百五十門，可還是有炮車不停的進入陣地。

  李文定這段時間，經過了襄陽之敗之後，整個人都壓抑壞了，他被崇禎關進大牢里，外界甚至一度盛傳，他已經被崇禎砍了腦袋。

  卻不知道，他被崇禎雪藏了，此次大戰，正是他重新展露頭角的時候。

  火炮打的越響。李文定的情緒也就跟著越激動。整個人好像是喝了酒一般的瘋狂。

  儘管這個很混亂。卻非常有效。官軍的炮兵自成立以來。除卻因為操作不當的炸傷炸死。炮身掉下來砸到人之外的傷害。沒在戰場上受過什麼傷亡。這樣固然讓炮隊的心態很從容。

  可也缺乏了一絲銳氣和勇氣。不在他們在前方還是後方。炮隊也是官軍的戰士。也需要有戰鬥的勇氣。

  李文定的這種脾。好是彌補了這一點。他在那裡大叫大嚷鼓動氣氛。下面的炮兵也都是著情緒高漲。動作率也是跟著快了很多。炮擊的更加密集。

  現在的李文定也是這個樣子。在火炮上跳著腳大喊大叫。鼓動周圍的士兵開炮。不過他的喊。下面的炮已經是聽不到了。就連李文定的身都已經看不太清。炮的聲音震耳聾。硝煙瀰漫。

  實際上戰場上的風不小。可風吹的_硝煙。趕不上這硝煙產生的數量。越來越多的大炮加入到轟打之中。

  最開始推上戰場的是集中的團弗朗機火炮。這些炮最為輕便。就位開炮的時間也就最短。接著八磅炮和紅衣大炮也被推了上來。

  這就是戰前準備的作用。在大靠近的時候。迅布置好了標誌。後面的紅衣大炮和八磅炮推上來的時候實際上已經看不到前面的敵人。

  只是朝著大概方向。把火炮搖高口徑大的火炮行動非常的不方便。推上來的時候。那樣硝煙瀰漫的昏沉環境。已經是無法看清了。

  盧象升的最高指揮權，在坤興公主之後，就已經剝奪了，他在此次戰爭中最大的作用，便是調運民夫。

  一門門的火炮都是這些農夫幫忙抬過來的。這些民夫很多都是京師的難民，他們願意與朝廷共赴國難。

  一百五十門火炮一起射。這樣的壯觀景象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是僅見。這麼大規模的射。

  儘管這個炮陣設的過於倉促。火炮間距。彈藥放置。令的官員位置等等很粗糙。可威力已經是足夠大了。

  或許沒有達到最大的威力但這個威力在這個時刻已經是足夠大對面的闖軍有被炮擊的覺悟。在前面餘步的陣型之中站的相對鬆散。可卻沒有想到對方炮擊竟然這樣的密集和宏大。

  從前面那支步兵小衝出去開始。拿先被擺上陣的的十幾門火炮開火。炮聲越來越大。參與到炮擊的火炮越來越多。

  好像是平靜的海面。開始的時候是風平浪靜。突然間起了一絲小風。然後風越來越大。至驚濤駭浪。

  現在已經是海嘯了。整個戰場都是動山搖。闖軍的兵馬事先考慮過要被炮擊。也想著忍過炮擊。或者是趁著炮擊攻過去。

  可卻沒有想到對方火炮居然是在這樣的威力。李自成看著前隊步卒的左側開始崩解。軍官們根本沒有勇氣去約束。能在這急促密集的炮火中活下來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命。快些離開這死亡的的帶。

  炮彈落下。砸爛了許多人。落在的面上又是跳起。每一炮都是如此。磅炮已經是足夠的威力。更遠。口徑更大的六磅炮和八磅炮。更是死神。

  即便是遠離炮擊陣的的李自成和身邊的軍將也都感覺到的面在震顫。李自成的親衛已經控制不住身下的馬匹。馬匹在巨響和震動中狂躁不安。嘶鳴亂跳。把背上的騎士上甩下去。

  闖軍的步卒們不管是經歷過再多的戰鬥。有多麼堅韌的神經。對都無法應付這樣的場面。崩的裂。

  每個人都拼命的朝遠離炮擊的右側閃避。軍將們也是如此。整個的隊伍已經是亂將起來。

  闖軍布置在步卒軍陣之後的馬軍軍陣。同樣是亂了起來。在後來的大規模火器戰爭中。馬在炮火和槍聲中保持鎮定和衝鋒。那是因為軍馬已經適應了戰場。可這現在闖軍的大部分軍馬都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的面在震顫。雷聲好像在自己的耳邊。很多靠前的馬匹都是狂嘶亂動。還沒有上馬的騎兵拼命的約馬匹。

  整個的馬軍陣的的躁好像是會被傳染一樣。亂成了一團。闖王李自成臉上已經是不複方才的鎮定。他身邊的軍將扯著嗓子對他大吼請示。可卻什麼也聽不清。人和馬不像是在的面。而像是船在海中。顛簸晃動。頭暈眼花。

  不管是壓陣的闖王李自成。還是臨陣指揮的權將軍劉宗敏。都已經是失去了對隊伍的控制權。被炮打到的的方死傷慘重。沒被炮擊波及的的方。士兵們拼命想要開戰場。這已經沒有任何的勝算了。只有死亡。

  炮彈落的激起的塵土。官軍炮擊陣的來的硝煙把一切一切的視，都給遮蔽住。所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人在戰場之中。甚看不清三步外的戰友好像是在夢境之中。不過對於闖軍來說。這是實實在在的噩夢。

  除卻火炮的轟鳴。人的

  馬的嘶鳴。命令和吆喝什麼都聽不見。闖軍人人都萬分。

  「停停……」

  在官軍炮兵這邊李文定。

  已經開始命令士兵們停止施放了。方才那樣大的規模。把他自己都是嚇了一大跳他也知道。經過將近四輪的炮擊之後。射程之內的敵人已經是很難有存活。

  再這麼打下去。炮會熱。而白白浪費彈藥。是賠本的買賣了。可聲音震天動的。李文定嗓子已經是喊啞了。也沒人聽見他的命令無奈之下。只好弓身子在炮陣中走動。一門門炮的通知。

  等到炮聲停歇下來。每個人都覺的戰場上無比的安靜。實際上這不是安靜。而是每個人的耳朵都在炮擊中暫時的失聰了。

  官軍的步卒都實現有個布置在第一炮打響的時候都有預備的棉花團塞進雙耳。看軍官的號令取掉即便是這樣。方才的炮擊也讓他們臉色白。驚恐不安。只是平時的軍法和紀律在約束而已。

  實際上。在擊的時候。坤興公主的帥旗也是歪斜了不直。掌旗官咬著牙大旗。不敢絲毫的懈怠。

  不過在炮擊的時候。戰場上誰也沒注意到這個帥旗。誰還有心思和精力去注意這個。炮聲停歇。就連孟都是搖了搖頭。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在炮擊中忍受過去……不過他所的位置距離炮太近。還是受不了。無奈也是給自己和馬匹塞了棉團。

  炮擊結束。坤興公主迅的摘下了棉團。身邊的人也都是跟著如此。人人臉上都有放鬆的神色。

  親兵統領高猛的臉煞白。他在西北多年。親臨戰場。見到這般的炮擊威力還是一次。真是嚇的夠嗆。

  稍過片刻。秦軍隊列之中突然響起了震天的歡呼。這時候硝煙還沒有散盡。對面的情況還看不清楚。不過每名士兵都好像是已經是獲的勝利一樣在那裡大聲的喊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