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借兵韃子
2023-11-06 18:59:16 作者: 紅色可樂
高飛義拍著胸膛跟高起潛保證,秦軍精銳騎兵聽從盧象升指揮。
只是高飛建議,兩軍之間有些嫌隙,不如分開指揮,分兵作戰,但是他一定會聽從盧象升的指揮。
盧象升思慮了許久,還是答應了高飛。
秦軍和自己天雄軍不和的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不過秦王能夠千里迢迢下達王命,讓他的部隊聽從自己的指揮,盧象升心裡還是很激動的。
要知道秦軍的騎兵,可是大明帝國最精銳的騎兵了,自己的騎兵跟人家比起來,簡直差的的不是一點半點。
此時盧象升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自己雖然一個人要扶起即將倒下的大夏,但是在自己的旁邊,有一個巨大的大漢用在自己身後用力推了自己一把。
就在盧象升緊張而興奮的時候。
一個親兵上前稟告,說巡察御史鞠思遠來訪。盧象升看了一下名刺,趕忙說道:「快請大人進來。」
巡察御史雖然品級不高,但是權利很大,而且可以上達天聽,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得罪,盧象升雖然位高權重,但是也不願意輕易開罪這些御史。
雖然秦軍來援助盧象升這件事情非常隱秘,盧象升強烈要求崇禎想辦法封鎖消息,但是崇禎的朝堂早就變成了透風的牆,這消息早就傳遍開來了。
大人們知道了盧象升得到了秦王的支援,要跟闖賊來一場決戰的時候,朝中的忠誠的大臣對這件事情都非常的激動。
但是他們也明白,盧象升雖然實力已經很強大了,但是卻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李棟並不是昏庸的人,他應該很明白,他之所以可以控制大明帝國五個省份,全都是因為流賊作祟的原因。
一旦流賊被剿滅,那麼李棟的好日子也就結束了,既然如此,李棟為什麼還要支持崇禎呢?
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剛一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少,還沒有人談論,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說李棟很可能會造反。
鞠思遠急著老見盧象升,就是為了跟盧象升好好的談談,以防秦軍突然造反,導致盧象升腹背受敵。
盧象升將鞠思遠迎進大廳,吩咐左右看茶,又跟他寒暄了幾句,這才屏蔽了左右,殷切的看著他說道:「賢村,大戰降臨,我這裡緊張的不行,腦海乾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兄你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好的計謀要告訴我。」
鞠思遠心中不明白,往日裡自信滿滿的盧象升為何緊張,開口問道:「盧閻王智計百出,為何今日卻彷徨無計?」
「往日裡里與流賊作戰,流賊雖然人多,但是沒有經過訓練,而且武器落後,我們的士兵大多數都是精銳,又遠離京都,打起仗來心裡有底氣,也不怕輸,如今闖王大軍在西北鏖戰,秦軍初期作戰失利,讓闖王得到了大量的武器裝備,秦軍裁撤的衛所的士兵很多加入了闖賊中,西北人本身就彪悍,又有了鋒利的武器,我怕這次大戰沒有那麼簡單了。」
盧象升說道這裡,鞠思遠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壓抑的說道:「您的情況,我心裡多少知道了一些,其實大人擔憂的事情還有更多,朝中的大臣們不願意支持陛下,很可能在戰時扯陛下的後腿,秦軍和天雄軍關係不和睦,您有擔心戰場上的倒戈,您現在依賴的就只有陛下的信任了。」
「陛下是支持我的,親王也是支持我的,只是我怕手下人有問題,秦軍著實精銳,但是卻不能控制在手裡,實在是遺憾,今日我招攬那高飛,卻被直言拒絕,我許諾他一個伯爵,總兵官的職務都不能讓他動心,可見就算是我們今天解決了闖王的動亂,李棟那裡也是一個大麻煩。」
「大人時刻為大明憂慮,在下著實佩服,誠然如您所說,大明現在的處境著實困難,這種情形,也就只有大人能夠穩住局勢,換做楊嗣昌那個廢物,恐怕三軍早就大亂了,現在只希望大人能夠打好這一戰了,半月來畿輔各縣遭受虜騎蹂躪,人民流離死傷,慘不忍言,這種情況不能繼續下去了,如果在這樣下去,京師的元氣就徹底毀壞了。」
「可是是雖然手裡有雄兵,但是卻沒有什麼把握,也沒有萬全之策,如之奈何?」
「今日在下前來,其實還有一事要與大人談起。」
「願聞明教!只要是能夠幫助我,剿滅流賊,穩定國家的,我都會聽從的。」盧象升堅定的說道。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大人您沒有思考。」鞠思遠見左右無人,用光芒懾人的眸子注視著盧象升蒼白疲勞的臉頰,壓低了聲音說道:「陛下雖然賞賜了李棟高官厚祿,但是眾人都知道,李棟此人在西北名法律,定內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此次這麼熱心幫助我們,多半是另有圖謀,只是陛下和楊文弱將希望都放在了秦軍的身上,所以沒有思考到這一點,想那李棟以前不過是二郎山的寨主,做些偷雞摸狗的差事,如今卻做了王爺,誰知道他有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呢?」
盧象升打斷了鞠思遠說道:「大人此言差矣,縱觀李棟生平,鏖戰皮島,神木創業,勇闖草原,血濺遼東,義守京師,威震西域,那一件事情不是解決了國家危難,那一件事情不是揚我國威的好事,如果因為他如今身為王爵,就開始擔憂他對大明有二心,未免會寒了忠臣的鐵膽忠心。」
那鞠思遠點頭說道:「大人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連大人都不懷疑李棟,這才是這個人的可怕之處,你想連你這樣的忠君愛國之人,都沒有感覺到他有謀反的跡象,那麼他一旦謀反還有誰能制止他?大人難道忘記了,他曾經一怒之下,攻占了京師的事情嗎?他當初作出攻占京師,就證明了,京師在他眼中,簡直就是玩物一般的存在,他想取就取,沒有人可以阻攔他。我們都只看到了他的優勢,卻忘記了他也做過很多出格的事情,起碼京師就被他禍害過兩次了。」
盧象升說道:「其實我何嘗沒有擔憂過,只是如今我真的希望軍隊,所以不得不利用秦軍擊敗了闖賊。」
「為何知道他們可能有不軌的心思,還要用他們呢?」局醫院疑惑的看著盧象升。
「我實話給你說吧,如今闖賊之強,不是我一己之力可以對抗的,如果讓闖賊攻占了京師,那麼宗廟社稷就不保了,但是李棟如果想要做出對不起陛下的事情,但是他人在西北,可以給我們一定的反應時間。我聽說吳牲親自去闖賊軍營跟闖賊談判了,吳牲可是李棟的人,吳牲既然願意走這一趟,看來李棟未必有不臣之心,或者有不臣之心還沒有準備好。」
鞠思遠說道:「大人千萬要考慮清楚,這可是我大明三百年的江山啊。」
盧象升將放在炭火上烤火的手拿回來,用力搓了搓耳朵,嘆息一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了?我記得我讀書的時候,我聽讀書人議論,臣皆是社稷之臣,君非社稷之君,大明卻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怪哉?莫不是天佑大明乎?如今我卻要說?臣皆非社稷之臣,君是社稷之君,大明卻乾旱頻頻,內憂外患不絕,大明帝國轉眼間從壯年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此事為何?天命乎?」
那御史鞠思遠並沒有做聲,眼神落在盧象升的憤怒懊惱的臉上,作為一個御史,如果有一個軍隊的統帥說出這種話來,他是應該稟告崇禎陛下的。
但是眼前這個人,讓他沒有任何勇氣告狀,因為他是盧象升,一個將心思全都放在國家身上的人,他怎麼會是那種不忠誠的人呢?
盧象升注意到了鞠思遠眼神的變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如果此戰勝了,流賊被擊敗,那麼天下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在流賊的手裡,自己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死活都沒有關係了,如果自己失敗了,國家社稷不保,自己的死活也沒有關係了。
兩個人談論了很長時間,盧象升也將鞠思遠的話牢牢的記在心裡,對於秦軍有了一些防備。
在吃飯的時候,有了秦軍的參謀官,他們也就沒有談論這些事情,反而談論一些開心的事情,盧象升還表演了射箭的神技,讓士兵們大呼過癮。
吃碗飯後,盧象升又將鞠思遠叫到房間裡,鄭重其事的問道:「如今環境危急,國事一天不如一天,縱然我有本事打炮了流賊,我也擔心後院起火,大人們對陛下的意見越來越多了。不知道兄弟可有高見。」
鞠思遠沉默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我本來確實有個想法,不過今日跟大人在一起,被大人身上的正氣感染,卻不敢將想法說出來了。」
「什麼想法,你速速道來。」
「前些時日,後金和東瀛國與我們遞交了國書,願意幫助我們共同剿滅流賊,甚至幫助我們解決了西北的李棟。」
盧象升苦笑著搖頭說道:「我知道這種想法不是你們這些書生能夠想到的,只是你我都是儒門中人,怎麼可以忍受這種骯髒的計策。」
「我也認為計策有些骯髒了,所以才不敢跟大人說起。」
盧象升繼續說道:「我們花費了多少年,才將後金的韃子擊敗,死了多少將士,花費了多少精力,才將倭寇剿滅清淨,三大征有多少將士,死在了高麗,與他們合夥,無異於與虎謀皮。如果我們藉助他們的力量,跟那兒皇帝石敬瑭又有什麼區別呢?」
「雖然我們跟他們有仇恨,但是倭寇和韃子的士兵一個個悍不畏死,而且後金的士兵配備了大量的火器,已經不是以前來去如風的騎兵了,我們不必為他們用騎兵危害我們過分擔憂了,如果利用好他們,確實可以擊敗闖賊,甚至剿滅了西北的李棟,這對朝廷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我們讓倭寇和韃子跟流賊互相消磨實力,而我們左手漁翁之利,使其立功疆場,實在對國家有百利而無一害。可惜,區區愚見,無人敢向皇帝建言耳。」
鞠思遠看見盧象升的臉上流露著很不以為然的神情,覺得不該對他說這麼多,於是又笑著說:我與大人相知多年,故敢不避冒昧,放肆陳言。要是在別人面前,像這些話,我連一個字也不會說出。
盧象升含著譏諷微笑地問:「閣下為何今日為韃子說了那麼多好話」
「剿賊為國家大事,可惜朝廷上對賊人情形多茫茫然略無知識,如在鼓中,如在夢中。不知己,不知彼,何能取勝?在下一年來對此稍能留心,故敢說略知一二。」
鞠思遠對後金的情況之所以對後金的情況略有所知,是一位翰林朋友告訴他的,近來這些日子,多爾袞排了一位遼東的富商,在京師活動,這富商因為經營面比較廣泛,所以認識的名流也很多。他偶爾會有意識的跟一些大人物說起一些後金的情況,所有有些人就知道了不少東西。」
翰林的朋友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鞠思遠,鞠思遠跟盧象升呆了半天,愣是被盧象升身上的凌然正氣嚇得不敢提起一個字。
「當年蘇秦張儀,縱橫天下,何等風光,大人何必固執呢?」
盧象升嘆口氣說道:「你看看,我的骨頭彎了沒有,如果沒有彎,你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我堂堂大明兒郎,天神後裔,怎麼可能答應向韃子借兵的事情,當年我有多少兄弟姐妹死在了韃子的鐵蹄之下,讓我向他們求援,我萬萬做不到。如果真的城破戰敗,老夫唯有以死報國了。」
「就算不用外援,大人也不必如此悲觀吧,我觀天雄軍威勢不凡,定然有一戰之力。」
「一戰之力,或許是吧,只不過這一次我算是認識到了,朝廷真的算是爛到了根子上了,整個朝堂願意給陛下分憂的,又有幾個人呢?至於讓韃子助威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提起,不然千古罵名是少不了的,我們華夏的兒郎,寧可站著死,怎麼可以彎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