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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0章 政事人選

2023-11-06 18:59:16 作者: 紅色可樂
  因為李棟明白一個道理,作為五省的最高領導者,不一定要事必躬親,像朱元璋和朱佑樘那樣的勞模最終只有累死的道理。

  而自己只要掌握人權和軍權就可以了,至於朝廷政策,自己只需要提綱挈領就可以了,記得自己在上學的時候。

  自己的歷史老師在講台上,慷慨激昂的說:「明朝的皇帝大多數都很怠政,這是明朝滅亡的主要原因。」

  起初李棟還跟著慷慨了些年,可是隨著年紀長大,李棟逐漸明白,需要拿到大朝會上來解決的事情,一般的都是皇帝不願意見到扯皮的事情。

  而一般的國家大事,都是真正掌握國家權力的人,在私下討論出來了。

  這也是萬曆和嘉靖雖然不怎麼上朝,但是國家依然可以治理的四平八穩的原因。

  皇帝大權在握,乾綱獨斷,何必事事躬親。把自己的身體累死就真的好嗎?

  至於那些言官們未必真心想在朝堂上見到皇帝,博取名聲罷了,如果皇帝處罰他,反而遂了他們心愿,讓他們名垂千古。

  手下的文臣們,出於政治體制的穩固,其實也不願意李棟過多的干預朝政的細節,可是老軍師有預感大事即將來臨,所以不得不登門造訪,希望這件事情早作解決。

  政務上扯皮的事情,李棟並非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都不願意回陳曦妤那裡休息,因為陳曦妤也是權利的爭奪者之一。

  李棟發現,陳曦妤這個人慢慢的變了。變得對於權利有一股執著的欲望了,雖然這並不妨礙兩個人的感情。

  但是沒有一個男人希望,在家裡聽一個女人嘮叨工作上的事情。

  畢竟家是休息的港灣。

  李棟心裡憂慮著天下,對於五省的文官們的扯皮,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重用幹吏,重視制度的弱點被暴漏了出來。

  那就是缺乏大局觀和大德行之人。

  孟子: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閒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

  在李棟創業初期,任用了大量的能者,他們的個人能力沒有任何問題,懂得變通,也很聰明,李棟交代的任務可以完美完成。

  這對於西北的崛起有很大的幫助,但是隨著李棟控制的區域逐漸擴大,手下的幹吏能人越來越不堪使用。

  李棟意識到需要真正有操行,有眼光的賢者輔佐自己了。不然西北很可能止步於此。

  恰巧張不凡來擺放李棟。

  將張不凡引進府來,分賓主落座。張不凡也不寒暄客套,開門見山說道:「主公,臣下冒昧登門,實在是出於無奈,如今大明入日暮西山,給我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如果再這樣為這些細枝末節,糾纏下去,很可能給了那些宵小可乘之機。」

  見到老軍師開門見山談起,李棟立刻正襟危坐。

  再看向老軍師的時候,卻見他已經白髮蒼蒼。皺紋爬滿臉頰,歲月給了他無窮的智慧,卻也逐漸帶走了他的生機。

  李棟點點頭說道:「年有四時,人有老幼,凡是終須迅速漸進,當年明太祖蟄伏南京,漢高祖修養在關中,全都過了自身矛盾這一關,兵強馬壯不算真正的本事,天下能戰之人有超過李存勖和項羽的人嗎?但是他們的朝堂不穩固,終於還是滅亡了,咱們如果要想做到真正的強大,就要想辦法渡過這一關,去粗取精,統一見地,使咱們不僅在軍事上占有優勢,在政治上也做到高效、清明,這才是大國應該有的氣度啊。」

  張不凡愁眉苦臉的說道:「天下蒼生疾苦久矣,安可等待主公裁汰腐朽,如今襄陽,潼關二地流賊再度興起,此乃頭等大事,如果主公不能挺身而出,快刀斬亂麻,您這些年辛苦打造的西北百萬里錦繡河山興許就要易主了。」

  李棟目光微凝,認真問道:「那我且問你,如今最難之事為何?」

  張不凡嘆息一聲,說道:「若說最難之事,無非權益兩字罷了,現在西北坐擁五省之地,以前的政治體制已經難以承受負擔起西北的運轉,同時大同和襄陽等地大量的舊官員的安置問題也越來越複雜,咱們終究看的是天下,一律劃為庶民,將來還有誰肯投誠我們做事?再者,主公用女官代替宦官,起到督導朝臣的作用,雖然人道,但是卻也過分的提拔了主母的身份,牝雞司晨終究不是好事,希望主公能夠令聘良臣主管女官事務。」

  李棟點點頭說道:「世間飽讀詩書的女子甚少,一時之間更替主事之人,殊為不易,倒是政治體制事件大事,必須提升日程,我有意仿照朝廷,創立內閣,內閣最高權力者為總理,而非大學士,以防天下悠悠眾口,至於其他司局,上升為部委,其中官員的任命,升遷,考核要求獨立,為組織部,最高官職為部長,如今我已經開府建牙,裂土封疆,有權任命官吏,但是這兩個官職實在是重要,不得不謹慎,你沒有人最佳人選。」

  張不凡道:「老夫囑意兩人,一個是我自己,一個是李衛。」

  李棟沉吟片刻,疑惑說道:「李衛乃是本王手下難得的帥才,如若陷於政務之中,是否有選人不當之嫌。」

  張不凡笑道:「主公謬矣。主公這些年西征夷狄,北征韃虜,南除流寇,手下培養起來的有見識的將軍不少矣,為將來計,主公有必要選拔合適武官參與政事,屆時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將軍終究要有點事情要做。」

  李棟沉吟片刻道:「人家都說舉賢不避親,你卻連自己都舉薦出來了,不過你和李衛確實是合適的人選。這樣,在政務會議上,將這件事情拿出來,大家討論一番,自然會有個好的結果。」

  張不凡苦笑說道:「怕是這件事情討論的時候,沒有這麼順利。」

  李棟疑惑問道:「有何不順利?莫非西北還有我李棟說話不算數的時候?」

  張不凡捻須道:「我舉薦自己做政務總理,掌握內閣大事,夫人定然會反對的,可是我如果推薦別人做這總理,又怕他與主公之間難以密切配合。而您不在西北的這段時間,我跟主母的關係頗為微妙,我認可的事情,她基本上都是反對的,而老主公面對我們兩人各執一詞的情況下,處理比較慎重,所以導致我們兩方的矛盾有些激化。」

  李棟目光一閃,問道:「女官和你們的關係竟然激化到了這種地步了?果然相權和太監之間難以平衡。只是這並不妨礙你做政務總理吧。」

  張不凡呵呵一笑說道:「怎麼不妨礙,大明朝建國之初也是有宰相的,只是後來被太祖廢掉罷了。我不做政務總理,就已經很讓人忌憚了,如果我做了總務總理,怕是權利更加大了一些,到時候對我不滿的人更加多了吧。」

  「所以陳奇瑜,吳又可在的時候,文官體系中沒有冒頭的勢力,各方勢力都是平衡的,如今總理下放了四個,我就凸顯了出來。我現在還能動,給主公效力幾年,平衡各方的勢力還可以,但是等在過幾年,我老一點,這權力之間就難以再次平衡了。」

  李棟聽到這一點,心裡一震,「老軍師這是什麼意思,他如今是文官之手,一直低調行事,如今想要要做到總理,卻又隱隱約約有隱退的意思,只是他退隱了,各方文官勢力會不會成為大明那般黨派相爭呢?」

  越是深思,越是感覺到處理國家的政務的繁雜。

  李棟將身子微微前傾,神色肅然起來,兩眼放出了敏銳的光芒,張不凡見他如此的神色,對他敏銳的政治處決非常的欣賞。

  張不凡微微點點頭,繼續說道:「如果我擔任總理,結合我的人脈,我在任這些年我會盡力解決派系問題,解決我們內部的矛盾,等到我老的時候,咱們的政治體系已經穩固了,也可以有一個良好的開端,那就是總理自覺卸任。屆時主公再選一個合適的總理,如此可以形成一個好的循環,這對咱們西北是好事啊,只要我們的政治穩點了,咱們的持續性就會沒有問題。」

  而且,以李衛的精明能幹,軍人的性格,讓他管理人事,足以可以淘汰那些無用之輩,這樣對於政務來說,確實是好事。

  李棟微微蹙眉,不安的說道:「此番做派,各隊主有沒有背後攛掇。」

  張不凡悵然一笑,毫不避諱的說道:「不錯,此次我主動求官。確實有各家隊主在後面攛掇,因為此事文官之首,對於各家隊主的利益來說非常重要,他們找上我無可厚非,如今主公正在打天下,還有用得到的地方,沒有必要得罪您他們,等到天下承平,他們會慢慢變成新的衛所,屆時主公要怎麼解決他們,都是主公您自己的事情。」

  李棟看見了張不凡落寞的表情,不覺為之動容,心裡轉念一想,便已經明白了張不凡的意思。

  張不凡是西北的文官領袖,向來名譽不錯,又久在政務司,威望尊崇,無與倫比。

  「陳公謀,張公斷,吳公幹,如今三位老人下去兩個主持局面,將你自己凸顯出來,這確實是一個證明你能力的機會,不過這一番你站出來,將來想要急流勇退未必容易,到時候可能要委屈你。」

  張不凡如果做到了政務總理,等到他退下來的時候,他很可能代表一大批人的利益,這些人在他執政的時候,會成為他的助力。可是等到他退下來的時候,卻又會成為他的羈絆。

  張不凡對著李棟笑笑說道:「如果不是主公提拔,現在我也許還在山寨默默的當一名狗頭軍師,怎麼可能有今天的作為,士為知己者死,為了主公受點委屈又有什麼?臣懇請主公成全。」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含羞忍詬,顧全大局,將來退隱,少不得受委屈。

  但是他依然願意這樣做,這樣的人值得尊敬。

  本來官做到這部番這個位置,已經是位極人臣,而且他這一把年紀,這資歷,在西北絕對是橫著走的人物,按理說這位老人已經沒有什麼追求了。

  但是為了西北將來的路,他寧願去做這個總理,這個總理看著光鮮,但是其實卻是架在火爐上烤的苦差事。

  李棟的眼神觸及了老軍師鑑定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又再次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不必勸諫了,如果自己不答應他。他明日變回請辭回家。

  這位可敬的老人,為了西北默默的奉獻了太多,如今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用自己最後的光陰去維護他。

  李棟默默的點點頭說道:「你既然做好了準備了,我就不勸你了,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將來你退下去,政務該如何處理。」

  張不凡微微一小時貨到:「等到我老了,干不動了,我那秘書不錯,可以成為您的棟樑之才,只是他如今太年輕,沒有主政一方的經驗,希望主公早作安排。」

  張不凡徐徐道:「再有便是李岩,李岩博學弘毅,見識遠大,頗有見識,是主公急缺的有德行的人,而我那秘書雖然經學一道並不擅長,但是對於治理國家之事頗為擅長,將來二人都是宰相之才,至於其他的人物,則需要主公好好物色去了。」

  李岩被李棟雪藏了很久,性情得到了磨練,做事情也頗為圓滑,沒有那麼多的鋒芒畢露,如今再次出山,立刻表現出強大的能力。

  這兩個人個人所有,如果能夠互補,絕對的珠聯璧合。

  張不凡見到李棟欲言又止,便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據聞兩個年輕人關係並不和睦,如果有機會,兩個人還會競爭一番,但是兩人對於主公都是忠心耿耿之臣,小事或許會計較,但是大事卻不會做錯什麼的。」

  李棟沉默片刻,他覺得張不凡對於年輕人才中的最優秀者的認定非常正確,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都很年輕,兩個人的能力不管如何,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李棟沉吟了半響,頷首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事情就交給我吧。」

  張不凡大悅,開心的說道:「能夠為主公繼續奔走幾年,是臣下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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