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秦軍大反擊

  看到李棟熟悉的身影，李金標仿佛覺得全身又充滿了力量，他嘶聲竭力的大喊了起來：「兄弟們，公爺來支援我們了，大夥殺敵人啊！」

  「戰啊！」

  城牆的軍士們原本已經疲憊的身子又充滿了力氣。一個個揮舞著火銃和前面的敵人拼殺起來。

  「開火！」

  「砰砰砰……」

  隨著援兵的趕到，一陣陣熟悉的火銃聲又響了起來，一名名踏著同伴的屍體往前沖的奧斯曼兵馬被威力強大的鉛彈在近距離打得血肉模糊，一個個慘呼著滾落下了城牆。

  李棟大步走到李金標身邊，這位麾下的大將全身的鎧甲上都沾滿了血跡，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池裡走出來的，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了過來。

  李棟拍了拍李金標的肩膀，手上立刻就沾了一層鮮血。李金標望著李棟，嘴角一陣抽搐隨即沉聲行了個軍禮沉聲道：「啟稟公爺。末將奉命堅守哈密直至公爺返回，如今寸土未失，特向公爺繳令！」

  「好！很好！」李棟看著李金標充滿血絲的雙眼也是一臉肅穆，他鄭重的回了個禮說道：「你做得很好。如今你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帶著人馬下去休息了！」

  李金標一聽急了，連忙道：「公爺，末將不下去。末將還可以再戰！」

  「這是命令！」李棟臉色一沉，「如今本侯將接過指揮權，你有意見嗎？」

  「是！」

  李金標知道這是李棟在體恤自己和已經苦戰了半天的將士。他咬了咬牙這才下令還在苦戰的士卒們往回撤。

  在此之前，李金標將兩萬名火銃手分成了兩部分，每部一萬人，兩部人馬輪番上陣，在前些日子，雖然戰況激烈，但由於占據火力優勢，因此雖然打了很久天，但傷亡卻很少，總共傷亡也不到三千人。

  可是今天彈藥用完後，戰況就急轉直下，只是不到一個時辰的激戰李金標率領的這一部人馬就損失了將近五千人，由此可見戰況的慘烈。

  而李棟率領著生力軍加入後，戰況立刻得到了根本性的扭轉。隨著這部分實槍荷彈的火銃手上了城牆，一道道白色的硝煙伴隨著陣陣槍聲又響了起來，一名名揮舞著兵刃朝前撲的奧斯曼士卒在雨點般的彈雨中倒下。

  在城牆上，火銃手們分成了三隊，形成了三層浪似的射擊，一隊開槍一隊裝彈一隊準備，連綿不絕的彈雨形成了一道密集的死亡火網，將奧斯曼兵們死死的擋在了前方。

  就在這時，當宋應星領著一群民夫抬著一筐筐的火藥鐵彈來到了火炮陣地上，這下可把丁奎志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原來李棟消失的這些日子，是回到陝西搬救兵去了。這些日子，士兵只是在加固城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加固城牆的土是怎麼來。

  一條望不到邊的地道從哈密，一直延伸到陝西的方向。宋應星和李棟親自押送大量的火藥進入哈密。

  一名炮手撲到了一個籮筐前，摟著籮筐里的火藥和鐵彈喜極而泣道：「太好了，咱們終於有彈藥了！大人，咱們可以給敵人還以顏！」

  「你們這群笨蛋，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裝彈啊！」丁奎志暴雷般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一腳踢在那名炮手的屁股上，暴跳如雷的喝道：「趕緊裝彈，要是在三十息內還不能把彈藥打出去，老子扒了你的皮……趕緊給老子幹活！」

  「是！」

  欣喜若狂的炮手們紛紛從輔兵們的手中接過了彈藥開始為自己的火炮裝彈，很快便響起了一聲聲報告。

  「報告大人，一炮好！」

  「二炮好！」

  「三炮好！」

  隨著一聲聲代表著準備完畢的聲音傳來，丁奎志的臉上露出了意思猙獰的神色，他看著前方依舊湧來的敵軍，用盡力氣吼了句：「放！」

  就在丁奎志發出射擊命令的同時，他身旁一個號手用盡全身力氣，吹響了手中的哨子，一個尖利的聲音響徹雲霄。這個號笛聲響起的同時，一陣接二連三的巨大轟鳴也隨之響了起來。

  一排灼熱的火光從圓陣前閃過，濃密的煙霧同時騰起。隨著虎蹲炮的發射，沖在前面的奧斯曼士兵們立時倒了一大片，三十多門虎蹲炮同時發射，上千枚鐵彈同時噴出，那些沖在前面的奧斯曼兵們身上冒出了一團團血霧，悽厲地喊叫著滾倒在地。

  虎蹲炮的射程並不高，只有六七十步，相比起那些六磅炮或是十二磅炮的威力差得太多。因此彈丸也沒什麼太大的穿透力，但也因此破壞力更強，奧斯曼兵們一旦被鐵丸打入體內，裡面的內臟立刻便盡數被攪爛，就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雖然也有不少奧斯曼兵身穿雙層重甲手持厚實盾牌，但是鐵彈強大的衝擊力卻全部由他們來承擔，只要鐵彈打在他們身上，所有力量都要他們的身子來承受，被打中的地方。就算鐵丸沒有穿透重甲，但他們體內的骨頭與內臟還是盡數被震碎。這些中彈的人口吐血塊，一個個跪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讓他們忍不住大聲哀號起來。這些人，也不要想活了。

  李棟看到一個身披三層重甲，百夫長打扮的奧斯曼軍官，他右手的虎頭槍不見了。他捂著自己的右側胸口，那裡出現了一個碗口的大洞，鮮血如潮水般湧出。左手還提著一個重盾的他只是堅持不倒，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臉上滿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不過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這名百夫長又被一枚鉛彈擊中了面門，腦袋立刻被轟掉了半邊，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這下他是真的死了。

  隨著虎蹲炮和火槍加入了戰場，原本危急的形式立即得到了扭轉，原本沖在城牆前的兩千多名奧斯曼人馬幾乎全軍覆沒，密密麻麻的屍體和傷員幾乎鋪滿了前方的道路。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但讓守軍士氣大震，也讓正在計算著什麼時候發動總攻的禁衛親王嚇呆了。從他這邊看去，哈密前方的城牆上不時騰起一股股白色的煙霧，那爆豆般的火銃聲一陣響過一陣，就見一片片的奧斯曼兵被打倒在地，在他這裡看得是清清楚楚。

  「這是怎麼回事，秦軍的火藥不是用完了嗎？怎麼又開始開火了？」

  禁衛親王急了，眼珠子幾乎要瞪了出來，氣急敗壞的他原地轉了幾個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對了，這肯定是他們最後僅存的一點彈藥了，這不過是迴光返照。對，一定是迴光返照，我們只要繼續攻擊就一定可以將他們的彈藥消耗乾淨。」

  他一把拉過了一名奧斯曼首領大聲喝道：「布魯克，你馬上帶著你部落的人馬接替查理斯他們繼續衝鋒，一定要把明軍趕下城牆！」

  看著已經急紅了眼的禁衛親王，布魯克道這位素來冷靜睿智的禁衛親王已經失去了理智，自己若敢說出半個不字，等待自己的必將是死亡。

  對于禁衛親王的判斷一旁的眾人還是認為比較有道理的，他們同樣認為經過這些日子的消耗，秦軍的彈藥必然即將告竭，否則剛才也不會打得如此辛苦了。其實這個想法是對的，在正常情況下也是沒錯的，可是卻碰到了李棟這個不按理出牌的傢伙，於是悲劇發生了。

  布魯克率領他們軍團五萬五千多名士兵繼續攻擊，只是這次讓禁衛親王他們大驚失色的是，當他們衝到距離城牆兩百步的時候，城牆上依舊響起了陣陣雷鳴般的轟鳴聲，一枚枚炙熱的彈丸呼嘯著撲向了這些人，這些重達六磅甚至十二磅重的彈丸在強大的動能下殺出了一條條血路，將一名名奧斯曼兵撞倒在地後余勢未消的鐵丸依舊朝前滾去，直至耗盡它們最後的動能為止。

  看著一名名慘呼著倒在地上哀嚎的奧斯曼士兵，布爾喬亞上前一把拉住了禁衛親王的手對他沉聲道：「禁衛親王，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秦軍這個時候又從哪弄來了彈藥，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了彈藥後的他們絕不是我們能夠打敗的，還是先下令撤兵吧，我們大夥再合計合計，否則我們的勇士遲早會把血流干在這裡的！」

  禁衛親王臉色鐵青，望著前方依舊轟鳴著火銃聲的城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原本已經彈盡糧絕的秦軍為什麼突然又恢復了火力，這讓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一名奧斯曼騎兵軍團的旗團長突然跑了過來跪在禁衛親王面前保住了他的大腿泣聲道：「禁衛親王，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咱們退兵吧。您就給我們奧斯曼留點種子吧！」

  望著幾乎泣血的這名旗主，禁衛親王指著前方苦笑道：「晚了，已經撤不下來了，明軍出來了！

  隨著禁衛親王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到無數的秦軍軍士已經踩著城牆外那堆積如山的屍體跑下了城牆，不少人開始清理城牆外的屍體，屍體被拉到一邊，還沒死掉的則被他們補刀後再扔到一旁，不時有哀嚎和慘叫聲響起，不少秦軍已經開始清理被屍體堵住的寨門。

  聽著不時響起的慘呼聲，大陣中的奧斯曼將領臉色都很不好，眾多奧斯曼王爺和旗主更是臉色慘敗，撤下來的奧斯曼八旗正紅旗旗主恩格圖更是看著被躺在地上被補刀的族中的士兵放聲痛哭。他掙扎著跑到禁衛親王的身前抱住了他的腿祈求道：「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們族中的勇士吧！現在他們就躺在那裡被明軍屠戮啊！」

  禁衛親王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不說話，這時奧斯曼鑲炮兵軍團拿鐵輪也說話了，他沉著臉道：「禁衛親王，這些天我們這些奧斯曼勇士的鮮血已經流得夠多了，我們不想再做這種無謂的犧牲了，現在裡面的明軍就要殺出來了，你說應該怎麼辦吧？」

  「你這個混蛋，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拿鐵輪的話剛說完，剛退下來的查理斯不幹了，他上前一把拽住了拿鐵輪的衣領獰聲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想死人又想撈好處，這種事你上哪找？我告訴你，要麼老老實實的和明狗拼命，要麼爺今兒就執行一回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