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是否撤退

  托里斯強行忍住了拔刀砍人的衝動，緩緩上前了兩步沉聲喝問道：「拿鐵輪，你適才為何不開炮還擊？」

  「陛下，適才之事你也看到了，臣下並非不想還擊，而是來不及還擊啊，秦軍火器犀利，臣下尚未架好火炮他們的彈丸便鋪天蓋地的打了過來，士卒們死傷慘重，根本就來不及還手啊。且咱們的火炮輕則上千斤，重則兩千多斤，搬動不已，根本就不能做出有效的反擊，臣下這也是沒有辦法啊。」

  「你還敢狡辯！」托里斯再也忍不住揮起手中的馬鞭朝著拿鐵輪劈頭劈腦的抽了過去，只聽見噼噼啪啪幾聲，拿鐵輪的頭上、身上便挨了七八下鞭子。

  跪在地上的拿鐵輪只是低著頭默默的承受著托里斯的鞭子，咬著牙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一旁的布爾喬亞和幾名奧斯曼將領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拿鐵輪，在他們看來，拿鐵輪這是自找的，剛才的那輪炮擊，幾乎將奧斯曼幾年來辛苦鑄造的火炮毀了個乾淨，現在他還有臉推脫。

  托里斯又抽了拿鐵輪幾鞭子，這才喘著氣問道：「我問你，適才你的炮兵軍團損失了多少火炮？」

  拿鐵輪強忍著疼痛恭敬的回答：「回陛下的話，適才臣下已然命人搶救出了紅衣大炮三十七門，小炮十七門。」

  聽到這話，托里斯的身子又是一晃，拿鐵輪這句話里意味著奧斯曼國所有的火炮在這一次炮擊中就毀了無數，這可是自己辛苦囤積了多少年的火炮啊，而且還不知這些，損失的還有那些辛苦訓練出來的炮手，這些東西可全是用金山銀山才堆積出來的，如今卻有一半化為了烏有。

  托里斯只感到眼前一黑，太陽穴突突的直跳，身子晃悠了幾下。旁邊的布爾喬亞眼尖手快趕緊扶住了他，看到自家夫君的樣子，布爾喬亞嚇得叫出聲來。

  「陛下，你怎麼了？」

  「陛下……陛下你沒事吧。」周圍的人見狀也紛紛上前，尤其是布爾喬亞更是一馬當先快步來到托里斯面前。看著托里斯突然變得煞白的面孔急切的說道：「來人啊，趕緊帶陛下回去休息，收兵回營！」

  「是……」

  按理說如今即便是托里斯倒下，但在場的人還有不少人資歷要比布爾喬亞要高，還輪不到布爾喬亞一個女人來發號施令，但如今托里斯倒下後眾人一時間都心慌意亂起來，也根本顧不上這話是誰說了，眾人也開始紛紛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很快奧斯曼的十多面大纛開始向後移動，數萬奧斯曼也緩緩向後撤退。

  奧斯曼這麼一撤。立刻就參謀們發現了。很快李棟也收到了消息，向來堅信，宜將剩勇追窮寇的李棟對奧斯曼可沒有什麼憐憫之心，他立刻下達了追擊的命令，很快一萬五千名騎兵便開始兵分兩路朝著奧斯曼追擊而去。剩餘的兩萬火銃手也開始了追擊。只有五千輜重兵流了下來打掃戰場。

  不過讓李棟感到遺憾的是奧斯曼雖然撤退但撤退的陣形卻並不亂。他們在布爾喬亞、禁衛軍團軍團長、查理斯的指揮下層層設防，硬生生的將李金標和葛爾丹汗的騎兵阻攔在距離奧斯曼大營一里外的平地上，雙方的交戰規模越來越大。眼看著一場騎兵大戰又要爆發。聞訊後的李棟趕緊命令他們撤下來，葛爾丹汗的手中可就帶了這麼點騎兵，要是和奧斯曼拼光了他可要心疼死。

  「騎兵撤下來護衛步卒兩翼，火銃手們加快速度呈共計隊形前進！」

  雖然李棟已經極力讓步卒加快速度，但奧斯曼撤退的速度也不慢，他們邊退邊打，半個時辰後他們便撤到了大營里，看著擁有完善防護設施的奧斯曼營寨，李棟輕嘆了口氣，這樣的營寨可不是僅憑火銃便能攻破的，必須要配合上火炮才能諸部摧毀這些設施。

  輕嘆了口氣，李棟有些不甘的說：「算了，便宜了托里斯，咱們也撤吧。」

  一場大戰，只是打了半天便結束了，這在戰前是誰也沒想到的。而原因只是因為一名主帥的昏倒。

  在奧斯曼的大營里，托里斯躺在一張床榻上，頭上敷著濕毛巾，兩眼有些充血，鼻息也有些急促，一名醫官正小心翼翼的將手搭在托里斯的手腕上為其診脈，在他的旁邊則圍滿了眾多將領，不少人的神情都有些凝滯。

  良久這名漢人醫官才緩緩說道：「陛下此病是由於急怒攻心所致，主要表現為眩暈，伴頭目脹痛、面紅耳赤、煩躁易怒、舌紅苔黃等症狀，原本陛下吐血就已經受了重傷，但今日卻再次急怒攻心，這才導致陛下發病，而陛下此病需緩緩調理才行，依我之見陛下應該回到伊斯坦堡慢慢調理為宜。」

  布爾喬亞一聽頓時就傻了眼，要是托里斯走了那大軍怎麼辦？誰來統帥？他即便是再自大也知道肯定不會輪到自己，因此搶先說道：「醫生，這可不行，如今我奧斯曼十萬大軍在此，正與明軍一決勝負，豈能因為擅自撤軍呢？」

  醫生一聽也搖頭道：「陛下如今的情況並不好，只有回伊斯坦堡慢慢調理方有望好轉。」

  布爾喬亞望向了禁衛軍團的軍團長，向他求助道：「軍團長閣下，您說句話啊，陛下如今可不能回去啊。」

  禁衛軍團軍團長，在奧斯曼帝國高層里素有威望，因此在此關頭布爾喬亞第一個就想到了他。

  而禁衛軍團軍團長此時也很為難，這可是個燙手的山芋，無論讓不讓托里斯回去都不行。要是自己贊同托里斯回去把就會被布爾喬亞記恨，要是不讓托里斯回去吧要是陛下在這裡有個好歹可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最後禁衛軍團軍團長想了半天才搖頭道：「此時非同小可，尚需眾將群議方可。」

  聽了這話，布爾喬亞差點沒吐血。要是讓眾將議事來決定的話我還問你幹嘛，你還真是只老狐狸啊，一點虧也不肯吃，幫我說句話你會死啊。

  布爾喬亞的心思旁人自然能猜得出來，這貨就是怕托里斯回伊斯坦堡後指揮權旁落吃虧，只是這種事他們也不好說出口，布爾喬亞只能在一旁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