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鏖戰

  這些土牆工事周圍，硝煙滾滾，火銃陣陣想起，弗朗機火炮伴隨著炮兵熟練的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

  秦軍的的陣地前，有幾條壕溝上架起了浮橋，蒙古騎兵不顧一切的命令士兵往前衝鋒，他們舉著盾牌向前衝鋒。

  戰馬堵塞了壕溝里的水，他們用屍體暢通了去秦軍陣地的路線。

  但是他們依然難以近距離接觸秦軍的陣地，那些火銃手在戰車的依託下，一邊移動，一邊射擊。

  尤其是那些弗朗機小炮，在戰車上，成為了移動火炮，簡直就是蒙古人的噩夢。

  伴隨著弗朗機小炮，火銃們在戰車的側翼不停的射擊戰馬的頭顱，士兵的臉，百步的距離，士兵們打的非常精準。

  尤其是那些神射手，更是嚇人，他們能夠打中戰馬的眼睛，接著戰馬激靈暴跳，惹得蒙古士兵的陣型徹底混亂。

  巨大的弩箭會射中士兵的腦袋，鮮血順著箭頭噴灑，然後士兵踉蹌的倒在地上。

  還好秦軍的火銃不能夠連發，他們抱著盾牌，心裡不停的給自己打氣，不過那些躲在戰車側面的那些身強體壯的擲彈手，會投擲一個個手雷。

  一個個巨大的鐵蛋從戰車後面扔過來，接著便是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威勢竟然比火炮不弱。

  戰馬屍體和浮橋一起構成的通道並不是很寬敞，蒙古騎兵只能每一次通過一部分士兵，後面的人只能射出弓箭掩護，想要一起擠過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狹窄的屍體組成的通道上，他們不僅僅要面對秦軍的精銳的火銃手，還有那些身強體壯的擲彈手。

  他們冒死催著戰馬往前沖衝鋒，突然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那些在壕溝內的屍體被炸的粉碎，接著辛辛苦苦倚靠屍體堆出來的浮橋，瞬間消失不見了。

  很多士兵掉在壕溝內，壕溝內里豎著很多尖銳的木棍，只要掉下去肯定會被扎死。

  秦軍陣地中，正面有幾條通道比較寬闊，剛剛在一輪齊射完成之後，便要面對大規模的重甲蒙古騎兵。

  他們趁著明軍火炮降溫的時間，瘋狂的衝鋒，所有人都在怒吼，那些衝鋒在最前面的重甲騎兵，手裡拿著中盾，將戰馬催促到最快的速度，那些重甲騎兵身後的輕騎則用他們的小梢弓對秦軍進行瘋狂的壓制。

  蒙古騎兵實在太多了，緊緊是壕溝邊就聚集了超過三萬名騎兵，他們距離秦軍士兵不足一百米，很多秦軍的火銃兵腦袋上帶著鋼盔，露出了一小塊身體射箭，他們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新兵，真正的火銃精兵都被胡永傑少將帶到了潼關，鎮守潼關。

  他們身邊跟著的班長基本上都是老兵，儘管班長們極力催促，但是依然被蒙古的精銳騎兵找到了空隙，肩膀，鋼盔上，甚至瞄準的眼睛上都被射中。

  鮮血流滿了陣地，他們甚至來不及哭喊一聲。

  「敵人比較猛啊。」李棟手裡的拿著望遠鏡，望著前線陣地，嘴裡呢喃著問道：「弓箭手的體力恢復如何了。」

  陝西的弓箭手使用的弓箭手威力雖然大，但是也有個弊端，那就是對體力的要求比較高。

  而弩手雖然節省體力，但是卻打不遠。

  「還需要一段時間。這個時間正好可以讓前線多聚集一些蒙古騎兵，到時候與炮兵同時對他們進行反擊。」

  李衛自信的說道。

  「恩，讓尤世威無論如何也要穩住前線陣地。」李棟點點頭說道。

  李岩剛到前線去將大帳的命令傳遞下去。

  尤世威自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李岩放心，他肯定能夠完成任務。

  雖然前線的士兵不停的有人倒下，但是尤世威以將軍的身份，親臨前線，指揮若定，鼓舞士氣，前線的士兵倒下去，後排的士兵馬上補上去。

  蒙古的重甲騎兵雖然努力推進，但是秦軍的活力卻越來越強力，讓他們的寸步難行，雖然重甲騎兵隊火銃的阻擋能力比較強。

  但是他們越是靠近，火銃的威力越大，重甲騎兵的損傷也很大，而很多精銳的火銃手，可以從側翼打擊他們的輕騎，地上的蒙古士兵不停的倒下。

  一會的功夫，壕溝里再次堆滿了屍體，再次給了蒙古騎兵機會，不過這一次林丹汗比較聰明了，他組織了大量中國百姓，將一堆堆的土裝在袋子裡，然後扔到壕溝里，瞬間有了寬敞路，更多的士兵可以推進到前線。

  只是林丹汗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的前進速度減慢的時候，前線的火炮降溫已經完成，而弓箭手的體力也得到了恢復。

  不知道什麼時候前面的寬闊的通道上，出現了大量的弗朗機小炮，還有一排排準備就緒的長弓手。

  七十步，一個非常近的距離，很多蒙古騎兵可以用他們的重箭與秦軍的士兵對射，但是卻不料對面的弗朗機火炮頓時響起，硝煙四起，讓他們根本看不清秦軍士兵的身體。

  而就在這個時候，隱藏了很久的神火飛鴉漫天飛舞，神火飛揚都是火箭，每一支神神火飛鴉落地之後，都不會立刻熄滅。

  在神火飛鴉最後的一節里，是經過加工的火油，就在短短的時間內，秦軍起碼射出了一萬隻神火飛鴉，這些神火飛鴉落在蒙古士兵的陣地中，頓時爆發了一陣火雨。

  那些神火飛鴉鋪天蓋地，那些沖在最前面的重甲騎兵滾落在地上，發出一了悽厲的的長嚎，他們妄圖逃回去，卻被後面的戰馬才成粉碎。

  負責填土的蒙古士兵還有很多，但是一時間通道也沒法變多，他們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那些在壕溝邊緣的士兵，射箭浪費了力氣之後，只能幹著急，但是他們不會游泳，根本無法通過滿滿都是水的壕溝。

  「讓水沖一下。」看著對面已經放了不少沙袋，如果長時間下去，肯定會將第一道壕溝填平，就在這個時候李棟一聲令下。

  就聽到河閘方向一聲爆炸聲音，壕溝里的滔滔的水滾滾而來，那些正在往前衝鋒的蒙古騎兵直接被水沖走。

  那些尖銳的木刺將不知道多少戰馬和士兵刺成肉串，而那些木刺都是用糞便泡過的，只要紮上必死無疑。

  「關閘。」

  巨大的鐵板咣當一聲放了下來，滔滔的黃河的水停止了灌涌，壕溝里的水也經過排水溝放光了。

  這個時候蒙古士兵才發現，原來壕溝非常深，裡面的士兵的屍體都被沖走了，但是那些尖銳的木刺卻依然存在，原來那是被打下的木樁，只有上面一頭被削減了。

  裡面的屍體也被沖走了，只是壕溝最底下是鮮紅的血，偶爾有抱著木樁沒有被沖走的士兵妄圖爬上去，但是壕溝的泥土被浸泡的很滑，踩一腳下去，才發現泥土裡有鐵蒺藜，他們只能不停的哀嚎，來表達他們的疼痛。

  而壕溝後面，還有一排排包裹著鐵皮的戰車，就算他們努力爬出壕溝，但是戰車前段的鐵槍依然會將他們推下去。

  這種戰車本來是用來守城用的，上面覆蓋著鐵皮，一旦城門或者城牆上失守，就會有士兵推著這種前面裝滿了鐵槍的戰車衝撞，將敵人趕下去。

  李棟將他們安排在壕溝上面，也算是一個創舉了，那些妄圖本來以為自己有希望爬上去的士兵，結果再次被刺中，然後躺在壕溝里難過的死去。

  很多蒙古騎兵的戰馬被殺死，他們只能徒步往前衝鋒，但是就算過了壕溝，繞靠了戰車，也會有刀盾手，砍下他們的腦袋。

  最讓林丹汗惱怒的則是陝西的火銃，那些火銃不停的吞吐著火光，這是林丹汗以前最害怕的，那就是秦軍的火銃質量全天下第一。

  打了五十大發竟然沒有炸膛，這讓他們不知道有多麼倒霉，那些重甲騎兵好不容易衝上通道，也會讓火銃手從戰馬上打下去。

  他們很多人沒有被打中要害，接下去就會遭受到無情的蹂躪，陝西的神射手最喜歡射擊那些鎧甲華麗，戰馬神駿，武器鋒利的貴族。

  他們多半死不了，躺在地上嚎叫，他們家裡所謂的奴才，只能拼命去救人，然後被神射手一個個射死。

  戰車的輪子可以四面移動，只要動一下卡手，戰車變可以橫向移動，蒙古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三排火銃搜手便已經開始射擊了。

  然後等到他們準備反擊的時候，戰車又橫向移動回來。這讓那些蒙古重甲騎兵根本沒辦法換機，重甲騎兵的弓箭射不遠，只能成為秦軍的活靶子。

  如果在戰馬上還好，但是一旦戰馬被射死，落馬之後，他們的鎧甲沉重，他們只能拖著趁著的盾牌往前走。

  結果走的那麼慢，正好了成了新兵的靶子。

  林丹汗心裡不知道有多麼惱怒，這是野戰好不好，祖先是說過，最好不要跟漢人的城市玩命，但是沒說過在野外，我們打不過他們啊。

  那些戰車根本不高，表面鑲著鐵皮，士兵依託戰車的射擊孔與他們對射，簡直就是移動的碉堡，讓蒙古的射手不知道有多麼鬱悶。

  只有最精銳的蒙古射手，才能從戰車的射擊孔中將弓箭射進去，射瞎秦軍士兵的眼睛。

  但是戰車後面士兵的情況他們依然看不見，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那弓著腰的士兵的後背，偶爾還有露出半個腦袋射擊的鋼盔。

  「咱們積攢的那些秦軍的傢伙怎麼樣了？」林丹汗對自己的部下問道。

  「大汗這秦軍太不要臉了，他們賣給我們的火器看起來很厲害，但是真正用起來才發現，絕對會比他們秦軍的火器落後很多，不過只要到了射擊距離，咱們就不必要怕他們。」

  「哼，有火器總比沒有強，這麼多年來，哪裡有漢人敢把火器賣給咱們，如今有了火器，我到底要讓他們看看，他們那裡比我們先進，把火器部隊派上去。」

  接著讓很多秦軍難以想像的事情發生了，一排排戰馬身上披著三成馬甲，戰馬的眼睛上覆蓋被眼罩保護著，根本聽不見聲音，上面沒有任何士兵。

  「靠，這是什麼東西？」陳樂毅大聲喊到。

  來不及細細思量，李衛說道：「這不是馬城嗎？還讓戰馬戴上眼罩，這樣戰馬就會不懼怕火銃了，命令所有的戰鼓敲響，擾亂聲音，沒有聲音我看他們如何控制馬城。」

  所有的戰鼓響起，就在所有人放心的時候，結果戰馬所組成的城池依然往前行駛，沒有任何停滯。

  有些迷信的士兵膽怯的說道：「一定是馬神在控制著隊伍，咱們這裡火炮齊鳴，古樂大作，那些蒙古人為什麼還可以驅使這些戰馬？」

  就連李衛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還是李棟發現，在戰馬的嘴裡鐵嚼子上面幫著一根細細的鐵絲，在鐵絲的後面有一面小鼓。

  那些敢馬人以特殊的節奏敲打那些小鼓，戰馬走起來則非常整齊了。

  李棟大吃一驚說道：「他們把戰馬的耳朵刺聾了，那樣戰馬就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所以他們根本不會聽見我們這裡的聲音，但是他們敲響小鼓，戰馬卻是可以聽見的，這種聽聲音的方式，叫做骨傳導。

  我以前見過一名耳聾的藝人，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聽聲音的，看來這林丹汗有高人支持。

  就在說話的功夫，蒙古士兵終於有忍不住的，拿著從秦軍哪裡買來的神火飛鴉，對著秦軍的陣地方向就開始射擊。

  結果卻不料陝西除了樣品賣給他們的是精品之外，這些庫存品大多是質量有問題的產品，直接就在他們自己的陣地里爆炸了。

  林丹汗往日裡買來這種金疙瘩，根本捨不得使用，士兵不專業不說，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這些火器有問題。

  所以一大片蒙古士兵死在自己人手裡，他們瞪大了眼睛，差一點回頭把這個自己剁了。

  從自己這一方戰車看去，前面的情況一目了然，這些半人多高的馬城，雖然很嚇人，但是卻並不是沒有縫隙。

  而且前面有壕溝阻攔，蒙古的士兵不可能前進太快。

  尤世威在前線觀察，他們一排排的在尋找馬城的縫隙，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標。

  找到各自目標後，各人確定瞄準，扣動板機，很少有人打不中的。

  「打靶啊！」

  各個火銃兵歡笑著，一排排上前射擊後，退下，裝填好定裝紙筒彈藥，然後又上前。

  震耳欲聾的排銃聲響了好幾次，土牆後騰出一道道硝煙，匯成濃密的一片，隨後快被呼嘯的寒風吹淡。不知不覺間，尤世威身邊的五千多火銃兵打出了幾萬發彈藥，雖然不一定都打中，但是絕對可以給蒙古士兵造成組大的損失。

  此時的各排戰車和土牆之間的平地，不計掉落壕溝內死去或是沒死的蒙古軍重？」短短時間內，己經橫七豎八躺滿了密集的蒙古軍屍體，那些死去的人，無不是神情各異，或睜大眼睛，或滿臉不甘，或眼中深深的恐懼與不可思議。

  鮮血染滿了大地，看的人觸目驚心，滾燙的鮮血並不會在段時間冷去，那些本來有些秋意的土地，也被鮮血弄得溫暖了。

  鮮血順著壕溝形成了一個個水窪，那些沒有死的蒙古士兵躺在壕溝里哀嚎，他們被彈丸打中，又被骯髒的泥水一泡，就算救回去，也多半會被感染。

  「第一道防線埋藏火藥之後全部撤退，戰車也不要要了。」李棟命令道。

  接著秦軍士兵在運兵道中迅速撤退，將第一道防線留給了蒙古士兵。

  看到秦軍士兵撤退了，林丹汗大喜過望，原來秦軍也不是不可以戰勝，第一道防線的占領，就是他們的勝利。

  林丹汗命令士兵加速前進，結果卻迎來了一陣陣劇烈的爆炸。

  前排的每一排戰車裡都堆滿了炸藥包，炸藥包上是一桶桶的火油，隨著爆炸聲響起，第一道防線成為一片火海。

  林丹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整個人昏死過去。

  終於前線的蒙古士兵反應鍋，他們不再洶湧的前進，也不會再管馬城，只是自顧的逃竄，只不過前進容易，但是後退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因為後退，他們很多人擁擠在狹窄的通道上，很多人掉進了壕溝里，再一次被扎的鮮血橫流。

  「殺回去。」

  尤世威見到機會，立刻命令士兵反撲，那些撤退的蒙古士兵將後背留給了秦軍士兵，後背的鎧甲保護最不徹底，就算是重甲兵，也難以抵抗，所以他們這些士兵損失極其慘重，粗布估計損失超過三千多人。

  李棟站在元戎車車上，將秦軍的防線看的一清二楚，秦軍士兵奮戰，他全都看在眼裡，此時秦軍士兵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讓他對於未來有了充足的自信，這一次自己輸不了。

  潮水一般涌過來的蒙古士兵最後只能慘死在有組織有紀律的秦兵的手下，他們就算有火器又能怎麼樣。

  他們還不如多爾袞，好好的火器全都讓他們浪費了，那麼好的馬城，他們竟然不會利用，說實話真的太可惜了。

  他身邊的李衛也讚嘆說道：「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福氣，一眼就看中了尤世威這麼個大將，好好打磨一番，必然是你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