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好漢經不過三泡希

  「這傢伙真不要臉，都沒有賄賂我，就生病了。」

  李衛笑著說道：「他也許不願意吃肉了，所以乾脆就吃肉了，畢竟這狼要是不吃肉，改吃素那肯定是要生病的。」

  李衛起身說道：「我去紅袖閣聽戲，有什麼事情，吩咐一聲就是了。」

  鐵牛撇著嘴說道：「不想吃肉來銀川城幹什麼，紀要做****，又要立牌坊，整個銀川城，就算是貪官都是要賄賂咱們家主公的，這個曹文詔實在是不懂事。」

  鐵牛這個傢伙更是一點節操都沒有的存在，他是********在李棟身上，李棟做好人，他就是好人，李棟做貪官，他就跟著做貪官。

  李棟確實是很鬱悶的，這一次難得曹文詔服軟，但是卻不那一分銀子，這讓李棟心裡有一種痒痒的感覺。

  可是現在的曹文詔已經不是歷史上的那個曹文詔了，讓他服軟，確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的成就感，如今整個大明朝比他厲害的武將多了去了。

  從盧象升這種投筆從戎的，到虎大威這種戰鬥力超高的，在大明朝那個不是聲名鵲起，唯獨他曹文詔，五次三番的被自己打敗，在大明朝的微信確實有點低。

  這一次他服軟，更是讓別人看清他幾分，或許崇禎也是這樣想的，他估計也會看不起曹文詔了，那麼曹文詔身上的擔子就會少幾分。

  這多半是曹文詔內心最渴望的東西，那就是他拼不起了，他這個甘肅總兵是個純粹的窮光蛋，他不跟李棟拼了。

  但是崇禎呢？崇禎肯定會繼續想辦法削弱西北的，崇禎是個雄心勃勃的帝王，他甚至幻想過自己功過秦皇漢武，想將大明朝打造在一個盛世，所以他能屈能伸，無所不用其極，想將大明朝所有的病患全部解決了。

  但是這種妄想，這種有意識的改革，會最重要本來就病入膏肓的大明朝，加快斃命的速度。

  李棟笑著說道：「曹變蛟將軍也算是咱們秦軍的名將，既然他叔父生病了，咱們理應去拜會一下。鐵牛帶些武器去拜訪一下曹文詔將軍，我聽說他們甘肅那裡窮的揭不開鍋了。」

  「主公英明。」鐵牛才不管李棟怎麼想的，立馬回到：「一千杆火銃可以嗎？」

  李棟點點頭說道：「把彈丸多準備一點，別用不了幾次都成了燒火棍。」

  和李棟在一起久了，鐵牛把李棟的性子摸得很清楚，李棟要給曹文詔送禮，那麼送什麼不用李棟說，鐵牛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也是為什麼李棟身邊親衛那麼多，跟流水似得，一波波來到李棟身邊，然後派到基層去做軍官，唯獨他鐵牛能一直在李棟身邊，而且還深受李棟信任。

  看著鐵牛前前後後，忙來忙去，李棟突然問道：「鐵牛你也不小了，你這雞鳴狗盜之術怎麼也得傳下去，什麼時候成家立業啊。」

  鐵牛笑著說道：「俺老娘說了，給俺張羅了一門親事，就等著俺回神木結婚了。主公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

  李棟笑著說道：「雖然你跟你娘是迫於政策組建的家庭，看到你娘和你的關係那麼和睦，我也感覺這強壯的單身男子要與年老的長輩組建家庭的這個政策算不上壞政策。」

  鐵牛笑了笑，這次到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等你準備好了禮物，我給你一筆錢，你拿著錢去買棟好宅子，然後把婚結了，也別虧待了人家女方，這亂世都不容易，多給點彩禮也不是什麼難事。」

  鐵牛有些焦急的說道：「主公是嫌棄我了嗎？」

  李棟在鐵牛的胸口打了一拳，「好好的，我嫌棄你幹嘛？你成婚之後，下點種子，就趕緊回來，我總是有一種預感，大明朝最後的平靜也要不在了，你以後再想成婚，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老人家想抱孫子，還不到處去說我壞話。」

  聽了李棟的話，鐵牛望著李棟，臉上都是感激的神色。

  「主公，除了我成婚之外，您就沒有什麼事情交代嗎？」

  李棟臉上露出了笑容，「你這傢伙，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回到神木，幫我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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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棟來到曹文詔住所的時候，琢磨著曹文詔的病情。

  他不是醫生，就算李衛不點醒，也覺得曹文詔病的蹊蹺。他修行終南山的功法日久，雖然不如相士般看人神准，可對於精氣血十足的外在表現，李棟倒是心知肚明。

  曹文詔幾天前還是神采奕奕，怎麼看都不像要得病的樣子，他這個時候病了，是否也知道是眾矢之的，故意閉門不出？

  曹文詔領兵有一套，壞心眼其實也是非常多的。

  才到庭院，就見幾個士兵拿著刀，挽著大夫的脖子罵道：「你個老貨，我家將軍給了你那麼多診金，你反而讓我家將軍的病越來越重，你這是什麼鳥大夫，我今天非得剁了你。」

  那大夫就差跪在地上，哭喪著說道：「這兵來如山倒，祛病如抽絲，你家將軍跟士兵們同甘共苦多了，年紀又大了，受了涼，惹了風寒這很正常，我雖然是大夫，也沒有回天之力，只能慢慢給他調養。」

  「就是，難道還讓他吃一副藥就活蹦亂跳不成?那我們還當什麼大夫，當神仙不完了嗎？」年輕的大夫看著這群兵痞氣不過，梗著脖子罵道。

  「混蛋，誰沒生病的時候，為難大夫是怎麼回事，還不送大夫們離開。」曹文詔在房內憤怒的說道。

  眾多兵痞這才放大夫們離開，李棟嗅了嗅，問道了濃烈的草藥味。

  看樣子士兵們的表情不像是裝假，難道曹文詔傢伙真的病了？

  李棟遞了拜帖，曹文詔在裡面喊到：「將軍來訪，有失遠迎，只是抱恙在身，不能親自相迎，將軍切莫怪罪。」

  緊接著便是噼里啪啦的聲音，搞得李棟有些莫名其貌。

  推開門進去，只見曹文詔正坐在一個椅子上，椅子底下被掏空了，留下一個大大的洞，曹文詔坐在上面，椅子底下放著個木桶。

  大熱天的，曹文詔一直招呼冷，下人給曹文詔披上一床被子，這才好一些。

  這純天然的大糞味，搞得李棟差點窒息。

  李棟不停的咳嗦，那是被嗆得，眼淚差點流出來，曹文詔也跟著咳嗦，那是病的。

  李棟上前兩步，拉著曹變蛟的手，感覺到冰涼，歉意的說道：「老曹將軍，你既然生病了，怎麼不跟我說。」

  說完對鐵牛說道：「去，把我那老山參給曹文詔將軍送過來。」

  曹文詔一聽頓時急了，拉著李棟的說道：「將軍，我這是虛不受補啊，要是吃了老山參，沒準就一命嗚呼了。」

  「那你缺什麼，你就跟我說。」李棟拉著曹文詔的手說道。

  房內頗為整潔，但是大糞味十足。讓人忍受不了。

  不遠處的桌子上擺著藥碗，還有些雞蛋和大蒜。

  看著李棟疑惑的表情，曹文詔苦笑著說道：「這好漢頂不住三泡希，我這不是頂不住了，才打了那麼個偏方，說著大蒜和雞蛋管用，就吃吃試試。」

  李棟感慨道：「曹將軍乃國家棟樑之才，為國家南征北戰，確實很辛苦了，大人這突然病倒，讓我心裡很著急，只是希望曹將軍，早日康復才好。」

  曹文詔終於還是回到了床榻上，輕嘆一聲，「我也希望早些好轉，如今盜匪橫行，西北更是亂成一鍋粥。在下得聖上委派，當竭盡心力討匪平亂。沒有想到這一病……」

  「李大人安心養病就好。」

  曹文詔有些動情，雙手抓住李棟的手道：「好在這裡還有將軍，將軍帶兵東征西討。功勞赫赫，在老夫的眼中看來，已經不讓常遇春將軍，想大明西北有李棟將軍，遼東有孫承宗，大明無憂矣。」

  李棟一直想要分辨出曹文詔說地有幾句真話，可是他現自己分辨不出。

  曹文詔很動感情，眼圈紅，老懷欣慰的樣子讓見到他的人都覺得。此人的確對大明忠心耿耿。他現在的表現，所作所為都是在為大明著想，就算生病了也是一樣。

  其實李棟也有那麼一絲感覺，曹文詔是對國家忠心耿耿的人，他也是沒有了辦法了，才放棄了為國家拼死的行為。

  李棟咳嗽聲，「有李大人這等忠心耿耿的大臣。實在是大明之福。」

  曹文詔冒冷汗地臉上終於露出點笑容。

  將軍說笑了，其實在老夫眼中，將軍這等青年才俊之福。

  老夫老了，可老夫能見到將軍這等人物的崛起，也是三生有幸。希望將軍多多提攜我家曹變蛟才是。

  李棟作為曹文詔的沙殺子仇人，竟然能這般握手言和，真的是連李棟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二人真真假假地互捧了幾句，試探著虛實。曹文詔又是咳嗽了幾聲。

  這才說道：「將軍眼下頗解聖上心意，不知道有句話當問不當問？」

  「李大人請講。」

  曹文詔看著眼前的李棟，覺得他和從前有了很大地不同。可唯一相同的是，他永遠不要希望能從李棟說的話中得出什麼有用地東西。而且依照他的直覺。總覺得李棟對他好像有種很奇怪的表情。

  「這銀川總兵的位置……」曹文詔又咳了聲，「不知道大人覺得誰會適合？」

  李棟搖頭道：「李大人，銀川總兵當然要聖上任命，不過聖上的心意我也不甚瞭然。不過以我看來，李大人用兵沉穩，不急進冒失，應該比高猛將軍適合一些。」

  曹文詔臉色有些白，擺手道：「老夫絕不適合，這個將軍可莫要開玩笑。說句實話，老夫正在為此事煩惱，恰逢將軍前來，這才想要一吐心聲，只希望將軍莫要怪老夫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