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黃台吉的謀略

  只是一次輕鬆的碰觸，那所謂的馬脖子上掛著鈴鐺的騎兵隊伍，便被打的七零八落。後金的騎兵還是相當厲害的，不然李棟也不會說什麼都吃不下去。

  當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跟你交手的時候，想要贏了他，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當遠處的李棟得到了山東響馬死傷無數的消息的時候，李棟也頗為無奈，這山東響馬看氣勢也挺厲害的，怎麼打起來就那麼弱啊。

  他覺得以山東響馬的數量，就算是不是多爾袞的對手，也可以削弱對手，為自己將來的謀劃多幾分成功的可能。

  如果早一步知道崩豆竟然能做成此事，就該派一部分精銳的部隊混入山東響馬之中，自己還是比較靠譜的。

  不過這個世界上哪裡有後悔藥。李棟也只能想想。

  想到這裡，李棟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下去，尋找機會在煙臺山全殲多爾袞的部隊。

  突然，候二從營外趕了回來，臉上還有劍傷，惱怒的說道。

  「侯爺，我在外面抓了一個探子。」候二一手握著劍，一手抱拳，躬身施禮說道。

  「閉嘴，就憑你，也想活捉了老娘，老娘是自願來的，如果不是自願來的，你臉上就不僅僅是劃痕了，而是你的腦袋。」

  候二的表情有些尷尬。

  回頭看了眼前這個兇悍而漂亮的女人一眼，「深夜鬼鬼祟祟的探視我們大營，你還說你不是探子。有本事你把面紗揭下來。」

  那女子說道：「揭下來，有本事你自己揭下來啊。」

  聽了這女子的話，候二想要上前，但是看到女子兇悍的眼神，再次退了回來，對李棟說道：「侯爺，人我帶到了，您自己處置吧。」

  李棟的笑容如同春天裡的陽光一般，溫暖而帶著幾分真情，「姑娘，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

  「侯爺明鑑。」那女子抬頭直愣愣的看著李棟，說道，「小女子此行確實是受人所託，但是眼前這個功夫稀鬆的大人說什麼不讓我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這才跟他動武，不知道大人還記得記得您有個兄弟叫做吳福。」

  李棟臉色稍微一變，對那兇悍的女子問道：「可有憑證。」

  那女子從身上拿出了一本書，卻是李棟在吳夫子家裡經常看的那麼《大學》。

  李棟連忙吩咐，解開繩索，又吩咐手下人賜坐。

  李棟說道：「姑娘，我們也是率領一部分隊伍，在外面尋找作戰地點，遠離大軍，所以不得不謹慎小心，如果有什麼衝撞了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那女子見李棟說話比起那個什麼候二的將軍要客氣很多，心裡的怨氣早就消失不見了，笑著說道：「吳福讓我告訴候二，多爾袞前期確實有意與大人您聯盟，但是前些日子他派給黃台吉的信使送來消息，黃台吉命令多爾袞，帶領部隊與傾全國之力南下的黃台吉會合，他們帶領著八萬大軍，準備奔向京城的方向。

  李棟倒還算是鎮定，候二卻失聲喊道：「怎麼那麼多，八萬大軍，加上多爾袞豈不是有十萬大軍。」

  「正是。」那女子既然開了頭，那麼剩下的話說起來就比較簡單了，「其實黃台吉本來就有自此親征的打算，只是礙於身體一直不行，這才讓多爾袞派軍南下，此次多爾袞陷入山東無法逃脫，早就讓黃台吉憂心忡忡，得到了與您「聯合」的消息，更是下定了決心，而是不知道為什麼，東瀛幕府竟然也派出了一支兩萬人的部隊參與進來，不同於倭寇，日本人派出的是真正的作戰部隊，他們使用的是火銃。」

  李棟的表情說不上喜怒：「這韃子真的是長本事了，打不過我們就開始聯合東瀛人，這韃子是不是把朝鮮割給了東瀛人，不然東瀛人怎麼會答應出兵。」

  那女子說道：「根據吳福打探的消息，韃子只是答應與東瀛人通商，還有就是要將您的頭顱交給他們。」

  李棟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候二，帶著姑娘下去休息吧，還有你回去之後替我告訴吳福，謝謝他。」

  那姑娘欲言又止，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候二卻揮手吩咐周圍的士兵將他帶走。然後進來幾個魚鱗衛的金兵，帶著她來開了李棟。

  那李棟的神色有些迷離，手裡的水碗放在唇邊良久也沒有沒有喝下去。見陳樂毅和李岩匆匆的趕來，放下手裡的碗，說道：「你們知道了。」

  陳樂毅比較緊張，聲音略微帶著一些顫抖，「東瀛人竟然參與進來了，他們的國家久經戰亂，從三大征的時候，就顯現出他們強大的戰鬥力了，他們的火銃軍很強，而且他們喜歡化妝，那種稀奇古怪的妝，咱們的兵哪裡見過這種東瀛兵，如今黃台吉竟然裹挾著東瀛人進攻中華，那麼他就不算是中華人了，咱們必須向辦法滅了他們。」

  侯二也是在李棟眼前不停的踱來踱去，細心地分析了吳福遣來姑娘的話，笑著說道：「剛才那個小娘子我也見了，提起吳福的眼神就不一般，而且剛才在您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吳福這小子艷福不淺，出去一趟竟然有了六扇門北部堂的******，剛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怕事想求您饒了他陣前收妻的的罪名吧。」

  李棟擺擺手說道：「些許小事，我自然不會怪罪，怕是吳夫子哪裡不願意，畢竟吳夫子那裡是書香門第，講究門當戶對，她一個江湖女子，怕事好事沒那麼簡單。」

  說完看向李岩問道：「李岩，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李岩在別人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思索，見李棟問詢，皺著眉頭說道：「侯爺，事情恐怕很麻煩。韃子十萬大軍傾國而來，東瀛當年在朝鮮之戰，出兵也不在少數，此戰恐怕乃是奠定國運一戰了。」

  李棟思索了良久之後說道：「我還是低估了黃台吉，本來以為他命不久矣，會消停些日子，只是沒想到剎那間風雲變化，十幾萬大軍遮天蓋日而來，此時盛京已經不再，他再也沒有那麼顧及了，遼東兵不穩，孫老大人對遼兵兵的控制能力越來越弱了，陛下走錯了一步棋，這便是步步錯了，如今能調動的也只有洪兵與天雄軍了。」

  「錦衣衛那裡的探子的來的消息，崇禎皇帝對於黃台吉南下毫不知情。不對，不是毫不知情，這根本就是黃台吉的計謀，先讓多爾袞拿下，東征西討，吸引大明的注意力，甚至我們的注意力，然後待大明反應過來，都去征討多爾袞的時候，他在帶領大軍南下，好一招聲東擊西，我們都中計了。」李岩有些恐慌的說道，事情變化之快，出乎意料。

  眾人都一副焦急的神色，唯獨李棟還算比較鎮定，沉吟道：「黃台吉的隊伍摔了個大跟頭，大家都以為他會休養生息了，誰曾想到他兼併了蒙古部落，這麼快便捲土重來了，是大明和我們都大意了，這也是我們到現在才知道了消息的原因，在大家都以為多爾袞是來劫掠的時候，他卷全國之兵來襲，果然是好手段，我李棟佩服。」

  李棟倒是從來沒有崇禎擔心過，畢竟北京城非常堅固，而且崇禎這些年來的變化非常大，尤其是輔國公的問題上，讓崇禎發了一筆大財，而且大明皇商在長公主這個奇女子的領導下，內帑的收入非常多。

  已經可以武裝一定數量的明軍了，可以說如今的大明雖然江河日下，但是軍威卻不停的上升，黃台吉貿然南下，怕是要吃苦頭的。

  只是大明的新軍訓練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戰鬥力未必很強，雖然有優秀的武器，未必能是黃台吉的對手，所以說此戰比是一場大戰。

  陳樂毅沉聲說道：「後金擅長的，無非是步騎而已，但是他們如今兼併了不少的蒙古部落，混合他們後金的白甲，也就有了騎射，相比步騎，齊射更加恐怖，上次與李九成交戰，我們的齊射就顯現了巨大的威力。在加上遠渡海洋的東瀛人，他們使用的火器，大多數是從西洋購買的火銃，威力不比我們的差多少，火銃也不比我們差，那麼我們也就沒有了優勢，看來這場血戰，我們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陳樂毅本以為自己提出的意見應該是最為合適的，大明朝的存在與否對於陝西的影響並沒有什麼好處。

  倒是李岩發現，李棟對於東瀛人有特殊的牴觸，這讓他有些不解。

  李棟蹲下來，削尖了木枝，在地上畫了幾下，「過蒙古，一路到喜峰口，入遵化，另外一部分出山東，進入保定府、河間府，與路大軍形成掎角之勢，遙相互望，這韃子打的好算盤。而且有蒙古人引路，這喜峰口與自己家門口沒有太大的區別，北方的守將，自從戚繼光去世之後，鮮有能征善戰的人物，盧象升正在與闖軍交戰，哪裡分兵幫助陛下守城，所以此次多半會重蹈己亥之變。不過北京城堅固易首難攻，這個時候朝廷多處大軍救援，到時候韃子會變成無根之水，撤退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認為這一次多爾袞多半還得以劫掠為主，成不了太大的氣候，不過這闖王的隊伍多半是從山西逃脫了，所以說黃台吉真的不簡單。我們陝西雖然與大明關係有些嫌隙，但是畢竟我們是中國人，所以我還是要尚書陛下，希望陛下堅守北京，召喚勤王之軍，在防守中取勝。」

  陳樂毅突然問道：「如果林丹汗知道黃台吉南下，他會如何處置。」

  「林丹汗與多爾袞看似矛盾重重，但是卻又唇齒相依。雖然說現在林丹汗依附大明而存在，但是與陝西關係並不和睦，如果朝廷再次與黃台吉產生爭執，我覺得他定然不會出手，或者說在黃台吉陷入逆境的時候，他甚至會出手幫助黃台吉。」

  「既然如此，我即刻起身，去找胡永傑，就算打不敗林丹汗，起碼將他牽制住。」陳樂毅霍然起身。

  李棟高興的說道：「如此便是最好了，不過你資歷比胡永傑老，我怕……。」

  看著李棟稍微有些猶豫的表情，陳樂毅笑著說道：「侯爺，你怕什麼，胡永傑可是我挖掘出來的人才，如果以他為主將，我自然會好好配合，你不用擔心。」

  芝罘咣當河畔，天色已經有些亮色，李棟身著黑衣黑甲黑馬臨河而立，「樂毅，陝西那裡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你一定要把消息帶到。」

  「候爺，我一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如您去陝西統領局面，我在這裡領兵好了。」陳樂毅沉聲說道。

  李棟搖搖頭說道：「你可領不了我的鐵甲輕騎，在我的指揮下，他們都是一群猛虎，在你的指揮下，我怕他們變成小蟲子，還是那種要孵化的那種。我怕你把他們糟蹋了。」

  「你怎麼從來不關心你自己的安慰。」

  「與國家的安慰比起來，我個人的安慰又算的了什麼。」李棟開玩笑說道。

  實際上李棟還真的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安慰，在李棟的印象中，這黃台吉手下能征善戰的將領也不是很多了，而自己卻有著真正懂得騎射的隊伍，他不認為這個大明朝有誰能是自己這支輕騎的對手。

  打不過，遊走還是可以的。

  「你們幾個要小心護送陳參謀。」李棟扭頭對鐵牛說道。

  「主公，我怎麼可以離開你。」鐵牛遲疑的說道。

  李棟笑著說道：「因為我要陳樂毅假扮我離開山東，你要護衛著他，顯然更加真實一些。」

  鐵牛苦笑不得，心裡暗道：「自己家主公，這個時候還想著如何算計別人。」

  卻聽李棟解釋說道：「如果我在山東，那麼韃子會謹慎很多，如果連我也撤回陝西了，那麼韃子就會以為我遵守約定，真正的出兵共同對朝廷出手，同時我也可以藉機給韃子一個致命一擊。」

  聽了李棟的話，包括李岩在內都輕鬆的笑了笑，因為有李棟在，他們總是感覺事情不會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可是李棟未來要面對的是蒙、韃子、東瀛三支隊伍的聯軍，他就算是與大明朝聯合，真的能夠勝利嗎？

  「你回到陝西之後，一定要告訴政務院的張不凡老先生，切莫因為戰事，而荒廢了經濟的發展，」李棟認真的看著陳樂毅說道：「陝西能夠有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想就這樣荒廢了。」

  陳樂毅點點頭，滿懷信心，如果說當初在神木縣的時候，李棟擊敗了入侵的韃子的時候，他們覺得李棟是武曲星下凡的話，那麼等到李棟率領大軍偷襲盛京的時候，他們覺得李棟就是武曲星。

  凡間的武曲星！

  按理說，李棟做的事情並算不上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甚至如果失敗了，歷史會將李棟記載為亂臣賊子。

  但是他們感覺與李棟在一起南征北戰，就是那麼痛快，行走在百姓的崇敬的目光中，是如此的威風凜凜。

  陳樂毅見李棟交代完了，騎著馬與李棟招招手，提馬前行，只是剛走了幾步，李棟突然說道：「樂毅，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侯爺說。」

  李棟猶豫了一下說道：「此次你去陝西與胡永傑一起，多半是會遇到林丹汗的，到時候你跟他說……。」

  李棟正在猶豫的如何說的似乎，陳樂毅已經說道：「跟他說你在得瑟，我們陝西發兵滅了你嗎？」

  李棟拍著陳樂毅的鞍轡，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忍了半天，笑著說道：「你跟林丹汗說，我雖然只見了他姑娘小玉兒一面，但是我看上她了，讓他把姑娘準備好，我什麼時候回到陝西，我就迎娶她。」

  李棟說話的聲音非常大，倒是把陳樂毅等人嚇了一跳。

  陳樂毅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李岩點頭：「好主意，聯姻嗎？以後關係也親近親近，不過能不能娶到林丹汗的女兒，還看胡永傑仗打的怎麼樣。」

  只要陝西盯住了林丹汗，李棟就不信他不服，想到那個當日見到的可愛的姑娘，心裡有一種異樣的快感。

  當然李棟倒不是真的要娶小玉兒，而是為了逼迫讓林丹汗屈服，讓他向陝西屈服，想到這裡，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歡暢。

  拍了拍自己戰馬的鞍轡，一圈戰馬，大喊一聲：「踏雪，走了。跟哥哥我一起去見識下，十幾萬聯軍是什麼樣的場面。」

  踏雪長嘶一聲，非常高興，馬蹄輕佻，飛速的向遠方跟去，李棟身邊的魚鱗衛，也跟著加快速度，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陳樂毅看著李棟消失的背影，依依惜別，如果自己不是一個參謀，而是一個真正的馳騁疆場的將軍該多好。如今自己的主公危急，他只恨自己的身體太過意肥胖，幫不了侯爺。

  回頭看見鐵牛正上下不停的打量著自己，看的陳樂毅有些發毛：「鐵牛，你想幹嘛？」

  「想干。」鐵牛咽了口唾沫說道。

  「滾。我問你老是看著我幹嘛。」陳樂毅問道。

  「我看你長得那麼肥，怎麼扮咱們家侯爺。」

  「我。」

  「裡面用繩子勒住肥肉也行。」鐵牛若有所思的說道。

  「別啊，這烏雲踏雪也找不到啊。」陳樂毅見鐵牛拿著繩子開始勒住自己身上的肥肉焦急的說道。

  「不用怕，我身上帶了染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