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矇騙之法
2023-11-06 18:59:16 作者: 紅色可樂
吳福的眼神淡淡的看了眼前被殺掉的侍衛一眼,表情有些凝滯,對著正在自信微笑著的崩豆說:「不愧是陝西少年軍的團長,眼光還是這麼敏銳,你是如何發覺,他是多爾袞派在我身邊的探子的。」
剛才他去上廁所的時候,我遠遠的眺望了一眼,他竟然是先四周打探了一下,身子微微的前傾,就算是解手的時候,也保持著戰鬥的狀態。
還有就是他手腕上的刺青,這些都是那些女真族的野人剛剛轉化為戰士之後,才會有的徵兆,所以我開始懷疑他是多爾袞派在你身邊的探子。
剛才我提到多爾袞的時候,他的眼神非常明亮,剛才我做出殺李強滅口的動作的時候,他竟然準備阻攔我。
當然還有就是你們家的玉娘,雖然表面上無所事事的樣子,但是手卻按在劍鞘上,但是我看她的眼神卻一直瞄著那個侍衛。
所以我想你肯定早就發現了這個侍衛是多爾袞的探子,但是卻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所以可以說,這一次是我幫你解決了一個大困難。
聽到崩豆的解釋,吳福苦笑著說道:「你這傢伙倒是挺自以為事,你想過沒有,你殺了多爾袞潛伏在我身邊的探子,那麼我如何向多爾袞解釋,我潛伏在陝西的目的就是搜集信息,勸諫多爾袞這支大軍,你的出現,徹底打亂我的計劃,難道你讓我提著他的人頭去見多爾袞,就是為了效仿當年遼東陝西暗探做法,進行一次刺殺嗎?」
「胡說,老子天賦異稟,聰明絕倫,怎麼可能去做刺殺那麼腦殘的活動,我是帶著信件去見多爾袞的。」
崩豆自信的從懷裡拿出了一封信,上面的字寫得非常的穩重,上面寫著正白旗旗主,後金大將軍多爾袞親啟。
落款,陝西李棟四個字。
吳福先是一愣,將那份信件放在懷裡,然後說道:「侯爺難道想與多爾袞講和?」
「講和未必是真的,但是這一趟必須是去的。」崩豆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吳福不解的看著崩豆。
「你難道就沒聽說過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多爾袞這一次比起上一次入侵大明來說,變得狡猾了很多,尤其是與陝西交手,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落下下風,也沒有盲目的撞上來,一個強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強大,而並不莽撞的敵人,所以這一次如此簡單的讓我們兩個孩子便發現了多爾袞的大營,我認為這裡面肯定有問題,這封信是侯爺讓我交給候二大哥的,既然我來了,那麼就讓我自己來吧。」
「你什麼意思,你代表著陝西的使者來我這裡,但是你卻明目張胆的跟我打一場,然後故意來我這裡,你這是要暴漏我嗎?」
吳福感覺前進很不妙,但是卻又感覺崩豆笑得那麼自信,仿佛一切勝券在握的樣子。
「君不聞萬曆舊事嗎?我可以跟多爾袞說,只要將你交出來,我們就可以與你合作。」崩豆一語驚醒夢中人,大搖大擺吃著吳福營帳里的酒肉,絲毫不見任何擔憂。
而吳福也笑了,「我怎麼說,你這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不過要想見到多爾袞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我還得打你一頓,才能證明咱們沒什麼關係。」
說完提著拳頭過來就要揍崩豆,卻見崩豆說道:「打我可不成,你忘了我身邊這個傢伙是誰?他可是陝西長安候的義子,身份尊崇,來了多爾袞這裡卻被一頓暴打,還是讓你打的,從今天起,恐怕不會再有人懷疑你是臥底的身份了。」
李強身上的繩索還沒有解開,聽到二人對話,也總算是知道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原來他就是吳又可夫子的孩子,吳福。
自己以前也是從其他的少年那裡聽說過這個名字,誰曾想到,他竟然在山東,而且還潛伏在多爾袞身邊。
這太厲害了,誰能想到,讓大明皇帝愁得連覺都睡不好的多爾袞的身邊竟然潛伏這陝西的人。
「兄長原來是就是陝西大名鼎鼎的木頭才子,誰曾想到竟然是如此能言善辯的人,今日不打不相識,往日相聚,兄弟自然大擺宴席,將今日的事情揭開過去,不過今日在多爾袞大營里,還望兄長多加照顧。」
吳福笑著對李強說道:「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侯爺收一個腦子木木的傢伙當義子,但是從今日之事看來,小侯爺你確實一個有情有義,俠肝義膽之人,不過小侯爺今日挨打確實不冤枉,以後你要記住,你是長安候的義子,做事情不能像是江湖人一般,義氣行事,做事情之前要考慮後果,今日你如果遇到的不是我,而是真正的為多爾袞賣命的探子,那麼你此時多半已經落入了多爾袞手裡,成為了多爾袞要挾侯爺的棋子。」
聽到吳福的教訓,李強也不懊惱,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死要面子的人,被教訓了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感覺眼前這個少年時真的在為自己思考。
「兄長教訓的是。」李強慚愧的說道。
「小侯爺也不用太過於慚愧,今日之事已經這樣了,那麼我們就必須想辦法躲過去,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一會見到多爾袞之後,你務必要變現的跋扈一些,多爾袞只是聽說了兩個少年之中有一個跋扈之人,卻並不是知道誰跋扈,你既然是侯爺的義子,那麼跋扈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到時候你跟多爾袞說,要了我的性命,那麼我多半性命無憂。」
吳福笑著給崩豆鬆開繩子說道。
「可是如果多爾袞為了能夠與陝西合作,而真的答應我殺了你,那又該如何是好?」李強有些擔憂的說。
吳福自信的笑著說道:「小侯爺多慮了,多爾袞也是雄才大略之人,他如何真的能讓你殺了我,最多只會讓你當著他的面,羞辱我一頓,出些氣罷了。」
「我本來就連累了你,如今又讓我羞辱與你,我如何做得出來。」李強猶豫的說道。
在李強身後的崩豆暗中搖搖頭,心想這個李強果然是一個成不了大事的人,走了好運氣,認識了李棟成為了李棟的義子,如今看來,李棟將他帶在身邊,就是看中了他的至純至孝。
吳福看到崩豆失望的神情,並沒有做出什麼其他的舉動,而是說道:「你心中不需要有什麼不安,你只要記得咱們今日所有人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陝西就可以了。」
「好。」李強有些勉強的點點頭。
「你聽著,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假裝暗中解開了束縛,然後抓住了吳福,要挾要去見多爾袞,接下來的事情如此這般這般就可以了。」
……
李棟大軍遙望著多爾袞的前鋒軍,並沒有盲目進攻,反而鎮定下來,如此仿佛像是送****的肉,如果盲目上去咬一口,多半會被獵物咬傷。
侯爺的夜不收四下巡視,果然發現了隱匿在山林中的多爾袞大軍。
如此事情便清晰了很多了,多爾袞用一支大軍來引誘自己,而山林中的那一支大軍,則是多爾袞的後手。
但是李棟卻不敢盲目的出手,如果一擊必殺還好,如果沒有一擊必殺,那麼讓多爾袞逃脫了,那麼反而會更加麻煩。
這個時候,李棟想起了出去練武的兩個小傢伙,自己讓崩豆把自己給多爾袞的信給候二,讓候二派人送到多爾袞那裡去,也不知道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李棟派人去找崩豆和李強,結果親兵告訴李棟,崩豆和李強兩個人根就沒有回來,這下子可真的讓李棟大吃一驚,兩個人都沒有在軍中,也就是說兩個人出去根本就沒有回來,莫非是讓韃子俘虜,那豈不是天大的麻煩。
正在李棟驕躁不堪的時候,侯爺從外面急匆匆的趕來。
李棟吃驚的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前線監視著豪格嗎?難道兩個人合兵一處了?」
候二點點頭說道:「事情確實不妙,儘管我親在帶兵監視,但是豪格竟然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大營雖然在,但是在半夜裡,讓士兵牽著戰馬偷偷的溜走,現在想來已經找不到人了。」
李棟聽了候二的話,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問道:「那兩個小傢伙有沒有去你哪裡?我將一封假意與多爾袞合作的信交給了他們,讓他們給你送去,我想這種事情畢竟不能交給別人經手,才選了那兩個小傢伙,那兩個小傢伙還好吧。」
候二聽了李棟的話,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李棟反應的很快,對候二問道:「莫非,這兩個小傢伙根本就沒有去找你?」
候二艱難的點點頭說道:「小侯爺和崩豆確實沒有找我,而且我的探子回報,多爾袞軍營中混入兩個少年刺客,刺殺六扇門叛徒李義,看來很可能是他們兩個人了。」
「這種事情,手下人怎麼沒有向我匯報。」李棟對候二問道。
「這個時候,這種小事,怎麼可能向您匯報,多半被參謀處過濾了。」候二說道,話剛說完沒多久,便看見陳樂毅急匆匆的趕來。
李棟握著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說道:「多爾袞如果敢對我陝西的少年人動手,我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話剛剛說完,就見陳樂毅推開帘子走了進來,說道:「侯爺,在為何事擔心?」
候二將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卻見陳樂毅一點不緊張,反而笑著說道:「侯爺擔心什麼,小侯爺和崩豆身上有您給多爾袞寫的信,他如果被多爾袞抓住了,他反而更加安全了。」
聽到自己寫的信,李棟恍然大悟說道:「如此想來,確實不會危險,只是倆個小傢伙去了多爾袞大營,拿著我的信,又是我的義子,也算是給了多爾袞面子。多爾袞著實找不到理由為難兩個小傢伙。」
……
多爾袞大營。
多爾袞正在思慮如何解決了李棟,他知道論智謀自己多半不是李棟的對手,自己將部隊一分為二李棟肯定能猜得的到。
那麼自己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支奇兵,那便是豪格的隊伍了,但是讓豪格指揮這支奇兵肯定不成,那麼自己要不要親自去指揮呢?
就在多爾袞思索的時候,聽到大營之外吵吵鬧鬧,惹得多爾袞心裡很不爽,便對身邊的親兵問道:「何事吵吵鬧鬧?」
外面奴才急匆匆的趕緊來,跪在地上喊道:「主子,大事不好,那個給咱們偵查情報的李義被今天那個抓起來的兩個漢人抓起來,現在正在被鞭打。」
「什麼?」多爾袞站起來,來不及思索,衝出營帳。
一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場景正在發生自己眼前,那兩個被抓起來的少年,一個手裡拿著鞭子正在不停地抽打著李義。
而另外一個鼻青臉腫的少年手裡拿著匕首,嘴裡用流利的漢語罵道:「賤人,你竟然敢打小爺我不想活了,給我打,往死了里打。」
外面一群大軍圍著,手裡拿著武器,包圍著幾個少年,但是卻不敢上前。
「讓開。」
多爾袞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很有威嚴,擋在他身邊士兵紛紛讓開。
「打夠了沒有。」
聽到多爾袞冷冷的聲音,少年抬起頭來看了多爾袞一眼,然後繼續對身邊的崩豆說道:「別聽他的,給我接著打。」
「放肆。」多爾袞身邊的統領憤怒的抽出了寶劍,就要上前。
「你別過來,過來我……。」
激動的李強仿佛手沒有把握好力道,匕首就劃破了吳福的脖頸,李強的劍法很強,使用匕首也是一絕。
這一刀滑下去,就連崩豆都嚇了一跳,這是要真的出氣的節奏啊,結果發現這鮮血雖然不聽的往外流,脖頸子上都染滿了。
但是鮮血並不是那種動脈鮮血所有的紅色,而是呈現一種暗紅色。
心裡暗暗佩服這個李強,這個少年也不是一無是處,這一刀下去,只是劃斷了靜脈,稍作修養就沒有任何問題。
多爾袞見到為自己辦事的李義突然挨了一刀,命差點沒了,心裡一著急說道:「給我拿下。」
「主子救我。」
本來吳福以為自己這下子真的完蛋了,結果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李強的一刀只是劃破了自己的靜脈,自己根本沒有死。
為了配合把戲演到極致,吳福哭嚎這喊道:「主子救命,他要殺了我,他要殺了我。」
多爾袞見到李義沒有死,心裡的心總算安靜下來,但是依然強打鎮定說道:「哭什麼,丟盡正白旗的臉面。」
說完抽腰裡抽出了寶劍,指著李強說道:「少年,我不管你誰,你如果在放肆下去,我保證你無法活著走出我的軍營。」
李強的手再次將匕首橫在了吳福的脖頸,看了身邊的崩豆一眼。
崩豆手裡拿著鞭子指著多爾袞說道:「放肆,多爾袞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誰?」
「呵呵?在我的軍營里,我還需要知道他是誰嗎?」多爾袞冷笑著說道。
「是嗎?我陝西大軍就在你眼前,你以為你埋伏在這裡很安全,但是卻不知道我陝西的大軍就潛伏在你周圍,你今天殺了我們家侯爺派來的使者,明天我保證你們後金大軍灰飛煙滅。」
崩豆洋洋得意的指著多爾袞。
多爾袞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說道:「混蛋,李棟是看不起嗎?讓一個孩子作為使者,今天我不管什麼李棟,既然他看不起我,我就不客氣了,給我殺了他們兩個。」
「多爾袞,你放屁,老子才不是什麼孩子,老子是陝西的小侯爺,我叫李強。」李強手裡的匕首在吳福的脖頸處不停的遊走,仿佛隨時能要了吳福的命一般。
「你竟然是陝西的小侯爺,誰能作證?」多爾袞問道。
話剛剛說完,從軍中就有不少後金的士兵說道:「這個少年確實是李棟的義子,當年在遼東為李棟所救,為了這個少年,李棟還殺了很多後金的士兵。」
聽了這話,崩豆心裡驚恐的不行,想到自己這一路那麼猖狂,竟然沒有遇到一個認識李強的士兵,這真是萬幸。
「哦。」多爾袞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李強。
「怎麼怕了。怕了還不讓他們退走。」李強猖狂的說道。
多爾袞知道了眼前這個少年竟然真的是李棟的義子,說話的聲音也客氣了很多,畢竟自己是陝西的手下敗將,而且兩軍交鋒不斬來使,李棟雖然行軍打仗,卑鄙無恥,但是該遵守的戰爭規則,還是一直在遵守的。
「讓他們退走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放了我的手下。」多爾袞看了一眼不停求饒的李義,心裡不忍心,開口說道。
「放屁,他竟然敢抓住老子,還欺負老子,今個老子非得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刺啦一聲,將吳福的褲子給脫下來了。
從崩豆手裡搶過鞭子,不停的抽打,將一副紈絝的小侯爺表現的淋漓盡致。
「啪。」一鞭子下去,吳福的身子便出現了紅紅的印子。
「主子,救命啊,奴才還要為您賣命呢?」吳福開口哀求著說道。
「小侯爺,他無論如何也是我的奴才,請你放了他,不然不管你此行有什麼目的,都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