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兄弟相認
2023-11-06 18:59:16 作者: 紅色可樂
張大狗也不反抗,尋思著恢復體力,一會要真是伸脖子挨一刀,不如自己跟他們拼了。別看他們現在綁縛著自己,自己要是真的準備玩命,還能換掉兩三個。
半響,便聽到聚義廳的大門打開,接著便是腳步踩著地板的聲音。
北方漢子走路有力,喜歡用腳後跟砸地面,這樣走的快,還穩,但是卻鏗鏗響。
聽著這有力的腳步聲,張大狗很清楚,多半是剛才那個威武的大漢來了,也不清楚那個大漢是什麼身份。
但是看他手下那麼不是東西,他多半也不是什麼好人,以前有兵強馬壯的綏德衛壓著不做壞事,如今綏德衛一遭難,他們就原形畢露。
頭罩被粗魯的漢子摘走,颳得耳朵生疼,張大狗瞪大眼睛看著寨主。
寨主也瞪大眼睛看著他,不過不同於張大狗,這寨主眼神中都是審視之色。
「你是何人?」寨主大馬金刀的往主做上一座,身子半仰,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
是啊,現在的張大狗,沒有任何理由讓人家去有一絲尊敬。
渾身破破爛爛不說,頭髮上,臉上還有不少屎糞。
自從到了這伏牛山就沒有過好事,遭受到了各種非人待遇,如今又被這伏牛山寨主輕視,張大狗更加不滿。
掐著腰,指著伏牛山的寨主,吹鬍子瞪眼問道:「你又是何人?」
見張大狗身為階下囚,依然如此硬氣,這伏牛山的寨主差點沒氣樂了,對張大狗說道:「我坐在這個位置,你說我還能是誰?我便是這伏牛山山脈的總瓢把子,錦江龍王彥,王靖北。」
聽人家這一介紹,張大狗明白了,這以前老大不滅這伏牛山,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不作惡,而是因為他們是這一代陳年老匪的總瓢把子。
這伏牛山脈可真不小,若他們不作惡,這老大還真不敢輕易對他們動兵。
換做往日,張大狗聽人家介紹,有名有字,多半出自名門,張大狗也就寒暄幾句,講些禮貌。
但是如今滿身糞便,又遭受各種非人待遇,心裡憋著氣,怎麼會好好說話。指著王彥喊道:「原來你便是那錦江龍王彥,你問我我是誰?我也不瞞著,我姓曹,叫泥釀。」
「曹泥釀。」寨主先是呢喃了一句,接著便惱火異常,雙手一怕桌案。
「啪。」一聲脆響,愣是將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指著張大狗說道:「先前看你身體健壯,以為是可用之才,哪裡想到,竟然是個不知道好歹的糙漢,竟然敢辱罵老子,給我拉下去騎木驢,讓他不得好死。」
這騎木驢是古代對於不守婦道女子的一種殘酷刑法,將受刑的女子用繩子吊起來,然後緩慢的降落,讓木柱戳入下體,甚至極端的會從口鼻湧出。
然後有專門的人從口內灌入人參湯汁,讓人忍受數天的苦痛才死去,果真是一門極其歹毒的刑罰。
要說張大狗怕不怕死,他還真怕,他若是死了,這李棟就沒有人去救了。
想到這裡,張大狗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連忙跪在地上喊道:「寨主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辱罵了寨主爺,還請寨主爺見諒,你要是不樂意,我扇自己幾個嘴巴。」
說完之後,張大狗絲毫不猶豫,抬手啪啪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聲音特別大,臉都紅了。
見張大狗對自己這般的狠,這寨主才想起了這漢子渾身的血腥氣,這還是被糞便的味道掩蓋,若不是刀山血海走了一遭,怎麼會有這種味道。
這種漢子按理說,怎麼會怕死,別說是做母驢,就是活寡了他,他也不會多說一句話,更別說卑躬屈膝的求饒。
他既然抹下男兒的尊嚴,跪地求饒,定然有他自己的隱情。
別看王彥只是個山大王,但是卻最敬重這世界的真漢子,便對張大狗問道。
「你可是來自北邊戰場的綏德衛將士嗎?」
張大狗見他這麼一問,有心想說,老子便是綏德衛的張大狗,你還不放了老子,不然老子帶兵滅了你。
但是旋即一想,自己要是真的那麼做了,那豈不是墜了自己一世英明,自己半輩子的名聲就毀在這牛糞上了。而且這伏牛山有敵不分,若是心裡向著白蓮教,那自己豈不是更危險了。
想到這裡,張大狗耷拉著腦袋說道:「小的就是個跑江湖,賣藝的,哪裡當得了綏德衛的戰兵。」
「哦,那你怎麼穿著綏德衛的鎧甲,而且還是三層,雖然我不認識綏德衛的軍銜,但是你這肩章花花綠綠的,多半也是綏德衛的大官吧。」
王彥走到張大狗身邊,細心打量著張大狗。
這是個威武的大漢,也就比自己矮半頭,塊頭跟野人熊一般,看起來很笨重。但是低著腦袋的眼珠滴溜亂轉,根本就沒有表面上那麼粗俗。
看來多半是綏德衛的軍官無疑,要真是綏德衛的軍官,自己就不能為難他了。
哪裡料到張大狗怕他懷疑自己是綏德衛的人的事情,低著頭小聲說道:「我這衣服是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我真的不是什麼綏德衛的戰兵。」
「你胡說,綏德衛哪裡有不管手下士兵的時候。就算死了,也有人收屍」
張大狗心裡一暗,心想你這小子,研究我們綏德衛果然研究的夠透徹的。這下我更不能承認了,便說道:「我是在山溝子發現他的,那時候他已經就剩一口氣了,我看他活著也是受罪,就一石頭砸死了他,寨主大人我知道綏德衛往日裡不給咱伏牛山面子,總是派人吩咐伏牛山約束手下,您一定恨透了這綏德衛了,我這給您殺了這綏德衛的軍官,就當給您出氣了。」
「你放屁,老子跟綏德衛為那是和睦的鄰居,你竟然殺了綏德衛的軍官,罪該萬死,嘍囉兵。」王彥再次一拍桌子,手拍在空氣上,差點沒摔倒。
「寨主爺。」手下嘍囉兵躬身施禮。
「給我把這孫子拉下去,剁了餵狗。我一看就知道這雜種不是東西。」
「剁啊,不剁是孫子。」一聽這寨主罵自己是孫子,張大狗這混進也上來了,根本沒把人家前半句聽進去,站起身來就一通罵。
嘍囉兵怎麼可能看著寨主受屈,抬腿就是一頓很踹。
這一踹,倒是把張大狗又給踹明白了。
張大狗啊,張大狗,你受點委屈又怎麼了,給人家當孫子又怎麼了,綏德衛一萬多口人還等著你去搬救兵,你牛什麼牛,就算是當一條真狗,你也受著。
想到這裡,張大狗眼淚流下來。
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什麼時候受過這委屈,今天算是開了戒了。
張大狗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寨主爺,我這人腦子笨,也不會說話,您放過我吧。」
「哎呦,明白了,剛才幹嘛去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把你剁了。」
王彥氣呼呼的嚇唬說道,這個時候,他也看明白了,眼前這個漢子絕對是有要務再身,自己百般刁難他,他卻依然甘於忍受,這人必成大器。
「爺爺,您是我親爺爺,我罵您是不對,您看在我人混蛋的,不懂事的份上,您就饒了我吧,我給您當牛做馬。」張大狗不停的磕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聲硬朗的聲音:「狗哥。怎麼是你。」
張大狗連頭不敢抬,低著頭說道:「什麼狗哥,我不認識,你是誰。」
來的這漢子頭扎絲帶,豹眼獅鼻,滿臉橫肉,卻是李棟在寧寨認識的小兄弟神允武。
「哥哥。」神允武見到張大狗滿身都是血漿,別人的,自己的,到處都是,再者便是渾身的屎糞,更是惡臭難聞。
心裡難受的要死,跪在地上就給張大狗磕頭。
「哥哥哎,哥哥哎,兄弟來晚了,讓你受氣了。」神允武抬起巴掌,啪啪就給了自己幾個耳刮子。
張大狗這才認清,眼前這漢子竟然是以前自己跟隨老將軍神一魁時候的小兒子神允武,心裡是又喜又氣。
喜的是自己不用死了,氣的是自己在自己兄弟地面上受了委屈,還讓人家弄了一身糞便,傳出去這名聲就毀了。
張大狗把臉一沉,「哎,你是何人,我不認識你。」
張大狗跟神允武是什麼交情,那是神一魁相中的李棟身邊的唯一大將之才,當年在西北作亂的時候,神一魁指名點姓從李棟身邊要的張大狗。
這張大狗在神一魁身邊東征西討,殺了不知道多少敵人,也救了老爺子不知道多少命。
這張大狗對他神家有恩,這神允武也跟著張大狗混了不少人字,這張大狗對於他來說可以說是亦師亦兄。見張大狗不願意認他,多半是負氣自己讓他受了委屈。
想自己大狗哥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麼能受這種委屈。
心一橫,噌稜稜一聲將寶劍拽出來了,流著淚對張大狗說道:「弟弟疏忽,讓兄長受委屈了,如今弟弟用命償還哥哥可好,只是希望哥哥不要不認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王彥也看明白了,這往日裡,神允武經常跟自己吹噓,自己有兩個哥哥如何厲害。
一個叫李棟,那是岳飛一樣的人物,身邊的聚攏的都是天下的英傑,打的韃子潰不成軍。另一個便是張大狗,那可是牛皋一般的福星福將,為人有本事,講義氣,又能打。
自己聽了不知道有多麼長面子,這李棟和張大狗是自己二當家的義兄,那不就是自己的義兄嗎?只是神一魁老爺子自從上次兵敗受傷以來,隱匿在伏牛山不敢出來,也不敢與李棟相認,怕給綏德衛惹麻煩,不然自己早就央求義父神一魁帶自己拜見義兄了。
想到這裡,王彥普通一聲給張大狗也跪下了:「兄長在上,小弟王彥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兄長見諒。」
見到人都服軟了,張大狗起身,哼哼著看著神允武和王彥二人。
「怎麼,不剁我了?」
「不剁了。」
「不剁了。」
「那好,你們給我把收拾我的那倆孫子抓過來。」
「二哥,您放心吧。我馬上就去把那兩個孫子剁了。」王彥等著大眼喊道。
「胡說八道,那兩個孫子跟你們軍師嘀咕什麼我沒聽清楚,但是他們昧下我的千里馬,還合謀害允武弟弟,你們兩個需要多加小心。千萬別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