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智勇難全

  一身槍法超絕，無人能擋。

  雖然鏜鈀與長槍有些差異，但是此時握在候二手裡，卻已然是殺氣凜然。

  在候二看來，鏜鈀無非是比長槍重一些罷了。

  見眼前十幾個韃子凶神惡煞的朝自己殺來，候二鎮定自若，毫不慌亂。

  手中鏜鈀一晃，瞬間斷了輸根槍頭，鏜鈀勢頭不減，砸倒數人。

  韃子也不含糊，用力封鎖候二鏜鈀的進攻路線。

  就聽見鏘的一聲，火花四濺，候二借力一甩整個人飛了出去，鏜鈀也不要了，用力一甩砸向人群。

  一下子砸到了四五個人，同時從腰裡把火銃拿了出來，手裡提著火銃，當做狼牙棒，用力揮舞。

  朝著韃子的頭盔砸了過去。

  咔嚓，啊。啪啪。

  一頓亂掄，不知道有多少韃子被走倒在馬下。

  爾袞在遠方看的真切，吃驚的隊身邊人說道。「明朝竟然還有此等勇士，莫非天命不在我大金？」

  就在說話的功夫，候二一個人竟然衝到了何洛會近前。

  何洛會身邊還有五六個奴才，但是見到候二赤甲天神一般的氣勢，所有人都不由得嚇得不敢向前。

  「給我殺了他。」何洛會對著身邊的人命令道。

  候二招招手，身邊的夜不收合力扔出一張大網，將何洛會綁了起來。

  多爾袞手下的紅人，何洛會一戰被擒，成為候二的手下敗將。

  可以預見今日只要候二能夠活下來，定然揚名天下。

  金人開始知道，在李棟軍中有一名不弱於張大狗的夜不收小校，銳不可當，煞氣逼人。

  勇士何洛會，竟然也被明人生擒活捉，真的是奇恥大辱。

  多爾袞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頓怒意橫生。但是自己一時半會有沒有主意，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主子，讓卑職沖一次吧，就算破不了軍陣。救出何洛會也好。」一名牛錄急切說道。

  「不可以，敵人的車陣如此強勢，我們對他們的烏龜殼衝鋒，與送死沒有任何區別，我們是騎兵，根本不需要對他們強攻。聽我的命令，全軍撤退。」多爾袞絲毫不在意何洛會一般，竟然帶著隊伍撤退了。

  綏德衛的隊伍看著撤退的東虜部隊，激動的歡呼起來，尤其是不少新兵，更是感覺到，原來戰爭如此的簡單，敵人都沒有接觸到他們，就已經撤退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戰鬥已經勝利了。

  李衛身邊的不少參謀，一個個也非常激動。

  「將軍，原來韃子這麼弱，這樣就被咱們打跑了，那麼以前咱們的邊軍也太弱一些了吧，這種層次的敵人都消滅不了。」

  「是啊，將軍，咱們這麼輕鬆滅了韃子，是不是說明，咱們已經是天下第一強軍了。」

  聽見手下的參謀，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都是自得意滿的話，很是生氣。

  「糊塗，你們的軍事課都是跟著農夫學習的嗎？敵人這是敗了嗎？騎兵本來就是來去如風，與軍陣堂堂作戰，已經是大意之舉，你以為他們會跟我們打消耗戰嗎？如果韃子都那麼傻，咱們大明朝還有什麼外患。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李衛憤怒的對周圍的參謀呵斥道。

  幾個參謀自然不敢挑戰李衛的權威，但是依然有人忍不住問道，「我們一戰殲滅了韃子六百餘人，只有少數人逃了出去，甚至我們還活捉他們一名指揮官，憑什麼認為我們沒有戰勝。」

  「這不叫戰勝，這只是擊退，他們還可以回來。趁我們麻痹大意的時候，給我們徹底一擊。」李衛教訓周圍的人說道。

  「不會吧，咱們的戰鬥力那麼強，他們根本就沒法靠近我們，怎麼會還敢回來送死。」參謀不信的說道。

  這個時候候二興沖沖的趕回來，眼神中都是喜色。

  「將軍，不辱使命，將他們的頭領抓了回來，而且還是正白旗的紅人，叫什麼何洛會。」

  「今日一戰，我們夜不收營挫了敵軍的威風，哈哈。」候二正說著，突然見李衛的臉色很難堪。

  眼珠一轉，帶著一絲遺憾的說道，「雖然我軍挫敗了韃子，但是卻沒有達到殲滅韃子效果，還讓百餘名韃子逃走，我卻自得意滿，是我的過錯，希望將軍責罰。」

  李衛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勝不驕，敗不餒，況且我軍沒有真的勝利，此戰你太出風頭，違背了軍規，自領軍棍五十，下去吧。」

  見打了勝仗，最能打的軍官依然因為過錯受到了懲罰，眾人一時間都戚戚然，心裡有的那麼點自大的心思，全都煙消雲散，一個個回去整理部隊，小心防範，怕出點錯誤，遭受到李衛這個冷麵神的懲罰。

  候二倒也不怕，大抵是跟著李棟他們習慣了，才不怕挨打，反而揚著腦袋說道。

  「將軍，你責罰我沒關係，但是大戰當即，我手下的夜不收營不能沒有人帶，您看能不能暫且記下。等凱旋而歸，在做懲罰，如果我不幸戰死了，您就讓我那崩豆小弟弟替我挨揍，您看如何。」

  將候二這麼一說，軍中的老人心裡似乎都想起了什麼，眼前這個年輕的營長，他的哥哥，曾幾何時，也是他們的戰友，但是如今也化作了一抔黃土。

  觸景生情，都知道李衛是個冷麵神，但是依然有不少老人壯著膽子說道。

  「將軍，大戰在即，希望能暫且將處罰押後。」

  將那麼多人給候二請求，最先不滿意的是軍法官，少了一條胳膊的軍法官，也算是軍中的老人了，跟著李棟打天下多年，後來又進過培訓，成為軍法官，最為嚴格。

  「你們幹什麼？想在軍中搞小派系嗎？爾等若在多言，與其同罪。」

  見軍法官嚴肅的表情，眾人毫不畏懼，依然看著李衛，這個時候的李棟的部隊，還不存在畏懼怕死一說。

  李衛正在等台階，他不可能把李棟的小兄弟給痛打一頓，不然張大狗那個憨貨沒準要跟自己比玩命了。

  見給大家打預防針的目的達到，又有人給台階下，便嗯了一聲說道，「暫且下去，此過暫時記下了。」

  「謝謝將軍，謝謝諸位兄弟了。」候二也不記恨，跟著李棟諸位兄長時間長了，凡事都有個心眼。

  他知道有的時候，替長官站出來，做一些該做的事，挨一些不該挨的罵，雖然丟點面子，但是卻能收穫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就在候二準備離身的時候，李金標已經整理好部隊，整個人披著大紅胖襖走了過來。

  見到李衛抱拳說道，「將軍，還請下令，讓各部安撫部隊，嚴防敵人的回馬槍。」

  眾人見李金標回來之後，所說的話，竟然跟李衛差不多，心裡暗生羞愧之情。

  李衛也暗暗讚嘆，本來李棟任命李金標個親戚當火銃部隊的長官，他是有多少不滿的。

  但是火銃這種神兵利器，自然是掌握在自人手裡，才放心，這點無可厚非。等真的到了戰場上的時候，李金標的表現著實讓李衛大吃一驚。

  李金標在戰場上穩定的發揮，鎮定自若，著實讓他佩服。

  火銃部隊立了那麼大的功勞，他絲毫不驕傲不說，反而告誡自己要小心，可見其眼光，跟一般的將領絕對不同。

  「哦，說說為何要防備呢？」李衛明知故問的說道。

  李金標以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懂得那麼多彎彎繞，比起這種心思來，他跟李衛、張大狗絕對差出八條街去。

  不過這種人有種好處，江湖兒女，直來直去，「東虜雖然一戰而退，不是說明他們的戰鬥力低下，相反他們在我們強大的弓箭、火銃的打擊下，依然敢於對對我們的隊伍發起衝鋒，這是他們的勇。」

  「再者他們見不是我們的對手，竟然有壯士斷腕的勇氣，直接帶著部隊撤退，這不是一般指揮官能做出的事情，我觀對面的指揮官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也有這份心思，可見其的軍事素養並不差，甚至說很厲害。」

  「還有呢？」李衛向發現新大陸一般看著李金標，心裡暗暗的佩服李棟。

  原先以為主公不給自己安排些老人，是給自己施加壓力，結果發現，原來自己的下屬不單單有候二這種勇敢之人，而且還有李金標這種多謀之人。

  只是自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罷了。

  「剛才我觀察敵軍撤退，絲毫不見慌亂，而是非常有條理的撤退，尤其是騎兵軍陣，絕對不是我們綏德衛可以比擬的，最重要的一條，天空依然有海東青盤旋，可見韃子依然沒有走，他們在找機會跟我們決戰。」李金標斷然說道。

  「這，李千戶不一般啊。」不少參謀羞愧的嘆服說道。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李衛沉聲說道。

  「既然敵人對我們戀戀不捨，我們不妨設計全殲。」李金標嚴肅說。

  「計將安出？」李衛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