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算學天堂

  能成大事的人，無外乎要學會的兩個技能，臉厚心黑，膽大心細。

  縱觀歷史，能做到上面八個字的人，真的不多，但是卻都開創了一番偉大的事業。

  李棟雖然做不到膽大心細，但是臉厚心黑，卑鄙無恥還是做得到的。

  見到陳奇瑜憤怒的眼神，李棟就跟沒事人一般，手裡拿著炭筆，跟乖寶寶似得，努力記錄著黑板上的內容。

  反正你女兒跟我好了，你要是殺了我，你女兒就成了寡婦了。

  這炭筆果真是個好東西，科技含量也不高，無非就是石墨加一些黏土，再加上一些簡單的基礎工藝做成，但是有個很大的缺陷，就是沒有橡膠，寫錯了之後，想改正也是一件非常複雜。

  見李棟根本就不搭理自己，陳奇瑜只能無奈的看著黑板。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懂得很多，但是卻還真不知道他還懂算學。

  幸好此時講的還不算高深，陳奇瑜發現自己也能聽到。

  一群孩子搖頭晃腦的在背誦九九乘法表，雖然陳奇瑜並不認同這個難聽至極的名字，但是卻知道，他們所學的口訣，出自《荀子》、《管子》，但是似乎沒有他們使用的全面。

  但是接下來的東西，就讓他耳目一新了，因為接下來講解的內容跟戰爭有關。

  「諸位將軍，課業不寫也就算了，但是為何連聽課都不認真，難道不怕軍法官嗎？」雖然看不見素紗後面臉，但是從陳曦妤的聲音中，誰都能感受到她的不滿。

  但是這個時候，陳奇瑜卻並不站在陳曦妤這一邊，他可是那些粗漢打過交道的人，能穩下心識字已經天大的不易了，竟然還想讓他們安心的學習算學，簡直比登天都難。

  都知道陳曦妤乃是李棟的夫人，自然沒有人頂撞，但是依然有人站起來說道。

  「夫子，大人讓我們識字，我們理解，畢竟兵書戰策甚至軍中公文，都需要文字來記錄，但是這算學和我們這些軍人有什麼關係，說實話軍人的腦袋笨，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算學。」

  陳曦妤見跟自己說話的是一名少校，知道算是李棟手下不錯的中層軍官，沒有當著眾人掃他的面子。

  而是說了歷史這麼一段話。

  昔日黃高祖劉邦曾經問手下大將韓信，「君言我能帶兵幾何啊？」

  韓信回應道，「主公可帶甲兵十萬。」

  漢高祖十分不悅，認為韓信在小看他，便問道，「那大將軍呢？」

  「我當然是越多越好了。」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韓信自信的說道，「自無不可。」

  說完兩個人來到演武場，劉邦對手下人說道，「每三人一排。」

  隊形擺好後，伍長來報信說道，「最後一排二人。」

  劉邦繼續下令說道，「每五人一排。」

  伍長報信說，「最後一排只有三人。」

  劉邦在傳令，「沒七人站成一排。」

  伍長報信說道，「最後一排三人。」

  劉邦壞笑道，「敢問大將軍，軍中有士兵幾何？」

  陳曦妤講完這個故事之後，連陳奇瑜都陷入了沉思，他雖然懂得謀略之道，但是對數學卻是一竅不通。

  士兵們也都非常不解，一臉茫然的看著陳奇瑜。

  「縱然是韓信那樣的大將，對於算學也都是非常熟悉的，不然你可能連你們手下的士兵的具體數量都不知道。」

  「我們只是中層軍官，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有軍官繼續說道。

  「你們指揮使大人曾經說過，不想當大將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縱使你不知道這麼高深的問題，但是你如果算學一點不懂，那麼將來你獨自帶兵，你如何計算你手下士兵需要多少糧草，前方敵軍隊伍不同，你如何計算那一支戰鬥力最低，最容易擊敗，撤退的時候，如何計算最佳的撤退路線。」

  「夫子，我們知錯了。」帶頭的幾個軍官老實的說道。

  但是幾個炮兵的軍官和弓箭手軍官卻不以為然的說道。「我們只要服從軍事主官的指揮就可以了，我們學習算數又有什麼作用呢？」

  陳曦妤似乎進入了狀態，自信的說道，「銃兵、炮兵、弓箭兵你們都是技術兵種，說實話你們對算數的要求更高，我曾經跟你們的指揮使討論過，他甚至認為當技術發展到一定地步的時候，算數不及格的人，不能擔當這些技術兵種。」

  「怎麼可能，我當炮兵那麼多年了，也沒學過算學。」中尉自信的說道。

  「難道以前你們一直打敗仗，你們沒有想過，為什麼每次指揮使大人帶你們出去打仗，你們都會贏嗎？」

  聽到這裡，陳奇瑜的眼睛瞬間變得亮了，他可是知道李棟打敗了很多韃子的，此時似乎要講解勝利的原理，頓時讓陳奇瑜非常好奇。

  「自然是大人英明神武，士兵訓練得到，士氣高昂。」中尉軍官自信的說道。

  「胡說八道，誰是銃手？」

  「我是？」一個士兵站了起來。

  「我問你，在軍中，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你們的千戶大人，每次都能在站在中最精確的計算距離。」陳奇瑜問道。

  「我知道，我們大人會仙術。」軍官說完之後，發現學堂大眾全都忍俊不禁的看著自己，讓他感覺到異常尷尬。

  陳曦妤搖搖頭，「幸好今天是我給你們上算學，不然到了戰場上，由你們帶領士兵，只能帶他們死。」

  「我實話告訴你們，在戰場上，你們的軍士主官以及他們的參贊團隊，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計算出火炮的最佳射程，火銃的最佳射程，弓箭的最佳射程，甚至你們的體力，彈藥都在軍事主官的計算範圍內，所以你們要想成長為他們那樣的軍士主官，就必須學好算學。不然你們手下的士兵，就會跟大明朝普通的部隊一樣，成為孬兵，敗兵。」

  陳奇瑜聽了自己女兒的話，感覺完全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活了那麼多年，讓他運籌帷幄他做的到，但是讓他計算火炮的射程，他真的沒有想過。

  「請夫子教我們。」剛才還桀驁不馴的士兵竟然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起來，我既然來給你們授課，自然沒有藏私的想法，雖然你們的基礎差，但是我還是會努力教授你們。」

  「那請夫子告訴我們，如何讓我們的武器打的准。」

  「那不是一時半會能教授清楚的，今日將教授你們一門新成立的學科。」

  「新的學科啊。」眾人的表情極其鬱悶。

  「新的學科怎麼了，是你們將指揮使大人編寫的教材，你們學不學。」

  「學，學不好請軍法官打板子。」軍官咬咬牙說道。

  「今天我們學習的這門學問叫做基礎彈道學，是中少尉以上的軍官必須掌握的內容。」陳曦妤說完之後，發現眾多士兵全都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頓時心裡的自信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彈道學研究的是各種彈丸或者拋射體從發射點到終點的運動規律。」

  陳奇瑜剛一開始，還在心中埋怨女兒消失這件事情，但是聽著聽著，便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嶄新的世界當中。

  他從一個叫做近似三角形的公式中，竟然學到了如何依靠樹木的影子，計算火炮距離敵人的距離里。

  這也就是說，將來自己帶兵，只要有火炮，就能計算出自己與敵人的距離了。

  「好了，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給大家留一個課業，課業的內容就是計算課堂上漢高祖劉邦和韓信之間的問題是如何計算的，如果你們能學會了，也許將來便有了當大將軍的機會。」

  「是夫子。」眾多士兵退去，陳曦妤拿著作業，漫無目的的在教室里看了看，發現李棟一臉尷尬的坐在位子上。

  「夫君，你今天怎麼有空來聽課，我聽說還挨了夫子的板子。這真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陳曦妤捂著紅唇笑嘻嘻的說道。

  「夫人，還有更悲傷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還有什麼事情比挨打更悲傷的。」

  「你看這是誰？」

  「父親。您怎麼來了。」陳曦妤撲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還知道有我這麼一個父親。」陳奇瑜的眉毛都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