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無商不奸

  至於高仁老爺子加入二郎山的事情，李棟不用思考太多，反正早晚都是要吞併的，他早加入些日子，自己少吃一點。

  在這一點，很明顯，李棟感覺自己太仁慈了，自己是流寇出身，就算再怎麼洗白，那些真正的世家是不會接受自己的，那麼自己為什麼不徹底的做一個壞人的呢？

  這樣自己就不用那麼糾結了，直接搶劫多好，多麼幸福。

  再看看李金標裝作一臉嚴肅的樣子，走來走入，心裏面還不知道多麼偷著笑呢？不過這個傢伙的功夫著實不錯，有超越自己的趨勢。

  他手下的火銃兵，在剿滅馬金龍的馬匪之後，戰死不足二十人，但是就是僅僅戰死二十人也讓他們很感傷。

  這一路，李棟已經不止一次聽他們說，回頭要找常風老道給兄弟們超度一下，大家都是做著立功的夢來的。

  如今卻有人倒下了，家裡的老婆怎麼辦，家裡的孩子怎麼辦，人最怕閒著，這一閒著就想起了死去的兄弟。

  一人哭，全營哭，軍人到底是漢子，哭起來也是震天響，哭的李金標手裡的白面饅頭都吃不下去了。

  白蓮教的妖女手裡的暗器如果焠的是見血封侯的話，自己也許已經死了。

  這就是新兵啊，新兵最容易受感情的影響，這些東西都是莫名其妙來，李棟敢肯定，如果現在有敵人來，他們依然可以打仗，但是這軍心卻不是慢慢能提起來。

  看來是該找些識字的先生，給他們做心理輔導，關注他們的身心健康了。這件事情不能忘，回頭一定要給他們找政委。

  跟著吳又可吳夫子學了些醫術的偽軍醫照顧傷員，其他人都被李棟派出去境界，別看在府谷城下，但是卻也要小心，要知道這裡離北邊太近了，離近了，沒有安全感。

  畏懼和野心完全成正比，自己現在如何的恐懼草原，將來自己就如何的要占領草原，讓他們給自己牧馬，讓他們給自己擠奶。

  又是天明，李棟起身，跟李金標商量著回山的路線，決定等高仁的生意做完，自己肯定要抓緊時間趕路，早一日回二郎山，早一日安心。

  出了帳篷，刺骨的寒風，將最後的一絲睡意也給帶走了，李金標的帳篷自然要挨著李棟的帳篷的，雖然天寒地凍的，但是帳篷內暖和的多。

  士兵們開始按照往日的生活習慣，跑操，演武，府谷城內的老百姓偷偷的站在門口，觀瞧這群傻子兵，這麼冷的天，不在窩裡趴著，頂著風跑來跑去，豈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聽說要回家了，士兵們心裡自然是高興的，訓練也就格外的積極的。

  李金標拿著小本本，這是跟三麻子學的，將士兵的心情的變化，完完全全記錄下來，將來整理成冊，也可以留作教訓。

  高仁老爺子從把帶來的貨物交給府谷的掌柜的之後，就一直呆在李棟的大營里，如今他也算是半個二郎山的人了。

  也沒有人嫌棄他，在營地里有單獨的帳篷，那些跟著剿匪的士兵還有他們高家的家丁也一波波進出他的帳篷。

  進去的時候還略帶傷感，出來的時候，卻一個個喜笑顏開，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使了什麼妖術。

  甚至有些傷兵也抬著擔架走了進去，先是和傷兵搗鼓兩句，然後兩個人拍拍手，老爺子又拿出紙，兩個人簽完字，按上手印。事情就算是成了。

  底下士兵繳獲的一些小玩意，李棟是不會管的，自古以來沒有管的，只要能做到令行禁止，就很不錯了，但是到底老頭子如何做到讓士兵激動昏睡過去。

  李棟不管，但是李金標卻不能不管手底下，「老人家，您在幹什麼，他們怎麼那麼激動，還昏過去。」

  「小伙子，老夫是生意人，自然是談生意了，難道還能拐帶他們。」高老頭得瑟的說道。

  自己是李棟的岳父，你們在厲害，也比我低一頭，這點禮貌都不懂嗎？這李棟御下真的不嚴格。

  「和他們做生意，他們有什麼值得你騙得，別告訴我把他們的火銃買走了，小心我跟你玩命。」在李金標看來，這些世家大族的老頭子就沒有好東西，如果不是這些世家魚肉鄉里，他又怎麼跟著父親到處投奔呢。

  「你這可說錯了，按照天干地支十二隊主法規定，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要上繳的軍隊的，那些破舊的鎧甲，那些次一些的戰馬和牛，還有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衣服，甚至鍋碗瓢盆，您感覺這些東西不值錢，但是要是賣給，立刻就翻好幾倍。」高仁捻著手指，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你給了他們什麼交換？」李金標算是放心不少。

  「僕人。」老爺子得意的說道。

  「僕人！」李金標先是倒吸一口冷氣，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你瘋了，咱們二郎山都是良善人，你怎麼能跟他們交易僕人，你這是造孽啊，咱們是文明不是嗎？」

  「造孽，我怎麼不覺得，你在二郎山好吃好喝，你可知道那些農民的日子過得如何？不知道多少人流離失所，賣兒賣女已經算是正常，不少人連自己都賣了，只為求一口飯吃，我把他們賣給你手下的兵，算是給那些落魄戶一條活路，到了二郎山他們起碼有條活路。」

  「哼，我想這些僕人都是無本買賣啊，只要拉著車，找個村子，喊一嗓子，說句有飯吃，自然有的是人來找你。」李金標諷刺說道。

  「雖然是無本買賣，但是你家棟哥兒卻是不屑於做的，要知道你們大廳里掛著的都是替天行道。」

  「你這是鑽我們政策的空子。」

  「鑽空子，你手底下的兵出來打仗，是玩命，到時候領幾個奴才回去，只能激發他們的士氣，這是好事啊。不然你家棟兒早就來找我了，為什麼沒組織呢？你們二郎山壯丁當兵的那麼多，自然要有人種地，只要別虐待這些奴才，將來也可以給他們找一條活路，就算是仁義了。」

  「你們這些人有仁義才怪了。」

  「自然仁義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沒聽說過富漲良心嗎？這些僕人我準備給他們簽訂五年甚至二十年的賣身契不等，到時候你們要是真的仁義，等他們合約期慢，給他們找個好的歸宿吧。」

  「這僕人的年紀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吧，你給找些七老八十的老者，別說幹活，還得我們召集養活。」李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輕飄飄的說道。

  「賢婿，可不敢亂說，咱高家在西北也算是仁善人家，怎麼會做那種欺騙顧客的事情，既然加入了二郎山，將來買賣是少不了的，自然要誠信為本的。」

  「我們戰死了二十個士兵，他們家裡的勞動力補充的事情，你要幫忙做了。」李棟輕小聲說道。

  「放心吧，我早就考慮好了，絕對是良善人家出身，不過最好以招婿的形勢，這樣起碼他們實心實意的做事。」

  「招不招婿不是我們說的算的，也要看人家裡的婦人的意思。」

  「也是，畢竟是勇士的遺孀，豈能讓勇士寒心。」高仁點頭說到。

  聽到高仁這麼一說，李棟也不得不高看他一眼，這老頭子還是有些長遠的眼光的。

  這樣也好，以後二郎山的士兵在外征戰，軍隊要流出一部分戰利品，讓他們與商人自由交換，換血僕人種地也是好的。

  這樣大家當兵打仗也就積極多了，李棟想到這裡也就沒有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