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道家煉體

  手底下的人各拿刀槍棍棒跟在左右，將胸章佩戴在胸口，一個個仰著頭把氣勢做足了。

  「標爺，是這賊老道欺負家裡的稚童，您大老爺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見李金標出頭，一群老百姓給李金標咚咚磕起頭來，這百姓大概是知道犯事了，在這二郎山做買賣的，不論是當官的，還是做匪的，就沒有敢惹事的，如今那麼多人毆打一個老道，不論對錯，都算是犯了二郎山的忌諱。

  大家都擔心的看著李金標，擔心標爺一怒，以後不讓在這裡做買賣了，課稅司的司長點著腳看了兩眼，見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也不出來阻止，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邋遢老道見有官人出面，心裡膽氣也大了一些，「諸位我真的沒有欺負你們家的孩子，我就是想逗他一逗，真的。」

  「哼，你這是被我們發現了，才找到的託詞，孩子最老實，你不欺負他，他能哭嗎？」

  「就是，多半是你想拐帶我們家的孩子。」

  李金標大聲拍了拍掌，喊道，「各位聽我一言，你們走了那麼遠的鄉路，不就為求個財嗎？何必為個老道傷了和氣，這樣我出五個大錢，給孩子買點糖吃，壓壓驚。」

  「標爺，你是好人，錢也不敢要，只是這老賊欺負一個孩子著實可氣。」為首的菜刀男並不接錢，而是嘆息一聲，退了回去。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官爺如此處理了，如果再鬧，那就是不懂事，以後想來這裡掙錢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道人穿的如此破舊，多半沒錢吃飯，飢餓的厲害，想討些飯吃，一時間驚嚇了孩子，大家就原諒他吧。畢竟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李金標抱拳說道。

  「得嘞，標爺，您是大好人，咱爺們也不能讓人家笑話。」說完從攤子上包了倆饅頭，遞了過來。

  「好，你這饅頭攤子我記住了，等年末考核的時候，讓千戶大人給你們留一個三好商戶，到時候可是可以減稅的。」李金標拱了拱手，看了邋遢老道一眼。

  邋遢老道也懂事，躬身施禮，接過饅頭，便跟著李金標走出了集市。

  「道長，可怨我處理事情冤枉了你。」李金標將老道帶上上，找了家飯館，要了份大白菜燉豆腐。

  「不，不，是老道玩鬧心起，嚇著了孩子，如果讓大人知道冤枉了我，肯定要教訓那孩子的，倒是孩子因為可憐我，卻如果因為我被教訓的話，我心裡會非常過意不去的，感謝大人的恩典。」老道行禮道。

  見著邋遢老道說話倒是很有禮貌，而且剛才功夫也不錯，怎麼落了如此境地。

  「道長，恕在下多言，剛才觀你出手之間，內家功夫著實不錯，怎麼落了如此境地。」李金標奇怪的問道。

  「都怪我師兄常月道長非要說如今中華大劫將至，道門也在劫難之中，命我尋找輔佐東王公轉世，助他重開天地，再造中華，化解華夏危機。可憐我常風道爺在終南山修行五十六載，除了練武便是喝酒，哪裡懂這些凡間事，如今落得這境地，別說尋找東王公了，活下去都難！」邋遢老道著急之下，眼淚都要流了出來。

  「道長，別急，哎，您別哭啊，不然我求求千戶大人，山里以前也有些道家廟宇，不然您暫且住下，幫我們二郎山教授些武藝，將來打聽到誰是東王公轉世，您再去尋他也不遲，這大明朝亂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兩天不是嗎？」李金標苦苦勸說道。

  「對啊，我可以在這裡住幾天，這裡的百姓的日子過得不錯的，我們終南山倒也不忌諱將武術傳給普通百姓的，哈哈，我怎麼會想到這種方法呢？我真的聰明死了。」邋遢道長笑呵呵的拍著掌，跟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

  李金標黑著臉，也不知道自己勸說著個老道留下是對是錯。這個老道怎麼會如此的無恥呢？明明是自己想好的好不好。

  李金標帶著老道見到李棟的時候，李棟正帶著一群戰兵訓練隊列。

  李金標將事情跟李棟說了一遍，李棟聽到終南山兩個字，心裡一動。

  他不同於其他鄙視這老道糟蹋的樣子，而是先看了看老道的雙手，見這老道雖然全身邋遢，但是卻有一雙跟白蔥一樣嫩的雙手，再結合弟弟所描述的話，便暗中這老道學的應該是內家功夫。

  接著李棟又將老者仔細的看了一遍，卻發現這老者雖然五十出頭了，但是卻一頭黑髮，儘管髮髻散亂，明顯跟後世保養好的人一般。

  而且這位道長的步伐跟貓一樣，輕快而無聲，吃過東西之後，精神很都抖擻，而且人往眼前一站，如同深淵一般，給人望不到盡頭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心生佩服。

  「老人家，終南山常月道人是道長什麼人。」李棟不懂道家道家禮儀，便抱拳行禮。

  老道見到李棟之後，見李棟雖然年輕，但是行走有度，跟士兵同甘共苦，人也很威嚴，對他便有幾分尊敬的心思。

  「正是老道的師兄。」邋遢老道稽首說道。

  「原來是全真掌教的師弟，神木所千戶李棟這廂有禮了。」認清了身份，李棟倒也禮貌，但是也不媚俗。

  「不敢，不敢。」

  「聽聞全真教武術天下無雙，不知道道長能傳授些煉體術給我這些兄弟們嗎？」

  李棟這一世雖然算不得真正的高手，但是也是也在父親的幫助下，師承長臂神槍俠李保老爺子門下，學習了一門槍術，叫做滅頂八槍。

  雖然這滅頂八槍算是外家功夫，但是卻不妨礙李棟聽說過內家功夫，他就曾見過一拳能把牆面打個凹洞的高手，當然死於百箭齊發。

  如今再次見到內家高手，李棟心裡也很高興，如今自己手下不少兄弟，都是普通百姓或者士兵出身，根本就不會武將世家那般打熬氣力的法門，張大狗出去一趟，就跟自己說了，明廷有一員小將，叫做曹變蛟果真的驍勇，戰了好幾個時辰，竟然還有使不完的力氣，而自己頂多打個把時辰就累的不行了。

  如果這老道爺真的能將打熬氣力的法門傳授給自己的兄弟，乃至士兵的話，那麼自己的人起碼能上升一次層次。

  老道也不小氣，看著李棟手下士卒，讚嘆一聲說道，「千戶大人，道家的煉體術確實能幫助您練兵的，而且您自己也許不知道，您的練兵之術騎士與道家的煉體術，是有一定的相配合的。」

  「哦！」李棟的練兵方法大多數都是抄襲後世的軍事訓練和對紀效新書的一些理解，誰能想到竟然能跟道家的煉體術暗合，莫非這是天意。

  李棟抬了抬手，拉著邋遢老道，「道長，且說說，有什麼暗合的地方。」

  老道士也不羞澀，而且想找免費飯票，自然有幾分賣弄的意思，「以長槍手為例，大人讓他們反覆重複最簡單的動作，糾正其錯誤，做到槍發隨心，將發槍的力度、角度，變成身體的最下意識的反應，又讓士兵互相對戰，減輕其畏懼之心。正與煉體之術暗合。」

  「只是。」老道士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少年千戶大人，手下能有這麼多精兵，肯定是有一番傲氣的，自己如果說了讓他不滿意，豈不是丟了自己這張免費的飯票。

  「只是什麼？道爺但說無妨。」李棟倒不是聽不進別人話的人，他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如果天天盼著有人給些指點了，自然不會怪罪老道士。

  「大人如此練習，卻練不出真正的精銳，而且練出來的肉，也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削弱，如果只當做軍陣衝鋒所用已經足夠了。」

  我也聽說過道家煉體術的奧妙，只是我想問一些道長，「要讓一個普通士兵學會煉體術，練成強兵，需要多少時日。」

  「如果一般的內家拳的拳師教授的話，恐怕需要三年，但是如果讓我教授的話，三個月便可讓他們擒拿亂賊，剿滅賊寇了。」

  「我雖然也粗通武藝，但是也知戰陣之上，除非個人勇武到極點，否則很難成就大事的，所以才傳授他們堂堂正正的軍陣，以穩求勝。」

  「大人做的乃是兵家應該做的事情。」道長迎合道，「只是老道所謂的三個月便可讓他們剿滅賊寇，乃是以軍陣為基礎的，也許您不知道，兵家不少陣法，也是從我們道家學來的呢。」

  「其實不瞞道長，我手下這些兄弟，剿滅一般流賊，已經沒有任何壓力了。」

  「這正是老道佩服大人的地方，大人的操練之法，已經兼有打熬氣力，學習氣力的運用，練出來的兵已經不一般了，而且大人練兵，還有一股不畏死的氣勢，遇到一般的敵人已經不會輸了。但是跟老道的練法卻還是有差距的。」

  全真教乃是道家名門，比起正一教之類的要強很多，而且李棟也聽聞他們願意跟百姓分享他們的武術，在民間的威望很高。

  「哦，那就希望道長幫我傳授些煉體術了，我李棟感激不盡。」

  「只是怕大人捨不得啊。」

  「嗯，怎麼會呢？讓您教授他們煉體術，乃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我怎麼會捨不得呢？有些傷殘也很正常。」

  「大人，您誤會了，只是使用道家的煉體之法，會促進身體的再次發育，身體的消耗強度也會變強，那麼消耗的糧食可就會成集合的增加，您莫沒聽說過古代的名將，有不少能一頓吃一隻羊，甚至一頭牛的，我怕把您吃窮啊。

  常月道長如此一說，李棟倒也明白了，所謂窮文富武就是這麼個道理啊，不過他也不怕，反而很贊同的對老道說道，「道長，您暫且帶著甲隊士兵身上訓練，以三個月為期限，如果有效，便向全軍推廣，您看如何？」

  「如此就叨擾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