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戰鼓激昂

  吳又可呆呆的看著站在點將台的李棟，心中十分的佩服，他不是沒有見過大明朝的部隊，能做到李棟這般迅速集合的果真沒有。

  肩膀上繡著一朵繡金梅花的士兵似乎在隊伍中非常有威望，有些隊伍的伍長和什長還沒有趕來。

  他竟然可以代替軍官整合迅速集合成一支隊伍，隊伍整齊有序，按照不停響動的鼓點，通過來回的走動，編排站位。

  吳又可簡直看呆了，這比起袁督師的隊伍來說，絲毫不差啊，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如何辦到的。

  此時的李棟已經下定決心出戰了，二郎山有十二戰隊，李棟這一次準備帶五隊人馬出發，其中有一百長弓手，騎兵五十，剩下的戰隊悉數留守二郎山。

  李棟一向是一個很膽小的，他怕他出兵的時候，有人掏了自己的老窩，那麼自己可就無家可歸了。善用者死於溺，善戰者死於刀兵。

  李棟出兵，他身邊的兄弟諸人自然是要隨軍的，李衛作為戰場指揮官，自然要一同前去，還有林子大管家，他要在隊中選擇合適的人選，負責押送物資。

  候二一身戎裝，站在三麻子身後，三麻子對於此次又是他留守自然是非常不滿的，但是父親說過，這是李棟對自己的一種信任，是別人比不得的，所以自己不應該不滿，反而該珍惜。

  說實話，在李棟身邊的老兄弟不少了，尤其是張大狗眾人，跟李棟出生入死時間絕對不短了，但是卻很少有人能讓李棟相信三麻子一般，相信他們。

  當然，在張大狗看來，這三麻子膽子最小，自然是用來守家，但是李衛卻將守家當做是能獨當一面的象徵。

  三麻子拍著候二的肩膀，「臭小子，到了戰場別玩命沖，不然你也死了，候老爺子非得揍死我不可，你還小站在他們後面撿漏就好了。」

  「隊主，您就放心吧，我候二雖然年幼，但是起得了戰馬，拉得了硬功，殺得了敵人，玩的了女人，不會給咱們隊丟人的。」

  「你這小子，讓你小心些怎麼不聽，你以為你這身子板能比得上你二狗哥嗎？」三麻子恨鐵非要成鋼的說道。

  李棟穿著銀色的戰甲，走到了三麻子身邊，給三麻子一個堅實的擁抱，「山寨老老少少，你可給我保護好了。」

  「對，還有我媳婦。」

  「對還有俺們媳婦。」

  「還有俺爸俺媽，俺家小孩。」

  見大家投來信任的目光，三麻子非常感動，拍著胸脯說，大家放一百二十個心就好了。

  「幹嘛搞得那麼悲壯，大家是怕你怕事，鼓勵鼓勵你罷了。」張大狗最見不得三麻子得意，找機會就要諷刺他一次。

  「有這功夫怎麼不去找鮑超的麻煩，你看人家多高多壯。」

  「別說鮑超，我能以一第十。」

  「你打不過鮑超。」

  「我曾經陣斬韃子牛錄。」

  「你打不過鮑超。」

  「我在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

  「你打不過鮑超。」

  「你能不能不提這件事情。」

  「好，老大的親兵隊長現在不是你了。」

  「好，你等著，回來老子再和你理論。」

  「好，是爺們就給我完整的活著回來。」

  李棟作為當家人，自然不可能跟張大狗一般那麼閒，他們隊的戰兵滿腦袋都是黑線，看著自己家的隊主，跟人家留守的隊主扯淡，他不知道乙隊是要出兵的嗎。

  幸好寨主千戶大人，把隊伍整理了，不然不讓別的隊看笑話嗎。

  此次出戰，不知道要在外面呆上多少天，也不知道高家堡到底會不會給自己糧食，這一切都要做好準備。

  自己家的戰兵，都是大米飯，白饅頭，豬肉，羊肉餵起來的，在外面作戰更不能苦了他們。加上戰馬和長弓手的物資需求，李棟專門跟林子大總管吩咐了半天。

  二郎山是有不少戰馬的，但是戰馬比人精貴，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馱運物資，所以鎧甲和武器，自然要由披甲輔兵解決了。

  披甲輔兵的日子很難過，他們不單要拖著鎧甲，還有攜帶戰鼓、軍旗、帳篷、拒馬等等物資。索性此次出戰，張不凡老爺子咬咬牙，同意了李棟將一些耕牛當做運輸工具的的要求。

  為了減少傷亡，李棟將山寨能拿出來的鎧甲全部拿出來了，尤其是五十名魚鱗衛，清一色的銀色魚鱗甲，純鐵甲兵。

  刀盾手不論好壞人手一件鎧甲，好一些的能弄一身棉甲，就算差一些，李棟也給皮甲穿上。

  此外，張大狗、鮑超、李衛等人人人有有一副魚鱗鎧甲，而張大狗在隊伍中最為顯眼，騎在黃驃馬，就跟下凡的天神一般。

  倒是鮑超，自從當了李棟的親衛隊隊長，變得異常低調，往日裡，只是帶著戰刀安靜的站在李棟一邊，如果不注意，多半會被誤會為一尊木樁。

  張不凡老爺子也換上了鎧甲，三麻子心疼爹年紀大了，給老爺子配了一匹關中驢，雖然比不上高大的戰馬，但是也有四尺多高，黑白分明，甚是威風。

  老爺子穿上一身棉甲，站在點將台上，揮舞著手中的寶劍，代替李棟做了一番政治動員工作。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老爺子很可能年紀大了，囉嗦，但是老爺子說的真的很有道理，誰要是不努力作戰，改天倒霉的就是咱們二郎山，今日我們不出兵剿賊，改天賊人就會欺負到家門上來了。

  士兵大多數沒什麼文化，倒是張大狗帶頭說道，「軍師，您就放心吧，咱們二郎山的漢子都是鐵打的。」

  李棟看了看，士兵眼神中並沒有膽怯，感覺不錯，軍心可用。

  蒼涼的號角響起，隨著三生炮響，戰鼓陣陣，以騎兵為先頭的隊伍出發了。

  當走出大營的時候，軍士們看到了來送別的親人，女人們總是少不了掉淚的，尤其是當母親的怎麼忍心心頭肉去跟別人廝殺。

  父親們雖然心裡難受，但是嘴裡還說滿是鼓勵，「娃子到了戰場上別給隊主丟臉，別給你爹丟臉，都砍些賊人，回頭爹爹也好給你說媳婦。」

  「哥哥，一定要多殺些壞人，給弟弟帶把寶劍回來。」

  軍營之中紀律森嚴，尤其是士兵的軍隊紀律都是李衛制定的，軍官更是在學習的時間，天天背誦七禁令五十四斬，此時出兵在即，沒有一人敢走出列隊。

  尤其是隊伍中的一些大小伙子，天天訓練，早就煩了，有些後來的榆林人，更是期盼早些日子出兵，拿些功勳，以提高在各自隊中的地位。

  終於出了二郎山，二郎山的隊伍以一字長蛇陣急速前行，林子帶著輜重僅僅的跟隨在隊伍身後。

  李棟讓張大狗為先鋒官，負責開闢道路。

  張大狗也不含糊，把自己的張字大旗一亮，迅速把夜不收放了出去，沿途轟趕當地的土匪，並尋找最佳的行進路線。

  張大狗則帶著一隊輜重兵，趕著牛車，快速行進，遇水搭橋，遇溝修路，為後軍解決困難。同時聽從後陣的命令，隨時準備埋鍋造飯。古人有句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那麼個道理。

  李棟騎著踏雪，坐鎮中軍，身邊自然跟著騎著小毛驢的張不凡老爺子。

  踏雪渾身漆黑，唯獨腳下的那一段毛髮渾白，仿佛烏雲壓在白雪上一般，所以才有烏雲踏雪一說。

  而且這踏雪是李棟自己每天親自餵養，苜蓿和黑豆從來就沒有停過，這踏雪自然讓李棟養的膘肥體壯，軍中都是帶兵的男人，自然羨慕李棟手裡有那麼好的戰馬。

  不過隊伍中以步兵為多，他自然不可能騎著戰馬跑在前面，久而久之，李棟便下了戰馬，與士兵一起前行，將火頭軍的大鐵鍋仍在了踏雪的後背上，惹的踏雪很是不滿。

  尤其是給踏雪備草料的馬夫，眼裡更是含著眼淚，少寨主這樣做，也太委屈踏雪了。

  他自然沒有看見火頭軍激動的樣子，現在這倆火頭軍就差提著刀抹脖子了，所以這收買人心，要從身邊做起。

  李衛自然是不會做這種丟身份的事情，他是軍中指揮，自然要維護自己的面子，不過千戶大人都下馬了，自己跟著下馬也就是了。

  年關將近，寒雪四起，走路都打滑，路上行人更是少的很，遍地也蕭瑟了很多。

  眾人沿著張大狗留下的路線，急速前行，這一路上，除了鏘鏘的武器和鎧甲的碰撞聲，沒有一點其他的聲音。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訓練，士兵在行軍和士氣上，都沒有任何問題。

  夜不收背著呼啦啦的護背旗，來回的巡視，查詢周圍的情況。

  離高家堡還有三十多里的路程的時候，突然夜不收來報，前方有一股官軍前行而來，想與我們會和。

  「官軍？」是誰的隊伍，貌似洪兵現在正在加緊訓練，恢復元氣，哪裡有時間出來剿匪，而且他們距離高家堡似乎也不近。

  「是杜總鎮手下高千戶。」夜不收抱拳說道。

  「哦！沒想到這杜總鎮也敢出兵，探子說他和高迎祥之間有矛盾，是真的。看來此行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