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苦中作樂

  曹晟還有個優點就是臉皮厚，聞言從懷中取出一份書信，面不紅氣不喘的遞給張遼笑道：「我父王得知漢軍北上進犯徐州，特任命我為驃騎大將軍，率軍南征護我邊境。」

  這話明顯就是鬼扯，大魏再無人可用也不至於讓你一個小屁孩過來統軍，真以為我們這群將軍是吃乾飯的？

  張遼接過書信邊拆邊問道：「那殿下的軍隊呢？」

  啥意思，明知故問還是故意刁難？

  曹晟笑道：「不就是你們嗎？」

  張遼拆開書信念道：「孤聞豫徐二州水患嚴重，特命秦王曹晟為兩州巡察使，視察各地河道，沿途官府全力配合，不得怠慢？」

  曹晟臉色微變，連忙搶回書信，又遞上一份訕笑道：「不好意思拿錯了，是這份。」

  他離京的時候帶了好幾份空白懿旨，哪裡需要哪裡發，剛才情急之下沒注意，竟將另一份拿了出來，這事怎麼說呢，挺尷尬的。

  張遼拆開信件一看，果然是驃騎大將軍的任命文書，不由一陣頭疼，這位爺還真將自己當成驃騎大將軍霍去病了。

  他很想將曹晟直接趕回去，但也知道這不是位安分的爺，手裡的太子懿旨肯定不止這兩份，趕走之後指不定在其他地方整什麼么蛾子呢，真出點什麼事帳鐵定算他頭上，思來想去還是留在身邊看著最為放心，無奈苦笑道：「殿下，明人不說暗話，這份懿旨怎麼回事咱們都清楚，你想留在軍中可以，但必須服從指揮，不然臣只好斗膽，將你押去襄陽交由太子殿下處置了。」

  懿旨雖然是假的，上面的太子印璽卻是真的，誰也不敢說這是矯詔，但張遼身為大魏右都督，說什麼也不可能讓曹晟胡來。

  提起老爹曹晟忍不住打了個突，訕笑道：「一定一定，我一定服從命令聽指揮。」

  張遼苦笑道：「王雙，即日起你便是秦王殿下的警衛統領，挑選三千精銳護衛殿下左右，不得怠慢。」

  「喏」王雙躬身領命，正事商議完畢眾人就此散去。

  天亮吃過早飯，張遼點齊八萬精銳，浩浩蕩蕩向東城趕去。

  當日偷襲壽春是被周瑜逼的不得已而為之，今日率領百戰之師趕往東城卻是另一番心境，怎麼說呢，頗有點王者歸來的意氣。

  ……

  徐州，下邳。

  刺史府會議室中，胡質盤膝坐在桌上聽取眾位手下的匯報，倒不是他耍的有多大，而是沒辦法，洪水灌入刺史府，水面都快與桌面齊平了，椅子根本沒法坐，只能坐在桌上，刺史府屬官圍著會議桌坐了一圈，不知道的還以為僧人在授經呢。

  三天前偽漢太子劉封率領三萬大軍兵臨下邳，知道下邳城高沒有立刻進攻，而是掘斷泗水沂水同時淹城，同時堵了城中所有下水管道，水流不出去，加之昨夜又下了一場暴雨，下邳就成現在這副逑勢了，街道的水能淹到人的腰際，交通都不再靠車，而是改划船了。

  刺史府地勢不高，被淹也在情理之中。

  天空又響起數聲炸雷，雷聲響過後暴雨傾盆而下，躲在屋裡都能聽見雨滴的嘩嘩聲。

  望著窗外有人鬱悶的說道：「還下，再下幾場咱們連會議桌都沒得坐了，該死的老天爺不給人活路啊。」

  胡質卻頗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性情，笑道：「沒事，陸遜將軍傳回消息說已經打敗賀齊，收復曲陽凌縣淮浦，不日便可趕到廣陵，瀛州曹刺史的兩萬步兵也已趕到，不日便可與陸遜將軍匯合，屆時劉封若不回師就有後路被斷的風險，堅持堅持，困難很快就會過去的。」

  曹安民帶來的援軍不是一萬而是三萬，只是剩下兩萬都是步兵速度慢，沒跟曹安民一起而已。

  有人卻不樂觀，苦笑道：「就是不知道壽春那邊怎麼樣了，若是張都督戰敗，周瑜極有可能再攻徐州，他若與劉封匯合咱們可就麻煩了。」

  另一人不忿道：「那又如何，使君明智提前將城中物資轉移到了浮屠山上，城中糧草充足，守個一年半載沒有問題，倒是漢軍，我看他能堅持多久。」

  身為刺史，胡質最需要做的就是穩定軍心，再憂慮也不能表現出來，聞言繼續露出彌勒佛般的微笑安慰道：「沒事沒事，環境的影響是雙向的，咱們在水裡泡著漢軍也是一樣，而且這麼多天過去，陛下的援軍就算爬也應該爬到壽春了，周瑜回師的可能性不大，渡過這一劫咱們反擊的時間就到了，現在該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漢軍，諸位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就好，日子該咋過咋過。」

  眾人想想也是，淹都淹了還怕個鳥，要知道城外的漢軍過的未必比他們好，大雨不停的下，火炮彈藥失效，面對四丈高的混凝土城牆，漢軍估計相當絕望。

  想到此眾人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盯著被他們壓在屁股底下的地圖思索著如何反擊。

  下邳目前有三萬大軍，司吾還有傅異的兩萬大軍，陸遜那邊兵力更是膨脹，加上曹安民的援軍高達六萬之眾，雖都是新兵戰力一般，但是人多啊，如此一算徐州兵力足有十萬之眾，家底還是很豐厚的嘛，又有陸遜這樣的名將統領，打敗漢軍不敢保證，守住下邳卻沒有絲毫問題。

  胡質笑道：「拖吧，看誰耗得過誰，走，去城牆轉轉。」

  說完跳下桌子游向門外，他是壽春人，水性還是挺不錯的，加上城中水又不是很深，淹不死人，其他官員同樣跳下桌子，苦逼的游向門外，不等游出門便見一人坐著木筏趕來，剛看見他們便喊道：「使君，張都督派人送來消息說援軍到了，在附亭打敗周瑜主力，壽春之圍徹底解除，張都督親率八萬大軍正在趕來的路上，讓我們再堅持堅持。」

  「哈哈……咳咳……」胡質狂喜，太過興奮沒注意，腳下一滑當場掉進水裡，連嗆好幾口差點沒噎死，被人拉起後急忙說道：「援軍終於到了，算總帳的時候來了，張都督率領的可都是我魏軍精銳啊。」

  眾人聞言同樣大笑出聲喜不自勝，這幾天大夥的心都揪著，生怕壽春那邊傳來壞消息，如此還不如沒消息呢，現在好了，張遼一到，漢軍必將土崩瓦解。

  胡質興奮的說道：「傳令傅異，率領大軍沿著泗水往下相凌縣方向移動，守住泗水各渡口，決不能讓漢軍渡過河去，再告訴陸遜，廣陵攻不下暫時就不要攻了，掉過頭來圍住劉封，等張都督趕到三面合圍，全殲漢軍生擒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