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先打誰後打誰

  剛才的大戰就發生在城下數里之外，張遼站在城上目睹了一切，見戰事結束立刻出城收拾殘局。

  隨黃蓋撤離的漢軍約五千人，傷亡兩千投降三千，收繳降兵武器鎧甲集中看押，再派醫務兵治療傷患，戰場掃尾工作早已形成固定的流程，根本不用張遼太過操心，他走到黃蓋屍體前看了片刻，嘆息道：「黃老將軍也算一代宿將，好生安葬吧。」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張遼臉色大變急忙下令回城，同時拿起望遠鏡查看，第一眼就看到了曹真那張憤怒的臉，苦笑道：「不用了，是友軍。」

  曹真身後跟了好幾萬人，個個打馬狂奔，不知道的還以為大軍衝鋒呢，你丫都獲勝了至於嗎？

  大軍在里許外停下，曹真帶著郝昭王雙來到張遼面前躬身拜道：「末將見過都督。」

  張遼笑道：「恭喜恭喜，我軍大獲全勝值得慶賀。」

  戰局很明顯，附亭之戰若敗他們不會過來。

  曹真苦笑道：「曹純將軍戰死了。」

  張遼的笑容當場僵在臉上，不敢置信的問道：「怎麼可能？」

  說完忍不住暗罵自己愚蠢，這種事誰敢開玩笑，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是真的。

  曹真拜道：「周瑜戰敗退過黎漿水，末將請命虎豹騎立刻出擊截殺，周瑜戰敗軍心不穩，現在截殺肯定大有收穫，末將斗膽請都督允准。」

  張遼搖頭道：「沒用，曹將軍有所不知，黎漿水上承芍陂，流經黎漿亭，也就是附亭再注入肥水，肥水源出肥西，壽春之間的將軍嶺，分為二支，向西北流二百里出壽春匯入淮河，向東南的一支流經成德，合肥最後注入巢湖，合肥護城河的水就來自這條河流，漢軍渡過黎漿水之後肯定會沿著肥水撤離，想追殺得先渡河，周瑜豈能沒有準備。」

  曹真久在西北，還真不熟悉淮南的地形，聞言沮喪的說道：「那怎麼辦，就這麼放他們跑了？」

  張遼原地渡步思忖片刻，狠聲說道：「不想放他們走就只有釜底抽薪了，大軍不管其他直撲合肥，若是速度夠快，搶在周瑜回城前攻下合肥城，便能堵住漢軍退路，屆時周瑜插翅難飛。」

  曹真大喜，說道：「我這就去。」

  張遼攔住他苦笑道：「急什麼，合肥守軍足有八千人，守將乃是董襲，此人是孫策舊將能力不俗，你這一沒槍二沒炮的，就算衝到城下又能怎樣，用牙齒啃嗎？」

  不等他辯解張遼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合肥被肥水環繞，護城河比壽春的寬多了，想攻打這樣的堅城必須從長計議，不能盲目，否則損兵折將不說，被敵人趁機打敗可就麻煩了。」

  曹真張口欲言，張遼卻壓根不給他機會，繼續勸道：「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不能被仇恨沖昏頭腦，等後續大軍到來咱們一起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曹真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很不理智，只好點頭道：「末將領命。」

  「進城吧。」張遼帶著大軍進城，耐心等待其他人到來。

  兩個時辰後曹休返回，趕到郡守府找到張遼，躬身拜道：「都督，南城的漢軍沒向南撤離，反而向西去了肥水，末將追殺他們狂奔，追了一路斬殺兩千餘人，剩下的都跳進肥水跑了，特麼的，淮南哪來這麼多河。」

  他們是騎兵，在中原只要跑不死就能往死里追，可是在這，太特麼憋屈了。

  張遼笑著安慰道：「淮南還是好的，等渡過長江，騎兵基本就廢了，地形如此想開點吧。」

  想不開還有什麼辦法，移山填海嗎？

  曹休氣惱的跺腳罵道：「該死的，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憋屈。」

  繼續等待。

  黃昏時分後續大軍終於趕到，軍中人人帶孝，曹晟曹沖鄧艾等人親自抬棺。

  張遼得知立刻率領大軍出城迎接，來到近前看著曹純的棺材嘆息道：「大丈夫浴血沙場，馬革裹屍，曹純將軍也算得償所願了，靈堂已經布好，諸位隨我入城吧。」

  進城之後又是一通忙碌，眾將齊聚靈堂為曹純上香，並在靈前發誓打敗漢軍，斬殺周瑜為曹純報仇。

  看著虔誠的眾人，龐統心底卻泛起一絲慶幸，在他看來曹純戰死反而是好事，否則以曹純的資歷，到了壽春未必甘心受張遼指揮，大戰在即，將帥不和可是要出大亂子的。

  當然，這話只能放在心裡，是無論如何不敢說出來的。

  拜完曹純眾將趕往大廳，各自落座匯報情況，匯報完後張遼笑道：「漢軍戰敗，周瑜再無餘力進犯壽春，壽春是大魏的了。」

  提起這個眾將心頭陰霾一掃而空，全都喜不自勝，偽漢舊都啊，就這麼到手了，大耳賊若是知道豈不得哭暈在廁所。

  龐統拜道：「現在言勝為時尚早，別忘了下邳還有數萬漢軍盤踞呢，若與周瑜匯合，對我們來說又是個不小的麻煩。」

  張遼點頭道：「確實如此，徐州兵力空虛，都是臨時徵召起來的青壯，若是決戰對我軍極為不利，軍師以為接下來該如何？」

  龐統早已胸有成竹，聞言笑道：「漢軍分兵乃是不智之舉，他既然敢分咱們就敢吞，合肥乃是淮南第二重鎮，城高牆厚河寬，又有董襲這樣的名將鎮守，再加上即將返回的周瑜，短時間內未必攻的下來，所以我建議先易後難，先解決徐州之圍，打敗劉封之後再掉過頭來全力應付周瑜，奪下合肥將漢軍徹底趕過江去。」

  張遼看向其他人問道：「諸位覺得呢？」

  曹真與曹休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道：「可行。」

  他倆都是魏軍的後起之秀，是被曹操當做三軍統帥培養的，雖然報仇心切卻也沒失去理智，知道關鍵時刻該做什麼。

  徐州是大魏國土，淮南暫時卻不是，攻打敵人之前自然要先解決自家之圍了。

  張遼起身走向地圖，伸手在壽春到東城的方向上畫了一條直線，說道：「郝昭領兩萬大軍留守壽春，其他人加緊準備，明天一早兵發東城，先平劉封再滅周瑜，曹真，派可靠之人將曹純將軍的棺槨送回長安，對了，把小喬也捎上。」

  曹操經常在眾人面前提起江東二喬多美多美，自家皇帝惦記的女人張遼又豈敢打主意。

  「喏。」眾將齊聲領命。

  正事商議完畢，張遼這才看向曹晟，笑問道：「殿下，您怎會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