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海軍血戰

  雙方戰艦炮彈你來我往打的火熱，炮聲雖響卻雜亂無章。

  戰場中央那團蘑菇雲沖天而起，一聲巨響隨之傳出，將所有嘈雜全部壓了下去，將雙方的目光全部吸引過來。

  甘寧看著爆炸的蘑菇雲，抓著欄杆的手猛的握緊，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強烈殺機，語氣森冷的說道：「太史慈，從現在起你我結下仇了，我甘寧的兄弟從來都沒有白死的道理。」

  漢軍旗艦上，穿著藍色軍裝的太史慈同樣望著蘑菇雲悠悠說道：「魏軍的戰意很強啊。」

  海軍是遠程作戰單位，跟人拼刺刀的機會不多，所以雙方海軍都默契的扔掉鎧甲，換了作訓服那種款式的軍裝，只不過魏軍是黑色，漢軍是藍色。

  這次出海，太史慈就是奔荀彧來的，抓住這個人對偽漢的意義太大了。

  不過他也知道荀彧不好抓，又有甘寧窺視在側虎視眈眈，不甩了他哪敢全力追擊？

  所以他原本的計劃是慢慢悠悠的晃蕩三天，看甘寧會不會追來，若是追來，以逸待勞先解決掉再說，打不過就放棄荀彧原路返回，若甘寧沒來，就全速前進堵截荀彧，抓了人之後跑向其他地方，在海上飄個兩三年再回建業不遲，海洋這麼大，真逃的話甘寧怎麼可能找得到？

  沒想到離開會稽灣才兩天多點甘寧就追了上來，天殺的。

  雙方主帥各懷心思的時候，燭龍艦上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副艦長引燃船上所有炮彈，兩船連接處當場被炸出一個徑直半丈，深不見底的大洞，敵艦更是直接塌了一塊，船體猛的向下傾斜。

  爆炸的時候艦長許悅已經提著刺刀快殺到船頭，雖然沒有被當場炸死，卻也被爆炸餘波直接掀飛出去，狠狠砸在船頭之上，兩隻耳朵都被震的暫時失聰了。

  許悅顧不上身體撕裂般的疼痛，朝爆炸處吼道：「老二……」

  海軍戰艦配備一個艦長一個副艦長，他跟副艦長在船上生活多年，關係早就比親兄弟還親，見自己兄弟被炸成飛灰，那種痛苦足以撕心裂肺。

  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許悅強忍疼痛迅速爬起就要向敵軍殺去，誰料剛站起又啪的一聲摔倒在地，這次卻是怎麼也爬不起來了。

  不止他一個，船體被炸掉一大塊，船身迅速下沉，許多倖存下來的將士都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因此也沒人衝上來找許悅的麻煩。

  過了不知多久，船體的下沉速度終於平緩下來，許悅以槍拄地艱難站起再次衝上：「殺啊……」

  戰艦被毀，敵方艦長也一肚子火氣，同樣拿著刺刀沖了上來，跟許悅快速戰在一起。

  敵方艦長是個身高剛過一米六的小個子，個頭不高卻想當彪悍，短時間內竟跟許悅打了個平手。

  許悅已經受傷，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見對方刺刀再次刺來竟沒有閃躲，任由刺刀刺入小腹同時手中刺刀也向對方刺去，竟打算以命換命。

  敵方艦長臉色大變想要閃躲卻已經遲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許悅的刺刀刺入小腹。

  許悅的內臟被刺破，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卻恍若未覺，握著槍柄向前一衝，獰笑道：「天佑大魏，漢賊受死。」

  滿臉鮮血配上猙獰笑容，整個人跟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樣，讓人望之生畏。

  敵方艦長知道自己活不下去索性不再掙扎，握住槍柄往前一推，同樣獰笑道：「漢賊不兩立，魏狗去死。」

  隨著時間推移和鮮血流失，兩人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弱，兩雙眼睛卻依舊死死瞪著，就跟互相有殺父之仇似的。

  終於，兩人支撐不住同時倒下，順著已經傾斜的甲板慢慢滑向海中。

  雙方倖存的將士見此連忙衝上，所有人心中都只剩一個念頭，決不能讓自家艦長的屍體落到別人手裡。

  那身爆炸炸死了不少人，現在雙方倖存下來的將士加起來不到三百，而且大多都已經帶傷，儘管如此，依然提著刺刀拼命向對方衝鋒，有些解決掉對手，暫時沒找到下一個對手的還有機會填彈開上一槍。

  船上地方狹小沒有退路逃跑，雙方將士再不願也只能拼命死戰，沒得選。

  兩刻鐘後魏軍全部戰死，漢軍也僅剩三人，且都帶著傷，沒人救援的話死亡也只剩時間問題，至於兩位艦長的屍體，早就順著甲板滑進海里了。

  雙方炮戰依舊繼續，受傷的船越來越多，不管魏軍還是漢軍，受傷之後都沒有逃跑，因為無處可逃，也沒有站在原地等死，因為心有不甘，他們都做了和燭龍艦一樣的選擇，朝對方撞過去，然後登上敵艦進行肉搏戰，臨死拉個墊背的。

  遠程炮火打擊漸漸發展成了近身肉搏，炮聲槍聲慘叫聲廝殺聲，無數聲音糅合在一起，形成了戰場特有的交響樂。

  誰也沒想到，大魏王朝與偽漢王朝的第一戰竟然是在海上，而且廝殺的如此慘烈。

  這場仗從中午很快打到天黑，雙方戰艦上都沒有燈泡，就算有，以現在燈泡的亮度也照不清整個海面，所以不得不停下各自後退，同時派出小船搜尋己方倖存士兵。

  夜間，無數小船拿著火把來到白天的戰場，打撈自己的同袍兄弟，這次雙方都很明智的保持著克制，看見對方並未衝上。

  魏軍艦隊，旗艦之上，甘寧站在船頭望著戰場上的火光臉色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多久甘蒙過來，嘆息道：「此戰我軍被打沉的戰艦足有十七艘，重傷的也有二十三艘，剩下的或多或少都帶了輕傷，太史慈的傷亡肯定也不小，但沒法統計不知具體如何，哥，這裡是遠海，再打下去咱們就算勝了也是一死，數百里的距離，水性再好也游不回去，況且水裡還有鯊魚呢。」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魏軍和漢軍是當世最強的兩支軍隊，戰力遠非南洋的土著可比，想兵不血刃就拿下對方根本是痴人說夢。

  不過沒辦法，馬革裹屍是軍人的宿命，戰死沙場誰也說不了什麼。

  甘寧沉聲答道：「準備藥材，倖存下來的將士一旦撈出送回立刻救治，另外明天你帶著重傷的戰艦和將士先回，我留下繼續盯著太史慈，老子就算全軍覆沒也絕不給他北上追擊穎公的機會。」

  甘蒙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又生生忍住，嘆息道：「好吧，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