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不眠之夜

  袁紹不安的在帥帳中走來走去，許久之後才停下問道：「你們說曹操與劉備會談些什麼？」

  離開大殿時他走在最後，親眼看到曹操起身邀請劉備之事。

  大殿太空曠，周圍無遮無攔，守在附近的又都是曹劉的親信，密探根本無法靠近，倆人說了什麼無從得知。

  當今天下最強的三大諸侯，其中倆人深夜交談卻將另一人瞥到一邊，實在由不得他不胡思亂想。

  沉默良久，荀諶出列說道：「主公，屬下所料不錯的話，曹操要對我們動手了。」

  這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也是袁紹最不想要的答案，眼皮狠狠跳了幾下問道：「何以見得？」

  荀諶說道：「曹劉都是志在天下的人，誰也不甘心各諸侯如戰國時候那樣僵著，可誰也不能獨自破局，如此一來就只能合作了，他倆結盟，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不用擔心有人從背後偷襲，全力進攻各自之敵，劉備惦記荊襄八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袁紹蹙眉，這幾年曹操的發展速度太讓人害怕，尤其是經濟方面，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曹操用錢砸都可能將他給砸死。

  不知從何時起，他打心底里竟有些恐懼起這位發小來。

  荀諶說道：「屬下以為，這對我們或許是一件好事，我們與曹軍停戰三年，三年來咱們在發展曹操也沒閒著，而且曹操的發展速度遠比我們快，再拖下去我們與曹軍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想靠發展趕上曹操幾乎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如提前開戰，與他硬拼一次。」

  沮授出列道：「屬下附議，至於主公擔心的曹劉結盟一事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弱者合縱以破強，強者連橫攻眾弱，劉備拋棄我們，曹操肯定也拋棄了劉表，咱們結盟的對象該換了。」

  「還有劉璋，張魯，馬騰，主公可與他們定立攻守同盟，聯合對抗曹劉。」

  「如今局勢一如戰國，強者想一統天下，弱者想維持現狀，我們實力弱於曹操，覆滅曹賊不太現實，只能先行自保，靜待時機。」

  「屬下以為主公最應該拉攏的就是馬騰，馬騰今年的目標是統一涼州，隨後貫通絲綢之路，但也不可能放著到手的便宜不占，萬一曹操邀請他進攻長安？」

  「關中乃涼州屏障，馬騰做夢都想得到，而且曹操去年援助涼州大量物資，倆人關係已經徹底緩和。」

  「同理，關中是我們包圍曹操的重要一環，說什麼也不能有失，為後方安穩計，馬騰必須拉攏過來，不管付出多大代價。」

  袁紹又來回踱了幾步，說道：「既然如此，命周不疑全力幫助馬騰修建絲綢之路，同時派應屆大學生入涼州，由周不疑統領，伺機控制涼州各個崗位，勘察涼州地形地貌，以滲透的方式將涼州慢慢掌控在手。」

  「馬騰一介武夫竟敢引狼入室，那我就成全他。」

  「我還有一女兒，與馬騰幼子馬鐵年紀相仿，回頭你去撮合撮合，做兩手準備。」

  「主公英明。」沮授說道：「還有法正，此人能高中狀元才學自然是有的，而且法正心高氣傲，絕不甘心屈居涼州，否則也不會與馬騰簽訂三年僱傭合同了。」

  袁紹問道：「你的意思是，將他拉攏過來？」

  「正是。」沮授道：「就算拉攏不過來也得儘量交好，新科狀元大鴻臚，別的不說號召力還是有的。」

  「就按照你說的辦。」袁紹沉吟許久，再次抬頭時眼中露出堅定之色，說道：「派人監視曹營，一有動靜立刻來報，曹劉既然已經結盟，今夜必然有所行動。」

  事已至此，他們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等待。

  不知不覺便到了子時，探子回還，跑進大帳單膝跪地道：「主公，曹昂帶著一百虎豹騎偷偷出營，向北而去動向不明。」

  猜測證實了。

  沮授說道：「主公，曹昂必然是返回遼東整軍備戰了，黑袍軍沉寂三載，戰力不容小覷，應立即派人通知麴義將軍和張允提督嚴防死守。」

  「曹操能俯下身子與劉備結盟，可見亡我之心有多麼堅定，此戰必然會全線進攻，誰勝誰將一統中原，屬下建議下動員令全力徵兵，與曹操拼一回老命。」

  袁紹說道：「你明天一早，不，收拾一下立即出發，趕回新都布防，兵馬糧草，人員配置皆由你一人而決，與其他諸侯結盟的事就交由荀堪來辦，至於我，會武尚未結束，還得跟曹賊虛與委蛇。」

  「喏。」沮授面露激動，全力應承下來，躬身一拜退出大帳。

  袁紹嘆息道：「天色已晚，都去休息吧。」

  諸侯之間一舉一動都倍受關注，曹操與劉備單獨會談的事挑動了所有人的神經，今夜六大營寨個個燈火通明。

  馬騰大營。

  探子衝進帥帳，向坐在上首的馬騰拜道：「主公，曹昂離開大營向北而去。」

  馬騰握著酒杯的手一緊，冷笑道：「曹袁要動手了。」

  陪坐在下首的龐柔笑道：「二劉也要動手了，主公，咱們使勁訛詐曹袁的時候到了。」

  想到大把大把的物資入涼州，馬騰便激動的渾身顫慄，大笑道：「明天我就去找曹袁。」

  「不不，不可心急。」龐柔笑道：「主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他們會來找我們的，除了曹袁還有二劉，主公可與劉表簽訂協議，以涼州戰馬換荊州糧食物資，大戰一起袁紹必然會與劉表結盟，也必然會極力拉攏我們，西涼戰馬從關中路過，袁紹不但不會阻攔，說不定還能免我們的關稅，只是南陽……」

  「這段路雖不好走，但也不是不能商量，滅掉劉表之前，劉備應該不會得罪其他諸侯。」

  「至於法正說的引大學生入涼，主意不錯，但獨引一家時間長了難免被人控制，所以七大學校要全部引進，而且引入的數量得嚴格控制，絕不能讓一家獨大。」

  馬騰點頭道：「大爭之世列國紛爭，強則強弱則亡，咱們實力太小絲綢之路的誘惑又太大，實力小了惦記的賊就多了。」

  「還有法正，此人能力不錯但跟我們不是一條心，他來涼州純粹是賺資歷的，說不定哪天就把涼州給賣了，所以此人要用，更要防，這方面你就多辛苦辛苦。」

  龐柔起身拜道：「主公放心，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