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年少當輕狂
2023-11-05 22:23:13 作者: 南希北慶
徐繼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畢竟他對京城雙愚的威力,已經達到痴迷的地步,不等郭淡將正事處理完,就拉著郭淡出門去,要求再畫幾幅結婚畫。
出得獎池大廳,只見朱立枝身著白色斗篷,長身站立在雪地中,手執一支細筆,飛快的在畫板上畫著什麼,他身後一名小廝,幫他撐著傘。
「枝枝。」
徐繼榮激動的喊道。
朱立枝回過頭來,清澈、明亮的眸子,精緻的五官,俊美的臉龐。
朱翊鏐突然哆嗦了一下:「真是不能多看枝枝,否則的話,本王可能會對男人感興趣。」
這話用在朱立枝身上可真是一點也不噁心。
這傢伙長得俊美也就罷了,偏偏膚色還是一種病態白,真可謂是男子版的林黛玉。
「蠢材!」
朱立枝罵得一句,又回過頭繼續畫了起來。
朱翊鏐嘿嘿一笑,渾然不在意,除了貪財的劉藎謀之外,別人都很難對朱立枝動怒。
郭淡走過去,在離朱立枝還有兩步遠便停了下來,往畫板上一瞧,只見畫板是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正在輕撫一匹黑色的駿馬,雖然只是側面,但郭淡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女子來,「這不是。」
「飛絮妹子。」
徐繼榮跳上前來,問道:「枝枝,你喜歡飛絮妹子麼?」
朱翊鏐忙道:「枝枝,你這可是自尋死路,本王與榮弟可都奈何不了那女人,你這麼瘦弱,會被她打死的。」
「我只是等著無聊。」
朱立枝將筆往旁一遞,輕聲道:「拿去燒了。」
「是的,少爺。」
「等等會。」
郭淡趕忙道:「與其燒了,就不如送給我。」
朱立枝斜目一瞥,輕輕點了下頭。
徐繼榮又道:「走走走,枝枝,你再幫我畫幾幅結婚畫。」
朱立枝詫異道:「你還要畫?」
「畫,畫,畫。」
徐繼榮道:「這回有淡淡幫我,我們京城雙愚合作,哼,這逼我是裝定了。」
說到後面,他是豪情萬丈。
朱立枝又看向郭淡,眼中閃爍著一絲期待。
郭淡莞爾。
徐繼榮、朱翊鏐又將他們的妾侍給叫了出來,個個都是亭亭玉立,閃亮亮的大眼睛,還留有一些嬰兒肥的臉上夾帶著一絲羞澀,真是令郭淡好生羨慕。
幾人先是尋得一個景色不錯的地方,然後郭淡開始指導起來。
「等會,等會,撅耳朵,撅耳朵,我的表達能力有這麼差麼?這你們都聽不明白。」
郭淡急得嚷嚷道。
「我我不敢。」
只見一個模樣可愛的少女,低聲道。
朱翊鏐沒好氣道:「郭淡,你這齣得是什麼狗屁主意,哪有妾侍撅夫君耳朵的道理,你別將你那贅婿的歪風邪氣帶到我們中間來。」
關小傑、劉藎謀同時點點頭。
郭淡苦笑道:「小王爺勿怪,我這只不過是要走可愛的風格,我覺得這挺適合小伯爺的菲兒的。我也從未說過我妻子有撅過我的耳朵。」
淡淡說我很可愛?徐繼榮面色一喜,趕忙道:「沒事,沒事,就這麼畫,撅撅撅嘿嘿。」
說著,他向那個叫做菲兒的妾侍側耳過去。
菲兒輕輕咬了下朱唇,又忐忑的伸出手,輕輕拿住徐繼榮的耳朵。
「菲兒,表情囂張一點,不要害羞,幻想一下,此時此刻,你就是小伯爺的女主人,再刁蠻一點,嘴角在上揚一些,對對對,保持這樣。小伯爺,你的表情浮誇一點好麼,你丫平時可沒有這么正經啊,眼睛睜大一點,嘴巴張圓看,就像我這樣。」
「噗嗤!」
「哈哈!」
「哎呦!真是笑死我了。」
一旁看得朱翊鏐等人,瞧著徐繼榮和菲兒,個個是捧腹大笑,那些妾侍也是掩唇偷笑。
郭淡根本不管他們,一邊指導著,一邊退到朱立枝身後,道:「朱公子,你要記住一點,男人甘願讓女人撅著耳朵,這恰恰是一種愛的體現,打情罵俏便是如此。」
「知道。」
朱立枝立刻執筆畫了起來。
這速度之快,令郭淡都有些瞠目結舌,每一筆都恰到好處,不多也不少,細節真的是非常完美,心道,什麼時候,這廝的畫技已臻化境。
無它,唯熟能生巧爾。
朱立枝本來就是天賦異稟,然而,他還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無時無刻不在畫,五條槍沒有一個畫師在某一天比他畫多得多,方才他站在獎池大廳前等候時,都在畫畫,這是一種對畫畫的狂熱。
完全不給別人活路。
也由此可見真正的天才,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努力,而且天才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性格都特別執著,追求完美,絕不容許什麼白璧微瑕,他們都願意花一萬倍的努力,只為提升那麼一點點。
一會兒功夫,朱立枝便放下了筆。
周邊已是鴉雀無聲。
只見方才還捧腹大笑的朱翊鏐、關小傑等人,如今個個都是痴痴的看著那幅畫。
「怎樣,怎樣,我來瞅瞅。」
徐繼榮拉著菲兒,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往畫上一瞅,頓時驚嘆道:「我真是太可愛了。」
「!」
無數道鄙視的目光射向徐繼榮,但目光中又透著一絲絲的羨慕和嫉妒。
但是徐繼榮卻完全沒有感覺,還向菲兒道:「菲兒,你說是麼?」
菲兒含羞的點點頭,又忍不住瞟了瞟那畫,眼中滿是喜愛。
其實她與徐繼榮沒什麼太深厚的感情,畢竟他們都還小,情竇初開,但是這畫中,卻畫出他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感覺。
「原來還能這麼畫。」
關小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是他完全不敢想像的。
徐繼榮又瞅著自己的妾侍道:「誰想跟本小伯爺畫下一幅。」
「妾身!」
五個妾侍異口同聲,同時向前邁得一步,又下意識的縮了回去,相互看了眼,羞紅了臉。
徐繼榮得意的哈哈一笑,又向郭淡道:「淡淡,你來選。」
我來選?草!你丫就不怕我是那隔壁老郭麼?郭淡尬笑的搖搖頭,又目光一掃,指著那名比較身材比較高挑,名叫小雙的妾侍道:「這幅就由小雙來吧。」
小雙當即面色一喜。
郭淡道:「這回咱們玩點花樣。」
「好呀!好呀!本小伯爺就喜歡花樣。」
徐繼榮驚喜道。
郭淡道:「小雙,你會騎馬麼?」
小雙搖搖頭,面露忐忑之色。
「不會也不打緊。」
郭淡微微一笑,道:「小伯爺,立刻安排人騎上白馬,在這裡跑幾圈。然後再安排人在這裡搭建一個高架子。」
「郭淡,你這是幹什麼?還要搭高架子?」朱翊鏐詫異道。
不待郭淡開口,徐繼榮便道:「淡淡這麼說,自然有他的用意,春春,快去安排吧。」
「是的。」
待徐春離開之後,郭淡又向朱立枝道:「朱公子,這回要發揮你的想像力。」
朱立枝疑惑的看向郭淡。
郭淡道:「這幅畫大概的意思,就是小雙騎在馬上在雪中奔跑,一手拿著一根線,放著風箏,只不過這風箏就是小伯爺。」
此話一出,大家腦中同時冒出一幅畫面來。
徐繼榮的神情漸漸變得有些痴呆。
關小傑很是氣餒的看著郭淡,道:「郭淡,你咋想出這些主意的?」
當然是抄襲的,我特麼一個交易分析員,可沒這天賦。郭淡避重就輕道:「無它,年少輕狂,我們都這麼年輕,此時不狂,更待何時,不要去想那些禮法,要大膽發揮想像力,如此你便也能夠想到這些。」
「好一句年少輕狂,妙哉!妙哉!」朱翊鏐贊道。
朱立枝突然問道:「可是小雙不會騎馬。」
郭淡道:「這就得看你了,我會先讓人騎馬在這裡奔跑,你先將景色和馬畫上去,然後再讓小雙擺出一個騎馬的姿勢,我還會讓小伯爺在高架上,擺出一個飛翔的姿勢,但是你得想像小伯爺在飛,小雙在騎馬,無視那高架。」
朱立枝的目光漸漸變得炙熱,他渴望挑戰,嘴上卻道:「我試試看。」
郭淡又道:「另外,還有一點,你的畫技雖然已經爐火純青,但是你的角度僅限於左右,遠近,缺乏高低的角度。」
關於角度,上回在冊封大典上,郭淡已經跟朱立枝說過,但是沒有高低的角度,因為當時不需要。
朱立枝凝眉思索著。
郭淡笑道:「沒事,待會你就明白了。」
不一會兒,只見朱立枝的護衛,騎著他那匹白馬來到這裡,正對著朱立枝奔跑過來。
郭淡道:「你且記住這個角度。」
朱立枝稍稍點頭。
郭淡又道:「你再過來一點,坐在鋪墊上。」
朱立枝依言,來到前面,盤腿坐在鋪墊上。郭淡又吩咐那護衛騎著白馬奔跑到朱立枝面前三步遠。
待那名護衛騎著白馬來到朱立枝面前時,朱立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郭淡笑道:「這就是我要的角度,因為小伯爺是飛在空中的,這個斜上的角度,更能夠體現高度和距離,這是因為小雙就在面前,那麼相對起來,小伯爺就會比較遠。」
「他在說什麼?」
朱翊鏐一臉茫然的看著關小傑。
關小傑撓著頭道:「我也不是很明白。」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朱立枝先是與過目不忘的劉藎謀合作,畫出白馬,視角看上去,正匹馬占據三分之一的畫布。
然後郭淡又讓小雙坐在馬上,擺出一個縱馬飛奔的姿勢,右手拉著細線,那邊又將徐繼榮架在高台上,讓他擺出一個飛翔的姿勢。
「小伯爺,想像一下你如鳥兒一般,在空中飛翔,那是多麼的快樂,但是目光一定要看著小雙。小雙,微微偏頭,看著你的夫君,這是多麼的有趣,你要快樂的笑出來對對對,就這樣。」
他們都在非常投入的忙活著,而朱翊鏐他們卻是一臉茫然,這看上去,是很難受的,尤其是徐繼榮,被架在木架上,讓人啼笑皆非。
可是當畫完成之後,他們立刻是呆若木雞。
我們方才看到的是這一幕嗎?
如果說第一幅畫是打情罵俏,那麼這一幅就是童話般愛戀,透著一股最為純真的愛戀,讓人覺得莫名的快樂。
「王爺。」
這時,朱翊鏐的那個小妾,悄悄來到朱翊鏐身後,輕聲喊道。
朱翊鏐回頭看了眼,突然醒悟過來,本王在哪裡,本王在幹什麼,憑什麼讓本王坐在這裡羨慕嫉妒恨,立刻站起身來道:「榮弟,你歇歇吧,該幫本王來畫了。」
徐繼榮哪裡願意,道:「哥哥,你且等會,我可還有四位妾侍。」
朱翊鏐抓狂道:「你還有沒有將我哥哥放在眼裡,一直都是你在畫,等你畫完之後,天都黑了,本王不管,本王也要畫。」
徐繼榮眼眸一轉,道:「哥哥,晚上畫可也是非常好看哦。」
朱翊鏐氣急道:「那你為什麼不留到晚上畫。」
徐繼榮撓著頭道:「讓我想想先。」
「!」
朱翊鏐道:「你別說了,本王一定要畫。郭淡,你幫本王安排一下。」
我得幫他安排一幅能夠產生家庭矛盾的結婚畫。郭淡稍一沉吟,笑道:「小王爺要畫的話,肯定是要走尊貴路線,畢竟小王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尊貴的氣質。」
「算你有點眼力。」
朱翊鏐哈哈一笑。
徐繼榮瞅著朱翊鏐,一本正經道:「我咋沒看出來?」
「你給本王一邊去。」朱翊鏐瞪了徐繼榮一眼。
徐繼榮撇了下嘴,心想,就你也想跟本小伯爺比,待會看你的笑話,哼。
郭淡立刻著手幫朱翊鏐安排起來,他先是讓人把貴賓包間那張大沙發給搬了出來,然後又將朱翊鏐披著那件非常昂貴的黑色貂皮斗篷鋪在上面,下面也墊著皮毯。
又在大沙發後面,放一些木板。
「夫人,請你站在這上面。」
「為什麼?」
朱翊鏐回頭望去,好奇道。
郭淡敷衍道:「站得高,就高貴。」
朱翊鏐疑惑的看著郭淡,高貴是這意思嗎?可想想,好像也是這麼一個道理,皇帝可都坐在台階上的。
待他那妾侍站上去後,郭淡又吩咐兩個女婢,躬身躲在後面,將那非常昂貴的紫色斗篷稍稍拉起來。
「小王爺,一手握拳托腮,就像這樣,對對對,頭微微斜一點,神情不用這么正經,慵懶一點,目光不要集中在某一點上,散漫一些,隨便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但是儘量不要想閨房之事,你現在這表情,就好像是要急著去洞房似的,想一下今晚吃什麼就可以了。」
「今晚吃什麼?這如何尊貴?」
「小王爺,你信我好麼。」
「行,本王信你。」
「夫人,將的手搭在那椅背上面,身子挺直一些,目視前方,千萬不能笑,對對對。」
這朱翊鏐畢竟是王爺,沒有徐繼榮那麼放得開,郭淡廢了好一番勁,才安排妥當。
「朱公子,顏色儘量調暗一些,不要向方才那麼明亮,而且那斗篷太小,蓋不住的地方,你也將它畫上去,地毯也畫大一點。」
「嗯。」
過得好一會兒,朱立枝放下一筆來,道:「畫好了!」
「快讓本王瞧瞧。」
朱翊鏐聽罷,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來,跑了過來,往畫板上一瞅,頓時眼中一亮,只見畫中的他,面白唇紅,劍眉星目,雖然頭戴金冠,身著極為華麗的服飾,但那點睛之筆,卻是他慵懶的神情。
給人一種蔑視蒼生的感覺。
這無形之間裝逼,是最為致命的。
他尚且是如此尊貴,其身後的妾侍,也因他變得尊貴無比。
別問,問就是人間龍鳳。
畫風與方才徐繼榮的完全不一樣。
朱翊鏐是滿心歡喜,呵呵道:「這是本王麼?」
他那妾侍也有這般感覺,我何時變得這般尊貴。
「哥哥說得是,我看也一點不像。」徐繼榮湊過來道。
朱翊鏐眉角跳了跳,勃然大怒道:「榮弟,你今兒一定是要惹哥哥生氣麼?」
徐繼榮眼珠亂轉著,沉默不語。
郭淡豈不知徐繼榮的心思,笑道:「小伯爺勿要如此,小王爺這結婚畫,那是掛在家裡的,又不會放到畫冊上去,是沒法搶你的逼來裝,你大可放心。」心裡卻想,他這畫要掛在家裡,那潞王妃不去掀瓦,我還就不姓郭了。
這妾侍畫得實在是太尊貴了一些,而且又透著男人背後的女人的意思,任何一個人都看了,都肯定會覺得這就是潞王妃。
徐繼榮頓時咧嘴一笑道:「哥哥,這畫得可真是像啊!」
朱翊鏐不搭理他,瞅著那畫,若有所思道:「本王想即便放到畫冊上,母后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試問這天下何人不想裝逼。
徐繼榮當即怒了,「哥哥,你今兒一定惹我生氣麼?這逼只能我徐繼榮來裝。」
「憑什麼?」
「就憑這是我和淡淡的約定,活他干,逼我裝。」
「那這與本王有何關係?」
「你哼,我可是五條槍的東主,我就不幫你出畫冊。」說到裝逼這回事,徐繼榮的智商立刻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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