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走火入魔?
2023-11-05 21:31:20 作者: 燉爛的肉湯
感業寺內
「明空師太,殿下來了。」一個比丘尼對著武媚說道。
「不見!」武媚蹙眉道。
「怎麼,我就這麼讓你看不上嗎?」李治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比丘尼連忙退了出去。
李治定定的看著武媚,眼中光芒閃爍,如今秦壽都已經走了,她竟然還是如此姿態,讓他心中堵的更甚。
「武媚,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嗎?你到底想要什麼?」
武媚轉頭,「我想要什麼?關鍵是我不想要什麼,你這是何苦呢?」
「你可曾想過,若是我進了宮,滿朝文武和天下人呢會怎麼看?」
「還有你剛選定的太子妃,太原王氏的族女,她又如何能容我?」
李治咬了咬牙,沉聲說道:「秦壽殺死了趙郡李氏的族長,整個大唐已然容不下他,你不必對他再抱有任何幻想。」
「你若進宮,我願意立你為後。」
「.」武媚張了張嘴,「這話你自己信嗎?長孫無忌會讓你如願嗎?」
李治皺眉,半晌說不出話。
一時之間,氣氛凝結
良久
李治才說道:「舅父的勢力是我登基的關鍵,等登基之後,我定然立你為後,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話。」
武媚沒有吱聲,而是手中捻著佛珠,嘴中呢喃著佛語。
李治攥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等腳步聲原來越遠,武媚的手中拿的佛珠陡然滑落,才豁然發覺臉頰發涼。
兩道淚痕冰涼。
自從當日感業寺之內突然被軍士給圍起來,她心中一直在為秦壽擔憂,但是隨著消息的傳來,她的心卻慢慢的沉入湖底。
隨著李治的上位,大唐已經徹底容不下他。
她呆呆的坐在蒲團上,看著面前的佛像,眼中朦朧一片,使勁擦了一下眼角,止住了無聲的哭泣。
她輕輕的摸了摸肚子,原本打算隨著佛祖而去的,但是昨日卻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異樣,恰巧平日裡對自己最是照顧自己的老尼出自醫藥世家,號脈之下,竟然說自己是喜脈。
這個消息,豁然讓靈魂埋在土中的她,猛然掙脫了出來。
武媚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端起來塞入自己嘴裡。
翌日
趙郡李氏再次遭到襲擊的消息傳到長安,李治再次召集群臣。
什麼?
秦壽竟然再次襲擊了趙郡李氏?
子弟死傷慘重?
群臣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傢伙簡直瘋了?
不少朝臣心中更是戚戚然,心中充斥著懼意。
宦官拿著旨意宣讀道:「諸位愛卿,鑑於秦壽此人窮凶極惡,所有與秦壽有所關聯的的朝臣都要檢討自身,魏徵等已然押如天牢,有過錯者自首不咎.」
正式開始清洗秦壽的影響。
大殿之上氣氛一片詭異。
所有的朝臣沒有一個人開口,士族豪門和關隴各族的人一個個仰著頭,目光各異。
房玄齡、程咬金等官員們則是一個個低著頭裝糊塗,檢討自己?
李治目光掃過朝臣的臉,眼中熠熠生輝,他的目光停在了程咬金的位置上,「盧國公。」
「臣在!」程咬金站出來,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圈。
「聽說你之前和秦壽過交往甚密,可有此事?」
程咬金眼睛瞪的老大,怒道:「哪個狗娘養的,沒憋住瞎咧咧?」
他掃視了一圈,才朝著李治行禮道:「殿下,可不能聽信小人之言啊,秦壽當初集資的時候還坑了我兩萬多貫錢沒還呢!」
「還有當初說好的分紅,到現在都沒兌現,這事兒國舅也知道,殿下可以問一下。」
李治嘴巴抽搐了一下,胸膛有些起伏,「說話要注意禮儀,我不過是問一句罷了!」
程咬金點了點頭,行了一禮道:「臣直言慣了,還望殿下不要見怪。」
李治蹙眉看著他,目光冷冽,半天沒有繼續說什麼。
作為皇位的繼承人,他怎麼會看不出程咬金的小心思,本想敲打一下他,沒想到這老傢伙這麼渾。
也罷!
李治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從今日起,收回秦壽之前對於石炭的經營之權以及他對於食鹽經營之權。」
「石炭和食鹽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加上五姓七望和關隴各家」
這個決定是李治和各大家族幾次交涉之後才定下里的,雖然沒有完全推翻李世民之前的決策,卻增加了這些世家高門。
但其實已經算是名存實亡,因為世家高門和關隴各族的入場,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石炭還是食鹽,話語權將再次旁落、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朝堂之上的朝臣一個個紛紛附和道。
等議論完了這個議題,宦官站了出來,「無事便退朝吧!」
「殿下,臣有事奏!」長孫無忌突然站了出來,「臣聽說殿下近幾日常前往返於感業寺?」
李治深吸了一口氣,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長孫無忌,面色有些異樣。
「國舅,我沒有明白您的意思!」
長孫無忌繼續說道:「殿下登基之事已經近在眉睫,還有殿下和太原王氏的族女的婚期也將近,還望殿下多上心。」
嗯?
下面的一些官員們聽著這其中的意味,也全都卓然的抬頭看了一眼李治。
特別是太原王氏的族人,其中一個禮部的官員說道:「殿下,我王氏已然準備好,陛下病重,理應沖喜。
褚遂良站出來說道:「殿下,其出身北朝名門,祖父王思政,曾任西魏尚書左僕射,父王仁祐,也是才識過人,乃不二人選啊!」
「是啊,殿下早日成婚,也好早日有子嗣」
李治臉色變了變,看著大殿之上的群臣,半天笑了笑說道:「父皇身體欠佳,如此時候大操大辦,我心難安啊!」
李治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這其中的意味卻有些發寒。
「退朝吧!」
等李治甩袖而去,大殿上的群臣半天才反應過里啊。
殿下這是怎麼了?
其中只有長孫無忌眼神閃爍,他走到褚遂良身邊,低聲說道:「褚大人,你去告訴太原王氏,就說殿下這幾日去感業寺,是為了見一個叫武媚的.」
「啊?」褚遂良猛然抬頭,「這真的假的?」
長孫無忌點頭,「去吧,斷然不能讓那女人入宮。」
等出了宮門
褚遂良攔住了幾個太原王氏的族人,「王大人,今日天色還早,上翠玉樓喝一杯?」
「褚大人請客,我怎能推諉?」
「走!」
「.」
翠玉樓上,太原王氏的官員聽聞褚遂良的話,不禁氣得面色通紅,「你說的可是真話?殿下竟然寧願要感業寺的一個比丘尼,都不願娶我太原王氏的女子為妃?」
褚遂良笑著說道:「王大人,看你這麼著急幹嘛?這事兒其實不能這麼想,殿下終究還是太年輕,看上一個女人很正常,但是咱們做臣子要糾正之,咱們這樣.」
「好,好,妙啊!」
邯鄲城外
秦壽帶著長樂在薛仁貴、陳涇的掩護下,通過煽動饑民,逃了出來。
長樂不會騎馬,自然是秦壽帶著她,別小看騎馬,這種簡單而樸素的行為,卻令兩人之間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特別是顛簸的時候,這種情緒更甚。
而絕大多數的時間,長樂都是沉默的,彼此之間複雜的心情,隨著時間推移而愈加濃烈。
薛仁貴作為過來人,看出來了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自然,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調轉馬頭,將憨貨陳涇替換了過來。
而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長樂休息的地方也離著很近,秦壽似乎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幽香,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隆起的衣衫,還有她因為拘謹而奇怪的睡姿。
這種感覺讓秦壽有些難受了。
特別是自己修煉了內養功以來,這幾日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呼吸都變得粗重了很多。
「你不舒服嗎?」長樂起身給秦壽送水的時候,看著秦壽滿臉發紅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呃沒,感覺有些熱。」
「這天熱嗎?」長樂更加詫異,不由伸出精緻的小手放在秦壽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原本不摸還好,這一摸之下,秦壽突然覺得胸腔都開始有些憋悶,額頭上的青筋有些暴起。
長樂眼睛愣了楞,神情有些擔憂。
「你這是病了嗎?」
「沒」秦壽看著面容精緻迷人的長樂,白皙的脖子,呼吸愈加的急促,說話有些不利索。
長樂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面色陡然間有些發紅,「你先待著,我去問問薛大哥該怎麼辦?」
「沒事兒別!」
等過了一會兒,薛仁貴和陳涇急沖沖的跑了過來
倆人皺著眉頭看著秦壽,「這是.?」
此時的秦壽渾身發燙,渾身似乎有些顫抖,眼中都是紅的,喘息聲粗重。
薛仁貴看了半天,然後又搭了一下脈搏,看了看陳涇,然後再次看向長樂,目光十分的複雜。
長樂異常擔憂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薛仁貴撓了撓頭,在想該怎麼說,陳涇這憨子直直的說道:「這症狀像是做火入魔了。」
「嗯?怎麼會走火入魔了?」長樂凝眉問道。
薛仁貴說道:「這所謂的走火入魔,其實即使氣血混亂,秦壽之前沒有武學的底子,也就和老道練習過內養功,後來又學了氣力的激發之法。」
「這幾日,兩次襲殺趙郡李氏,心力交瘁,算是導致他心神紊亂的誘因,其實最要緊的還是他的內養功出了差錯。」
「內養功是什麼?」
「這」薛仁貴欲言又止。
長樂急切的說道:「那什麼內養功,你們趕緊想辦法啊!」
薛仁貴咽了一口唾沫,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這內養功,其實就是陰陽調和之法,之前在長安的時候,有高陽公主和裴姑娘.」
長樂多麼聰明伶俐的人,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臉色騰的一下,紅的要死。
怪不得,以前秦壽和高陽的動靜那麼大,秦壽的底子來自於內養功,之前因為和高陽在一起,所以沒有出差錯。
但現在高陽和那個裴晚吟都不在,再加上最近攻擊趙郡李氏用力過猛,再加上長樂在跟前想吃又吃不到,所以出了問題。
雖然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但是長樂還是漲紅著臉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無解,除非他自己挺過來,或者找來高陽公戶或者裴姑娘。」薛仁貴拽著陳涇目光奇怪的看了一眼長樂公主,然後搖頭走了出去。
等走出了秦壽的帳篷,陳涇有些急切的問道:「老薛,你這麼拽我幹什麼?」
「你這憨批,這還看不出來嗎?」
「啥玩意?你是說」陳涇驚異的瞪大眼睛看著薛仁貴問道:「不是.這到底啥情況啊?」
薛仁貴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眼睛長狗身上了。」
陳涇撓頭,一臉賤樣的問道:「老薛,你別走啊,給咱說說。」
「滾!」
營帳之內
長樂臉燙的要死,她想轉身出去,但是卻被一個滾燙的雙手給拽住了,「水水.水.」
她連忙將水給端了過來,餵秦壽喝了下去。
可秦壽喝了水之後,額頭上的汗更多了,身上的溫度也更高了。
長樂將汗擦去,看著秦壽異常難受的面龐,緊蹙的眉頭,乾裂的嘴唇,半晌,她咬了咬嘴唇,目光羞辱而複雜。
她想起自己剛見秦壽時的景象,又想起他做的那些小東西,記得他為自己治病,隔壁的動靜,以及發生的一切。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俯下了身子。
二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