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6章 敵在江寧城
2023-11-05 17:11:03 作者: 大羅羅
兩大商埠,一南一北;躺著收租,日進斗金!
這就是朱由檢發展工商業,哦,應該是從工商業當中撈錢的思路。
和一手金融,一手地產的逆子不同,朱由檢上輩子一直到死都沒明白那些銀行、股票、債券、期貨等等的是怎麼回事兒?不過他還是知道收租事業大有可為的那時候看著包租王朱慈炋手握上海幾十條街,收租收到「997」的那份操勞,朱由檢別提多羨慕了。
這一生,他做主,當然要自己來收租一定好好收,不僅要在上海收,還要在天津收,爭取一年收他個幾百萬,到時候就不用「賣兒子」換養老錢了!
收租事業的前途當然是光明的,但是眼下的困難還是巨大的,「昔日」天津和上海的商埠,現在還是大片的農田呢!
朱由檢看著記憶當中繁華熱鬧的老山宮一帶,現在還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才能發展起來啊!
「萬歲爺,」徐若蘭瞧著朱由檢有些憂愁,還以為他在為黃淮大水被淹的災民擔心,於是就低聲言道,「奴還得到消息,這些日子淮安、揚州的鹽商們都有錢出錢,有糧出糧,為淮北災區籌集了上百萬石米糧,全都已經交給駱總鎮父子倆了」
徐若蘭前夫的家族也是淮揚鹽業總商之一,所以她對淮揚二府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淮揚的鹽商雖然都是奸商,但是他們對淮北的災民還是很關心的。
朱由檢卻哼了一聲:「那是他們擔心朕領著淮北的災民去淮安、揚州要飯!」
徐若蘭笑著:「萬歲爺真會開玩笑,您可是九五之尊就算領著災民去湖廣、江南就食,也不能說要飯呢?」
朱由檢扭頭看了眼徐若蘭,目光很快落在了她的腹部——已經隆了起來,不是吃多了發胖,而是懷上了龍種,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奸商王?
想到這裡,朱由檢又露出了笑顏:「咱們回去吧你今兒也夠累了,咱們回山莊去吧!」
朱由檢說的「山莊」名叫「白獅子莊」,位於老山西華峰下的獅子嶺一帶,附近還有一座名為兜率寺的廟宇,香火很盛。許多東南一帶的富商豪門,都在獅子嶺周圍購置土地,修建了禮佛燒香時候專用的山莊。淮揚鹽業總商白家也在獅子林修了一個占地挺大的山莊。而在崇禎四年,白家又投了一大筆錢,把這座山莊大肆擴建了一番,為的就是能讓朱由檢在這裡住上幾日。
而來到應天府的朱由檢,還在延續他在順天府時的作風——儘量離紫禁城遠一點!
雖然現在的南京鎮守太監是朱由檢的心腹龐天壽,但是南京紫禁城內可塞滿了從北京紫禁城淘汰下來的「不可靠太監」。而如今的南京京營總戎又是吃夠了朱由檢苦頭的英國公張之極.
另外,南京城內的南京勛貴本來就和朱由檢隔得老遠,現在又見識了「百萬要飯之眾」的威力,只怕一個個都在盼著朱由檢英年早逝吧?
所以到了應天府後,朱由檢一面命令帳前軍馬軍副總兵曹變蛟率兵去南京外城的西城,去控制幾座關鍵的城門,以及秦淮河西面莫愁湖一帶的南京西苑。
一面率領大部人馬在江浦登岸,然後直赴老山,將整個獅子嶺都圈了,自己則住進了揚州白家準備的「白獅子莊」。
而當朱由檢還在半道上的時候,就給遠在徐州的駱思恭、駱養性父子,還有遠在淮安的漕運總兵徐允松下了詔書,讓他們都到應天府來。
這幾日,包括駱思恭、駱養性、徐允松,還有護送朱由檢從武昌下江南的劉孔昭,都已經到了南京。現在他們都聚集在魏國公徐弘基的西圃別院當中,和一群南京當地的勛貴湊在一起,在討論和要飯有關的話題。
「唉,這哪裡是討飯,分明就是搶錢啊!」
「可不是嘛,200萬稅額一下就提到了2000萬.湖廣那邊的百姓可是苦了!」
「呵呵,湖廣200萬漲到2000萬.咱們南直隸怎麼辦?是不是要從600萬加到6000萬?」
「6000萬?那怎麼可能?不過3000萬恐怕是少不了的!」
「3000萬?駱總鎮,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怎麼可能交那麼多?這也不合祖制啊!」
聽見年紀不大,卻早早就在家裡「養病」享清福的徐弘基提到了祖制。駱養性苦笑著道:「魏國公,萬歲爺幹什麼事兒會不合乎祖制?湖廣的田賦又不是萬歲爺要漲的,那是湖廣的王爺和士紳們哭著求著要漲的!」
「哭著求著?」魏國公徐弘基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剛剛從湖廣回來的劉孔昭接過話題,「國公,那是真的萬歲爺可不是兩手空空到的湖廣,他是帶著100萬陝西饑民南下的!100萬啊!哪個府受得了?要是100萬淮北災民擠進了南京城,南京的官紳百姓也得哭求著要加稅啊!」
「怎麼能讓他們進來?」徐弘基一張白淨的麵皮一下就變得有點青了,「英國公,你現在是總戎,可得守住南京城南京可是太祖高皇帝孝陵所在!」
張之極瞥了眼徐弘基,心說:你是不知道被逼著當忠烈有多慘!萬歲爺親自拿著長槍騎著大馬在後面督戰!
「魏國公」張之極不陰不陽的說,「南直隸這邊那麼多的衛所,該有多少軍屯?鎮常蘇松一帶歷來有許多官田,現在都在誰手裡?根據祖制,朝廷一年拿3000多萬,但是全國三四百個衛,小200萬軍戶可都是不吃餉的!」
徐弘基哼了一聲,也不言語了。
駱養性他爹駱思恭也來了西圃,瞅見徐弘基這個「宅國公」(他天啟元年就退休了)還是一臉不服氣,笑著道:「魏國公,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不能和萬歲爺對著幹,好好的公府整沒了,那才叫一個慘!」
徐弘基抖了一下,臉色不是變青,而是變黑了,聲音也有點發啞:「不,不至於吧!」
「偽楚王兄弟全家賜死啊!」駱養性說連連搖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可是南直隸怎麼交得出3000萬?」
駱思恭搖搖頭,「哪兒就3000萬?湖廣那邊不過就是一畝一斗往上交,南直隸的田沒有湖廣那麼多,即便有些隱田,應該也不會超過一億畝。一畝一鬥不過就是1000萬,比起現在的600餘萬多不了太多。而且南直隸的糧食不多,咱們可以請求折銀折布。這一折,1000萬不就變成900萬或800萬了?」
南直隸當然也逃稅,但是和湖廣一比,還是有點良心的,好歹一年給600萬。
另外,南直隸在漕運、鹽業上的貢獻也很大損失也極大!光是黃淮淹水造成的損失,均攤到年,就多少個600萬了!
如果朱由檢真的肯廢漕改海,對於南直隸的權貴和士大夫而言,當然是大有好處的——大水一淹,他們得損失多少啊!
駱思恭接著又道:「另外.這南京戶部向來負責徵收南直隸以及浙江、江西、湖廣諸省的稅糧,同時還負責漕運,以及全國鹽引勘合。魏國公,為南京戶部多保住一點權力,才是重中之重啊!
因為萬歲爺是不可能一直在南直隸呆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