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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5:01 作者: 一個點兩個點三個點
    「也只有你,還能和以前一樣瀟灑。」蘇鏡由衷諷刺道。

    「我當醫生第一年,就已經聽到有人說我是你伯母的姘頭,同她合謀弄死她摔癱瘓的丈夫。」醫生不緊不慢地曬他的草藥,他在衛校學的西醫,也在他爺爺那裡繼承了中醫,看病開藥總是中西結合著來,「不過很快,因為你伯父沒癱,我就成了村裡的神醫,正式接過了我爺爺的班。」

    「所以我怕什麼呢?」醫生反問,「我能怕什麼呢?」

    縱使蘇鏡再怎麼伶牙俐齒,竟也找不出應對的話語,悻悻地走開了。

    他猜想,醫生大概知道了當年是誰放出的流言。

    不過人終有一死,就像死去的老醫生,現在已經沒多少人記得。

    誰又比誰更高貴,到頭來都是黃土一把。

    蘇鏡和巧巧正式訂了婚。

    他沒有很高興,雖然巧巧和他一塊長大,彼此都知根知底。

    他還是想著那個他看不明白的女Omega,他的嫂子。

    也許是巧巧不夠漂亮吧,他看著她的臉就會想起大尺寸的木盆;摸進她身體時,仿佛就是撫摸一尊裹了層肉的木墩子,紋理不是很好的那種。

    他抓過嫂子的手腕,纖細柔軟,仿佛一折就斷的楊柳枝。

    嫂子也生得白淨,沒有搽脂抹粉的臉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蘇鏡時常懷疑,她就這麼靜靜地發呆,而後靜靜地碎掉,猶如蘇鏡跟師父去到縣裡,看見副縣長家裡散發著柔光的白釉瓷器。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這樣好看的……女人。

    於是他草草地度過了他的初.夜,壓在一個女人身上,想著另外一個女人。

    次日巧巧再與他打鬧,雙頰泛起少婦青澀又略顯成熟的紅暈,他心下毫無波瀾,只覺得她笑起來臉又寬了幾分。

    他們沒有正式結婚,正式結婚得等來年,師父把樟木柜子打好以後。

    蘇鏡沒有急著把巧巧往家裡帶,用山高路遠以及家裡房子還尚在修繕為由,把姑娘唬在了娘家。

    自己得了師父許可,開始十里八鄉地做起了木匠活。

    縣城裡面雖然有機器加工,但也僅限於縣城裡,而且老一輩更喜歡木匠手工製造的家具,說是結實耐用樣式漂亮。

    蘇鏡不愁沒活干。

    空閒時他把他的生意開到遲曲,也因此又在家裡留了兩個多月,等到嫂子生產結束。

    生了個男孩,就是不知道第二性別。

    家裡請了村裡的老穩婆接生,但嫂子大出血,還是蘇鏡去喊了宋醫生過來救命。

    嫂子的命保住了,醫生也挨了頓大哥的揍。

    村子裡茶餘飯後又多了一味調料,說蘇明不識好人心的有一波,說宋醫生又趁機占產婦便宜的有一波。

    嚼啊嚼,牛筋豬肚都能嚼得稀碎,唯獨嚼不爛這舌根。

    蘇鏡管不著這些,流言蜚語又濺不到他身上。

    大哥還是得把綠帽子戴好,孩子都生了下來,不想戴也得戴好;宋醫生也還是要背著他的藥箱四處跑,這是他吃飯的傢伙事兒,沒辦法丟了。

    蘇鏡只用細細看這孩子的眉眼,若在他臉上看到陌生人的痕跡,那蘇鏡就可以把這小玩意兒神不知鬼不覺地摔死。

    但這孩子長得太像他媽媽,滿月之後稍微長開,便能清晰看見他似乎是和他媽媽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蘇鏡一時也不忍心將這小玩意兒摔死了。

    小玩意兒看向這個陌生世界的眼睛發亮,這是蘇鏡無法在嫂子眼裡看見的光。

    如果嫂子的眼睛再亮一些,應該會更好看吧。

    第49章 番外1.3

    蘇鏡想留在家裡,但由於職業的關係,他不出門就沒有收入。

    何況他和巧巧也要結婚了,多攢一點家當是一點。

    「嫂子,有需要我帶回來的東西嗎?」臨行前,蘇鏡特意多此一舉地問嫂子。

    果不其然沒得到回應。

    自他這次回來,嫂子都沒怎麼搭理過他。

    當然,嫂子也沒搭理過其他人。

    她這樣的態度引得家裡人不滿,饒是還在坐月子,就被大哥找著莫名其妙的由頭,打了好幾頓。

    一時間家裡雞飛狗跳,媽咒罵嫂子水性楊花狼心狗肺,爹氣得差點把剛出生的小侄子扔出去。

    蘇鏡冷眼看著,看嫂子幾時能掉下眼淚。

    很奇怪,她像是天生沒眼淚似的,被這樣對待,都安靜如常。

    侄子的名字是嫂子取的。

    畢竟家裡人都沒文化,且也沒心思為外來的一個野種取名。

    小白。嫂子這般喚著孩子的名,沒有為侄子冠上姓氏。

    蘇鏡也並不知道嫂子姓甚名誰,更不知道侄子的生父姓甚名誰。

    嫂子不屬於這裡,她甚至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來。

    蘇鏡不明白她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走之前蘇鏡還去看望了他的老朋友宋醫生。

    他沒有大哥那麼狼心狗肺,自然還是想著醫生的救命之恩。

    醫生也不太待見他,只是沒有直接趕他走。

    「你也該成家了,醫生。」蘇鏡說,「不為你自己,也為宋老先生。」

    「我爺爺對我沒那麼多要求。」醫生擺弄著他滿院子的草藥,「他只希望我幸福快樂,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治病救人。」

    所以蘇鏡想,自己跟這些知識分子沒什麼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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