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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5:01 作者: 一個點兩個點三個點
「嗯。」司望有點尷尬,忙忙編詞兒回應道,「我這會兒在外邊看煙花呢,剛有一處放煙花的。」
「你們那邊兒放煙花真早。」老人不疑有他。
司望抬手擦擦被風吹乾了的額汗:「一般都放得早。」
蘇白笑了聲,很明顯。
司望說:「蘇白,你別躲鏡頭後邊笑。」
蘇白這才又把臉探進鏡頭裡,與老人挨著,司望忽地看出他們爺倆兒眉眼間的相似。
不是很明顯的五官相似,而是一種神態氣質,往那兒一坐就知道是親爺倆。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蘇白做過基因檢測,給了他一定的心理暗示。
不過司望覺得,蘇白能找到老人,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有點卡文…不過快結束了。
第40章 40.0
考慮到初三以後司宇齊昂得上班,司望張羅著初二那天就出發去鄉下祭祖。
為方便民眾節日裡走親訪友,從縣城到各鄉村的公交車打初二起就開始營業,不過就是每天的班次比較少,故祭完祖後,司望他們也不能在老家過多停留。
由於司望常年不著家,這些情況還是司宇一一告知的,他和齊昂定居w城後,每年都會回一次老家。
以往年紀小的時候,輪不到他們這些小輩操心,一般都是父親隨家族裡有車的叔伯長輩回去。
司望還是高考出成績後的那個夏天,跟隨父親坐公交大巴回去,才見到爺爺奶奶的墳碑。
爺爺奶奶去時,司望才上初中,一家子人烏泱泱來,又烏泱泱走,他守在靈堂前跪坐了兩天兩夜,待到第三日後的清晨,兩具棺木被泥土掩蓋,他才隨父母回到縣城的家,就此又病了三天。
司望記得自己沒流眼淚,不管是爺爺奶奶下葬時,還是多年後見到爺爺奶奶的墓碑時。
但他會無止境地做夢,夢見小時候的傍晚等爺爺奶奶回家,夢見初中時坐車繞過層層盤山公路卻沒能及時趕到見爺爺奶奶最後一面。
舊夢驚醒,望見窗外路燈閃爍,猶如灶火融融跳動。
他這才不自覺淚流滿面,近乎歇斯底里。
這會兒便是大巴還沒到站,就先紅了眼眶,怕旁邊的司宇齊昂看見,別過臉去專注地看車窗外流動的風景。
齊昂和司宇坐在他右手邊,隔了一條走道的位置。
車上沒多少人,徒留車載小電視吱吱呀呀地播放老港片,混合著車輛顛簸過坎的聲響,竟也顯得安靜。
齊昂為活躍氣氛,隔著過道熱心地為司望講起,這些年他和司宇一塊回老家的見聞。
司望也很好奇,因為司宇和司源都是跟著父母長大的,對於爺爺奶奶的印象並不深,司宇怎麼會在跟家裡斷絕關係的同時,每年過年回去掃墓祭祖。
但他也很快猜出一個原因,這很容易。
「我家裡沒什麼人,所以我打小就不知道這些禮節儀式,和司宇在一塊後才慢慢重視起來。」
「我們倆在一起沒個見證,也沒有法律的保護,更別提什麼標記不標記,給爺爺奶奶隔空燒了紙磕了頭,才正式定下來。」
「等到後面定居縣城,過年和清明重陽,都會去祖墳上拜拜。祈求庇護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和司宇需要長輩的認可。」
果然如此,司望瞭然地笑笑:「現在也有我的認可。」
「是,謝謝大哥。」齊昂頷首,微微笑起來時眉眼間的凌厲都融化。
司望不太清楚齊昂的家庭背景,司宇都不怎麼搭理他,更別提跟他詳細說起,齊昂自己似乎也有意忽略,話語的重心都落在司家這邊。
從父親的罵罵咧咧,以及齊昂的含糊其辭里,司望也僅僅拼湊出齊昂孤身一人成長打拼,進工廠打工前曾當過一段時間混混。
其餘的,便不知曉。
反正司宇信任他,和他都處了這麼多年。
司望不去操這些無所謂的心。
下車後,還得沿著鄉道走個半小時。
不南不北地界的鄉下冬天,羊腸小道兩側都還是密密匝匝的枝葉,或枯黃或灰綠,相比於北方,更散發出些許清新的生機。
司宇和齊昂在他前邊開路,每個人手裡都拎著紙錢元寶和香,他們還帶了司源的份,遵循著「人不到禮到」的傳統。
老家的幾間土屋只剩下地基,爺爺奶奶的墓在老屋後邊的山坡。
司宇和齊昂熟練地配合,用鐮刀砍去兩邊擋路的芒草與藤蔓,司望則拎著所有的紙錢香火,沿著這條人為開出來的窄路攀登到坡上的碑前。
「每次回來都得修理修理這附近的雜草,這一片基本都沒人住,雜草長得特厲害。」齊昂單手將雜草堆攏住,司宇就用鐮刀往那坦露出來的莖部砍去。
不多時,墳塋四周的雜草都被收拾齊整,給他們留出一片跪拜燒紙的地方。
爺爺奶奶合葬在一處,是典型的夫妻墓,只有一個碑。
司宇折了四五張紙錢,圍成一個底層的小圈子,齊昂點火,等到這底層的圈子燃燒起來,二人又覆上新的紙錢。
「你點香磕頭吧,就算不按年齡也該你先。」司宇低頭燒紙,頭也不抬道。
司望訕訕地應答:「好。」
老弟不搭理則已,一搭理就肯定是在說正事。
司望點了三柱香,插入墳前那尊窄窄的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