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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16:45:01 作者: 一個點兩個點三個點
外甥哄住咿咿呀呀試圖跟媽媽司源一塊走的外甥女,「是爸爸給媽媽打電話了。」
「不要他打電話。」外甥女說。
「但我們都出門了,爸爸肯定會問。」外甥把外甥女摟在懷裡,「你乖一點,別惹媽媽難過。」
司望聽出些許不對勁,試探性地問外甥:「為什麼不要爸爸打電話?」
外甥仍舊直愣愣地看他,好一會兒才擰起單薄的眉頭說:「媽媽很相信你的樣子,大舅舅。」
「你們也可以相信我。」司望放輕了聲音,堅定地對上小朋友的眼睛。
「那你能打得過爸爸麼?」孩子問,「小舅舅能打得過,但小舅舅最近生病了。」
小舅舅怎麼又生病了?
司望心頭的疑問一環扣一環,而且為什麼要打架?
「我能打得過。」但他還是很快回答孩子,印象中妹夫是並不算魁梧的男性Beta,「為什麼要打爸爸呢?」
「打他的話,他就不敢打媽媽。」孩子說。
司望瞭然,看來小朋友都已經知道父親家暴母親的事實。
「我曉得了。」司望說。
「那你能不能打他?」孩子問。
司望搖頭:「以暴制暴是不對的。」
「媽媽也這麼說。」孩子有些失望,「你和媽媽一樣,但和小舅舅不一樣。」
「你認為小舅舅是對的?」司望問。
「嗯,他保護了媽媽。」孩子說,「我很喜歡小舅舅。」
「我也喜歡小啾啾。」另一個孩子也附和說。
「可哪怕把爸爸打一頓,媽媽還是不開心啊。」司望說。
孩子頓了頓:「我也沒有其他辦法讓媽媽開心。」
「那如果讓他們分開……」司望起了個話頭,沒敢往下說,畢竟面前只是兩個對大人世界無知無覺的小朋友。
「我和妹妹想讓他們分開,然後我們跟著媽媽。」孩子說,「但是爸爸不會同意和媽媽離婚的。」
竟然連離婚都知道,小朋友好厲害。
「我會勸你們爸爸。」司望說,眼見著小朋友不太信任,又加了一句,「和你們小舅舅一起勸。」
小朋友的臉色明媚起來。
「能不能告訴我,小舅舅怎麼生病了?」司望趁機追問。
「我不太清楚,是偷偷聽媽媽和舅夫聊天聽到的。」孩子用詞嚴謹,但就是不知為何又蹦出一個舅夫,「舅夫說,小舅剛剛動完手術,從身體裡取出好大一塊石頭。」
估計是得結石了,司望嘆口氣,反正司宇是什麼都不告訴他,與他恢復聯繫也是因為急需用錢,不得不拉下臉來。
司望問司宇拿錢幹什麼用,只得到幾句含糊其辭。
所以不知道人家生了病,也不知道人家有了伴侶。
這次回來,重新與司宇建立起正常的聯繫,也是司望的任務之一。
不過,他現在覺得此事應該分外棘手。
司源很快回來,若無其事地讓司望點菜,絕口不提方才打電話說了什麼。
而且還記得提醒司望抽空去司宇家看看。
「你直接按我給的地址上門,明天周日,他整個白天都在家。」
「他這個人只是彆扭,你直接上門拜訪,他也拉不下臉把你趕出去。」
「嗯……可能二哥夫會在,你見到了也不要大驚小怪。」
這一天的信息量過多,以至於司望傍晚同妹妹一家道別都沒法消化完全。
他沒著急回父母家,而是找了個人多的廣場,坐在人群之外的長椅邊緣,依靠給蘇白髮信息來一一梳理這個平靜但暗流洶湧的今天。
他真喜歡跟蘇白說話,哪怕有所保留也能說個盡興,因為不管他胡說八道什麼,蘇白都全力配合。
還很給面子地發來紅包。
司望立馬在此基礎上多添了點兒轉給司源,打著蘇白的旗號給錢,司源果然容易接受些。
總得給這沒見過面的哥夫一個面子。
司望為自己這個想法微微翹起嘴角,因此也覺得自己這個哥哥似乎當得也不算糟糕。
他仰頭看向這座小城的夜空,像他十八歲之前的無數次。
這次很走運,他看到了一兩顆星子,遙遙地明亮著。
蘇白髮來注意休息的叮囑,司望不假思索地回覆:「你也一樣。」
照理說,這樣的一天該是疲憊的,但司望還有心力看數萬光年前的星星,看五十歲以上的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
他知道自己卸下了一些包袱,前路遙遠,但他省了些力氣可以繼續向前走。
蘇白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竹製的躺椅上,小腹到腳的位置蓋著薄毯,而天花板是晃的,上邊的綠色吊扇像快要掉下來。
嘶,喝多了,腦子發昏。
蘇白閉眼扶額,等待胃部的泛酸和喉嚨的刺痛褪下,才又緩緩睜開眼,撐著椅子扶手坐了起來。
毯子隨之滑落,他試圖去撿,便聽到隔壁房間傳出一聲:「醒了?」
來者是位面容素雅的中年女子,圍著一藍碎花的圍裙,手上還捧著一盅裊裊冒白汽的湯。
好在蘇白從來喝酒不斷片,認出這應該是張教授的夫人,努力自然而乖巧地喚了聲:「師母好。」
他可記得教授答應收他為徒,傳授他有關喝酒的吸星大法,故喚師母絕對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