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又打人

  李有才頭一次近距離見救護車，好奇地問：「二叔二嬸，這車怎麼能開進小區啊？」

  許少庭解釋說：「急救車可以一路暢通，不等紅燈，一切以快速救人為主。」

  「這樣啊，聽起來怪威風的。」

  小男孩對車感興趣，可能意識不到這車背後的傷病無奈，只覺得它塊頭大，有特權，很威風。

  「它可不是負責威風的，它是為了病人爭分奪秒的。」許少庭摸摸他的頭，耐心解釋，「或許你可以從敬畏的角度，說它偉大。」

  「哦，我知道了二叔，」李有才一直盯著那大白車的方向，「它是不是去媽媽家那棟樓了，不知道是哪個鄰居生病了。」

  沈青嵐一看還真是，心裡莫名有點惴惴的。

  或許是都想知道生病的鄰居是誰，三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等走到林茂全家門口時，抬著病人的擔架剛從樓上下來。

  跟著擔架一起下來的還有女人的哭哭啼啼。

  「龍兒啊我的龍兒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會要了媽媽的命的……」

  走到單元門口的三人同時一怔，這聲音不是張小月又是誰！

  再看擔架上的病人，不是張小月剛生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兒子是誰！

  「媽？」許有才先看見了張小月，嚇得愣在原地。

  只見張小月蓬頭垢面，鼻青臉腫，鼻孔里塞著一坨衛生紙，有血洇出來。裡面似乎是穿了件睡裙，好像被扯破了，絲質的布頭亂七八糟的綴著，外面套了一件長大衣，應該是出門前匆忙套在身上的。

  「有才？你們……你們怎麼來了？」張小月看著突然造訪的三人，吃驚不已。但很快她就顧不上了，慌亂地跟著擔架上了救護車。

  「媽！」許有才也跟著跑向救護車，想跳上去，「你怎麼啊媽，是不是那個臭男人打你了！」

  「有才，你跟你二叔二嬸先回去！」李麗慧把一隻腳踏上車的李有才攆了下去，「聽話，別跟著啊！」

  許少庭跑到救護車錢，抱起手腳並用往車上爬的許有才遠離，等車開走了，才放他下來。「有才別急，二叔會帶你去醫院。」

  許有才看起來非常激動，即便被許少庭抱著還是拳打腳踢地掙扎，嘴裡惡狠狠道：「我要去弄死那個狗男人！」

  今天過年，小區里沒什麼人，不過有鄰居聽到聲音，紛紛打開窗戶看熱鬧。

  沈青嵐覺得不能在這裡讓人家看熱鬧，忙上前一塊哄著：「有才，咱們馬上去醫院好不好，媽媽跟弟弟可能需要我們照顧，咱先顧他們好不好？」

  許有才像是個受了刺激而情緒失控的獸，根本聽不進去話，只是張牙舞爪的要去打林茂全。

  「打人的事輪不著你！」許少庭摁住許有才的肩膀說，「想討公道找大蓋帽叔叔，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去看你媽媽跟弟弟！」

  這話提醒了沈青嵐，之前林茂全打孩子沒證據，這次打女人被抓個正著，得快點報警才行，不然證據又沒了！

  許有才在許少庭強硬的勸解下，情緒稍微得到一點控制。沈青嵐便趁機，故意放大聲說：「有才，你被林茂全打的時候沒人看見，被壞人鑽了空子，現在你媽媽被打，可不能再讓他鑽空子對嗎？」

  不少看熱鬧的鄰居聽見這話都驚呆了，誰也沒料到自己周圍居然有個家暴的鄰居！

  許有才徹底不鬧了，他似醍醐灌頂，立刻扭頭朝小區外面跑。

  沈青嵐跟許少庭對視一眼，也跟著跑了出去。

  許有才記性好，記得小屋外面有個公用電話，他幾乎是衝過去拿起話筒，撥了個110.

  「喂，叔叔我要報警，有人打女人打小孩！」

  孩子沒報過警，不知道流程，只是語無倫次的控訴。不過站在旁邊的兩人誰也沒上前幫忙，都知道這是一個壓抑挺久的孩子的發泄。

  如果不讓他親自做點什麼懲罰那個男人，大概他這輩子都解不開心結。

  花了幾分鐘，許有才完成了報警，掛上電話那一刻，他憤怒地情緒徹底消散了。

  「有才，大蓋帽叔叔怎麼說的？」沈青嵐摸摸許有才的頭，耐心問。

  「他說讓我原地待著，他們馬上就過來，需要我配合調查。」

  「嗯，你做得很棒。」沈青嵐伸出大拇指給他鼓勵，「以後有問題你就打電話給大蓋帽叔叔，壞人要讓法律來制裁，而不是用我們的拳頭知道嗎，咱要打了人那跟壞蛋有什麼區別？」

  許有才慚愧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二嬸，可我媽那邊怎麼辦？」

  沈青嵐：「大蓋帽叔叔待會兒肯定會去醫院取證的，很快咱們就見著他們了。」

  不到五分鐘，警車就來到了小區門口，帶上他們三人，又開進了小區。

  車上，許有才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把林茂全以前打他的事也交代了。

  出警的兩位同志眼熟，還是上回那兩位，稍微一說他們就知道大概什麼事了。

  上回沒有打人的證據，不好取證，這回一聽被打的人剛被送去醫院，兩位同志非常重視，立刻給局裡打電話，讓再派人去醫院取證。

  警車停在樓下，兩位大蓋帽同志跟報警當事人熟門熟路地上了樓。而沈青嵐跟許少庭兩人只是全程陪同，除了配合調查外從頭到尾沒幹預。

  摁響門鈴，林茂全許久才回應，看起來好像不太想開門，在裡面各種找藉口墨跡。

  「林茂全，你再不開門，我們可要破門了啊！」

  威脅之下，林茂全終於開了門，不等說什麼便被兩個大蓋帽一把推開。

  「喂喂，你們私闖民宅啊！」

  林茂全徒勞掙扎，攔不住警方取證，很快，一個大蓋帽就從衛生間的浴缸里拎出了一件染了血的睡衣。

  「林先生，希望你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茂全佯裝鎮定：「這不是我兒子不小心摔了，我媳婦兒急得鼻子出血，我幫她處理就，就染上了嗎！」

  「想好了再說！」大蓋帽凌厲的盯著林茂全道，「孩子摔了，也不見你著急跟著救護車去啊，倒是有功夫在家換衣服藏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