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麻煩

  許少庭從高楓諱莫如深的態度里感受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現在的郊區還十分荒涼，一般人沒事不會到那種地方去，於是就滋生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魏哥膽大心黑，富貴險中求，走|私販|毒這樣的事他幹得出來。

  他沒讓高楓再說下去，打斷問道：「驚動警方了沒有？」

  高楓聽到警方這兩個字的時候，心猛地一跳，他忽然後悔就這麼跑回了家。慌亂下他沒仔細想後果，只想著瞞著爺爺，在許哥這裡處理了傷就完了，他把警|察也許會順藤摸瓜找到他這件事忘了！

  找到他就能找到許哥許嫂，這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嗎！

  「許哥，許嫂，那什麼，我還是去醫院吧，你們忙，我就不添麻煩了。」高楓說話就要站起來走。

  許少庭摁住他，繼續問：「你是警|察同志們來之前就跑了吧？」

  高楓遲疑著點點頭，不明白許少庭明明知道這事不能再說了，為什麼還要問。

  「跑了就沒事。」許少庭像是安撫一樣，拍了拍高楓的肩膀，「跟哥說說你怎麼跑的。」

  「啊……」高楓挑挑揀揀的，儘量避開那些不能說的事，說，「是這樣許哥，我們追到了那些……嗯，鬧事的就跟他們打了起來，但沒想到對方戰鬥力太強，我們干不過。我看情況不好，就咬牙挨了幾刀，然後趁那些人對我放鬆警惕偷偷跳進了附近泥塘，三滾六爬地跑了，你瞧我這樣，就是泥里滾的，要不是下雨我得更狼狽。」

  許少庭沉吟片刻，說：「警察同志如果找你配合調查，你就實話實說，就按你剛才跟我們說的那樣說，但不要說你主動受傷。」

  高楓愣怔地抬眼看著許少庭，許少庭很平靜地跟他對視，仿佛他們剛才說的已經無比真切還原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出奇的，高楓那顆慌亂的心定了下來。

  對，就是這樣！他昨天晚上就是帶人去跟人鬧事的，別的一概不知道，他受重傷掉進了泥塘，昏迷到後半夜，然後醒來自己跑回了家。

  只要他不承認自己知情，警|察就不能證明他有問題。

  「我知道了許哥。」高楓看著許少庭，心照不宣又很堅定地點點頭。

  「嗯，今天中午你就跟這屋待著，我把門鎖了，下午我幫你拿套衣服來換了，晚上再回屋，明天再跟你爺爺說你打架的事。」許少庭交代了高楓，又轉頭對沈青嵐說，「上午可能來不及了，下午再去找房東吧。」

  沈青嵐雖然沒明白高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看得出來許少庭是要把她還有他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來。

  不該知道的事不問，這是她在宮裡學會的生存之道。

  不過當天中午，沈青嵐就通過小道消息知道了這件事的大概。

  消息來源就是胡同小賣店劉大叔。

  中午做飯沒了醋，沈青嵐去小賣店打醋，劉大叔上來便問道：「青嵐我問你啊，你家滷煮店裡賣的滷味是你做的嗎？」

  「啊？」沈青嵐沒明白他這什麼意思，「現在滷煮店我大姐管著呢，這您知道啊。」

  「你看，我就說不像你做的。」劉大叔從櫃檯後拎出了一袋滷味來給她看，「你今天沒出攤，剛巧呢你家滷煮店裡開始賣滷味了，你大姐呢話也不說清楚，問就說跟以前一樣的，大家就都以為你又回店裡做了，結果你看，這顏色這味兒都不對。」

  沈青嵐看了眼袋子裡的滷味，光看賣相確實馬馬虎虎。

  「也不知道紅梅在想啥，她說你家以後滷味滷煮一起賣，還把滷味價格提高了，現在買賣可是越來越不好做了，最近咱這開了兩家滷煮火燒店，她這個時候漲價不是找事嗎？」

  「漲價呢咱也沒意見，畢竟現在物價越來越高，你家本來賣的就便宜，鹵湯要錢大傢伙兒也能理解，捎帶手賣滷味也成，但你口味別變了啊，你嘗嘗這滷味，跟你做的差遠了，這種事大家上當一次就不會再有下次，她這不是自己砸招牌嗎？」

  沈青嵐聽懂了，沈紅梅看她賣滷味賺錢，也學她在店裡賣，並對外謊稱他們是一家，也就是打著她的招牌掛羊頭賣狗肉。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沈紅梅上輩子搶他男人，這輩子搶她生意，明明瞧不上她，卻處處跟她比較做對。

  「劉叔，我跟少庭還在市場賣，滷煮店裡的生意我們不摻和了，順利的話，下個月我們會搬到滷煮店對面專門賣熟食，您愛吃就上那買去。」

  「那你可快點青嵐，不是你劉叔小人之心，現在大家都以為你們是一家，她的滷味不好吃，人家也以為你家的不好吃，到時候你再去對面開店生意肯定受影響。」

  「哎，我知道了劉叔。」沈青嵐拿好了醋，又指著煙櫃說，「幫我爸拿盒煙。」

  劉叔沖她擺手，「你爸抽的那幾樣今天都沒貨，去市場那邊看看吧，要不就過兩天再來。」

  「怎麼了？」沈青嵐不解，在劉叔這裡買煙從來沒空手而歸過，因為老爸不是只抽一種，一種沒有另一種總有，怎麼今天都沒有了？

  「嗐，這說起來就小孩沒娘了，你姑娘家不抽菸，不懂咱這煙圈裡的事，我就簡單點說吧，咱這附近賣煙的小賣店，都從一個煙販子手裡拿的貨，這幾天那邊不知道怎麼的老缺貨，供不上，今天才知道是出事了！」

  沈青嵐不怎麼關心煙販子的事，開始就聽個熱鬧，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劉叔說那伙煙販子跟另一夥煙販子搶煙，雙方在郊區打群架，被事先在那蹲點的警|察抓了。後來證實，這夥人是走|私菸販，涉及金額太大，已經逮捕立案了。

  昨晚上在郊區打群架，這不就是高楓幹的事嗎？

  所以高楓不能說的就是這事？

  沈青嵐把這兩件事拼湊了一下，大概猜想，高楓昨晚上其實不是去追趕鬧事的，而是運送走|私菸的，結果被劉叔說的那伙人搶了，然後雙方才打了起來。

  可如果是這樣，高楓能摘得開嗎？

  要是警方找到她跟許少庭，要怎麼說啊？